第14章 神龕上的人

很快，新的變化發生。

似乎完成了所有步驟，紙人們將新娘藤野一花塞入里廂。

由四個紙人平民抬轎，特殊紙人則在前面開路。

它們朝鎮子中心前進，沿途路上還遇見了另外兩隻一樣的隊伍。

不多時，一座高聳神社出現。

這座神社極為簡陋，只有單層高。

背靠一株大樹，無數紅繩從大樹枝條蔓延結網，剩下一截紅繩頭從枝條上垂落到神社附近。

並且還出現了一些穿著鎧甲的紙人。

它們身形更大更厚實，甚至開始有了『人俑』的意味。

手裡的武器也變成了太刀模樣。

十幾隻鎧甲紙人在神社附近晃蕩，似乎是在執行巡邏。

但並未阻礙紙人隊伍的前進。

稍息后。

三隻紙人隊伍以大樹為中心均一半空地，而另一半則是由另外的紙人隊伍佔據。

黑木賢人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恐怕對面是鬼新郎的隊伍。

雙方佔據了空地，由那似乎代表父母的特殊紙人上前對換彼此的契約。

然後特殊紙人帶回了交換來的契約。

仿藤野夫婦將不知道什麼材料的契約放到了醒過來了的藤野一花手中。

後者滿臉驚恐，可身形卻不受控制的拿著契約走向了神社。

與之對應的，還有其他兩位同樣遭遇的女生。

以及看起來就不像是人的鬼新郎。

她們和它們在神社前站定，籠罩神龕的紅布被紅繩拉起、

神龕內顯露出一道身影，栩栩如生的年輕男生。

確切的說，他就是人！

『川上清野？！』

紙喜轎的紅燈籠無風搖動，黑木賢人心中驚駭一片。

自己的好友是幕後黑手？他打算讓自己跟紙做的鬼新娘結婚然後一同埋葬？

圖什麼？

圖害死他後繼承那還沒還完的高利貸嗎？！

恐懼、憤怒、悲傷在心懷亂撞，但很快冷靜下來的黑木賢人發現了不對勁。

神龕內的好友不太對勁，他雖然睜著眼與新郎和新娘互動。

但眼神毫無生氣，神情麻木一片，與其說是幕後黑手不如說是傀儡。

在未知存在的意志下，進行一項項固定的工作。

這個時候，緊張的黑木賢人又記起一件事。

之前他以為鬼新娘的出現是惡作劇，所以給川上清野打了兩個電話意圖清算。

結果接電話的是川上清野的母親，川上橘潔。

對方明確告訴他川上清野病重在醫院，後面似乎還進行了一場手術。

理論上，黑木賢人看見的這個應該是怪物變化而成的。

可最矛盾的是，他持有的[吞噬]能力並未對神龕內的川上清野產生反應。

這並不正常，因為一路走來遇見的所有怪物都觸發了[吞噬]的慾望。

黑木賢人認為這是捕食者對能不能吃的本能反應，應當不會有差錯。

除了人類，哪怕是所謂的【舊世神靈】，也一樣會在他的食譜上。

不然拿什麼自稱弒神者？

『無法確定，如果這個是真的川上清野，那外面躺醫院的那個是誰？』

黑木賢人摸不著頭腦，只能暫時押后等待了解。

隨後他發現未知儀式到了尾聲。

鬼新郎與人新娘齊齊將手中契約交付，被紅繩頭卷著落入『川上清野』手中。

像是在簽署自己的大名，

川上清野手指無端割開血口。

殷紅的血化作墨水在契約上繪寫。

稍息后，契約被紅繩頭卷上樹枝懸挂空中。

黑木賢人看去，大樹上有不下四五百的契約文書。

如果每一對契約文書背後都是一個鬼和一個人的組合，代表至少有二百餘人遇難。

但他在現實卻沒有半點聽聞，彷彿不存在這樣的事情一樣。

他將這點記下，繼續觀看事態發展。

不過紙人們的活動似乎到了尾聲，新郎新娘返回紙喜轎后就被各自帶走了。

.....

黑木賢人記下來去方向後，被抬回了剛剛的宅子。

紙人們將他往地上一放，帶著新娘走入宅子。

只有一些『賓客』還在活動，它們似乎扮演了上門幫忙的角色。

開始忙碌了起來，一樣樣紙做的菜肴在它們手中出現。

黑木賢人看著這一幕，覺得行動的時間到了。

他先是晃動自己的身軀製作動靜，將一個死因好奇心過重的紙賓客吸引了過來。

當紙賓客將頭探入出現異常的里廂，飄蕩的紙簾瞬間化作利刃割下了它的腦袋。

無頭賓客沒有死去，驚惶失措的想要逃離。

可步伐才邁出一步，身後憑空掀起吸力將它拖入無底深淵！

黑木賢人第三個能力插槽被紙賓客填充。

他化身紙賓客悄然離開。

宅子里少了一輛紙喜轎，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

黑木賢人跟著四處尋找的紙人們混進了宅子房屋內，在大堂找到了一襲嫁衣的藤野一花。

對方此時似乎是絕望了，放棄掙扎的坐在角落。

她的確沒有逃離的機會，身上的嫁衣控制了所有可能掙扎的舉動。

只有臉上的表情能做主，但沒有用處。

黑木賢人沒有得到這些情報，但通過藤野一花前後舉動對比也猜出了情況。

他目光閃爍間，看向四周。

紙人們在宅子里一無所獲，開始找向了外面。

似乎是覺得紙喜轎長腿跑了。

『機會！』

一個簡單的計劃飛速在黑木賢人心中成形，他選擇幫助藤野一花順帶完成自己的計劃。

當然，前提是他對紙喜轎的運用設想能成功。

一個荒誕又帶著那麼點合理的瘋狂設想！

想好就做，紙賓客模樣的黑木賢人迅速靠近端坐的藤野一花。

後者顯然是以為紙人打算對她做些什麼恐怖的事情，又開始試圖掙扎。

但被嫁衣控制的她最後也只是做出了一個哆嗦的動作。

而後，再度掉眼淚的藤野就看見了極為詭異的一幕。

紙賓客在呼吸間化作了手持紙刀的紙人，刀光化作匹練霎時劈落！

幾乎來不及反應，藤野一花渾身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眼睜睜的看著刀光從側鎖骨斬切向腰腹，破碎嫁衣下有大片細膩肌膚裸露出來。

高聳胸脯、平坦的肚子、以及一點點贅肉。

伴隨著的，還有一聲刺耳的尖叫。

那是紙嫁衣發出的悲鳴！

黑木賢人化身的紙人在剛剛一刀將它斬切開來！

「死來！」

深知那些紙人難纏的不死性，黑木賢人動用[吞噬]將紙嫁衣可能的掙扎扼殺在喉管中。

白色星星入肚，他搖身一變化作紙喜轎。

紙帘子作舌捲住呆傻住的藤野一花，一把將其塞進了肚子里。

在眨眼，又變成了賓客的模樣。

黑木賢人飄然離開大堂。

腦子裡不是成功的喜悅而是另一個思考。

他剛剛好像.....看見了36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