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幼龍(中)
飛翔就如同是龍的本能,無需學習,血脈就會告訴他如何運動。
墨雲如同靈巧的大鳥般升入高空,感受著空氣從炎熱變得冰涼,感受著白雲撞過自己的身體,感受著猛然下墜后突然拉高的刺激,感受著前所未有的自由。
飛行從來都是人類的夢想。
那種自由自在的感受不是坐幾次飛機就能體會的。
在試驗了一番自己的飛行技巧后,墨雲強行讓自己冷靜。
世界上的故事大都相近,他可不願意自己成為那種樂極生悲的角色。
扇動翅膀在天空中俯視森林。他需要先找到自己的夥伴。
此次沉眠的時間大大超出他的意料。雖說夢中無歲月,他卻知道自己絕對睡了不止一兩個月。
……
站在樹枝上的真幻眼神複雜地看著從天而降的同伴,輕聲喚了句:「墨雲……」
「真幻,讓你久等了。」
四周的樹木被這怪物落地時的風壓推得不住地向外傾倒,彷彿想要逃避這頭這頭恐怖的凶獸。
「警告,警告,發現異常魔獸——超規格幼年期影龍。正面衝突勝率低於50%……」
「警告,警告,發現異常魔獸——超規格幼年期影龍。正面衝突勝率低於50%……」
「請宿主迅速撤離……」
真幻沒有理會自己系統的聒噪,而是心情複雜地對這巨獸說:
「嗯,墨雲,好久不見。已經是四個月過去了。」
「過了這麼久嗎?」墨雲凝神打量一番同伴后笑道:「你變強了,幻。」
「嗯……不知道為什麼,獵殺這裡的生物能為新二十六充能。
充能后它會反哺我。相當於是打怪升級了。」真幻簡單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他得到提升的不止是身體素質和查克拉的量,還學會了許多的新招式。
有些招式甚至超脫了忍術的定義,變成了超能力或者超凡武藝一樣的技能。
雖然真幻依舊如之前一樣對自己相當坦誠,但墨雲還是能覺察到對方心中的些許芥蒂。
四個月前決定沉睡晉級后,他們便開始了獵殺。
本來一切順利,可在斬殺一對巨熊怪后,兩人之間第一次出現了嚴重的分歧。
真幻主張放過那三隻還是幼兒的小巨熊怪。
畢竟它們相當可愛,就像是三隻毛茸茸的小熊玩具——小姑娘會愛不釋手的那種。
可這次同伴卻露出了邪龍殘忍冷血的一面,堅決主張殺了它們,讓它們一家團聚:
「真幻,這種熊怪我出生的森林也有。
它們不親近任何其它種族。父母死後不可能活到有自我生存的能力。
與其讓它們掙扎求生,最終在絕望中死去,不如一早解除它們的痛苦。」
「不!我們殺了它們的父母,難道要連它們的幼崽也不放過嗎?它們還這麼小!」真幻當時非常激動。
因為他一時不查,已經讓三隻小熊落入了這六爪惡龍的手中。
這時墨雲說了一句在他聽來非常冷血的話:「我的朋友,無論大小,它們只是食物而已。」
不等同伴反應,他的三隻爪子同時用力,掐死了三隻熊崽子。
畫面殘忍,不可描述。
看著怒火上涌的同伴,墨雲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的朋友,我相信你的善良,也相信你會想到聰明的辦法照顧好它們。
但是那又如何?
一隻熊崽子至少需要三年時間才能成長到勉強自保的程度。
難道你要在這裡留上三年?
那我們的任務怎麼辦?萬一錯過了拯救世界的機會怎麼辦?
如果我們的世界真得陷入毀滅的危機,這三隻小熊就能活?」
「不,不是的……」真幻握刀的手不停地顫抖,聲音如同受傷的野獸:
「一定……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問題。我……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不行?
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墨雲直視著他,沉默不語。
「說話啊!」少年憤怒地咆哮著。
墨雲露出自己長長的脖頸:
「如果你要為它們報仇,就往這兒砍。我保證不躲不防禦。」
「什……」少年倒吸了一口氣,看著他倒退了幾步。
對視良久后,他咬著牙低下頭:「太狡猾了,墨雲……太狡猾了……」
他緩緩轉身,獨自向著叢林深處走去。
「墨雲……」少年在身影消失前,說了最後一句話:「我永遠都不會成為你這種冷血之人……」
墨雲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深邃。
【童話里的英雄也許都是這樣的吧。】
……
時間回到現在。
墨雲不會後悔自己說過的話。
【三個熊崽子就是三個大累贅。
不提安全問題,每天需要的食物便是個巨大的負擔。而且這個負擔還會隨著它們的成長不斷加劇。
有它們在,真幻一定無法集中精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不,以他當時的實力來說,想保護好自己都不能說是件輕鬆的事情……
那樣的話,今天兩人見面的時候,他不可能有這樣強大的實力……
沒用的羈絆一開始就斬斷比較好。】
所以他才會快刀斬亂麻,不給同伴糾結的機會……
在墨雲冷酷的思維里,和食物建立感情實在是件可笑的事情。
無論是人還是龍,如果不能為了自己的目標捨棄一切,又有什麼資格說自己努力過?
假如真幻真得是個分不清輕重緩急的傢伙,他便要考慮和他分道揚鑣了。
「偉……偉大的巨龍……」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猶猶豫豫地響起。
是龍語?蹩腳版本的龍語?
墨雲尋聲望去,發現不遠處的草叢中鑽出了一隻瘦小的哥布林。
【哦,這倒是新鮮。沒想到這裡的哥布林還會正常的語言。】
「大聲點兒,渺小的生物!」他冷酷地說道。
那哥布林在墨雲洪亮的聲音下瑟瑟發抖。
澎湃的龍威讓它確信這一定是條強大的真龍,而不是什麼偽龍、亞龍、龍獸或者龍幼崽。如果能抱上真龍的大腿兒,一定能飛黃騰達,改變部落的命運。
【沒錯,我一定要做到!
人生就是要拼搏!愛拼才會贏!機會就在眼前!】
它給自己猛灌了好幾口雞血,美好的未來給了它巨大的勇氣。
它挺起自己單薄的胸膛,大聲喊道:「啊!偉大的巨龍,我,讚美你!你,是那麼的偉大,啊!」
儘管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可墨雲一點兒都不慌。
他冷漠地說道:「我的偉大無需你來稱讚。別浪費我的時間。哥布林,說出你的來意。」
他之所以會持有這種態度自然是因為謹慎的性子。
雖說哥布林這種生物又弱小又無節操,但說不定偶然獲得了什麼有用的情報呢?
比如「某個強大的生物正在附近一帶活動」「附近某地有寶物」「我會某失傳的技藝」「我能給你帶來靈感」等等。
所以不能粗暴地處理這種毫無徵兆的突發事件。
「是是是!」那瘦小哥布林的勇氣在墨雲的注視下迅速崩壞,雙膝一跪,磕磕絆絆地說道:「偉大的巨龍,我……我是奪可,附近哥布林部落的首領。
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偉大的巨龍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