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十五歲哪年的故事（二）

今天的故事是開始，15歲的我與花兒的故事

我的名字，暫時就叫我夏時吧，10歲的時候，父母因為一起很奇怪的車禍意外去世了，現在的我都還記得參加葬禮那晚，我看著桌子上的骨灰盒，哭了一晚上。後面家裡的親戚們商量了一下，最終我被叔叔領養，離開了華東市回到家農村老家那邊。叔叔是第二次結婚了，家裡算上我就有2個孩子，一個比我大3歲的姐姐，雖然我並沒有真的把叔叔當父親，但是我內心還是很尊重他的，並且我一直在做一個好孩子，成績優異，從不在學校和外面給他惹麻煩，平時還幫忙處理家務，因為我害怕再次失去，直到15歲那年的夏天，快要中考的前一個月。

但是那天我走到家門口，發現沒有一個人在家，我坐在門口等了一會，發現還周五，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後，班主任走進教室說了一下放假是事情，隨後便是周末了，我在學校除了學習上的事情基本很少和別人說話，也基本沒什麼朋友，所以放假一般都是直接回家，反正就挺自閉的，唯一的樂趣就是聽歌和畫畫，所以回家以後，如果沒有什麼可以做的家事，就是待在放家裡聽聽歌，看看電視。如果沒人在家的話，就只能把書包放在門口，寫了張字條「我去附近走一走」，順便一提，這是叔叔告訴我的，出門的話一定要告訴大人你去幹嘛了，不然會擔心的。

我在家周圍沒有目的的轉悠著，隨後看到了有幾個同班同學正準備到鎮上另一邊的森林裡去，我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呼，讓他們也帶我一個，畢竟我現在很無聊，但還沒來得及讓我得出答案，他們幾個就跑到樹林裡面沒影了，我原地站了一會，嘆了口氣也跟著走了進去。

鎮子的北邊是一片很大的森林，因為當時的環境保護政策，所以是在很早以前就禁止砍伐了，保護的一直很好，往裡面走大概5分鐘，還有一個比較大的湖泊，聽叔叔說很深，不安全，所以我很少來這邊。

這邊只有一條林間小路，據說是以前打獵和伐木的用腳和砍刀開闢出來的，但是對於小孩子來說，有沒有路都無所謂，往裡面跑就行了，我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陽光透過樹木映射下來，地上光暗交替，我覺得非常愜意，直到前面出現一個大湖，湖面反射著太陽光，像一面鏡子，我想著要是有有那個能力的話，我一定能畫出一幅很美的畫來，我蹲下身子，望著湖面發起呆來。風吹著湖面，很安靜很舒適，舒適的我想打個盹，我站起來準備離開，看一下先跑進來的人去哪了，在湖邊轉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影，但我發現了一株菖蒲花，它如同課本中描繪的的湖中仙女一般，矗立在湖邊，白色的花朵高傲的挺立著，我覺得它和我一樣，周圍沒有其他的花朵，就它一朵花盛開在哪，在這個地方也無人觀賞，水一旦漲起來還會被淹沒。突然我的腦子蹦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於是我蹲在它的旁邊，和它說「我知道我的爸爸媽媽都不在了，叔叔當初收留我是因為我爸爸媽媽留下的錢也可以幫助他們家過得更好，姐姐也不喜歡我，甚至偶爾還會趁叔叔不在家欺負我，我知道再過幾年我就需要自己一個人生活，我還知道這個家沒有他們同意的話我根本就沒辦法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努力的成為了一個好孩子，不讓叔叔擔心，這樣大家都會心安理得，每次爺爺奶奶來看望我，我會說我過得很開心，叔叔嬸嬸對我很好，姐姐也會照顧我；這些我從來沒和別人說過，

爸爸媽媽死去的時候，我就是一個人了，但是花兒你不同，你聽不懂，也不會說話，所以我願意說給你聽。」說完我繼續看著遠處的湖面，哼起了歌兒。太陽漸漸往下落，我慢悠悠的走回了叔父家。

門是半掩著的，裡面卻傳來了叔叔和嬸嬸爭吵的聲音，。我站在門口聽著裡面的對話「夏在明（我叔叔的名字），你養別人的兒子還養出感情了是吧，我告訴你，我女兒必須轉到城裡讀大學，這筆錢必須得出，還什麼大哥兒子以後讀書的錢，我們養他幾年了？你還想養他讀大學？以後結婚買房啊的錢是不是也得我們出啊」叔叔「怎麼說，咱們當初帶這孩子的時候，大哥存的錢都是分給咱們做贍養費的，拿著這筆錢還完了蓋房子的錢和當時做生意的本金，現在咱們閨女上大學的錢怎麼說也不能從小時那孩子的贍養費裡面拿了，要不再想想辦法，去借點周轉下嘛，不要動不動就去拿贍養費說事呀，之前拿著錢去換貸款的時候就覺得心裡對不起大哥了，加上小時這孩子又這麼懂事，這筆錢無論如何我也要給他存著，我再怎麼說也要讓他把大學讀完」

砰，乓，摔椅子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覺得我不能只是聽著了，我推開門，走了進去，嬸嬸看見我進來，也沒什麼顧慮，直接走過來對我說:「你姐姐馬上高考了，我準備讓他去成那邊讀大學，咱們家這情況你也知道，2個孩子讀書多少開支有點大，所以準備讓你姐讀大學，你呢到時候畢業了，就幫家裡做事賺點錢，存點積蓄」，叔叔聽完說道:「別聽你嬸嬸胡說，你先上樓吧，書包我放房間了，好好寫作業，去叭」，我沉默著上了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知道該怎麼做。

那天晚上7點多吃晚飯了的時候，只有我和叔叔2個人，叔叔說嬸嬸回自己家有點事，過幾天就回來了，嬸嬸說的事你也別多想，好好讀書。我知道他們是因為我吵架了，所以嬸嬸直接賭氣回老家去了。

2天後。也就是周日，姐姐高中會放假讓她們回家一趟，叔叔去嬸嬸家了，所以家裡只有我一個人在，姐姐是下午到的家，她到家后直接踢開了我的房門，打了我一巴掌，然後說:「都是你這個掃把星，自己爸媽死了還要禍害我們家，就知道在家裝好學生騙我爸同情，當初你爸媽怎麼沒帶上你一起死啊。」說完便關上了門，收拾東西回學校了。

周圍安靜了下來，我想大聲的哭出來，我想找個人說話，我想有個人可以把我抱在懷裡說「沒事的，你沒有任何錯」，我想逃避，我想躲起來，我想一個人從世界消失，最終，我選擇了離家出走。

說是離家出走，其實就是什麼都沒帶，漫無目的走著，我的表情一定很難看。畢竟我覺得我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彷彿在拒絕我一般，我的心口很痛，頭很熱，眼睛很酸，我走著走著，走進來森林，走到了湖邊，我在尋找著那朵菖蒲花，就好像他是懸崖邊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可是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月亮已經完全升起來了，只不過月光全被雲層擋住了。周圍一片漆黑，我看不清，我的內心慢慢升起來另外一個想法「既然大家都不喜歡我，那我死掉的話也無人悲傷吧」，我慢慢的遠離岸邊，理性在腦中瘋狂的提醒我後退，雙腳也在顫抖不願意發力，但是沒有任何意義，我就這樣的往前走著，等待著水將我淹沒。

忽然，岸邊不遠處傳來很難聽的聲音，在黑暗的湖邊顯得十分突兀，甚至是給我只剩死亡的腦子裡面產生了一絲恐懼，我在已經過了肚子水中思考，是野獸嘛，還是說妖怪，不一會。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我聽的更加清楚，很難聽，就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一般，在湖邊怎麼可能有這種聲音呢。最終好奇戰勝了一切思想，反正我是想死的人，去看一下最壞的結果也不會比這個差，我摸索著想發出聲響的那邊走去。

聲音並沒有因為我的靠近而停止，但是沒有之前那麼大聲了，我慢慢的走進發出聲音的地方，此時天空中已經沒有雲了，月光照在湖面上，岸邊也是一片白色，走進之後我看清了發出聲音的是什麼東西之後，不由得想大叫一聲，居然是之前的那朵菖蒲花，等我走到她面前之後，她就沒在發出過聲音了。

我看著花兒陷入了沉默，此刻我已經冷靜下來了，我在想如果沒有這個聲音的話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想到著，我蹲了下來。然後看著花兒發獃，絲毫沒有注意到月光此刻照亮的地方只有我和那朵花。

湖面起風了，當我抬頭的時候，我吃驚的發現一位少年走了過來，明明是在晚上，但是他的模樣我卻看的一清二楚，他和我一模一樣。

「少年，不用驚訝，不必慌張，更不用恐懼，我是這世間的至高神明，我發現了你，所以來實現你的願望，比如父母不必死去，又或者和現在的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又或者，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他如此說道，隨後轉身有想河邊，我想叫住他，卻發現他是站在水面上。並沒有沉入水中，隨後月光成為光柱，打在他的周圍。

我沉默了，我在思考究竟是我的幻覺還是做夢，或者我壓根已經死了。他像是看出我內心的想法一樣，說道「非夢非幻，你更不可能死亡，一切皆為現實，說出你的願望吧，少年～」

我愣住了，我試探性的說到「可以讓我的父母復活嗎？讓我回到以前的生活」

神明說道:「當然可以，那麼，只需要付出代價就可以，比如說一直背地欺負你的姐姐，你很討厭她吧，她罵你是掃把星，是個禍害，只需要讓她獲得和你一樣的過去，不僅可以復活你的父母，我還間接幫你報仇了哦，這個代價很很簡單吧」

他說的很簡單，到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的說:「你的意思是讓我的叔叔嬸嬸們……」

神微笑著說:「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少年，如果此刻現在我面前的是你的那位姐姐的話，她的願望可能是讓你從世界消失都有可能」

我沉默了，我確實思念早已死去的父母，但是我捏緊了拳頭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換一個願望，因為如果父母知道我許下了這樣的願望，肯定會責備我的。所以我的願望是少一些我這樣的人，減少一些悲劇的發生可以嘛？」

神突然沉默了，隨後說道:「不行，願望是給予你的，而且必須支付代價，才行，願望的價值等於代價的價值，而且你今天必須許一個願望，否則我就按照第一個來，復活你的父母～」

我低著頭開始思考，突然賺很多很多錢？讓自己變得很厲害？我想不到有什麼願望，這時我看到了那朵菖蒲花，我對著他說道:「我希望實現這朵花的願望」。

他又笑了起來，說道：「好呀，那我問問呢，花兒你的願望是什麼呢？」說完，花朵全身發出瑩白色的光芒，隨後又發出了之前聽過的刺耳聲音。吱吱呀呀的，好像真的在說話一樣，我在旁邊瞪大了雙眼。大約過了半分鐘的樣子，就不再發出聲音了。他似乎在思考，閉著眼睛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少年，要不你哼一段歌給我聽下。」

我尷尬的低下頭，說道：「不，不行的，太害羞了，唱不出來，再說了，我唱的也不好聽」話音剛落，花兒又傳出刺耳的聲音，隨後神對我說到：「花兒的願望就是希望發出好聽的聲音，我問她動聽的聲音是指什麼，她說就是和你一樣的聲音，所以，我剛剛也想聽聽你唱歌的聲音，既然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再問你一遍，少年，你真的要把屬於你自己的願望交給這湖邊的花兒嗎？」

我抬頭看了看月亮說道：「嗯」

周圍漸漸起了風，給我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隨後神說道：「真是溫柔的晚風啊，少年，湖中的靈魂也再看著你，他讓我給予你祝福，風的祝福，而我也來實現你的願望吧」

說完，風不再吹拂，水不再流動，花的花瓣逐漸凋零，植株本身變得越來越大，漸漸地比我還要高大，然後緩緩的變換著形狀，最後變成了一個人形，神明這時候開口說：「夏時，你知道人類除開本能最開始學會的是什麼嗎？」我疑惑的望著「神」說道：「什麼呀，學習嘛？」

「神」：「是遺忘，夏時，願望即成，那麼代價，也是時候需要支付了，我給予花兒身形，你給予花兒聲音，所以代價就是你的聲音，至此10年之約，而花兒的代價嗎，你暫時不需要知道。」

我感覺嗓子一陣發癢，隨即是疼痛，然後我感覺頭很痛，感覺不能呼吸，然後就暈了過去。

後面，我是在一陣呼叫聲中被發現的，醒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不出意料的，我發不出來聲音了，就嗓子感覺消失了一樣，醫生也完全查不來任何東西，叔叔十分的愧疚和自責，被爺爺奶奶罵了一頓，嬸嬸在我住院期間一直沒有來，回到家后也沒有和我說過話，後面我就去了特殊學校學習，一直是寄宿，也挺好的。

不能說話也確實不方便，但是我也由此去多的接觸美術相關的專業，也時不時會想，花在變成人類以後，是去了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