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65 突來橫禍
沉默在這小小的亭子里蔓延,夏正松自坐下來之後便一直用打量的眼光看著我,就好像從來沒認識過我一樣,眼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最終沉澱成深沉的怒氣,語帶質問地衝口說道:「友善,你從小學習的禮貌教養呢?我是這麼教你待人接物的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到底怎麼了?」
我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越發開心起來,完全不知悔改地說道:「對於楊真真來說,禮貌教養那是浪費,要我禮貌對待她,也要看她值不值得啊。」他見我一副雲淡風輕,完全沒有把潑楊真真咖啡的事情放在心上,好似只是潑了什麼花花草草毫不在意的樣子,似乎更加生氣了,「我知道你對她有敵意,但是真真畢竟也是我的孩子,是你的姐姐,更是家人。」
「你閉嘴!」見他越說越離譜,我忍不住冷聲喝道:「楊真真沒有資格做我的姐姐,我從來都沒有姐姐!楊真真不過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種,你不要妄想讓她冠冕堂皇地走進夏家,更不用說是夏氏。」
「你!」夏正松顯然是被我的話激怒了,揚起手就想打我,但是他忘了今時不同往日,有了足夠實力的我不用再對他虛與委蛇,我已經有足夠的資本和他叫板了。
所以我理所當然地揮開他的手,退了兩步離開他的攻擊範圍,冷笑兩聲繼續說道:「我之前就說過,只要有我在一天,楊真真永遠也別想堂堂正正地踏進夏家的門。你是不是忘記了,假如記得不夠清楚,我可以再告訴你一次。」
夏正松瞪著我,眼中的怨恨和憤怒幾乎濃重得可以滴出水來,我卻絲毫沒有將他的情緒放在心上,只是冷眼看著。
就在我們僵持的同時,楊真真推開門走了進來,蒼白的小臉上帶著怯弱的表情,夏正松連忙上前攙扶著她,並且連聲詢問她感覺如何。楊真真揚著一抹感激中帶著敬慕的笑容,輕輕搖著頭說沒事,但是我卻從她漏過來的眸光中感覺到了深藏的怨恨和委屈。
看著面前上演的好一出父女天倫的好戲,我玩味地笑了笑,看來楊真真可是在門口站了不知道多久呢。夏正松一定很後悔當年那麼早就把我塞到公司,更讓我掌握了公司大權,現在卻無法為自己的寶貝女兒討回公道,只能在我這個「惡勢力」的面前忍氣吞聲。
楊真真,在知道了我這個「攔路虎」存在的你又會做什麼呢?我可真是很好奇,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儘管楊真真曾經的性格是多麼純真善良,既然上輩子她會因為鍾浩天的欺騙變成勢利跋扈的女人,我就不相信這輩子她就能白蓮花一輩子。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是鐘太太了,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父親的利益和丈夫的利益之中她會選擇誰呢?眼前這溫馨和諧,父慈女孝的一幕又能夠維持多久呢?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驚醒了自顧自沉浸在父女天倫的溫馨氛圍里的兩人,涼涼地開口說道:「嚴格的父親和繼母從國外回來了,他們想要見見天美的長輩,媽媽那裡天美已經告訴她了,我是來通知你的。」
夏正松臉上帶著怔忪的表情,有些訥訥地問道:「嗯……你媽媽,她還好嗎?」我瞟了他一樣,心中想著你還有臉問,把結髮妻子跟親生女兒逼得離家出走,居然還一次都沒去看望過,夏正松這次真的是被失而復得的女兒搞得失了魂魄吧。
雖說心中吐著槽,但仍然礙於姑媽和天美的存在,我淡淡地回答道:「連自己的家都不好回,你說好不好呢?」看著他臉上越發明顯的愧疚,和與之形成對比他身旁少女臉上越深的忌憚和怨恨。我扔下一句,「明天八點,路易大酒店凱撒廳,別遲到。」不想再看他們的表情,就快步離開了釣魚池。
來到停車場,我打開車門剛坐進去就感到了一絲違和感,甩甩頭我試圖讓自己忽略這種不安的感覺,但是卻越來越感覺到不妙。這種預感來的突如其然並且愈演愈烈,鑰匙插到一半我在十分安靜的車內聽到了「嘀——」的一聲啟動音,隨之而來的是微弱但是規律的電子音。這是……監控式微型炸彈的聲音!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我還來不及想什麼,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要離開車子,並且越快越好,而求生的本能使身體先於理智反映了過來。
我飛速地打開門,用一生中最快的速度向遠處跑去,「……監控式炸彈有兩種引爆方法,一是計時引爆,另一種是監控引爆。監控引爆的前期準備相比較而言更加複雜。」這種我的腦中甚至還回憶起了西瑞爾當年在軍火方面對我的說教,我一邊祈禱主使者並不把我放在眼裡,只準備了計時裝置,一邊拼盡全力向度假村的反方向奔跑。
在我離開了車子大約五分鐘以後,巨大的爆炸聲響起,衝天的火光把度假村門口的侍者們嚇了一大跳,我又是慶幸又是后怕,要不是我提前離開了車子,恐怕現在早已在開往城區的路上爆炸死亡了。
他們預計得可真好,開往城區的那一段公路人煙稀少,即便我僥倖存活,也肯定找不到救援,更何況這樣的爆炸中存活的幾率原本就幾乎沒有。那個裝炸彈的人很有可能還在度假村裡偽裝成侍者或者客人,所以我不能回到度假村,不然早已在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謀殺中耗盡了精力的我很可能會落在他的手裡。
自我回國之後,雖然在商場上是結了不少仇,但是絕不會有人偏激到雇兇殺人,幕後人的目的既然是要我的命,況且那麼大的手筆,除了西瑞爾的兄弟們之外我壓根想不到還會有誰能這般囂張地買兇殺人。
手機和隨身物品都放在車上,隨著爆炸肯定連渣都沒剩下,我現在身無分文連代步工具都被轟成了渣渣,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摸摸耳環接通了西瑞爾的衛星專線,很快就接到了回應。
「友善?怎麼了?」電話那頭傳來他一貫優美沉靜的聲音,我有些訥訥,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要是直接說出來,說不定西瑞爾就抄起傢伙就去轟了他堂兄弟們的腦袋什麼的,想象了一下那個一旦關乎到我的安危就失了冷靜自持樣子的人,我默默笑開了。
明明才剛剛經歷了一場粗暴異常的謀殺,明明現在的狀況還不能完全確定自身的安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個男人現在就在電話的另一端,我就有一種安心無比的感覺。
「你現在在哪?」我首先問道,「在莊園,友善,有什麼事發生了?」顯然我詢問他位置的問題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我幾乎從來不會像普通小女孩一樣要時時刻刻掌握自家男友的所在的。莊園是西瑞爾這一派的本部,可以說是這世界上西瑞爾能待得最安心的地方了。
「嗯……在我說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些事情。」我想了想,先慎重地提了要求。「……」他沉默了一下,似乎感覺到了我要說的內容並不令人高興,語氣中逐漸醞釀了某種深沉的不悅,「你的要求我什麼時候沒答應過,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這……首先,先把你的武器交給身邊的人,再者,我說完事情之後你不能去任何別的地方,待在你現在所在的位置思考兩個小時……不,還是半天吧。半天之後才准你做出任何行動。」我考慮了下,認真地提了條件。
「好的,我保證。」他幾乎是即答,我哼哼笑了兩聲,並不相信他打算按照我說的做,再次強調:「把槍交給你信任的人。快點。」他幾近無奈地回答道:「知道啦,……利安德爾,先幫我拿著。」
「我說了你先不要生氣,也不要衝動。」我停頓了一下,想著怎樣措辭才能聽起來不那麼驚險。「你可以先知道一件事,就是我現在非常安全,沒有受一點傷。」「你怎麼會受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等,是不是有人對你下手了?」他急切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聽見他聲音中的蘊含的深沉怒意,還有顯而易見的擔憂,心疼和自責。我的心不由得軟成一片,「我現在好好的,你別擔心。只是我的車子里被人安裝了定時炸彈,不過我發現得早,並沒有受傷。」
「……」他沒有說話,我急了,這樣的反應說明他是真的生氣了,可是我卻不希望他在憤怒得失去理智的情況下作出決策,要是在這戰爭的最關鍵時刻出錯了棋,可能會導致功敗垂成。
「你忘記你答應了我什麼嗎?」我冷聲問道,「如果你現在就衝動的行動的話,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威脅的話,我狠狠心說道:「我就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了!」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炸彈的相關知識都是我瞎編的,大家不要當真,看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