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恐慌

命運只會眷顧明白人，喧鬧的日子不多了，末日倒計時正在飛速流逝。我也懶得問了，自顧回房，只是嘴裡嘀咕道：「都神經病！好笑嗎？一群腦袋被驢踢了的二貨。」話剛說完，就像滾燙的石塊丟進水裡一樣翻滾起水花，立馬舍友炸毛一樣同聲臭罵道：「你個傻冒，老婆都跟人跑了，還在這傻愣著。」

「可憐大嘴，被綠帽了到現在還不知道？」

「平常挺機靈的人，反應怎麼那麼遲鈍。」

……

我快邁進房間的腳步一頓，滿臉疑惑回身問道：「什麼冒泡？什麼老鼠跑了？」我沒太聽清，但聽到舍友都罵罵咧咧不在歡笑，也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情。

「不是冒泡，是傻冒。也不是老鼠，是你老婆。」

「女朋友，還記得嗎？小夏，夏語冰。」

「小夏，她怎麼了？」我悚然一驚，忙抓住舍友的肩膀，著急起來：「強子，到底怎麼了？小夏發生了什麼？你們倒是說啊。」

強子推開了我，揉了揉肩膀，說道：「今天宋JJ結婚，你知道嗎？」

我點頭道：「知道，楚南剛電話跟我說過了。」

「知道是吧。那小夏今天也結婚，你知道嗎？」

「小夏也結婚！」我腦袋嗡的一聲，發懵起來，心裡感到疼痛，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什麼一樣。在我曾經的記憶中，夏語冰一直跟我在談戀愛，怎麼突然結婚了，難道又是重生改變了時空。

「小夏，小夏…」我忽然大喊起來，滿臉不可思議的質問道：「你是說…不可能…你們是在騙我吧。不會的…怎麼可能？」

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深沉道：「現在10點半，還有1個半小時舉行婚禮。參觀的人很多，位置就在河坊街聖母大教堂。你現在趕過去的話，還來得急。」

我獃獃看著強子，心不由開始慌了，結巴道：「是，是真，是真的么？強，強子，你們不是騙我？」

舍友同情的眼神帶著憐憫，嘲諷道：「嘉賓來了很多，你愛信不信。」

我鄭重的點頭，推開門往外跑，邊跑邊喊道：「小夏，我馬上來，等等我…」

10點半的天空，居然下起了小雨，在那灰濛濛雲層之上，似乎也透著壓抑，心慌慌讓人難受。36路公交車直達河坊街，快的話半小時就能到。此時車上的我孤零零的坐在車尾，空蕩蕩的車廂滿是憂愁。內心既焦急又傷悲，焦急是怕趕不上時間破壞婚禮；傷悲則是朋友的欺騙女友的背叛，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

聖母大教堂是座歷史悠久的基督教堂，常年聖音繚繞，禮拜不斷。在這結婚的新人，據說每年要提前3個月申請。結一次婚，提前三月，挺不易的。教堂位於河坊老街西面，正對著鼓樓，四周擺滿了花盆，蜂蝶起舞之間，香氣撲鼻。朦朧的霧雨中，飄蕩的歌聲，極具浪漫主義情調的歌詞。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聖潔的歌聲傳遍整個街道。教堂大廳紅毯的盡頭，在光輝照耀下，一襲白色紗裙新娘，猶如聖潔天使降臨人間。

「小夏，你今天看起來好美。」

「是嗎？周哥，我以前不美么？」

「美，也美。不過今天格外美。」

「就知道討我歡心，你這嘴真甜啊。」

「小夏，我想他知道一定很後悔的。」

「別，周哥。請別在說了，我對不起他。」

「唉！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要嫁給我。」

………

雨霧蒙蒙，公交車還在穿行。內心焦急中，時間一分分過去。眼看時間過了一半，路的盡頭確堵的遙遙無期。

「還有40分鐘婚禮就要開始了，怎麼辦？」我坐在車后，臉上露出焦急之色，對面閃爍的紅燈就像卡住一樣遲遲不變綠，橫在斑馬線的公交車一動不動。我實在等不急了，忙催促司機開門下車。司機看了我一眼不為所動，但是車上幾個大媽拍著門叫囔起來。

「什麼情況？怎麼還不走，哪裡堵住了？」

「下車下車，我要下車。」

「弄撒子嘛？開門，快開門。」

……

突然砰的一聲震響，整輛車都有些晃動，大媽們受驚的閉上了嘴，司機目瞪口呆看著車窗前方。濃煙滾滾，火光衝天，前面不停有人往回跑，爆炸還在持續，震耳的響聲不斷傳來。我雙手拍了拍剛被震得嗡嗡叫的耳朵，對著門踢了一腳，大吼道：「快開門，下車。」

這一聲吼，喚醒了車內眾人，驚恐迷茫的大媽們眼睛中透出了求生的慾望。霎那間，就像點燃了星火一樣，燎原之勢勢不可擋。

「下車，快開門，我要下車。」

「你個**崽子，開門快開門。」

「打起來了，都打起來了，還不快跑啊。」

……

車門開了，我跳下去往火光衝去。穿過往回跑的眾人，距離火光越來越近。抬頭望向江對面，隔著老遠全是擁堵的車輛，爆炸就在大橋另一頭，回頭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後面一閃一閃全是排列的警車。

「乖乖個隆咚隆，十幾輛警車蹲在後面堵著過不來，還要不要人命了。」

遠處，哭泣哀嚎者數不勝數，恐懼迷茫的眾人癱在火光不遠。壓住內心的驚恐，我慢慢靠了過去，火光中映射出兩輛燃燒的汽車。

「是撞車了啊？還以為是恐怖襲擊？」我爬上一輛翻倒的汽車，站在頂上居高臨視，看著眼前不遠的爆炸場地。

不知所措啊！濃煙滾滾，火光向著四周擴散，似乎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我翻下車往橋對面跑去，在火光濃煙中穿行就是艱難，稍不留意就被煙熏火燎。一路上，我是上翻下跳，左繞右躲，衣服褲子割破了也沒在意。穿行大橋費了不少時間，我一不留神「砰」的一聲響，身後不遠又爆炸了。我撲在地上，翹著屁股回頭望去，又燃起了一處火光。火花中，有身影來回滾動，慘叫哀嚎聲響起。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撲不滅的火花，無力的哭喊聲。恐懼蔓延心裡，我低著頭，手腳無力的趴在地上。我不知為何會如此懦弱，內心的恐慌佔據了思維，連行動的指令都不能發出。

「怎麼辦？救人，我要救人。」內心恐懼，心跳加速，看著四周的火花，聽著哀嚎的呼喊，我撐著身子難以爬起。這一刻，淚水順著臉龐流下，我哭喊道：「對不起，對不起…」

恐慌還在蔓延，雖手腳一樣無力，但內心另一個自己同樣在不停鼓舞。我知道突破這道坎，戰勝恐懼克服驚恐，我就能強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