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章 諾亞方舟

夜色很美，朦朧的雨夜，有說不盡的故事。在這個夜晚，轉了大半個城市，我從無奈過度到大悲，體味著人生苦辣酸甜。人生就是如此，情感跟命運一樣飄忽不定，無可奈何？對也好，錯也罷。總之不過是在世上活過一場！默默回到合租屋，其它幾人都不在，我合著衣服在床上玩手機，不敢脫衣睡，在這個末日降臨前的日子，怕到時不好逃跑。俗話說：「好死不如耐活著。」對於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我還是害怕死亡的。也許我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重生後面對末日感到的無助。末日終會來臨，一切都會歸墟，那些美好的、醜惡的、幸福的、失望的總總一切都不復存在。

「…上城新區一閣樓為何深陷，是地質問題還是人工破壞？」

「據都市記者報道，今日隔江大橋發生爆炸，造成連環交通事故，目前警察正在調查中…」

「市中心驚現白色狐狸，好多市民遇見，專家猜測可能是環境問題造成的白化，不少市民呼籲保護動物…」

「…網上流傳美利堅打造末日諾亞方舟號，只有億萬富豪，政客精英才能上船…」

看著《都市快報》的內容，我呼吸漸漸急促，拿起床頭盒裝牛奶用了吸了一口，暖暖的牛奶流入喉嚨，才有些緩解躁動不安的心臟。

「好失敗啊，幸好臉上都是血跡看不出樣子，要不就太難堪了。」我微微嘆氣，對自己的樣子感到惋惜，沒有成為英雄那樣，但也別活成狗熊樣啊。新聞還在刷新，但內容都不是好消息，種種跡象表明末日確實要來了。

「末日諾亞方舟…美利堅啊，狗日的資本家，狗屁的世界。」我無情的吐槽，恨不得一把AK突死他們。突然客廳有人大喊道：「嘿！你們看這人是不是大嘴啊？」

「對啊，看著還真是。原來他大鬧婚禮時那衰樣，是碰到汽車爆炸了。」

「是啊，大嘴也是個強人。」

……

聽著隔壁嘰嘰喳喳的討論，我揉揉發脹的太陽穴，嘴角冷笑，也不去解釋，末日降臨一切歸墟。從重生到現在，短短一天經歷的事，悲喜交加，註定今夜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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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寒流滾滾的城市中，昨夜的霧雨凍住了百花，滿是霜露的草地閃閃光亮，而眼前的視野，綻放出的色彩只有黑與白。高空的雲不在純白，頭頂的天不在深藍，飛機劃過也只是一陣黑線，回憶過去的點滴，悲觀主義始終伴隨心頭。

清晨起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響個不停，好似在傾訴什麼？又好像在催促著什麼？離別是苦，哀痛也是苦，但掩埋在心底的那抹無奈，何嘗就不是苦？是誰說醉過、睡過、累過，就一定會淡忘過。忘記只是暫時，但那最初的記憶還潛藏在心底。

「哈哈，末日倒計時，又臨近一天了。」我對著窗檯面帶微笑，但心中卻有說不出的愁緒，片刻之後那種由心底發出的悲愁才慢慢消散。

「…據網友預言，離2012世界末日還剩8天零14個小時…美利堅合眾國末日船票炒到3億一張…政府部門呼籲民眾抵制不法虛假消息，正常工作與生活…」看著手機屏幕閃爍的消息，我心裡默默吐槽資本的虛偽與骯髒。

床頭10點的鬧鐘準時響起，新的一天有新的氣象，街邊小道和馬路樓層，處處散發歡快的生機。只是這種生機不知道是暫時的，還是會持續下去。一刻鐘后我穿好衣服，大步跨出房門向著末日而去。我真的不想死，帶著不解與未知，我的人生還有很多故事沒有完成，不想就這樣歸墟。是的，我要去尋找，去找尋末日活下去的那一點生機。

冬季的杭城，往年都有「白雪飄蕩三千里，浩浩蕩蕩震九霄」的樣子，而今年卻低調的很，不僅沒有白雪皚皚，且觀察江面，江水中也只有淺淺的冰層漂浮。寒風瑟瑟，霧雨朦朧，都說冬季最富有詩情畫意，是歡歌樂舞的最佳時期。落葉飄零，枯木橫椴，偶爾風花雪月別有一番風味，也算大自然對冬季的特殊表達吧。

我站在頂樓的天台已經很久了，本來說出去找生機，但出了門就被無情的摧殘，末日降臨都一樣，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有超能力，沒有金手指，哪來活下去的機會。嘆氣一聲接一聲，我坐到了天台邊緣，無神的雙眼發獃般數著對面陽台晾曬的各色胸罩。胸罩是對面樓下足浴店妹子的，那家店漂亮妹子很多，以前我也光顧過。只是現在末日來臨，在漂亮的妹子即使脫光在眼前，我也提不起性趣。錢權，酒色對人類文明發展是有促進作用的，不管物慾還是人慾，一個人的成就離不開這兩種東西。

不知過去多久，只見頭頂的太陽高照，我坐在天台邊緣，任陽光照耀臉頰，臉色時不時有些焦躁。臨近中午，肚子餓的咕咕叫，我急忙樓下小麵館湊合吃了一頓。吃完面后，摸摸口袋，只有十塊零八毛，我皺著眉頭說道：「怎麼就這點錢了。」

突然一拍腦門，我大叫道：「哎呀，錢還在那件臟衣服里，糟了糟了放洗衣機了。」我摸著有點疼的腦門，現在想想還有些過意不去，一共兩箱啤酒的錢啊就這麼沒了。

「算了算了，末日也快到了，錢又有什麼用呢？趙哥，多少錢？」我微微嘆氣，自嘲的語氣，好似對世界已經失去了希望。麵館老闆姓趙，來杭城也快十年了，平常老在這家吃面，我都叫他趙哥。趙哥在櫃檯前記著帳，抬頭對我說道：「小峰啊，15塊，現金還是掛賬。」

我握著手上的十塊零錢，微微遲疑了下，臉紅說道：「趙哥，還是掛賬吧。」

「好嘞，那就掛賬。」趙哥應了一下，從櫃檯角落拿出黃本子。高大的建築，宏偉的弔橋，寬廣的江水，杭城真是座有人情味的城市啊。出了麵館，望著繁華的城市，直面末日的降臨，我又變回憂愁的樣子，很絕望很無助，心裡壓力彷彿能壓垮自己。可恨啊！此刻心中哀傷，就是對著街道電杆都能踹兩腳。我晃蕩著走在馬路上，像個混混一樣不時對插肩而過的美女吹著哨子，那感覺真是刺激啊。感謝末日，以前的我絕對沒膽這樣做，如今萬念俱灰卻什麼都敢嘗試了。

繁華都市，車流不息，走著走著就到了文化廣場，文化廣場在運河旁邊，標誌性建築就是環球中心。在環球中心的大廳，主牆壁屏幕上重複播放一段文字：「2012預告片，末日審判預言，世界級的災難，全球70億人的命運，在這個終極時刻人類的命運究竟該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