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名裂

「什麼？！」

「是的，羅曼先生被捕···」

平民區一間看似簡陋，卻無人會靠近的木屋中。

「給我開一個通往市政廳的傳送門，馬上！」

面對豁然起身，抬腿就要去搶男人的海倫娜···不對，現在叫做安妮的雙馬尾少女，前來報告的中年法師揉了揉額頭。

「冷靜一下，安妮小···姑娘。」

「別衝動，安妮。」

「我們先研究一下該如何才能幫到羅曼先生···」

旁邊的老吟遊詩人雖然也著急，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和孫女兩個『普通人』又有什麼資格質疑市政廳的命令？

「研究什麼，敢不放人，就讓爺爺把市政廳拆了！」

？！

「我哪有這本事？」

面對一臉窘迫的老吟遊詩人，海倫娜愣了一下后冷靜下來。

也對，自己現在扮演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吟遊詩人的『孫女』。而且也總不能什麼事情都麻煩爺爺，那麼：

「走，我們去市政廳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於是，怒氣沖沖的海倫娜帶著無奈的中年法師，不知道該如何阻止的老吟遊詩人出門。

————

皇家學院的訓練場中，

「羅曼被全能家族的繼承人帶隊抓了？」

伊莎眉頭一皺，停下了手中的長劍。

「怎麼回事？」

隨著半跪在地的軍情七處的刺客詳細的彙報完一切：包括羅曼和帕特里克的恩怨，托科維奇家與全能家族的小金屬合作項目。還有剛發生在帝國學院不遠處的三場戰鬥···

「哼，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雖然伊莎一門心思都在變強上，但作為曾經的帝國小公主，後來隱姓埋名在哈特家長大的人。她當然不至於是政治白痴，很快就明白了這多半是全能家族在借題發揮。

「我倒要看看，全能家族的『正義』到底是什麼樣！」

人人平等這種瘋話，也只存在於理想家的夢和小孩子的童話故事中。就算是羅曼前世那個和平的世界，一條人命的價值在大人物的眼中也不過是『疲勞駕駛』的泥頭車而已。

何況是這個戰亂連天的世界？

曾經淪為亡靈巫師的手下，這對帝國···或者說任何一個勢力來說，都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事情。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從沒有輸過？一時的成敗說明不了什麼，能夠活著站在巔峰的才是英雄。

就算是號稱『無腦』衝鋒的野蠻人，他們的城市還會悄悄修建了下水道，在局勢不利的時候能夠讓英雄撤退。所以羅曼曾經在亡靈巫師的手下效力這種事情，根本算不上什麼污點。

「我們走，」

作為險死還生的帝國小公主，她身旁隨時有一隻軍情七處的精銳潛伏。既是她的護衛，也是她身份的象徵。當然：

這是只有真正的大貴族家長才知道，不算秘密的秘密。

————

市政廳，

平時這裡是處理斯坦德威克的各項事務的地方，每天充滿了各種雞毛蒜皮的事情。而現在：

面對那些雪亮槍劍出鞘、渾身盔甲哐啷、哐啷作響，或是接到命令急匆匆而出；或是押解著『嫌疑人員』沉默而回的騎士。

產生矛盾的商人、貴族、平民立刻和和氣氣，你好我好大家好~~

敢在這個時候找麻煩，皇室能讓你一輩子都不用麻煩！

「請吧，羅曼爵士。」

畢竟是貴族，被帶到這裡的羅曼還不至於枷鎖上身。比如說：

？！

羅曼瞥了一眼被鐵鏈捆綁著同樣押進市政廳的紅膚少年。——這不是曾經在自己等人剛到斯坦德威克的時候，充當嚮導的少年嗎？記得是叫···

「塞爾倫，」

「羅曼···先生？！」

「走！」

「請不要隨意交談，羅曼爵士。」

然而在這個地方意外相見的兩人並沒有來得及『敘舊』，就被推進了審判庭。這畢竟是個有魔法的世界，一個『誠實之域』就能讓任何謊言無所遁形。而且：

也只有和平年代才會出現一個官司打幾個月、幾年，甚至十幾年的事情。戰爭時期從來都是幾分鐘解決，所以很快的：

「平民塞爾倫，」

審判庭中，已經坐了不少人。不過他們都沒有關注中間身上纏繞著鐵鏈的紅膚少年，而坐在審判席上的老年貴族法官布萊德伯爵，以及一位披著白金色長袍的主教，都選擇性的無視了他們。因為：

一個人佔了一大片空位的伊莎；氣呼呼的雙手叉腰的『平民』海倫娜、老吟遊詩人、中年法師；帝國第一的花花公子克里斯丁，艾麗卡、歷山德···以及歷山德旁邊賽克斯家族的大小姐塔里斯。

這些麻煩的小傢伙跑來做什麼？

今天可不審訊什麼貴族鬥毆、爭風吃醋之類的小事····

雖然這麼想，但老法官布萊德伯爵也知道自己拿這些背景驚人的小傢伙沒什麼辦法，索性就讓他們旁觀好了。

「我們接到舉報，你在最近幾天接觸過克里根人？」

？！

「請回答，平民塞爾倫。」

隨著法官敲了敲面前的小錘，一臉苦澀的塞爾倫不得不開口。

「是的，」

這一下，原本等待羅曼『出場』的眾人都意外的看向這個紅皮膚的少年。雖然對方的膚色有著明顯的異族特色，但這個世界的混血多了去了，根本就沒人想到這個少年居然會真的和克里根人有關係。

「那個克里根人，就是你的母親，對嗎？」

「是的，」

有教會的主教在場，塞爾倫根本就不可能說謊。只不過在他的內心——

接到舉報？

到底是誰舉報的，要知道母親可是6階的魔法師，普通人根本就連她的存在都察覺不到，除非：

塞爾倫腦海中浮現出弟弟妹妹們的身影，

不，不可能是他們！

「平民塞爾倫，你知道你的母親與昨天晚上襲擊帝國的事件有關聯嗎？」

「···是··的，」

？！

這一下，連例行公事審訊的老貴族都猛然直起身來！

居然還真的抓到了一個知情者？

「衛兵！」

隨著兩名騎士進來，老法官指了指塞爾倫。

「帶他下去，送給···軍情七處的人。」

「他的母親曾經在十六年輕引誘了帝國一名冠軍騎士墮落，同時又在這幾天出現在斯坦德威克，甚至和昨天晚上的襲擊有關。」

說完老法官看了一眼紅膚黑髮的少年，嘆了口氣。

「平民塞爾倫，昨天晚上的騷亂造成了643人的死亡，超過4千多人受傷，房屋、財產損失還在統計之中。而你在得知自己的母親與此事相關的情況下並沒有檢舉告發，那麼：」

「你的行為已經涉及到了『叛國』！」

「作為人子，我並不認為你包庇母親的舉動是錯誤的；但是作為帝國法官，我宣布：你將會受到法律的嚴懲！」

······

「羅曼-托科維奇爵士。」

隨著塞爾倫被帶走，站在這個審判庭中的就變成了羅曼。

而周圍觀看的眾人立刻打起了精神，什麼帝國臉面、什麼成百上千的傷亡···說句實話，在座的大部分人都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自己的朋友，夥伴：

「羅曼，區區全能家族沒什麼好怕的！」

敢在這裡說這種話的，除了海倫娜還能有誰？不顧旁邊捂臉的中年法師、以及已經顫抖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的老吟遊詩人，雙馬尾的少女在審判席上揮拳打氣。

「等出去后，帕特里克那個傢伙我們見一次打一次！」

？？？

我的大小姐，你『可愛溫柔擅長舞蹈的平民少女』的人設已經都不演了嗎？而且——

「我就坐在這裡···」

另一邊，金髮的帕特里克從幾名全能家族的人群中站起來，被旁邊知道海倫娜的身份的騎士趕緊拉住，一副『少爺，算了，算了』的造型。

「布萊德伯爵，還請秉公執法。」

面對一個人認真正坐，而周圍卻一大批空椅的伊莎，作為法官的布萊德伯爵表示壓力很大。

你們這些頂尖貴族的繼承人出現在這裡，讓我如何『秉公執法』？

要不，這個法官的位置你們來坐！

「羅曼大哥···」

「別管他，那個傢伙一定有什麼瞞著我們。」

相比起關切的歷山德，艾麗卡抱著雙手面無表情，其實也在生氣。——只不過和海倫娜和伊莎生氣的目標不同罷了。

「那麼，開始吧。」

「羅曼爵士，關於帕特里克爵士對你的····以上指控，你——」

「全都是事實，」

？！

面對甚至搶答的羅曼，老伯爵下意識的歪了歪頭。

「抱歉，我剛才····」

「您沒有聽錯，布萊德伯爵閣下。」

羅曼直言不諱，

「我之前的確是被亡靈法師俘獲，不得不加入『幽魂城』，也的確進攻過帝國伐木場。」

？？？

喂喂喂，哪有你這種搶著認罪的傢伙啊！

老伯爵甚至都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主教，生怕羅曼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然而看到的是主教微微點頭。

皆為實話，

「那麼···」

「對了，其實在三天前，我也接觸過克里根人。」

？？

「現在回想起來，我家的女僕應該就是克里根人。可惜屍體被銷毀了···」

？？？

面對主動『自爆』的羅曼，別說法官和主教，連周圍的海倫娜、伊莎、克里斯丁、全能家族的人都是一臉震撼！

這個審判走向，他們直接看不懂了。

「···羅曼爵士，我必須提醒你。」

暈暈乎乎的老法官敲了敲鎚子，也不知道是為了平復心情還是為了什麼。

「如果光是隱瞞曾經效力於亡靈巫師、以及被迫進攻帝國伐木場這兩項的罪名，最多不過是短時間的監禁以及罰金；」

就算全能家族施加了壓力，但是看得出來，這位羅曼-托科維奇交友廣闊，以在座的這些貴族小姐少爺身後的勢力，絕不會怕了全能家族的。但是：

「如果證明你的確和克里根人有關，那麼你最輕的懲罰都將是被流放！」

面對老法師的話語，羅曼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但『誠實』就是我的座右銘——」

？？！！

揉了揉太陽穴的老法官轉頭看向主教，期望····？！等等，看著主教搖了搖頭的動作，老法官鬆了一口氣。這就對了嘛，原來都是謊言····

「不，」

主教也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他的話只有最後一句是謊言。」

·····

也就是說，這位羅曼爵士···真的在自己為自己加罪？

老法官覺得自己真的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

「轉交軍情七處，」

最後，老法官拿出殺手鐧！——既然自己判決不了，就交給皇室處理吧。

————

PS：2021最後一天，祝能夠看到這裡的書友新的一年：身體健康、財源廣進、學業有成、男帥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