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喜中含憂

岷上國北牢村

吃過午飯後，史村長便帶著盧靜他們去了勒述人的領地，並找到勒述頭領講明了來意。

勒述首領先是對盧靜和楚磊表示了感謝，說昨天的事他都已經知道，以後盧靜他們便是勒述人的朋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不要客氣。

於是，盧靜和楚磊就乘機將史村長想和他們合作賣青稞酥餅和羊奶酒的事道出。

勒述首領對於這樣的合作並不感到意外，當即表示他信得過史村長的做派，對勒述人雖然算不上照顧有加，但畢竟讓他們有了一個安穩的環境。

史村長對此只是乾笑，這話聽起來明顯有些責怪的意味，而他自己打心眼裡也從未想過要和這些勒述人有多深的交往。

盧靜對此也是一笑而過，簡單鋪墊后引入正題，她純粹不給勒述首領反應思考的時間，直截了當地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大有之前在辯論賽上的氣勢。對於合作建校的整體計劃，盧靜只是大致講了個方向，而將重點論述都放在了對勒述人的好處上，最後還捎帶解釋了下他們這樣做的初衷和目的。

這回，史村長、楚磊和張伯只是不動神色地聽著，連一句話都沒有插，眼光都在盧靜和勒述首領的身上流轉。

盧靜說著說著，便和大家一起察覺到，向來冷淡沉穩的勒述首領，竟然暗暗激動起來，這從他上揚的眉角以及攥緊的拳頭上都能體現出來。

等盧靜說完后，勒述首領先是愣了愣神，然後才語氣平緩地說道，其實他們勒述人大都有習武的傳統，所以他們到這后也辦有武技班和識字班，是由幾個長老在負責具體傳授。

這兩個班雖然一直開著，但能從頭到尾完整學下來的孩子卻很少，因為大家都忙著生計，只要孩子大點就時常會被家裡叫去幫忙，一耽誤就是十天半個月。長此以往大部分人也就失了學習的興趣，所以這麼多年來效果都不怎麼理想。如果能辦所學校讓一切都規律下來，對他們而言也是好事。

盧靜等人聽后自是大喜過望，感情他們的提議和勒述首領這邊是一拍即合，那順利實施既定方案便多了幾分把握。

然而勒述首領接下來的話，卻讓盧靜他們重新冷靜下來。因為涉及這樣關乎全族的大事，作為首領他也不能獨斷專行，必須和村裡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以及年輕代表商議，最早也得明天才能確定。

既然勒述首領將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盧靜等只能起身告辭，耐心等著勒述人的的答覆，反正也不急這一兩天。

可勒述首領卻並沒有送客的意思，而是提出可以帶他們去看看族裡辦的武技班和識字班。

盧靜等當然願意，便跟著勒述首領而行。沒想到勒述人佔據的地盤還真是不小，連史村長都暗暗驚訝。

等大家來到一處簡易窩棚時，勒述首領放慢了腳步，並示意眾人噤聲。

盧靜他們當即會意，紛紛尋隙朝窩棚里張望。

只見一個花白頭髮的老者拿著一本舊書，坐在最前面低聲講著什麼。而學生們有大有小，大都在六七歲到十二三歲之間，他們自帶高低不等的板凳，以及一些雜亂的紙張。環境雖然簡陋，但講課的人很仔細，聽得人很認真，氛圍比一般教室要好上許多。

盧靜和楚磊見狀很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都堅定了為村裡建校的決心。

隨後，勒述首領又帶著盧靜他們朝遠處的田地走去，很快就看到一些孩子在練拳。這些孩子的年齡普遍都要大一些，看上去與盧靜同齡。

楚磊仔細觀摩后告訴盧靜這套拳法頗有意味，講究實用，而且對強身健體很有好處。

勒述首領則表示，如果學校真能建起來，他們還是會保持這樣的傳統，如果村裡孩子想學也可以跟著學。

史村長聽后自是十分感謝。眼前這些勒述人的孩子雖然生活條件比村裡要差些，但身體素質、精神面貌、懂事程度卻遠比村裡的孩子要強。

看一會後，勒述首領又帶著盧靜他們往回走去。

盧靜他們以為勒述首領是要親自相送，便準備謝絕。可勒述首領卻說大家難得來一次，要帶他們好好參觀一番。

結果勒述首領帶著盧靜他們去到幾處相距不遠的平地前。那些平地除了少數幾個房屋就是些石碓土堆，不用想大家也明白他這是想讓史村長看看適合建校的選址。

說真的，看慣了村裡擁擠的街道，再看看這空曠的平地，確實有很不一樣的感覺，大家不由憧憬起學校建成后的模樣。而除了這片勒述人的區域外，整個北牢村也難再也找到適合建校的地方，畢竟學校再小也得有個學校的樣子，總不能就簡簡單單得搭幾個窩棚吧。

勒述首領安排這樣的參觀一方面說明他們確實具備硬性條件，另一面也說明他本人非常支持合作。既然勒述首領都有這樣的意向，那再由他去說服，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吧。

盧靜一行本想著只是去探探口風，沒想到卻被留了半日，還吃了頓烤全羊，等他們回道客棧時天已經快黑了。

一聽到盧靜他們談論著最正宗的烤全羊，曹坤直接把哈喇子流在地上了。

盧靜見狀便說自己吃的時候想到了曹坤他們，但畢竟是第一次做客，向人討東西總歸開不了口，再加上勒述人的生活條件確實不好，還是多留些給孩子們吧。等以後有機會，她會請沒吃上的人大吃一頓。

得知盧靜他們此行還算順利，再加上以後能吃上烤全羊，大家自然很是高興，只有史村長顯得有些心事。

大家一問才知道，原來史村長並非擔心勒述人不肯合作，只是害怕他們到時候會提出一些過分的條件。這樣一來，他可就難辦了，畢竟只要涉及到利益，肯定是重口難調。

眾人聽后暗自點了點頭，史村長的擔憂不無道理。

盧靜對此卻不以為意，合作嘛雙方就要敞開了談，有什麼分歧全擺檯面上來解決，免得都藏著掖著，指不定以後會出現什麼問道。現在沒必要杞人憂天，只等著明天勒述人回信后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