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的審判

就在葉寒要打開門進去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了校長叫他的聲音。

看見校長過來了，葉寒想要打開門，將校長請進去說。但，因為葉寒出來的太急了，所以鑰匙並沒有帶在身上。

而，這時候，校長也走到了葉寒身邊：「怎麼，看見我，跟個兔子一樣，準備躲起來？」

「哪有的事，我這不是看見校長過來了，蓬蓽生輝，想要請校長進去坐坐嗎？」葉寒看向已經走到自己身邊的校長，伸手敲了敲門，隨即問到：「校長，這件事怎麼處理？」

校長是個四十好幾的男人，看著卻像個六七十的老農一般。聽到葉寒問他，校長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陳老師離去的方向，說到：「咱們學校，缺老師啊！」

「校長！」葉寒站起身，眼神堅定的說到：「校長，寧缺毋濫！」

「你說得對。」校長低笑一聲，隨即轉過身用力拍了拍葉寒的肩膀說道：「葉寒，我很欣慰，你跟之前不一樣了。以前的你，遇到這種事可是直接動手的！然後等我們來處理，但凡說什麼不重罰之類，你可得跟我好好吵一架！現在的你，懂得言簡意賅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了。當初，你可是還要說不服就動手的！」

「害！」葉寒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說到：「我這不是，之前年輕氣盛嘛，所以……之前有什麼事，還請你別介意！」

「怎麼會，你比我小，我還能當真不成？我一直拿你當弟弟，沒想到，當初的少年，也已經長大成人了啊！你成長了，我也可以放心把一些東西交給你了。」校長一臉笑意的看向葉寒，只是葉寒從校長的神情裡面感覺，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喂！你只比我年長了五六年，不要這麼老氣橫秋的好不好？還有，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成年人了好不好！還有，你說的東西，是什麼東西？」葉寒一臉疑惑的看向校長。

後者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道：「沒變，還是內味！不過，你還是先處理一下，你身後那位吧！」

葉寒轉過頭，臉色頓時不好了。隨即，他想要抓住校長，卻不知道校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哇！這傢伙！真的比我老嗎？」葉寒在心裡咒罵了一聲校長，轉身看向臉色比他還不好的蘇蓉，笑容凄慘的說到：「蘇蓉啊……這件事，還真不是……就，怎麼說呢……」

「你不用向我解釋的。」蘇蓉搖搖頭，開口說道：「你幫助了其他學生，這不就是你的性格嘛？你很好，我就是出來透透氣。」

「蘇蓉，一個人照顧兩個班累了吧！」葉寒說著，跳著過去想要給蘇蓉揉揉肩。不料，蘇蓉理都沒理葉寒，轉身就走回教室了。

葉寒嘆了一口氣，看向那個被陳老師嚇傻了的孩子。葉寒伸手，想要去牽那個孩子。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孩子看見葉寒，直接就跑開了。

看著那孩子離開時那帶著怨恨與害怕的神情，葉寒微微嘆氣。想來，應該是自己之前的行為，給這個孩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大概率，是把自己歸類成陳老師那種人了。最好的情況也是，見死不救類型。

看著孩子遠去，跑到角落躲著，葉寒也不能說什麼。至少，他還知道待在他的視線里，沒有跑的讓葉寒需要去找。

就在葉寒準備靠近他的時候，劉嘉俊的聲音從葉寒身後響起。葉寒轉過頭看著這個因為自己一句話，就跑了好遠，跑的滿臉通紅的少年，下意識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幹得好！」

少年也是極為興奮，他都來不及平復自己的呼吸，就問葉寒道：「我沒有來晚吧？」

「當然沒有，時間剛剛好！要是再晚來一點，那老師可就要動粗了哦！」

「哇！早知道就跑慢點了，聽我哥哥說，你打架可厲害了！當初給他們上課的時候，他們可害怕了，生怕你不高興，直接給他們來一拳！」

「好啊！劉濤這小子就這樣污衊我，我要是真那麼可怕，他還在我面前那麼皮？」葉寒看了一眼時間，道：「時間不早了，準備準備休息吧！」

「好！」

葉寒剛抬手想要敲門，卻發現劉嘉俊從褲兜里掏出了鑰匙，麻溜的將門打開，看著葉寒還楞在原地，劉嘉俊不解的問道：「葉老師，你還愣著幹什麼？哦～是行動不便嘛？」

說著，劉嘉俊就跑到葉寒身後，就要再給葉寒來了個速度與激情。

「不是！」葉寒及時制止了劉嘉俊飆車黨行為：「你哪來的鑰匙？」

「哦！這個啊，這是我跑出來之後，順手拿上的啊！」劉嘉俊說著，雙手微微一用力，直接帶著葉寒跑了起來。

一路顛簸之後的葉寒重新回到了辦公室，一進門，就看見蘇蓉陰沉著臉，像是能落下水一般。

劉嘉俊感覺氣氛不對勁，隨即喊了聲我先回去睡覺了，一溜煙的跑了。

「喲！還知道回來啊，回來幹什麼？在外面不是挺好的嘛，位置還大，又沒有人管你！」

葉寒敢回話嘛，自然不敢！無奈之下，葉寒只能待在原地。

「額……怎麼這一個個，跑的都比兔子還快啊。」待在辦公室的葉寒感覺空氣都凝固了，看著一臉不爽的蘇蓉，葉寒現在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能在心底罵劉嘉俊：「也不知道把我送到位置上嘛？擺在門口，當門神啊！」

或許是看穿了葉寒的心思，蘇蓉開口即低氣壓的說到：「待在那裡幹什麼，當門神啊！」

聞言，葉寒小心翼翼的挪動椅子。就，一下一毫米的那種，生怕輪子轉動聲音大了，會被飛來一本書一樣。

「怎麼，連走路都不會了？要弄就快點，我還要睡覺呢！」

蘇蓉嘴上是這麼說，但是葉寒絕對不敢這麼做。他要是真的這麼做了，葉寒就算腿沒瘸，不要多久也會瘸！

葉寒將門帶上之後，加快了速度。輪子咕嚕咕嚕響之下，葉寒已經回到了座位上。

「哈！還聽得懂人話啊！」蘇蓉面帶譏諷的看向葉寒。

葉寒看著蘇蓉紅通的眼睛，就知道在自己回來之前，蘇蓉肯定是已經哭過了。葉寒眨眨眼，隨即掏出紙巾遞給蘇蓉。後者並不領情，一巴掌把紙打掉，傲嬌的說到：「幹什麼，我不需要！」

葉寒無奈，開口說道：「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辦法不是？」

「沒辦法！我看你辦法不是挺多的嘛！」聽見葉寒說話，蘇蓉的委屈直接就爆滿了，她起身指著葉寒罵到：「我叫劉嘉俊來看著你，你倒好，你直接帶著劉嘉俊出去了！我不說你怎麼樣，按照傳聞，你是挺能打的！但是你瘸著腿耶！哪怕你能照顧你自己，但我問你，如果劉嘉俊出事，你能護得了他嘛？啊！」

葉寒本想回一個當然能，但是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這麼說，要是這麼說了，葉寒怕是離死不遠了！

「不能！」葉寒乾脆利落的回答，隨後就擺正了姿勢，像學生在聽老師訓一樣。

「不能！不能你還敢帶他出去管閑事，你能耐啊！葉寒，我看你是越來越能了，不但連自己身體都不顧了，現在連學生的安慰都不顧了？」

「沒有，我就是……」

蘇蓉直接打斷葉寒的話，說到：「你現在還敢打斷我說話？」

「不敢！」葉寒說完，再次閉上嘴巴，並且還用手劃過，像是給嘴巴拉上拉鏈一般。

蘇蓉胸口起伏不止，張口像是還要說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說到：「算了，你一大段，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說罷，蘇蓉一屁股坐會椅子。見葉寒沒有反應，蘇蓉伸手朝葉寒甩了甩。

「幹啥？」葉寒一臉懵逼的看向蘇蓉，完全沒理解。

「紙！」蘇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葉寒，接過葉寒遞過來的紙后，一臉嫌棄的扔掉說：「換一張，這張都用過了！」

「哇！我是第一次發現你有大小姐的毛病啊！」葉寒心裡說著，手很誠實的重現抽了一張紙，小心翼翼的抵了過去。

見葉寒獃獃的看著自己，蘇蓉說到：「看著我幹嘛，你是沒事做了嘛？」

「當然沒有啊！」葉寒心裡想到，但還是自覺的轉過身，聽著身後傳來擤鼻涕的聲音，葉寒想到：「不就是擤鼻涕嘛？用得著避著我嘛？」

「怎麼？你就準備這樣睡覺了嗎？」

葉寒轉過身，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蘇蓉再次通紅了雙眼：「不是，你哭什麼啊！」

葉寒說著，一躍而起，來到蘇蓉面前，也顧不上會把蘇蓉的妝弄掉，伸手就要幫蘇蓉擦掉眼淚。

「幹嘛啊！」蘇蓉打掉葉寒的手，嬌滴滴的說到：「我為什麼哭，你是不知道嘛？」

葉寒一抿嘴，說道：「你最近，好喜歡哭哦！」

「還不是你，一天天的就是不讓人省心！」

「好了……我錯了！」葉寒說著，緩緩將蘇蓉擁入懷中，道：「我承認，我這些天確實有些不顧身體了，我也不想怪罪最近的事情是越來越多了。但，如果要我再選一次的話，我還是會選擇這樣做，無論是在哪件事上！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我就不會去後悔，後悔沒用的，不是嘛？」

「你跟一個女生講道理？」

「沒辦法，我家蘇蓉知情達理，肯定會理解我的是不是？」葉寒說著，蹲在蘇蓉面前，道：「我向你保證，我之後一定會考慮自己的，所以，你放心吧。」

蘇蓉盯著葉寒，說道：「你發誓？」

「我發誓！」葉寒蹲在身前，豎起三根手指，緩緩說道：「今後遇到事情，我會多考慮一會，而不是腦袋一熱，就是干！」

「都四十好幾的人了，還會熱血上頭～」

「你看，誓我也發了，那你別哭了好不好？」葉寒說著，輕妮的颳了一下蘇蓉的鼻子，笑嘻嘻的說到：「小哭貓！」

「你才是小哭貓，你全家都是小哭貓！」

「你是我妹妹啊！」

輕咳聲在二人背後響起，不知校長什麼時候已經來到門口，並且站在辦公室前看著兩人。

蘇蓉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匆匆留下一句孩子們快醒了，我去看他們就走了。

留下葉寒保留著半蹲的姿勢抬頭看向校長：「喲～這不是校長嘛？你來這幹啥？」

「我這不是來救你了嘛？」校長一點不見外的坐到葉寒位置，笑到：「你又不擅長哄女孩子，我這不是來解圍嘛？」

「那我是不是得謝謝你啊！」葉寒說著，起身拍了拍衣服，看向校長說到：「你知不知道，不敲門很沒禮貌啊！」

「不是，你這是怪我破壞了你們的氣氛？」

「那倒不是，你怎麼來的那麼晚啊！」葉寒說著，直接撲向校長，狠狠掐住他脖子說到：「還有，當初跑的那麼快，怎麼那時候不見你來救我啊！」

「呃呃呃……那不是，得讓你習慣嗎？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啊！」校長被葉寒掐的臉色通紅，拍了拍葉寒說到：「好了好了，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你給我鬆開！」

聽到正事，葉寒才鬆開手，直接坐到桌上說到：「最好是真的有事，不然我真就掐死你！」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一些事得讓你知道了嘛？」

「自然！」

「就是那事，今天下午的課先聽了，你跟我走吧。蘇蓉那邊，我跟她說過了嗎，直接跟我走就行。」

「不是，你啥時候說的？」葉寒從桌上跳下來，就要先行一步。

沒成想，校長直接起身，反手將葉寒摁在椅子上說：「現在去說，至於你一個傷殘人員，還是安安穩穩的給我做好！」

「那不是，你可是校長！」

「呵～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校長啊？剛剛是誰掐我脖子掐的老開心了，還下死手！」

跟蘇蓉說過這話，校長推著葉寒來到聚集地的一處辦公區。打開門，裡面都是一些頭髮花白的老者坐在四周，而中間，則是拷著陳老師。

見葉寒來了，其中一個老者開口說道：「既然人都已經來齊了，那麼，審判開始吧！」

「審判？什麼審判？」

「噓！」校長並沒有回答葉寒的問題，而是推著葉寒來到了一處圓台上。

下面，在老者的主持下，審判已經開始，審判對象自然就是處在圓台中央的陳老師。

葉寒全程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待在那裡，想要說話，卻又不敢也不能說話。除了上台陳訴事情的經過之外，葉寒大部分時間是呆在台上發獃。

老者輕輕敲響了身前的木台，沉穩而蒼老的聲音傳在整個殿堂：「那麼我想，這件事情我們大家已經打成了共識，陳奕君有失師德，不顧學生心理，有暴力傾向。判，流放！各位陪審團，有異議嘛？」

老者等了三分鐘，見沒人反對，隨即將手中的木錘落下：「審判通過，即刻執行！」

「等等！」葉寒雖然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流放二字他還是聽得懂的。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葉寒身上，葉寒難免咽了一下口水，在幻想自己是在上課之後，葉寒開口說道：「我想請問一下，被告有時間整理他的物資嘛？畢竟，那些都是他自己辛勤勞動下換來的東西，哪怕在此期間，他有做出危害人民的行為，但一些必須用品，他還是有權利取得的吧！」

一時間，整座殿堂都熱鬧了起來。有說葉寒所說合理的，那確實是屬於陳奕君，他有資格拿走；有說葉寒聖母心的，這樣的人，死在外面就好了，為什麼還要給他活路；有的說，他危害了下一代，他們的東西都是屬於聚集地的，已經不配擁有所有權了！

總的來說，還是反對的人數較多。這時候，處在中央的陳奕君忽然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很快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葉寒！你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感激，你！跟這些人，都會死，我說的！」陳奕君行事癲狂的大喊道：「但凡我能活著，終於一天，我會報復你和其他人的！」

陳奕君此番言論，直接將那些原本想要支持葉寒的聲音給打散了。此時場上，更多的是討伐陳奕君，說他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等。還有說，把他扔在外面自生自滅還真是便宜他了，應該現在就把他殺了！認為這種人，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

老者見此情形，也是敲響手中的鎚子，開口說到：「既然如此，現在就可以把陳奕君請出聚集地了。」

話音落下，兩個強壯的人就走了進來，一邊一個架起陳奕君，帶了出去。

葉寒看著緩緩消失在夕陽下的身影，緩緩吐出一口氣。這時候，校長拍了拍葉寒的肩膀，說到：「這就是要告訴你的事情。」

葉寒一臉疑惑，校長卻沒有多說，帶著葉寒回到辦公室。

「你就留在這，等蘇蓉帶你回去吧。」校長說著，就離開了。

葉寒待著無聊，困意席捲而來，漸漸就閉上了眼睛。在此期間，劉嘉俊又被派來監管葉寒，葉寒沒有理會，繼續休息。

迷迷糊糊之間，葉寒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等葉寒睜開眼睛，發現劉嘉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蘇蓉站在自己面前，而遠處，郝小傑則站在那裡，

也不知道再想什麼。

葉寒眨眨眼，隨即坐直身子，向蘇蓉投以疑惑的眼神。蘇蓉見葉寒清醒了，趴在葉寒耳邊道：「葉老師，郝小傑不敢一個人回家，說要我們陪他。」

「成，那現在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