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前進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下，葉寒起身打了一套拳。而直到葉寒打完拳，彭為佳都抱著枕頭在那呼呼大睡，嘴裡不停在動。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想昨天晚上葉寒做的菜了。

葉寒笑著搖搖頭，也不著急將彭為佳搖醒。只是葉寒剛剛坐下，他之前布置的鈴鐺就響了。一時間，二人同時跳起，警惕的看向洞口。

葉寒示意彭為佳噤聲，自己先去看一下。葉寒抽出長刀，慢慢朝著洞口走去。越靠近洞口，葉寒就感覺越奇怪，因為空氣中瀰漫的味道不對。如果單單是沒有血腥味，那還好說，可是，空氣中的味道，卻讓葉寒感到了舒心。

葉寒蹲下身子，越靠近洞口，身影越低。終於，他在距離洞口十厘米的地方停下，隨即葉寒無奈的站起身子，長刀也背到了身後。

看見是葉寒出來了，故意搖響鈴鐺的猴子呆愣的站在原地。哪怕葉寒將長刀背在身後了，猴子還是害怕的看著葉寒，生怕葉寒一刀給她解決了。

葉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抽刀往洞內走回去。不多時，葉寒就跟在彭為佳身後來到洞口，只是，葉寒識趣的沒有上前，站在五米開外，靜靜看著彭為佳上前。

果然，看見彭為佳來了，那猴子一臉討好的跑向彭為佳。似乎是害怕越界了，猴子跑到鈴鐺前就不敢往前了。

「葉哥，這猴子挺有意思的啊！」彭為佳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朝葉寒炫耀。

葉寒半眯著眼，選擇無視彭為佳。

彭為佳也沒有在意，繼續自娛自樂。他將鈴鐺往前一步，那猴子就後退一步。他上前，她後退。就這樣，彭為佳樂不彼此的玩著，給葉寒整個大無語住了。

見彭為佳沒有停下的意思，葉寒搖搖頭，越過陷進走到外面。來到外面，葉寒才發現那種讓人感覺身心愉悅的氣味是擺在洞口的飯菜散發出來的。

葉寒不可置信的挑挑眉，他嚴重懷疑那個猴子對守在外面的野獸說了什麼。要不然，怎麼會他一出來，就全部匍匐下跪？葉寒信步上前，那些食物幾乎就是存天然加工的，沒有太多的調味品。

葉寒伸手撕下一塊肉放進口中嘗了一下，味道沒有問題。就是，這個感覺……葉寒眉頭緩緩皺起，剛剛看的時候，就有幾分形似，嘗了一口之後，竟還有一分神似？葉寒細細品嘗，這才發現，自己沒有加鹽，而這塊烤肉加鹽了。雖然加鹽使口感層次更加豐富了，但是，這卻破壞了這肉原有的味道，甚至損失了一下水分。

「葉哥，吃東西也不找我？」彭為佳大大咧咧的走出山洞，葉寒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要不是自己出來的時候把那些陷阱都給拔了，就彭為佳這種出來方式，死無全屍是唯一的形容。

葉寒沒過回答自己的話，而是叉起一塊肉塞到彭為佳嘴裡。見那隻小猴著急的不行，彭為佳笑著指指嘴巴，對著他比了贊的手勢。

「她想說她還沒有試毒呢。」葉寒無奈的說到，隨即他站起身說到：「我去洗個臉，你先吃。」

「好的！」還在跟小猴解釋不用試毒的彭為佳頭也不回的應到，繼續蹲著跟小猴解釋。

葉寒沒有說什麼，只是穿過獸群朝河流走去。出乎葉寒意料的是，那群野獸非但沒有阻止葉寒，也沒有派人跟著葉寒，跟彭為佳昨天說的完全不一樣。葉寒疑惑的轉頭，看著彭為佳還在那解釋，小猴也是依舊在那著急，葉寒想到了一種可能卻又沒辦法確定。

等葉寒處理好身體再度回來的時候，彭為佳已經勸好小猴，坐在那裡等葉寒來吃飯。葉寒轉頭看了一眼小猴，小猴立馬害怕的貼在彭為佳身上。葉寒眯了眯眼，小猴抱得更緊了。

「葉哥，你這是幹啥啊？」看著眼神漸漸不善的葉寒，彭為佳伸手撫摸著小猴，不解的看向葉寒。

葉寒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小猴。

「哇～」

許是被葉寒盯久了，小猴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哭了起來。而，此時，整個獸群都開始騷動起來，看向葉寒的眼神也開始漸漸不善。

感受到周圍敵意的葉寒嘴角緩緩上揚，語出驚人：「這飯菜有毒，我剛剛其實去洗胃了。」

彭為佳不可思議的看向葉寒，但手還是快速的掏出手術刀抵在小猴身上。

小猴雖然沒有明白葉寒的話，單從兩個人態度都轉變，小猴也感覺到了什麼。她連忙跳到桌上，張嘴就吃下一塊肉，隨即就轉頭看向彭為佳，可憐巴巴的張開嘴巴。

「葉哥……」彭為佳疑惑的看向葉寒，不能怪彭為佳心軟，實在是小猴看起來真的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再加上，她現在已經試毒了。

葉寒讓彭為佳去調點解毒劑，檢查一下身體。待他離開之後，葉寒看向小猴道：「能不能聽懂我的話？」

小猴全身顫抖，僵硬的轉過身子，緩緩點頭。

「你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

小猴搖搖頭，張嘴比劃著什麼。葉寒眉頭微皺：「你是五聖獸還是四子的？如果是五聖獸那邊的，比一個五。如果是四子的，比一個四。」

葉寒說著，攤出兩隻手，一隻擺出五，一隻比出四，擺在小猴面前。小猴沒有猶豫，直接拍在了比著四的手。

「四子的？」

小猴點點頭。

「接近他，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四子的意思？如果是自己的意思，就指指自己，如果是四子你就再拍一下我的手，如果是其他人你就搖搖頭。」葉寒收起比起五的手，反手握在刀柄上。

小猴思考了一番，終極還是值了一下自己。葉寒眼睛半眯，大拇指微彈，刀出鞘的一瞬間，空氣彷彿都凝固了。那些待在不遠的野獸慢慢靠近，似乎只要葉寒做出不對的舉動，他們就會上前。

葉寒眯著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小猴。小猴掙扎了一番，還是指了指自己。

「確定？」葉寒吐出兩個字，空氣更加寒冷了。

小猴被空中的溫度凍得打了一個噴嚏，立馬伸手阻止那些想要衝上前的野獸。

之後，小猴抱著自己顫抖的身體，來到泥土上，也顧不上這會弄髒她的毛髮，在泥地上一筆一劃寫著什麼。

葉寒雙手環抱，靜靜看著眼前小猴的動作……

「葉哥，我怎麼發現沒有什麼問題啊？」彭為佳一臉疑惑的從洞里走出，完全沒發現之前劍拔弩張的氛圍：「我剛剛里裡外外的檢查好多了，什麼都沒有啊！」

「哦～那可能吃的不夠多，你再多次一點，沒準就能發現了。」

彭為佳坐下，頓時指著被消滅大半的食物道：「你是害怕我搶你吃的，所以才把我支走的吧！我承認我昨天吃的是有點多，可是也不至於把我支走吧？你這樣，好傷我心的你知不知道？」

葉寒微微一笑，放下筷子，不說話。彭為佳立馬不說話，風捲殘雲。

吃完之後，小猴跳到餐桌上開始收拾東西。葉寒和彭為佳也是走進山洞，開始收拾東西，準備繼續出發。

「葉哥，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山洞內，彭為佳一臉嚴肅的看向葉寒。

「嗯？」

「我看見了，那隻小猴身上沾了泥土，她那麼愛乾淨，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所以，肯定在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吧！」

葉寒眉頭一挑，嘴角上揚道：「你走運了，這邊森林，你可以橫著走了。」

「啥？」

葉寒卻沒有繼續解釋，背起東西就往外走去。

來到洞口，葉寒看向小猴，那小猴依舊害怕，卻不再會像之前那樣躲得遠遠的。

葉寒朝著小猴點點頭，等彭為佳出來之後，直接開口問道：「你這麼關心這隻小猴，要不你帶她走吧？」

「別開玩笑了葉哥！」彭為佳笑道：「怎麼可能會帶她走啊！我跟她又沒有太大的關係，你也知道我是學心理出身的，觀察的細緻了一點，沒事吧？」

彭為佳睡著蹲下身摸了摸小猴的頭：「再說了，我跟你一樣，就是一個浪人，居無定所的。這裡才是她的家，她屬於這裡。退一萬步講，她跟著我走了，即使過得習慣了。那生活在這裡的野獸怎麼辦？雖然沒了機甲，但我相信，在她的帶領下，她們這片地區是不會被分裂開來的，她們依舊可以好好的生活在這裡。要是我帶走她了，這裡的野獸就算沒有為了推舉出新獸王而元氣大傷，也肯定會被周圍森林進攻的吧？世界就那麼大，獸王想要擴大領地，只有搶佔別的獸王的吧？這也是為什麼五聖獸動不動就要發動獸潮的原因吧？」

「她可是追殺我們了。」

「那我們不也是殺了她的族人嘛？這件事，本就沒有對錯之分，過去的事情，如果能讓它過去，就讓它過去吧。記那麼多，白添那麼多煩惱，你這又是何必呢？再說了，她之後都行為不也是向我們表達了善意嘛，無論是給我們食物，還是安排動物守護我們，又或者是按照我們的口味做美食，這一切，不都是在向我們表達善意，不是嗎？要我說，就是你太兇狠了，這才嚇得她不敢靠近你，你要是把對待學生的態度分出一半，不對，三分之一，她肯定沒有那麼怕你。」

「你這是……教訓起我來了？」葉寒伸手抓住彭為佳都耳朵，直接給他提起來道：「不是，是誰跟我說要兇狠的？現在又跟我說，態度要和藹？」

「不是！」彭為佳吃痛，兩眼淚汪汪的說到：「我不是那個意思，對待敵人自然要兇狠，都是自家人了，這樣又何必呢？」

「服了你們了！」葉寒無奈鬆手：「你確定，不帶她走了？」

「我確定！」彭為佳點點頭道：「雖然城市的生活比在野外生存要好很多，而且，她還是那麼喜歡乾淨的小猴。城市的生活，肯定會很好，但是我不能保證她跟我到城市就一定會很好，所以，還不如繼續呆在這裡，至少這裡自由。城市那種鋼鐵牢籠，還是算了吧。」

「哼～」葉寒笑了一聲，轉身就繼續往前走。彭為佳見狀，寵溺的摸了摸小猴，然後立馬跟上了葉寒。見他們要走了，周圍那些動物中就有人要上前，卻被小猴尖銳的叫聲止住了。

葉寒聽見之後，背對著小猴揮了揮手，彭為佳轉過身朝小猴比了個贊。

穿梭叢林間，彭為佳再次好奇的問：「葉哥，為什麼說我可以在這片叢林裡面橫著走？」

葉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往前走，不急不緩，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一樣。沒辦法，彭為佳只能耐著自己的性子跟著葉寒。

過了一會，他們身後突然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彭為佳警覺的轉過身子，掏出武器，蓄勢待發。缺不料，葉寒轉過身將他抬起的手摁回去，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看著眼前的森林。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森林裡面竄出來，她快步跑到彭為佳身邊，一躍抱住彭為佳的手臂。

「小……猴？」彭為佳驚奇的看著滿身淤泥的小猴，不知道她追上來幹什麼。

這時候，陸陸續續有動物從森林裡面鑽出，其中一頭老牛更是拉著一車奄奄一息的動物來到葉寒面前。

「葉哥，他們這是？」

「你別問我，你自己解決。」說著，葉寒往後退了幾步，隨即整個人就消失在森林裡面。

彭為佳沒辦法，將小猴從手臂上取下抱在懷裡，又往前走，看了看那些即將死亡的野獸。

「這些，都是你要給我，讓我帶走在路上吃的嗎？」彭為佳低頭看了看小猴，撫摸著小猴的後背。

小猴點點頭，隨即叫了幾聲，獸群中走出一頭一隻眼睛受傷的老虎對著身後獸群咆哮了一聲，那些食肉動物就要上前，準備給他們了結了。還是彭為佳反應快，立馬阻止道：「別別別，別殺他們，殺那麼多我跟葉哥也帶不走，不如留在這。啊～我跟葉哥還有路要趕，所以要儘可能減輕負擔。所以謝謝你們的好意了，我們帶一點走就行了。」

彭為佳說著，放下手中的小猴，卻不料小猴三兩下就來到彭為佳背上。無奈，彭為佳只能背著小猴，象徵意義上在一頭野豬身上割下一塊不會傷及性命都肉之後，用紙包好放進背包。隨即掏出一個噴霧。

「啊～你們不用緊張，這是治療性的噴霧，是彌補傷口，治療傷勢的，不會產生其他的情況的。」說著，彭為佳上前給野豬的傷口來了一下，並且很快就見效了。

見那些動物不再緊張了，彭為佳這才上前，給其他受傷的動物治療傷口。他來到領頭的老虎面前，想要幫他治療一下受傷的眼睛，那老虎卻後退幾步，不想接受治療。

趴在肩頭的小猴當即不滿，就要動手，還是被彭為佳攔下道：「既然不肯處理外傷，那治療內傷可以吧？」

說著，彭為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顆藥丸塞到了老虎嘴巴里。這一次，老虎沒有拒絕，而是乖乖的吃下了。

「好了！」彭為佳直起腰，忍不住給自己敲了敲。小猴看見了，快速爬下，用尾巴纏住彭為佳的腰，輕輕給他敲了起來。

彭為佳笑了笑，看見葉寒已經躺在樹枝上，也就不急不緩的坐下，享受著敲背。

感覺自己身體好受一點的彭為佳抱起小猴，給她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隨後她放下小猴，說到：「謝謝啦，那我就走了啊？可不能讓葉哥等急了，你也知道，他脾氣壞得很！」

說著，彭為佳就站起身走向葉寒。葉寒跳下樹，轉身就走。彭為佳見狀，立馬小跑跟上。只是，他還沒有跑幾步，很厚就傳來小猴嘰嘰喳喳的聲音。

彭為佳沒有停下，自顧自的往前跑，卻不料自己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葉寒背上。彭為佳摸著鼻子疑惑的看向葉寒，葉寒只給了彭為佳一眼眼神。

彭為佳轉過頭，發現小猴不顧地上的泥水還有落葉，瘋狂的跑向自己。哪怕因為著急，整隻猴摔進泥潭裡面，小猴也沒有停下，爬起身就朝彭為佳追了上來。

「咋辦，葉哥？」彭為佳現在是明白了，為什麼之前葉寒會問他他準備怎麼處理這隻小猴，感情他是知道了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嘛？

葉寒轉頭看向彭為佳沒有說話，只是努努嘴讓他上前。架不住葉寒勸說（眼神威逼）下，彭為佳只能走向小猴。

「快點！你是七老八十嘛？」

聞言，彭為佳小跑前進，就在他們一人一猴將要相撞的時候，小猴卻忽然停下了。她看了一眼彭為佳，又看了一眼髒兮兮的自己，止步不前。

彭為佳看到直接就笑了，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小猴面前，也不顧會弄髒自己的衣服，直接就把她抱了起來。

葉寒笑了笑，轉身就走。

彭為佳看著懷裡的小猴，問道：「這樣真的好嗎？」

小猴點點頭，努力張口想要表示。

彭為佳一臉嚴肅的看向小猴，問道：「你確定，他們能夠照顧好自己嗎？你離開真的沒事嘛？你真的願意跟我走嘛？」

小猴掙脫彭為佳的懷抱，跳到地上寫起字來。等小猴寫完，彭為佳念到：「沒了機甲，我能幫他們的本來就不多，還不如讓位給賢者。再者，我也相信，他們一定能夠照顧好自己，甚至可以更加強盛的！」

彭為佳直接就笑了起來，他抱起小猴，轉頭看著葉寒大喊道：「葉哥！等等我！不對，葉哥！等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