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偷了!

她,被偷了!

万俟建山領著武裝隊伍等在了安全區內大學城的門口。

第二、第三特戰小隊的隊員分列在万俟建山的兩側,希華的不鏽鋼大塑就在他們身後,巨大的神女雕塑在將近五十度的高溫里托舉著光與熱,反射著令人心顫的灼目光輝,宛如神女自身聖潔的光環圍繞。

等到風塵僕僕的裝甲車在安全區門口停下時,戰牧野率先邁開長腿跳下了車。

已經整飭乾淨的居潮汐和阿珍都優哉游哉地盤在了戰牧野的肩膀上,一劍(貂)一邊,異常和諧。

遠遠望去,就好像戰牧野在玩一些賽博毛絨。

裝甲車上第一特戰小隊的隊員都帶著劫後餘生激動與后怕,看到熟悉的安全區近在眼前,他們的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

十個窗口同時運作,出任務的隊員們在經過檢查后依次進入了安全區。

「這次多虧了戰隊長,如果不是他以一己之力制住了那隻暴走的異化種,我們恐怕都沒命回來了。」

「是啊,我們還遭遇了瓦格組織的打劫,他們一個組織就有整整四個異能者,還有很多種重武器我見都沒見過!當時我嚇死了,趕緊把遺書藏在了裝甲車的角落裡。」

「真是幸好有戰隊長!」

特戰小隊的隊員們勾肩搭背,訴說著路上的難捱與恐懼,最後都以有驚無險付諸笑談中。

就在一片歡欣鼓舞、喜氣洋洋的氛圍里,万俟建山卻忽然將一副泛著冷光的手銬拷上了前來述職的戰牧野的手腕。

現場的聲音安靜了一瞬,第一特戰小隊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都是一臉的錯愕。

居潮汐反應快,順著戰牧野強健的胳膊往下利落地圈住了他的右腕,這讓万俟建山下一步的動作無從下手。

「你幹什麼?」居潮汐在劍身里齜出一口小白牙,聽起來特別特別凶。

阿珍也在戰牧野的肩膀上炸起了毛,齜牙咧嘴發出「嘶嘶——」的警告聲。

戰牧野垂眸看著左腕間明顯比普通手銬粗上一倍的錳鋼手銬,眉間輕起一道褶皺,神色微斂,沉默不語。

桑晨脾氣直、性子火爆,立時就忍不住站出來為戰牧野打抱不平,「為什麼這麼對戰隊長?」

靳佑更加沉穩,但此刻也倍感不解,「戰隊長順利完成了任務,這次更是救了我們全隊人,校長您這麼做...不合適吧?」

万俟建山還沒說話,陳部宣就先上來攔下了靳佑的動作,「小靳隊長、小桑隊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戰隊長為我們安全區做出的貢獻,大家當然都是有目共睹。」

「確實,我們也答應了,如果戰隊長這次能夠護送物資安全抵達南部高新區,之前的誤會就一筆勾銷——」頓了頓,陳部宣又捻著他那根章魚觸手一樣長而卷的鬍鬚介面道:「可問題是,這不是誤會啊。」

陳部宣看向周圍懵懂的圍觀者,高聲宣布:「戰牧野,他是實實在在地殺了人,犯了殺人罪,他是殺人兇手啊!」

「陳部長別這麼武斷。」万俟建山這時候又走出來唱紅臉,「其實是我們在趙偉屍體上檢測到了不屬於他的異能波動,所以戰隊長只是作為犯罪嫌疑人被逮捕起來,經過審訊檢測后,如果戰隊長和這件事沒關係,那就徹底脫罪,皆大歡喜了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可異能波動深入神經末梢,如果不是自己的異能,其他人的異能根本難以深入至此,在一具屍體上檢測到不屬於屍體自身的異能波動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万俟建山和陳部宣這套說辭出口后,現場想為戰牧野辯駁的人都沒了立場,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万俟建山身後的武裝人員將戰牧野團團圍了起來。

武裝人員還想把居潮汐從戰牧野的手腕上扯下來,可居潮汐將自己從劍格到劍尾都依在戰牧野的手腕上,像是考拉抱樹那樣死死不肯分離:「你們幹什麼呀,我只是一把劍!!」

武裝人員又想來硬的,豈料居潮汐把自己扭成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左躲右閃著就是不讓人碰;阿珍也是齜著牙,來一個咬一個,來兩個咬一雙,兇猛得和它軟萌的外表截然不同。

「戰隊長,這......」

命令是陳部宣下的,武裝人員也是聽命行事,他們的臉上滿是為難。

戰牧野拍了拍劍格亂甩、頭重腳輕的居潮汐,「別鬧了。」

居潮汐霎時停下了,「我沒鬧,我只是一把劍,你進局子了不得帶上我嗎,大佬,大佬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大佬——」

戰牧野嘆了口氣,先是伸手把自己肩膀上的阿珍揪著后脖頸給提了下來,交給尋秦,「這隻貂你先幫我養著,找個靠譜的人把它的臭腺摘除了。」

阿珍:!

嘶嘶嘶嘶嘶嘶!

「還有這把劍。」戰牧野的動態視力極佳,直接握著劍柄就把居潮汐從手腕上剝了下來,「她有點變態,你受累,隨便找個劍匣給她放著就行。」

居潮汐:!

感覺特別特別委屈。

安置完自己的掛件后,戰牧野重新回到了包圍圈。

周圍的武裝人員一哄而上,給他分別戴上了項圈、手環和腳鐐。

「不是說只是犯罪嫌疑人嗎,怎麼還要戴這些東西?」尋秦抱著阿珍往前走了兩步卻被攔下。

「戰隊長是高階異能者,如果沒有精神鎖束縛他的異能,如果...我是說如果暴走,這安全區里又有誰能攔住他呢?」

什麼暴走,分明就是怕戰牧野反抗而已。

精神鎖起效后,戰牧野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沉重了起來,每走一步,灌鉛一般的壓迫感有如實質,掌心也無法再感覺到空氣的流動。

戰牧野被帶走了,尋秦也帶著阿珍和居潮汐回了自己的住處。

尋秦住的也是宿舍樓,就在戰牧野宿舍樓的旁邊,他的房間比戰牧野小了接近一半,光線也沒有那麼充足。

到了晚上,尋秦將居潮汐安置在了一塊柔軟的靠枕上,又給阿珍用圍巾做了個窩,「你們兩個今天晚上就安心睡,明天早上我去找桑晨和靳佑打聽一下情況。」

居潮汐晃了晃劍格,沒說話。

她憂心忡忡,如果戰牧野這回真被關進去坐了大牢,那麼誰還能來保護她這麼一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劍靈?

「戰隊長平時在安全區里深孚人心,就算進去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敢對他怎麼樣的,放心吧。」

尋秦說著又rua了把還在呼呼大睡的阿珍的腦袋,這才伸手關了床頭的燈。

安全區內限電,尋秦每個月的用電額度只有戰牧野的三分之二,所以格外注意用電問題。

今天也是為了給居潮汐和阿珍洗個乾淨的澡,這才格外多開了一個小時的電燈。

陷入黑夜的安全區,安靜得就像無人問津的荒野港口,曾有過現代華美的建築,但如今荒無人煙。

確定阿珍和居潮汐都睡熟了后,尋秦伸手將枕頭底下的小玻璃瓶探了出來,然後輕手輕腳地去到了衛生間。

這是戰牧野提前交到他手上的那個小玻璃瓶,瓶中是小半管黏膩的灰色液體,在黑暗當中並沒有發出神奇的光芒,尋秦思忖了一下,心裡大約有了數。

尋秦伸手將淋浴間旁的一塊浴磚移開,裡面是一隻看似普通的迷你燒杯,100ml小容量。

他叩了叩杯壁,「阿勒斯,在嗎?」

燒杯的槽口左右動了動,像是一個人在努嘴,發出的聲音像是一隻小公鴨,「現在知道來找我了,前段時間死哪兒去了?」

尋秦害怕吵醒屋外的一劍一貂,只好低著嗓回道:「出了趟遠門。」

「出遠門?出遠門為什麼不帶我?」

尋秦無言。

「為什麼,家杯沒有野杯香嗎?」

阿勒斯的槽口垂了下來,看起來很難過。

「怕把你磕碎了,畢竟那個任務很兇險,如果你出了什麼事的話,我會很傷心的ok?」和戰牧野冷硬清傲的聲線不同,尋秦的嗓音更柔和,哄起人來有自己的一套。

阿勒斯的槽口瞬間抬起了來,像是一個揚起了嘴的小人,他嘟囔著,「這還差不多,那我這次先原諒你。下次不可以了喔。」

阿勒斯是當初尋秦在垃圾堆里撿的燒杯,當初它險些要被扔進焚燒爐時,是尋秦聽到了它的求救聲然後救下了它。

如果說居潮汐是一隻粘人的器靈,那麼阿勒斯和它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許是被丟棄過一次,所以阿勒斯格外敏感,很粘尋秦。

阿勒斯的異能是置換,不過轉瞬之間,尋秦腳下的空間就已經從逼仄悶熱的衛生間變成了偌大寬敞的實驗室,這是尋秦這些年來一手建立起來的屬於自己的實驗室。

而另一邊,另一隻粘人的器靈居潮汐也睜開了眼。

房間內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居潮汐用劍尾輕輕撓了撓阿珍的腦袋,但阿珍今天白天剛被摘除了臭腺,現在麻藥的勁兒還沒過去,舌頭吐著,睡得很沉。

居潮汐無奈,只好自己探起頭來,晃了晃劍格左右巡視,然而還不等她的視線轉過一圈,自己的身體就陡然失重——

在好一陣天旋地轉后,望著周圍飛快變化的景色和握在劍柄上那隻陌生的手,居潮汐頓悟:她,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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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劍靈最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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