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風月
溫辭樹回到家的時候,喬棲還沒有回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些什麼,乾脆就像個乖小孩一樣坐在沙發上等她回家,腦海里一直盤旋著等會要給她解釋的話。
喬棲在溫辭樹進家之後的兩個小時才回家。
她的頭髮已經變成了黑色。
深發色總會讓人顯得更有氣質一些,喬棲也不例外,她整個人都散發著與往日不同的氣場,有些倦懶,也有些淡漠。
她進門之後看到溫辭樹坐在沙發上,一笑:「呦,您今天回來的倒早啊。」
溫辭樹站了起來。
他目不斜視看著她:「我們只是同事聚餐。」
喬棲眼皮一跳。
她沒想到他第一句話就是給她解釋。
按理說不該是,他說「你聽我說,你聽我說……」說半天也沒解釋出一二三來嗎?
她笑了:「和我沒有關係,你搞得好像我吃醋似的。」
這話明顯帶刺。
她不是覺得他會出軌。
她只是討厭他對誰都很溫柔,沒有界限感。
歸根結底,是她太霸道了,只希望他對自己好。
但這種霸道合乎常理,並沒有錯。
他們隔著大半個客廳對視。
獨屬於男女之間的暗潮湧動在緩緩流動著。
頓了頓,溫辭樹走到喬棲面前,很認真說:「不管你吃不吃醋,你放心,我不會出軌的。」
他望著她。
看似坦蕩無畏,實則有點可憐,彷彿是在等她說「我也不會」。
可她偏不如他的意,她揚眉:「我不一定。」
溫辭樹明顯黯淡下去。
不是眼眸黯淡,而是整個人,都如快要沒有電的燈芯一樣,瞬間微弱。
喬棲雖然知道溫辭樹不會出軌,但到底還是吃味的,她偏偏還要繼續說下去:「你可千萬別愛上我,畢竟像我這種女人是不可能對你這種書獃子動心的。」
她用手指戳他的胸膛:「你對我的價值,相當於情.趣.玩.具,明白嗎?」
這句話讓溫辭樹眼裡的光徹底熄滅。
她心情卻好多了,想要回屋。
溫辭樹攥住了她的手腕,問:「能不能好好說話。」
她裝懵懂:「我話說的還不夠好嗎?」
他眼底攢聚狂風:「情.趣.玩.具?是好話?」
「在我這裡是。」
他說一句,她就頂一句。
溫辭樹終於忍不住了:「你想讓我對你動粗嗎。」
他眼裡暗昧不明,意有所指。
喬棲感受得到有暗欲在流動。
可卻不肯在口舌之爭下敗下陣來,揚臉一笑:「你那還叫動粗?你那叫撓癢……」
話沒說完,忽然被人捧著臉吻了起來。
他猛然吻她。
她站不穩,往後一直退,他就邊吻她邊帶她往屋子裡面走,她的肩膀撞到牆壁,他把她的手腕扣在她的頭頂那麼親她。
她想掙扎,卻根本連換氣的機會都沒有。
他好一會兒才放開她。
激烈的親吻后,他還是那麼儀錶堂堂,問她:「還是撓癢嗎。」
她哪肯服軟。
不說話,胸口一起一伏的大喘氣,瞪著他。
他明白她的意思。
眼底染上一絲冷漠又欲氣橫生的笑意:「那再來。」
這三個字隨著他的親吻被捲入舌底,在兩個人的觸碰中,被碾碎了,隨著呼吸一同吞進了肚子里。
然後整個人間開始搖搖晃晃。
…………
他纏繞著她的長發,掠奪著她的呼吸,感受著她的心跳。
最後那刻他看向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真好看,裡面有晴雨,日月,山川,江河,雲霧,花鳥……她一定沒有注意,他的眼睛分明更好看,因為他的眼裡有她。
她只顧著與他較勁。
她不懂他的纏綿,正如他不懂她的倔強。
她看上去是很尖銳,可從不是與他硬碰硬,她是拿一顆軟乎乎的心在撞擊著他。
她好痛啊,他不知道。
……
本以為會糾纏一夜,誰知做到一半的時候,溫辭樹的手機響了。
緊接著就注意到門口有人在叫門。
聽清楚不速之客的聲音,他們都怔了怔。
溫辭樹猶豫了一下才不情不願停下動作。
喬棲如獲大赦。
他從她身上下來,套上家居服,走了出去,她卻累的一動也動不了,躺在那緩神。
沒一會兒溫辭樹又進來了。
他走到床邊,對喬棲說:「穿衣服,出來吃飯。」
喬棲把臉轉到背著他的那一面:「不去。」
她嘟囔著:「你剛才都要殺了我,我才不去。」
溫辭樹怔了怔旋即笑了,軟聲說:「我怕你覺得像是在撓癢。」
這個混蛋?
拿話刺激她?
喬棲順手抄起一隻枕頭朝溫辭樹砸了過去,他不躲不閃,任由這個枕頭落進他的懷裡。
剛剛水乳交融過,溫辭樹又一次淪陷了,根本就把周野渡那事兒拋之腦後,他含笑說:「快點起,不然我媽闖進來了。」
他的樣子實在是很寵溺。
他越這樣喬棲越委屈。
心裡的堅硬都軟成一灘水了,她這下從身體到精神上都起不來了,不由撇嘴:「不去。」
說完把被子一拉,躺下轉過身背對他。
溫辭樹無聲看了她兩秒,隨後悄然離開了卧室。
劉美君一見只有溫辭樹一個人出來,不由皺起了眉頭:「她不起嗎?」
溫辭樹說:「她身體不太舒服。」
「連出來見我們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劉美君冷笑道,又說,「那我去看看她。」
「誒,媽……」溫辭樹攔了一下。
劉美君板著臉,問:「這麼大譜嗎,我想關心一下人家都沒資格?」
她聲音一個字比一個字大。
溫辭樹榦脆直接說:「我們吵架了,是我的錯,她現在連我都不想見。」
「啊你……」劉美君語噎,不過很快又問,「你這麼好的脾氣,就算吵架也只有她氣你的份兒吧。」
劉美君滿臉狐疑:「你就袒護她吧,我看肯定是她耍脾氣,連你這麼好的人都受不了了。我說什麼來著,你還是要找個脾氣好的,你娶個妖精回來,就像娶個祖宗……」
「好啦,好啦……」溫聖元適時插話進來,「他們小兩口吵架本來就不痛快,你怎麼還添油加醋。」
溫辭樹也說:「是我的錯,媽,你誤會了。」
劉美君不信:「那你錯哪兒了?」
溫聖元勸阻:「美君,你問這個幹嘛呀。」
劉美君不聽,只盯著溫辭樹,鐵了心要等他的下文。
溫辭樹說:「我和女同事單獨吃飯被她看到了,她有點誤會。」
「……」劉美君啞聲了。
溫聖元眉頭緊鎖:「是私人飯局還是工作飯局?」
「工作局。」溫辭樹說,又很想快速結束話題,便說,「怪我沒提前給她說一聲,她本來還以為我會回家吃呢,結果看到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就生氣了。」
「……」劉美君和溫聖元都沉默了下來。
最後是劉美君先嘆了聲氣:「我就說你們不能閃婚吧,認識三個月看到你和別的女人一起吃飯,她准要多想,可要是認識三年呢,徹徹底底了解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準就不會多想了。」
溫聖元一笑:「你糊塗了,在乎的話就會多想,不在乎的話,人家才懶得管呢。」
溫辭樹對溫聖元感激一笑。
劉美君見狀,白了溫聖元一眼:「阿樹維護喬棲是因為他是她老公,你又不是她老公,你該站在誰那邊,心裡沒數嗎?」
溫聖元一頓,不由失笑:「行,我的錯,我的錯……」
劉美君哼了一聲,說:「她不想起就不起吧,我還不樂意見呢。」又指了指茶几上的包裝盒,「今天和你爸一個老朋友在附近吃飯,覺得那家的酥肉不錯,給你打包送來的,趁熱吃吧,我們啊,先退下了。」
溫辭樹出去送他們:「路上慢點。」
劉美君臨走之前,又扭頭沒好氣兒說了句:「夫妻沒有過夜仇,真吵架了記得趕緊掀篇。」
「知道了。」溫辭樹一笑,他的母親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
送走父母,溫辭樹再回到卧室,發現喬棲已經睡著了,打著可愛的輕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