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沈言順著姑奶奶的眼神望過去,也看到了那一尊面容慈祥和藹的白玉佛頭,他的眼神猛地縮了縮,這東西不是一直都擺在姑奶奶的寢殿里嗎?怎麼會在這裡的?
這肯定是誰給偷出來的!他爸在家怎麼會有小偷進去呢,他爸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沈言心裡咯噔了一下,心頭下意識的一緊,臉色也微微有些慘白。
他手心驀然緊了緊,心跳砰砰加快,渾身抖的像是篩糠一樣。
沈芝芝微微睨了一眼他們,幾十個人,她一個人絕對打不過,甚至可能把自己搭進去。
她又看了一眼沈言還有徐之意這倆,下意識的嘆了一口氣,這倆的戰鬥力還不如她自己呢。
但是桌子上擺著的那尊白玉佛頭,那雙佛眼寧靜又安詳的看著她,她抓了抓手心,她絕對不能讓這些人把這尊白玉佛頭給帶走。
這是徐觀瀾留給她最重要的東西。
但是現在硬搶肯定是不行的,眼前這幾十個大漢也不是吃素的。
沈芝芝微微勾唇,身姿輕盈的走了進去,「各位,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我們是來談生意的,警察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沈言和徐之意下意識的愣了一下,談生意?談什麼生意,姑奶奶居然要和這群偷子做生意嗎?
他們倆心中氣憤的不行,姑奶奶還和這群偷子說什麼,直接報警把他們給抓起來不就得了嗎?
「這位美麗的小姐,剛才你都報了警,你說這是誤會,你是在拿我們當傻子玩嗎?」為首的老闆淡淡的說道,」把他們全部抓起來,扔進公海餵魚,反正公海里哪天不死幾個人都算是稀奇事。」
沈言和徐之意頓時便愣了,這才明白了姑奶奶剛才說這話的用意。
現在先不提報不報警的事情,他們現在恐怕連走都走不了。
姑奶奶現在是在用緩兵之計拖延時間。
他們下意識的觀察了一下地形,迅速的找到了等下要是打起來能夠脫身的地方。
他們兩人互看了一眼,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神格外的堅定了起來,他們今天這架勢要是等不到援兵,自己單打獨鬥的話,他們兩個即便是被打死也不能讓姑奶奶受半點傷害。
「我們也是第一次來呀,沒見過什麼世面,看你這個陣仗肯定是怕的呀。」沈芝芝微微動了動眸子,軟軟的說道。
她的聲音非常嬌根本很難讓人有任何的防備,「你們當中隨便一個不是一拳頭就把我們給打死了。」
酒吧的老闆一臉狗腿一樣將話轉述給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沙發中什麼東西發出來的東西閃了一下沈芝芝的眼睛。
沈芝芝這才發現沙發上還有個人,他藏在黑暗之中,要是不仔細注意,沈芝芝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那裡還有這麼一個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衫戴著一副墨鏡,隱藏在黑暗之中很難讓人看清他的神色,但是從他手中捏著的那顆鬼頭拐杖不難看出這個人是一個狠角色。
周圍的大漢們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這個人又如此的神秘,他們現在的處境不容樂觀,她們現在更不能隨便的輕舉妄動。
她動了動自己青澀的眸子,眼神中透著一股清澈的愚蠢。
酒吧老闆微微眯了眯眼,「小姑娘年紀輕輕的說話倒是滑溜,你倒說說你到這裡來賣什麼?」
「聽說你們這裡可以賣古董是嗎?」沈芝芝弱弱的說道,「我有一個翡翠鐲子,聽說是北周朝的不知道值不值錢。」
「誰跟你說我們這兒賣古董了,是不是這群條子讓你們來的。」酒吧的老闆現在十分的謹慎。
剛才這群條子衝進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懵了一下。
酒吧的老闆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麼謹慎,每年都給各路大佬塞了這麼多的錢,還給各種勢力大的人大批條,暗中從事權色交易,這些年靠著這些人的庇護,酒吧一路扶搖直上,直接成了京洲最受歡迎的酒吧,成功的打造成了網紅酒店。
而且還暗中從事了諸多的地下交易,其中做的最多的便是地下古董走私和售賣,專門賣給那些外國人,一單下來只要是真東西絕對可以有上千萬的利潤。
再加上他們請了許許多多的男模站在門口拉客,直接便抓住了群女孩子們的心,一個女孩子進門他們便能從中薅下不少的錢。
那些有錢沒錢的年輕人都想來嘗試一下,進了他這裡的人,不扒下來一層皮是絕對別想走的。
有錢的把錢放在這兒,沒錢的那些漂亮妹子們,他們也有多手準備,什麼貸款啊,什麼下海他們可都準備的妥妥的,一旦進了這裡,他們的人生便要徹底的發生改變了!
這麼多年他們的酒吧明面上賣酒經營成網紅企業掩人耳目,但是背地裡的古董交易才是他們交易的重點。
今天他們有人送來了這麼一批貨,都是頂級的高貨,說全是北周朝的頂級高貨,他當即便聯繫了買家準備進行交易。
但是很奇怪的是賣家不要求當面交易,只是說一切由他們全權負責,並且這東西,一定要賣給外國人,絕對不能出現在國內。
酒吧老闆當時也很奇怪,但是下意識的又想,外國老闆確實人傻錢多,特別是八卦國只要是看到那些歷史悠久的東西,就跟見了葷腥的貓似的,恨不能把錢全部拿出來。
他當即便一口答應,很快賣家便將東西安排一輛車給送了過來,端過來的還真都是不俗之物,造型奇特,紅的滴血的紅珊瑚擺件,圓潤通透的凈白瓷瓶,一株玉石子母蘭花,還有一尊看著不怎麼好的白玉佛頭。
其中最珍貴的便是那一盆用玉石雕刻而成的子母蘭花,兩株並蒂栩栩如生,花莖恍若無骨頭,一陣微風輕輕吹過便能隨風擺動,還有幽幽的香氣飄出來。
他當即便找了古董鑒定師,一樣一樣的將這些東西鑒定一番,古董鑒定師當場就傻了眼了,他的資歷只能說這些東西都是真的,至於這些東西的年代還有製作工藝,他是真的不懂。
只能說這些東西絕對是來自一個特別繁盛,特彆強大的朝代,要不然指定是沒有這樣精巧的工藝和珍貴的原材料。
有些原料甚至可能是外國朝貢來的。
酒吧老闆聞言一喜,這東西十有**就如賣家所說的是北周朝的東西,這些物件保存的相當的完好,東西的價值更加不可估量。
他當即便聯繫了自己相熟的那個外國買主,剛巧他們此時也正在國內,他只是拍了幾張照片過去,那頭很快便給出了回復。
他們馬上就來面對面交易,價錢隨便他們開,東西就千萬要全部留給他們。
這群八卦國的買家來的很快,從酒吧的地下室直接來到了專門為他們準備的包房內,東西一件件擺出來的時候,酒吧老闆明顯看到了他們眼神當中的劇烈變化。
這東西他們非常喜歡,眼神當中還隱隱的透露著興奮,
幾十名保鏢手裡提著大箱子,將白花花的鈔票放在他的面前,他知道,今天這一單絕對是穩了。
他正想驗鈔將這一單塵埃落定,沒想到這群警察竟然毫無防備的就沖了進來當場抓了他們一個現行。
他本以為自己這次指定是要完蛋了,但是下一秒這伙保鏢也不是吃素的,幾十個人團團將警察圍住,築起了一道銅牆鐵壁。
他剛想將東西轉移,下一秒便直直的打鬥了起來,也就是十幾分鐘的事情,十幾名警察就被死死的摁在了地上,毆打的鼻青臉腫的。
他當時就嚇壞了,這群人算不算是襲警?!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批警察不死,死的就會是他們了。
他索性再也不管了,讓保鏢摁著這群警察就是一頓亂揍,但是萬萬沒想到,這時候又進來了一夥不要命的人,他們居然還敢報警?!
為首的小姑娘反應倒是挺快的,要是放在平時他指定是不放在心上的,但是現在這個時刻,任何一個人進來都不能保證他們是不是條子派來的人。
「條子?什麼是條子,我聽不懂,我就是聽我朋友說你們這裡可以賣古董,我這裡有一個祖上傳下來的什麼八卦國進貢的古董翡翠鐲子,我就想來看看能不能賣點錢。」沈芝芝一臉懵懂的說道,「你們要是不收的話,我就走了。」
她皺眉,這群人不是好對付的,警察都被他們摁在地上打的鼻青臉腫的,她這麼一個弱女子別到時候把自己搭進去,這時候能跑就跑吧,不能硬剛。
等下出去了再想辦法救人也行,但是現在絕對不能硬剛,現在能跑出去也是好的。
沈芝芝剛想轉身就走,沒想到酒吧老闆又懶懶的說道,「等等,你看到了我們的這些交易,這麼簡單就想走?你要是出去告訴警察怎麼辦?」
沈芝芝微微一陣頭皮發麻,完蛋了,現在還想走都走不了了。
她微微朝沈言他們使了一個眼神,沈言還有徐之意立刻心領神會。
姑奶奶的意思是待會兒找到機會就跑。
他下意識的想上前去,他要率先保護好姑奶奶,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現在這個情況,他一旦輕舉妄動,說不定會牽連所有人一起挨打,這群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能跑出去固然好,跑不出去他也要率先去護著姑奶奶。
但是沈言看著擺在桌上的那幾件東西,他緊緊的捏住了自己的拳頭,那是姑奶奶的東西,他不甘心就這麼被他們給拿走了。
「那你想怎麼樣?」沈芝芝轉過身,微微的掃了他們一眼。
酒吧老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後背一陣發涼,這個小姑娘的眼神看著是有一種不諳世事的單純,但是為什麼她剛才那一眼令他有點渾身發寒戰。
「老闆,別這麼凶,來著都是客,進來坐坐嘛,我看你也不缺錢,你為什麼會想買掉鐲子呢?」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講著一口蹩腳的中文,一字一句的對著沈芝芝說道,手裡卻在不斷磨砂著那顆鬼腦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他們八卦國在一千多年前確實生產翡翠,但是那時候他們還只是北周朝一個省,連附屬國都算不上,他們被兇悍的北周勇士給打怕了,自願將權力交了出去,雖然保留了國名,但是卻沒有實際的權利,學習的是漢文化。
為了彰顯國家歸順的決心,他們直接將千年翡翠打造成的傳國玉璽雕成一對龍鳳玉鐲送給了北周的皇帝和皇后。
他們年年開採出來的翡翠玉石大多數也悉數上貢給了北周朝,北周朝派使臣入駐他們國家境內,管理政府,管理百姓,幾乎就和北周朝的子民別無二致。
要不是後來傳承了將近四五百年的北周朝隕滅,朝堂動亂,天災不斷,強盛的北周帝國就此走下歷史的舞台,他們也就從中脫離了出來。
此後幾百年內國家戰亂不斷,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繁華更沒有當初歸順北周朝時的平靜和繁華,但是他們卻仍將這一段歷史視為恥辱。
他們一直記得那段屈辱的歷史,並且將它視為恥辱,一直在苦心的找尋歷史古迹企圖踢翻歷史,重新塑造一個強大而神聖的八卦國,再不濟找到的那些東西能捏造成他們國家的也挺不錯。
反正那段歷史現在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只不過是一些野史沒有證據當不得真罷了。
但是眼前這姑娘說她有數千年前的八卦國翡翠手鐲,他們頓時便來了興趣。
他磨砂著這顆鬼腦,心中有些猜測,這姑娘的手鐲會不會是上千年前他們上貢的那一對龍鳳翡翠手鐲,代表著他們國家屈辱史的一對翡翠手鐲?
他們祖祖輩輩找尋了上千年都未見其蹤影,大家都說這翡翠鐲子已經深埋進了北周朝皇帝徐觀瀾還有皇太后沈芝芝的墳墓裡頭去了。
但是他們找了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都沒有找到皇帝和皇天後的墳墓所在,那一對象徵著他們屈辱歷史的手鐲也下落不明。
只要找到這一對鐲子再將他們給毀了,以後這些華國人即便是再想提起這一段歷史,提起這一段讓他們蒙羞的歷史,他們也沒有證據。
龍鳳玉鐲已經被他們給毀了,他們拿不出證據,他們八卦國就永遠沒有歸順過北周朝,那些文化和歷史習俗什麼的都是他們國家自創的,想去申遺就申遺,管他們什麼事。
沈芝芝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那人,他眼神十分貪婪的在盯著自己的手腕,眼神中多有審視之意。
她故意露出了一點點鐲子的身面目,半隻鳳頭,軟軟的說道,「這鐲子聽說是從長臨的一座古墓中帶出來的,本應該是一對的,但是還有一隻我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沈芝芝淡淡的朝沈言和王教授去了一個眼神,沈言不動聲色的走到了王教授逇身後,步子進展的極慢。
有了可以遮掩的人,沈言也快速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給沈鎮山打去了電話。
他心中焦急萬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內心默默的祈禱著,他爸千萬不要有事。
雖然他和他爸確實關係不好,但是他也絕對不想讓他爸出事。
他們就出來了這麼一會兒,這些東西就出現在在了這裡,指定是他爸出了什麼問題,這些東西才會被偷出來。
為首的男人透著墨鏡審視著沈芝芝,「小姑娘故事倒是編的不錯,那你說說你為什麼想賣?」
沈芝芝又不動神聲色的將鐲子露出了一點點,這一次龍鳳玉鐲的真顏幾乎露出了一大半,為首的那男人看到沈芝芝露出來半截鐲子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盤龍和飛鳳,頓時便從沙發上做了起來,快步走到了沈芝芝的面前,激動的連自己臉上的墨鏡都摘掉了。
沈芝芝如小鹿一般的眼神骨碌碌的看著他,眼神中透著愚蠢,但是她卻已經將有用的信息都提出來了,他的腳似乎有點問題。
他一臉激動的問沈芝芝,「姑娘,你這鐲子哪來的?」
這鐲子這成色綠的能讀出水來,還有隱隱透著黑,上邊兒雕刻著盤龍和飛鳳,和那些史書當中的記載竟然一模一樣,這絕對就是他們八卦國貴族視為恥辱的翡翠龍鳳玉鐲。
沈芝芝看著他的眼神,很快又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然後抖了抖自己的袖子,又快速的將那個鐲子給遮住了,肉眼可見的那個男人的眼神隨著她的動作,恨不能將她的衣服盯出一個洞來。
她眨了眨眼,「我媽媽給我的,聽說是祖上傳下來的,就這麼一隻,她讓我千萬不能賣了,可是我總覺得這個鐲子帶著有點恐怖,我最近總是倒霉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個鐲子有關,我戴著它真的好倒霉。今天來這裡就是想把這個鐲子給賣了,也好撇清我的霉運。」
為首的男人趕緊接話,「那就對了,這鐲子看著種水相當好對不對,實則不然,你媽媽可能都沒有弄清楚這是什麼玉石,這不是翡翠,這就是黑玉,是非常邪性的東西,你命數不夠所以壓不住它,才會一直倒霉。」
「小姑娘,你這鐲子賣了才是最正確的,黑玉這種邪物,要是命格壓不住的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看你這命格就壓不住,倒霉只是它給你的信號,接下來可能就是……」
男人淺說即止,然後一臉淡定的看著沈芝芝,「姑娘你最近恐怕有血光之災。」
沈芝芝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由得睜大了自己的嘴巴,一臉驚恐的說道,「真的嗎?」
為首的男人趕緊點頭說道,「真的,我還會騙你嗎?小姑娘你只要相信我就成了。」
沈芝芝看了他一眼,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我不信你。」
剛準備接著忽悠的男人頓時便愣在了原地,「那你要怎麼樣?」
他還不容易才找到的這個鐲子,自然是不肯輕易放過的。
沈芝芝指了指王教授,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自己帶了鑒定師,他是博物館的教授,他說的我才信。」
為首的男人看了一眼王教授,眼神變了變,但是很快又轉變了神色,臉上堆滿了笑意,「行,你讓你的鑒定師自己鑒定,你要是想賣你就自己開價,我絕對不還價。」
為首的男人雖然口語有些蹩腳,但是做生意的黑話確實門兒清。
一看就是經常在華國中遊走的,恐怕還不知道順走了多少東西。
沈芝芝朝王教授微微點了點,然後才淡淡的將自己的袖子慢慢的掀起來,藕臂半露,那隻鐲子也瞬間露了出來,即便是在這樣不太明亮的光線下,它仍舊是散發著特別耀眼的光芒。
一看就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好東西,男人這下眼神更加興奮了,他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就是讓他們八卦國趕到恥辱的翡翠龍鳳手鐲。
沈芝芝將自己手上的鐲子取下,然後小心的交給了王教授,並且十分謹慎的說道,「王教授,麻煩您了。」
王教授點點頭,「放心吧。」
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到了王教授的身上,只見他聚精會神的看著手裡的鐲子,從口袋裡套出了一盞紫光燈,照在翡翠鐲子上沒有半分的熒光反應,是玉石無疑了。
王教授又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拿著鐲子看了好一圈,足足花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將鐲子不舍的交還給沈芝芝。
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北周朝多以龍鳳為尊多用雲紋圖案等鑲嵌其中,這枚鐲子確實符合北周朝的特點,還有這鐲子的成色確實是黑玉,而且是盛產於八卦國的黑玉,這玉石相傳是有點邪性的,聽說是用來詛咒還是什麼的,但是呢現在都是二十一世紀了,我們要相信科學,這東西……」
「哎呀,小姑娘,我就說了嘛,這東西邪得很,你趕緊賣了的為好。」男人趕緊打斷了王教授的話,焦急的說道。
看來這個華國的教授也著實是不怎麼樣,連黑玉和翡翠都分辨不出來,不過沒看出來正好,正好給他鑽這個空子。
他的老闆找這個東西已經幾十年了,沒想到竟然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在一不識貨的姑娘和所謂教授手裡給買到了。
「王教授,這個東西值多少錢?」沈芝芝凝重的看著王教授,一臉懵懂的說道,「我知道古董都是很值錢的吧,這個鐲子是什麼黑玉應該更加珍貴的吧?」
「嗯……」王教授面面露難色。
沈芝芝下意識的愣了一下,「是不值錢嗎?不值錢那我不賣了。」
「不不不,姑娘,這東西值錢的,我們八卦國人都特別喜歡黑玉,你儘管開價,無論多少錢我都買。」男人有些焦急的說道。
「那我要你所有的錢可以嗎?」沈芝芝眨眨眼,笑嘻嘻的說道,「這幾十個箱子里的錢都可以給我嗎?」
為首的男人眼神都沒眨一下,十分豪氣的說道,「當然可以,只要你把鐲子交給我,我立刻便將錢全給你。」
他的眼神中有些狠厲,這些錢給這個小姑娘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福氣消瘦了。
「你們真的給我多麼錢呀!那你們會放我走嗎?」沈芝芝有些天真的問道。
「會,只要你給我東西,我馬上就放你們走。」他立刻便說道。
「我還是怕你會殺了我。」沈芝芝撇了撇嘴,一臉不放心的看著他,「要不,你把錢放在這裡,東西我給你拿走,把我們和警察一起鎖在房間里,明天再把我們給放出來……」
為首的男人看了一眼沈芝芝,她臉上似乎有一種愚蠢的清澈感,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出了一個多麼愚蠢的辦法,但是他又仔細一想,這個辦法確實是有點妙啊。
他們把沈芝芝她們這一波人給鎖在這裡,他們拿著東西乘坐私人飛機只要出了華國境內,便是誰都別想拿他們怎麼樣了。
妙啊,這個蠢辦法真的是妙啊,難不成這就是蠢到極致就是聰明嗎?!
「姑娘,你這辦法一看就是聰明人才能想出來的,這些錢我就給你留在這裡了,你把你的東西給我,還有桌子上這些東西我也一併帶走,老闆回頭把錢打你卡上。」男人撐著拐杖,笑得一臉的和氣。
他另一隻手朝沈芝芝伸了出來,「來,姑娘把這個鐲子給我,我們這就走。」
沈芝芝看了他們一眼,眼神動了動,然後砸了咂嘴,「你們桌上的東西都好精美,我可以買你們那桌上的一樣東西嗎?」
「你到底是不是誠心賣的?還是故意拖延我們的時間。」為首的男人微微皺眉,下意識的說道。
「給你,你不賣就不賣嘛,這麼凶幹什麼。」沈芝芝眼神微變,咬了咬牙,剛手腕上的鐲子給褪了下來,然後一臉驕縱的說道,「這些東西都是玉石,保不齊怎麼就給弄碎了,我才不白白的浪費我的錢呢。」
然後一把將鐲子給丟到了他的懷裡,直接將臉給扭了過去,有些生氣又有些慍怒。
沈芝芝心中焦急萬分,其他幾樣東西他們拿走都沒關係,但是這尊白玉佛頭,她絕對不可以讓他們給帶走。
這東西可以說是用徐觀瀾的命換來的,她絕對不可以讓這群人帶走。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眼神觀察著為首男人的微表情,他微微皺起的眉頭就已經出賣了他,他並不想將所有的東西都給帶走。
他的心思一心都在鐲子上,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好東西,剩下的這些只是順帶的而已。
但是這些東西都是相當的脆弱,保不齊就碰碎了,幾百萬上千萬就打了水漂,特別是那尊白玉佛頭,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又大又沉的,一點都不通透,怕都不是什麼真貨。
花了這麼多錢買一個假貨回去,老闆非得把他的腳給打斷不可。
「這尊白玉佛頭……」
「這尊白玉佛頭我可不要,一看就差,我想要那株蘭花,它好香的,一看就是好東西。」沈芝芝嬌俏的哼了一聲,然後嬌氣的說道。
「小姑娘還挺識貨,蘭花不能給你,這尊白玉佛頭就當我送你了,我們權當交了一個朋友。下次有什麼好貨你再介紹給我。」為首的男人,豪氣又爽朗的一笑,但是怎麼都遮不住他臉上的戾氣。
沈芝芝哼了一聲,剛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為首的男人也不跟她廢話,直接單手拎起了佛頭,一把丟進了沈芝芝的懷裡。
沈芝芝差點沒接住,一臉嬌氣的說道,「什麼東西啊,真的重死了,我才不要……」
沈芝芝還沒有抱怨完,包廂的門便嘭的一聲給關上了,整個包廂中直接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沈芝芝死死的抱著懷裡的那一尊白玉佛頭,竟然全然忘記了害怕這黑暗的環境,緊緊的盯著那一尊安靜祥和的白玉佛頭,鼻頭猛地一酸,一顆晶瑩的淚珠便掉在了那尊白玉佛頭上。
還好,還好,這東西看上去沒有那麼好,沒有被他們給拿走。
沈芝芝鬆了一口氣,內心的后怕還遲遲在心裡揮散不去,天知道她剛才有多緊張,稍有不慎,今天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有去無回。
好在還好,這些人只要東西不要命。
她剛才拖延了這麼久的時間警察應該已經來了吧。
她問腦子裡的系統,「統統,警察來了嗎?」
系統這時候趕緊回答,『到了!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下的命令,全市的刑警全部出動,現在已經把那一群人給堵了正著。』
沈芝芝挑挑眉,抓到了就好,他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這群人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是在和他們打太極,就是為了拖延他們的時間。
他們一出去,警察差不多也到了,正好能將他們給抓個正著,那些東西他們一樣都帶不走。
系統話音剛落,包廂的門便被打開了,一大群的警察端著槍警惕的走了進來,掃視了他們一眼之後,一把將酒吧老闆拎了起來,掏出了鋥亮的銀手銬,將他一把銬了起來。
沈言幾乎在警察進門的那一刻便似離弦的劍一般沖了出去。
警察和徐之意他們都懵了,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還被嚇傻了嗎?
只有沈芝芝知道沈言是要去幹什麼,他雖然嘴上對他爸冷嘲熱諷的,但是現在最著急也是他。
這孩子看著表面上冷,其實內心比誰都要炙熱。
這或許是沈言和他爸父子關係破冰的最好時機了。
沈芝芝淡淡一笑,然後幽幽的說道,「不用管他,隨他去吧,他沒事兒的。」
大家這才放心下來,繼續處理這一地的狼藉了。
「很好啊,李老闆,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上次沒抓到你,這你跑不掉的。」為首的中年警察咬牙切齒的說道,「襲警,罪加一等,全部拷走。」
他們接到報案的時候,心裡也是咯噔了一下,沒想到這間酒吧內居然還藏著這麼大個走私古董的窩點。
他們不敢想象,要是晚來一步該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這些人居然連警察都敢打,真是活膩了。
警察趕緊將綁著他們的繩子給鬆了開來,「沈小姐,感謝你們對於我們工作的支持,成功的拖住了這些人,才沒有讓這些東西流落在外。」
警察們一衝進來率先便將這一群人團團圍住,拿著槍先將他們手裡端著的東西給繳了,然後才實施抓人。
「可惜,就是讓那個頭子給跑了,他放了個煙霧彈,趁亂就跑了,我們的人當即便追出去也沒有追到,不知道這龜孫子哪裡去了。」一個年輕的警察一臉懊惱的說道。
「姑奶奶,他將您的鐲子拿走了!」徐之意趕緊說道,「姑奶奶,這是您的鐲子,我這就是把他追回來,絕對不能便宜這孫子。」
「他還拿了鐲子?」警察們一臉震驚的說道。
「對,還拿走了一個古董鐲子,一個一千多年前的翡翠龍鳳鐲子。」徐之意一臉的憤怒趕緊說道,「警察同志,我現在就去追,這是姑奶奶的東西,絕對不可以落在這個渣崽的手裡。」
「這個鐲子是個假的。」沈芝芝聳聳肩淡淡的說道,不過這瓜娃子的表現還是值得表揚的。
徐之意:?
這東西不是王教授親自鑒定過的嗎,怎麼可能有假。
「真東西在我另一隻手上,那個是我剛才在張金牙的攤子上順手掏出來的。」沈芝芝淡淡的說道,「趁著剛才的他給我拿錢的時候,我悄悄的換了,樣子差不多,但是那就是一塊大玻璃,雕的是一條蛇還有一隻雞。」
在場的人聽了頓時便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怎麼突然就覺得莫名的爽了呢!
簡直笑不活了,這個外國偷子知道自己花了好幾千萬買來的卻是一塊大玻璃,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他們已經能夠想到他拿著一塊雕著蛇和雞的超級大玻璃,臉上精彩的表情了,這狗東西該啊,跑了又怎麼樣,遲早只要他還在華國境內,他們遲早有一天會把這個渣崽給抓到。
親自鑒定的王教授本人都聽傻了,沒想到還能這麼操作,開了眼了。
眼前這個小姑娘腦子活泛的嘞,真是一把好手,他現在心裡是愈發的癢了起來,這小姑娘簡直是老天爺賞飯吃啊。
「真是便宜了這個狗東西,沒有親手把他抓起來送進監獄!」徐之意一臉氣憤的說道。
這個人竊取的可是他們國家的文物,簡直罪無可赦。
沈芝芝眼神沉沉,心中同樣氣憤,這些偷子,簡直太可惡了,這些東西就算是偷去了又怎麼樣,這些東西仍舊是他們華國的,永遠也不會改變。
她緊了緊自己的拳頭,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讓這些偷子們一個個跪下懺悔,她舒服了這麼久,還以為現代世界和他們北周朝一樣,世界上四成以上的國家都成了北周朝的附屬國,保留了國號,但是朝政還有文化穿著都是沿用他們北周朝的。
甚至還有一些直接併入了北周朝的版圖之中,自願成為他們的行省之一。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些國家現在都已經獨立出來了,他們有的甚至將這一段歷史當成恥辱,十分的仇視華國,甚至還企圖將這些文物據為己有。
這簡直是強盜行為!
現在她更加氣憤的是,他們當中竟然出現了給這群偷子通風報信,甚至是走私文物甘當賣國賊的走狗。
她一定要查出來這個人是誰,她倒要看看是誰相當這個賣國賊。
直接將這個賣國賊走狗打包送到外面去,既然他這麼想舔,不如直接開除國籍好了。
「警察同志,我要報警,清香雅苑有小偷。」沈芝芝立刻便說道,「剛才你們繳獲的這些東西,全是我丟的,我有視頻可以作證,他甚至不是偷,更直白一點來說是入室搶劫。」
「我們家中現在還有一個人不知道情況怎麼樣,電話打不通,剛才我的小侄孫兒這麼焦急的衝出去,就是在著急他爸爸的情況。」
沈芝芝犀利的說道。
她的東西能出現在這個地方,必定是被偷出來的,總不可能是這個東西長了腿自己跑出來的吧,那鎮山的情況肯定是十分的危險的。
比起那群不要臉的偷子,這種為了一點點蠅頭小利就甘願當賣國賊的人才是真的渣崽,這種人不除掉後患無窮。
「我們立刻便開始調查。」警察同志也不敢廢話,牽涉到了跨過的走私案,他們是萬萬不敢耽誤的。
「我帶你們去。」沈芝芝說道。
沈芝芝帶著警察他們走出去的時候,自己的房車居然還停在外面,沈言怎麼走的??
「攝影老師,小言怎麼走的呀?」沈芝芝問攝影老師。
【出來了出來了,終於出來了,姑奶奶這是?!】
【哇哦,好多警察叔叔!姑奶奶又幹什麼大事了哇!】
攝影老師回想了一下沈言剛才那樣子,嘆了一口氣,「跑步走的,我拉都拉不回來。」
【他徒步走的哈哈哈哈哈!】
【笑死了,沈言徒步走的!是不是姑奶奶讓沈言自己走路回家的(狗頭)】
【哈哈哈哈哈,我也充分懷疑沈言是不是又受到了姑奶奶的制裁哇!】
沈芝芝扯了扯嘴角,這裡離清香雅苑差不多二十公里,小言這腿還好嗎?
沈芝芝也不想再耽誤時間,京洲最大的酒吧被圍剿的事情應該不久就會傳出消息,到時候打草驚蛇嚇走了偷東西的賣國賊,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她坐上房車,警察的車子緊隨其後,直接開往清下雅苑。
他們剛到有鳳來儀,便聽到了裡頭沈言鬼哭狼嚎的聲音,「爸,你別嚇我啊,你醒醒啊?!」
「不是,你趕緊起來罵我啊,我今天可是帶著姑奶奶去酒吧了,你趕緊起來罵我啊。」
「爸,以前都是我不對,我以後再也不惹您生氣了行不行,你好歹離一離我呀,我求求您了。」
沈芝芝他們所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這該不會是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他們趕緊往房間里跑去沒想到,眼前的這一幕令他們直接尬在了原地。
沈言抱著沈鎮山的脖子,趴在沈鎮山的身上痛哭流涕,而沈鎮山被他抱得失去了呼吸,雙眼直翻白眼,臉上脹得紅彤彤的,手上還在不斷地揮舞著想要提醒一下沈言。
但是沈言哭得正傷心呢,抱著沈鎮山的脖子越發的緊了起來,「爸,我真的不是故意和您作對的,是您一直想控制我的人生,所以我才會處處和您作對,處處就想和您對著干,我只是想證明我不走您規劃的路我也一樣可以成為最好的沈言。」
「沈言,你趕緊放開,你爹要活過來了!」徐之意趕緊走了上去,一本正經得扒拉沈言。
沈言:?
剛才他回來的時候,他爸就這麼躺在地上一點生氣都沒有,他還特意的探了一下鼻息,呼吸都沒有。
他當時便嚇得腿都軟了,立刻便跪了下來,往事歷歷在目,其實他爸也挺不容易的,天天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公司也是每天都一大攤子事兒等著他去解決。
才剛剛五十歲的人竟然已經有了許多的白髮,臉上的皺紋也格外的多。
他當即便淚上心頭,抱著他爸的脖子,酸澀之意漸上心頭,話也多了起來。
他和他爸已經多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應該已經很久了,小學?或許是幼兒園,後來他和他爸的話就越來越少,到了上初中的時候,他們見面就吵架,把他媽夾在中間兩頭受氣。
再後來高中,大學,畢業工作進入娛樂圈,他都沒怎麼回過家,父子倆見面就是吵的不可開交,氣的脖子比碗都大,吵架已經成了他們父子倆交流的一種方式了。
沈言便也就懶得回家,懶得和他爸去吵架,這一次要不是有姑奶奶,他和他爸非得從綜藝一開始吵到綜藝結束。
但是當他看到他爸這麼躺在地上的時候,他下意識的遍體生寒,這麼中氣十足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
他頓時跪在地上,腦子嗡嗡作響,巨大的悲傷讓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他都還沒來得及和他爸好好的和解,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只覺得恍恍惚惚之間,自己的懷裡還想什麼東西在動。
但是巨大的悲傷讓他什麼都反應不過來了,只能抱著他爸哭。
直到徐之意在他耳邊大聲的說道,他下意識的懵了一下,什麼他爹要活過來了,難不成是詐屍了嗎!
他爹難不成是被他給氣醒了?!
他嚇得趕緊鬆開了他爹,然後便看見被他勒得只翻白眼,張大嘴呼吸困難的沈鎮山。
沈言:……
他現在趕緊跪下來認錯他爹會原諒他嗎?
他真的不是大義滅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