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發豆芽
第13章
三人都從來沒有發過豆芽,唯一對發豆芽有一點了解的人是安幸,信息來源還是小學作文人家小作者提的一嘴父母發豆芽的艱辛,所以今天大家的任務還是很艱巨的。
「先說好,我只清楚一部分原理,」安幸蹲在盆前看著自己細細數出來的二十顆豆子說道,「大家都知道,豆芽就是豆子發出來的芽,而要成為我們能吃的芽,根據我的印象,是要放在盆里,模擬種子發芽的條件,放一個晚上,然後就能變成豆芽了。」
「種子發芽三大條件:陽光,空氣,水。」白粟文摸著下巴,「那我們是不是得給它晒晒太陽啊?」
「不對不對,種子是在地里發的芽,應該遮起來吧。」陳楠希反駁道。
安幸眉頭緊鎖:「我記得作文里說他父母用盆發豆芽,發好之後后掀開濕布看,應該是要遮光的,濕布也簡單,我們之前剪的床單還剩很多,再剪一點,弄濕了把種子罩起來吧。」
「只用濕布罩起來就夠了嗎?」白粟文有些不敢置信,「發豆芽原來這麼簡單,那我也能發啊,給我豆子和盆就行了。這行可真輕鬆,要是我畢業了找不到工作就去賣豆芽。」
陳楠希給她一個爆栗,被白粟文怒目相視,她笑道:「哪裡就這麼簡單了,要是又輕鬆又賺錢,賣豆芽的早成熱門專業了。」
安幸淡定地擺擺手:「不急不急,做實驗嘛,用排除原理,做對照實驗,一點一點來嘛,我們慢慢摸索,總能找到正確方式的。」
「嗯嗯,安幸說得對。做事不怕開頭難,重要的是要用科學的方法,一點一點解決困難。」陳楠希一臉贊同。
「那我們先用濕布罩起來試試吧。我記得作文里寫他父母是頭天晚上把豆子準備好,第二天去賣豆芽,那發豆芽的時間應該在十二小時上下或者更短,我們現在就把豆子用濕布罩上,現在是——」
安幸看了一下時間。
「現在是八點過十分。那我們晚上八點再掀開濕布看。」
「好好好。」
性子急的白粟文飛快地將一塊用水浸濕了的布遞過來,安幸接過,鄭重地將它罩在了二十粒豆子上。
安幸和陳楠希都站了起來,白粟文還蹲在盆前念念有詞:「我們宿舍未來的維生素大業就全靠你了,豆豆君,要加油啊,多發點芽。」
安幸和陳楠希看得失笑。
一個上午的時間在期待中飛快流逝,中午大家的午飯還是臘肉蒸飯,只不過這次從昨天的臘肉塊變成了臘肉片。
安幸有點不好意思道:「昨天是第一次做臘肉,有點沒經驗,放的有點多,臘肉很下飯,所以我今天減半了,塊數還是一樣,但是我切薄了。照白粟文說的,這一條臘肉總共十斤,我們吃完這一頓,臘肉就只剩九斤多一點了,如果按照我現在的用量,一斤大概能吃四次,這些臘肉我們能吃上一個月左右了。」
「嗯嗯,還是安幸你有盤算,臘肉這麼好吃,是得省著點吃才對。」白粟文埋頭扒飯,話說得含含糊糊。
陳楠希也一邊扒飯一邊狂點頭。
下午的時間也匆匆而過,吃過臘肉飯,時間逐漸逼近晚上八點,白粟文早就等得心癢難耐,但是又聽安幸說應該等種子自己靜靜發芽,不停掀開看容易影響水分和氧氣什麼的,所以才強行按捺住。
等到時間終於跳到八點,白粟文一個疾步就衝進了小陽台。
等安幸和陳楠希都到場后,蹲在地上的白粟文深吸一口氣,用變戲法的姿態款款揭開了濕布:「噹噹當——看我們的豆——子?」
「豆子?」安幸驚訝。
「咦,怎麼還是豆子?」陳楠希也驚呼起來。
「怎麼會還是豆子呢?看上去一點發芽的跡象都沒有啊。」安幸不解地蹲了下來,用手撥動表面微微濕潤的豆子,陷入了沉思。
「我記得那篇作文的確寫他父母頭天晚上準備豆子,第二天就賣了。」安幸皺著眉頭。
「會不會對方寫的細節其實進行了部分扭曲和模糊呢?那畢竟是小學生作文嘛,咱們小學寫作文的時候,你懂的,我為了方便,從三年級到六年級的理想都是想當一名無私的偉大的科學家。」白粟文道。
陳楠希點頭:「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只是小學作文,誰還能去檢查一下他父母是不是真的頭天晚上發豆芽第二天就去賣不成。但是我覺得我們的原理是沒有問題的,思路沒有錯,種子發芽,水分,空氣,罩在布下面。」
「即使細節有一定模糊,但是應該不能差距這麼大呀,」安幸仍然皺著眉,「對方也沒必要在這種小細節上撒謊,他只是想寫個事例證明他父母辛苦什麼……你們說的也有道理,這份豆子先繼續放著,嗯,盆對它來說有點大了,我找個杯子放著,繼續用布罩著吧。」
大家暫時也商量不出什麼結果,又各自翻看了一會兒豆子,把豆子找杯子繼續罩好后,就各自到了自己床上。
白粟文在床上看著小說,一邊時不時回想發豆芽失敗的原因,奈何實在缺乏基礎,什麼也想不出,便只好作罷,漸漸沉浸在了小說的世界里。
不知過去多久,白粟文看完一章,正翻頁的時候,聽見對面的安幸下了床,她隨意往下看了一眼,發現安幸正站在那一小杯今天發過的豆子前做了什麼,然後揣著杯子往小陽台去了。
沒過一會兒安幸就回來了,又默不作聲上了床。
白粟文心裡好奇極了,偏偏安幸跟沒事人似的,也不告訴她一聲,她只好自己主動問:「安幸,你知道怎麼發豆芽了嗎?」
安幸坐在床上,一臉疲憊地搖了搖頭,簡短道:「不確定,再說吧。」
白粟文急了,追問:「別呀,什麼確定不確定的,你先說說呀。」
然而安幸還是搖頭:「不確定。明天再說吧。」
說完就躺下了。
白粟文坐在床上氣急,但是她又不想下床,這明明是一句話的事,安幸說一下不就行了,怎麼就不肯說呢。
白粟文又想起昨天她和陳楠希兩個人都知道喪屍對聲音不敏.感,就她一個人不知道導致她做蠢事的事,愧疚之餘,又覺得羞惱起來。
現在好了,她本來就笨,現在還被安幸知道了,她昨天雖然原諒了自己,但是自己又蠢又衝動的印象肯定也已經留下了,現在安幸有什麼事都不肯告訴自己了。
白粟文心裡有點難過,也默默轉過了身。
但是白粟文是憋不住話的,沒過多久,她就忍不住幽幽道:「安幸你是不是嫌棄我笨了,要是嫌棄我你就直說,我知道我腦子不靈光,跟不上你的思路。要是陳楠希問你,你肯定就願意說了。」
安幸在床上翻了個身,目光幽冷地看著白粟文,沉默著。
又來了,又來了。
上次她也這樣。
明明一開始是個小誤會,她說錯了,你直接反駁一下不就說開了,偏偏一句話也不解釋,讓她越來越錯,鬧得需要陳楠希調解。白粟文看著安幸幽冷的目光,莫名覺得她有種正在看人笑話的錯覺,這種感覺讓她一陣面紅耳赤,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犯蠢了。
白粟文本來也只是隨便問一句的,哪怕後面追問不得,也只是鬧鬧小脾氣罷了,可是現在被安幸用這種目光盯著,她反而真的生起氣來了。
安幸這麼看著自己,不就是在默認嗎?
她怎麼這樣啊。
白粟文氣呼呼地想。
別的地方都很厲害的,大事面前說得頭頭是道,讓人佩服得不行,但是為人處世怎麼這樣啊,什麼話都憋著,沒事都要生事了。
白粟文越想越氣,還漸漸升起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苦恨安幸不長嘴,白白把她做下的好感都敗光了。
這時一直唰唰唰寫單詞的陳楠希終於完成了她今天的學習任務,放下筆長舒一口氣,道:「粟文,你就別在那裡生悶氣了,我看啊,你這都是沒事幹鬧的,沒事才找事嘛,人家安幸都說了不確定,要明天才知道嘛,你就等一等呀。下來下來,我們三個好好商量商量,找點事做。」
「好吧。」床上,白粟文撅了撅嘴,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挺沒事找事的,還專門煩大佬安幸。
這麼一想,白粟文又不好意思了,下了床巴巴地看著安幸道歉:「對不起啊安幸,我這臭嘴,我是大懶蟲,自己好奇又不想下床,下次我不煩你了。」
安幸搖搖頭,抿嘴道:「沒事。」
「商量什麼事呢?」白粟文又好奇,「豆芽我們暫時失敗了呀。」
「商量做飯的事。」陳楠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