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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倆人就這麼對視著。

宋詩謠笑意盈盈的眼中滿是認真，而祁湛在錯愕過後，便一直盯著宋詩謠，似是在分析她所言真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倆人誰也沒先開口，就這麼靜靜看著。

最終還是祁湛先開了口。

「你認真的？」

宋詩謠恩了聲，手指悄悄攥住衣擺，表面鎮靜實則也害怕祁湛的下一句是直接拒絕。

祁湛點點頭，「我知道了。」

宋詩謠：？

祁湛起身，重新推著宋詩謠往前走，還問身後的睿睿：「車停在哪兒了？」

睿睿幾步追上來走在前面，她手機里有司機發過來的位置，「我來導航，你們兩個跟著我走吧。」

「好。」

接下來一直到回車上的路途，祁湛沒有再說話。

宋詩謠摸不準祁湛的心思，也沒有開口，而是自己默默揣測，設想著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以及自己該怎麼應對。

祁湛現在心情很複雜。

在咖啡店葉韶說要追他時，他一心想的只有拒絕，並且在宋詩謠表明心意之前，他一直都覺得，自己這輩子在戀愛或者婚姻上可能都是絕緣體。

他這個人，不有趣甚至有些死板，一心搞醫術，偶爾還嘴毒，三不五時的就被患者或者家屬投訴，可以說他能一直留在醫院，自身技術部分佔了很大比例。

與宋女士滿打滿算也就認識三天，這三天也不是天天見面或者聊天。

祁湛實在是沒想通，宋女士一個在娛樂圈裡看慣帥哥美女的人，怎麼就會看上他了？

不過這樣一想，剛才宋女士跟葉韶在咖啡店的那些話，他也找到了答案。

所以...祁湛沉思。

葉韶跟宋女士說的那番話，是在一個短暫的會面之下，就看出宋女士喜歡他了？

...

「到了。」睿睿轉過身，給二人指著停在不遠處的車。

宋詩謠看向祁湛。

祁湛恩了聲，推著她徑直朝車的方向走去。

睿睿看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便拿出手機給宋詩謠發消息。

【睿睿：這是怎麼了？你們倆聊點啥啊？把祁醫生弄的都不正常了？】

宋詩謠「噗嗤」一聲笑出來。

祁湛停下，疑惑的看著她。

宋詩謠說沒事，【我就是跟他說我喜歡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了。】

【睿睿：我去！他聽見你說喜歡他沒拒絕你嗎？】

【詩謠：沒拒絕難道不好嗎？剛才相親那位，祁醫生可是當面就拒絕了哦~[得意.jpg]】

【睿睿：可是相親那位算陌生人吧？今天才第一次見面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其實你也沒比別人認識祁醫生時間長，只不過你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而且祁醫生在私生那件事上是有些愧疚的，所以才沒直接拒絕你。】

【詩謠：......你這話說的，讓我沒法接啊。】

【睿睿：我不是要打擊你，就是想讓你做好心理準備，萬一祁醫生只是想過後委婉一些再拒絕...】

【詩謠：放心吧，我沒想過他會直接答應[滄桑.jpg]】

睿睿放心了。

司機看見宋詩謠的那一秒，已經從車上下來打開車門了。

祁湛和睿睿將宋詩謠送上車，保鏢繞到副駕駛，宋詩謠問站在門外的祁湛：「你怎麼回去呀？」

「開車。」

宋詩謠沉默一瞬，「你的車...？」

「在咖啡店。」祁湛讓她關門，「回去吧，多休息少動。」

宋詩謠抿抿唇，「好。」

祁湛便要幫她關門。

「祁湛。」宋詩謠喊著他的名字，「我今天跟你說的話，不是假的，你——要不要好好想想？」

祁湛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關上門，看著她的車離開。

宋詩謠扭頭透過車窗一直看著他，直到看不見祁湛的身影了，她才一臉失落的坐好。

睿睿突然道：「我覺得可能是我將情況想的太糟了，祁醫生...」

後面的話睿睿顧忌車上有司機和保鏢又咽了下去，但宋詩謠懂了。

.

接下來幾天，宋詩謠一直在家休養，睿睿只在吃飯時間過來給她送飯，其餘都是宋詩謠一個人呆著。

與祁湛的對話框還停留在出院那天，朋友圈更是沒有更新，那天的突然告白，宋詩謠的確很勇敢，但經過這幾天，她反倒開始怯懦起來，她不敢給祁湛發消息，害怕看見紅色感嘆號。

「唉——」宋詩謠躺在搖椅上曬著太陽，感覺非常無聊，「好幾天沒見祁醫生了，有點想他。」

睿睿本來在給她收拾房子，一聽這話，「明天你去複查不就能看見了？」

「不一定啊。」宋詩謠嘆氣，「21號那天去了也沒碰見祁醫生。」

睿睿道：「你說祁醫生是不是在躲你啊？那天排班表明明寫著他出診的，結果你去了又不是。」

「可是蔡樂姐說他前一天替別人的班了。」宋詩謠好笑，「我覺得他不是那種會躲避的人，如果真的要拒絕又何必躲著？這都四五天了，他要是想拒絕只要發條消息不就行了？」

也對。

睿睿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宋詩謠將手機扔在一邊，閉上眼睛低聲呢喃，「可能真的是太忙了吧...」

.

宋詩謠想的沒錯，祁湛這幾天是真的忙。

宋詩謠住院的那三天，是祁湛少有的清閑時光，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患者數量徒然增加，今天下午更是有踩踏事件發生，救護車陸續送來十幾個患者。

周邊幾個醫院都忙的不可開交。

祁湛能坐下來歇口氣的時候，都晚上十點多了。

「祁醫生，你的面。」護士將祁湛的外賣給他送進了辦公室。

「謝謝，辛苦了。」

「祁醫生你也辛苦了，今天的事謝謝你。」護士長嘆一口氣，「要不是你及時過來，那患者家屬還不一定鬧成什麼樣。」

護士所說的是踩踏事件里最小的患者，一個六歲被踩碎了手骨的女孩兒，送來時一直哭，還找不到她的父母在哪裡，只能先緊急處理做檢查。

小女孩父母在十幾分鐘後來到醫院，一看自己女兒受傷，第一反應不是趕緊辦手續準備手術的事，反而還怪起醫生處理不及時，說什麼送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不進手術室。

護士給他們解釋，需要先做一些檢查才能進行手術，女孩父母卻一口咬定醫院就是怕沒人給錢，不見錢不救命。

護士說不過女孩父母，女孩父母便當護士沒理，拔高聲音持續撒潑，本來今天患者就多，他們再一鬧，此起彼伏的吵嚷聲哭鬧聲，吵的什麼也聽不見。

保安過來維持秩序，他們往地上一坐，非說醫院打人了。

最後是正好過來的祁湛給護士解了圍。

這種患者家屬其實平時也不在少數，對待醫護的態度上更是涇渭分明，他們看不起護士，護士說什麼都不聽，但同樣的話從醫生嘴裡說出來，他們就會連連稱是，將其記住。

祁湛打開包裝盒，面已經有一點坨了，他掰開一次性筷子，將面在湯里攪了攪，順便對護士道：「多注意點那孩子情況，她父母瞧著不太靠譜。」

「我會的。」護士點點頭，「那我先出去了，祁醫生你吃完早點休息。」

「恩。」

護士走時將門輕輕帶上，祁湛吃了大半碗面，喝了半杯熱水后，就不吃了。

祁湛后靠在椅背上，抬手捏捏眉心，今天好幾台手術連著，他有些累。

祁湛從白大褂里拿出手機，給嚴頌發了條消息：【今晚住醫院，不回去了。】

嚴頌很快回他：【知道了。】

祁湛手指微動，往上面翻了翻聊天記錄，頓時心更累了。

拒絕葉韶的事，相親的當天晚上他媽就知道了，然後直接殺過來管祁湛要說法，都沒跟他找理由的時間。

祁湛只說自己跟她不合適，又說不出個具體的一二三四，可把嚴頌氣的不行，直接在祁湛家住下，非要祁湛給個合適的理由才肯離開。

祁湛本來想跟他媽好好談談，但偏偏最近忙的不行，這事兒就一直擱置了。

得了回復，祁湛又滑動返回，目光落在置頂的【宋知知】對話框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在與宋女士分別後的當天，也就是他母親過來要說法的那個晚上，將她設了置頂。

這幾天他一直沒有收到宋女士的消息，還是聽蔡樂提了一嘴，說她前兩天來複查了。

察覺自己將注意力停留在這上面的時間過長，祁湛輕吐一口氣，按了側鍵熄屏，然後起身回到休息室躺下。

一夜過去，噩夢不斷。

祁湛四點多就醒了，夢裡全是他媽媽問他葉韶到底哪裡不好的聲音。

祁湛從床上坐起來緩了緩神，然後去洗漱，換上休息室里的備用衣服，他拿著手機在護士站借了個充電寶，然後下樓去食堂吃早餐。

時間還早，食堂雖然晝夜有窗口開放，但晚上可提供的吃食比較少，眼下這個時間也才剛剛開始熬粥。

祁湛不著急，找了個位置坐下，準備吃第一鍋。

食堂的人寥寥無幾，祁湛將充電寶線插在手機上，聽見提示音后順手打開了手機。

微信顯示有三條消息。

祁湛點進去，來自置頂的【宋知知】。

祁湛指尖一頓，隨即點進了對話框。

【宋知知：祁醫生。】

【宋知知：我可以掛你的號嗎？】

配圖是醫院小程序的挂號界面截圖，他的證件照在左上角，下面是他的職稱，擅長領域。

發送時間在凌晨1點30分。

祁湛在聊天框上點了幾下，回復對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