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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陽越接到電話的時候，剛走進住院樓的電梯，一聽祁湛受傷了，火速奔赴十六樓。

「怎麼了怎麼了！」人未到，聲先至。

祁湛剛換上白大褂，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便轉頭。

陽越一眼就看見了他頭上貼著的白色紗布：「卧槽！你咋了？這是走路撞門上了？」

「你撞門上了能剛好撞破右額？」

「也許是你摔倒了，整個身體隨著慣性往前沖，然後你抬頭一看，咣當撞上了。」說完，陽越自己虛虛的笑了下，「好像不太靠譜。」

祁湛不置可否，「感覺你也不是特別關心我。」

「瞎說，我辦公室都沒回，直接就來了。」陽越看到好友沒事，自然就安心了，便拉著祁湛坐下來，「你這咋弄的？」

祁湛將剛剛十七床的事情告訴了陽越。

陽越抱著胳膊，無奈嘆氣，隨後伸手拍了拍祁湛的肩膀，「辛苦了。」

祁湛笑了下。

「誒？不對啊。」陽越後知後覺，「你今天受傷不休息嗎？為什麼要跟我調周末的班啊？」

祁湛頓住，「有事。」

陽越摸出手機找到日曆，「你不對勁，我看看...周六周日...元旦？」

陽越知道了，「你想去看宋小姐，對不對？」

祁湛沒承認也沒否認，但陽越知道，他就是這麼想的。

「可以啊老祁，這都會主動出擊了。」陽越哈哈笑，「看來我很快就能聽見你的好消息了。」

「還早。」祁湛道。

這話倒是真的，宋知知才23歲，正是青春大好年華，先不提倆人還沒確定情侶關係，便是祁湛認定了宋知知，現在想跟她結婚，她也不見得想要這麼早步入婚姻。

陽越想了想，「你準備以什麼名義去找宋小姐？」

「休息，隨便逛逛。」

陽越扯扯嘴角，「人家那拍戲的地方，我估計你夠嗆能進去。」

祁湛皺了下眉，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嘶」了一聲。

「誒誒誒——」陽越舉起雙手，「想碰瓷是不是？」

祁湛盯著他。

陽越撓頭，「我幫你想想辦法，我姐好像有點門路，給你問問。」

「多謝。」祁湛唇角勾起。

「客氣，咱倆誰跟誰。」陽越給他姐發了信息，「回我了以後我再告訴你，不過你自己去...不太合適吧？不如我陪你去？」

祁湛瞥她：「嗯？」

「合理。」陽越道：「本來我就是剛好休息啊，你既然受了傷，那我找王醫生跟你調一下，我跟他關係不錯。」

祁湛恩了聲，「也行，下次我替他。」

「成，那我就先走了。」陽越跟祁湛擺擺手，嘿嘿笑著走出他的辦公室，「這趟沒白來，哈哈哈！」

.

綜合樓骨科門診。

睿睿推著宋詩謠進了診室，今天掛的是普通號，醫生姓王。

「石膏裂了？」王醫生有點驚訝，「你的石膏是祁主任給你打的，上次來檢查也沒什麼問題，這剛過一天就裂了？」

「是的。」宋詩謠心裡不安穩，「醫生，我要不要重新打一個？」

「做個外固定就行了。」王醫生給她打單子，「有其他不適的癥狀嗎？」

宋詩謠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的。」

「行。」王醫生將單子給她，「先去交費，然後去骨科做外固定。」

「骨、骨科！」宋詩謠震驚，「是住院樓的骨科嗎？」

王醫生點點頭。

媽呦！這不是非常危險了嗎？會碰到祁湛的啊！

宋詩謠不死心的追問：「還有別的地方能打嗎？」

「都在骨科。」王醫生笑笑，「難道是祁主任上次給你打石膏的過程不太好，留下陰影了？」

「不不不不！」宋詩謠連連搖頭：「祁醫生技術非常好，我就是——石膏裂了不太好意思見祁醫生。」

王醫生莞爾，「祁主任今天有手術，估計你碰不到他。」

「真的啊！」宋詩謠瞬間感覺驚喜。

「咳。」睿睿小聲提醒她：「注意情緒。」

宋詩謠跟王醫生道謝，「那我就過去了，謝謝啊。」

「不客氣。」

宋詩謠出了診室門，趕緊向睿睿求證：「我沒聽錯是不是？祁醫生在手術室？」

「對，你沒聽錯。」睿睿也鬆口氣，「今天運氣很好啊。」

「那是。」宋詩謠微抬起下頜，「愛笑的女孩兒運氣果然不會太差，哈哈。」

「好了，我們快去吧。」

「走走走。」

此時，在診室等待下一個病人來的王醫生接到了電話，「陽醫生。」

「噢，可以啊，反正我也沒事。」

「什麼？祁主任受傷了？」王醫生錯愕，「還是頭？這——」

「行行行，我沒問題，多調幾天也沒事，讓祁主任好好休息吧。」

「哎，好嘞好嘞，再見，陽醫生。」

掛斷電話，王醫生想了想，將宋詩謠的石膏外固定轉到了骨三區。

反正患者的石膏原本就是祁主任打的，祁主任來善後才是最佳人選。

交了錢，宋詩謠二人又去住院樓。

「放心吧，我打聽過了，王醫生是十四樓的。」睿睿勸宋詩謠，「別那麼緊張，放鬆。」

「好。」宋詩謠低頭看著手機上祁湛的對話框，心想也不知道祁醫生的手術幾點結束。

等到了十四樓，睿睿將宋詩謠的單子交到護士站。

護士站查詢過後，告訴二人：「您這個轉到十六樓了。」

「十六樓？？？！！」宋詩謠驚呼出聲，「祁湛那裡？？」

護士訝異，隨即笑笑：「是的，您認識祁主任的話，直接過去就可以了。」

宋詩謠和睿睿對視，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樣的情緒。

完了。

十六樓骨三區。

「祁主任。」護士長去了祁湛辦公室，詢問他的情況，「您怎麼樣啊？有沒有頭暈的感覺？」

「我沒事。」祁湛道：「除了傷口有些疼，其餘沒什麼了。」

護士長點點頭，「那得麻煩您了，門診的王醫生轉來一個患者，石膏外固定。」

「人到了嗎？」祁湛說話的同時起身。

「剛到。」

「好。」

護士長轉身出去，祁湛緊隨其後。

「您請稍等，祁主任馬上過來。」

「謝謝，麻煩了。」

祁湛腳步頓住，這聲音——怎麼有點熟...？

宋詩謠和睿睿貼著牆邊，宋詩謠沒摘口罩祁湛都能感受到她有多苦惱。

「王醫生不是說祁湛手術去了嗎？這怎麼還把我轉這兒來了。」宋詩謠想哭，但哭不出來。

睿睿也是苦惱的很，「是啊，這才交個費的功夫，怎麼就變了呢？」

「睿睿...」宋詩謠聲音幽幽，「我害怕——」

睿睿想了想祁醫生的冷臉，附和道：「我也害怕。」

「怕什麼。」

「哎媽呀——」

祁湛和宋詩謠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宋詩謠偏頭，看到祁湛，機械性的抬起手來揮一揮：「好、好巧啊，祁醫生。」

祁湛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扯扯唇角，「是挺巧的。」

「誒？祁醫生，你頭怎麼了？」宋詩謠抬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受傷了嗎？」

「早上被患者砸了。」祁湛面無表情，彷彿說的是別人的事情。

宋詩謠慌了，「什麼砸的啊？怎麼回事？你嚴不嚴重啊？」

祁湛盯著她，眼看著她急的都想從輪椅上站起來了，無奈嘆息，「患者的小收音機砸的，意外而已，不嚴重。」

「怎麼不嚴重啊，那是頭啊！」宋詩謠急的要哭出來。

「別亂動。」祁湛上前兩步，在宋詩謠面前蹲下，「石膏怎麼裂開了？」

宋詩謠手指輕輕碰了下祁湛的額頭，「我沒事，你有做檢查嗎？」

「詩謠，祁醫生，要不要先去處置室或者祁醫生辦公室再聊？」睿睿提議道。

「去處置室吧。」祁湛起身，握上輪椅把手，「先給你處理石膏。」

宋詩謠看著睿睿。

睿睿笑笑，「我去外面等你。」

「好。」

睿睿對著祁湛微微頷首：「詩謠就先交給你了，祁醫生。」

「恩。」

護士在幾分鐘后把祁湛需要的東西送過來。

她看看宋詩謠又望望祁湛，覺得氛圍有點奇怪，像——吵架了_(:з」∠)_

「祁醫生，好了。」護士道。

「恩，你出去吧，帶上門，我來處理。」

「好的，祁醫生。」

護士輕輕帶上門，最後關的很慢，她偷偷注意著裡面，在還剩一道縫隙時被驚的瞪大了眼。

祁醫生他——在患者面前彎腰，一手托背一手托腿彎，患者也順勢勾住了祁醫生的脖頸，然後被放到了治療床上。

她想起來了！

這位患者，她是跟祁醫生傳緋聞的那位啊！！！

祁湛碰了下宋詩謠的腿，「疼不疼？」

「不疼的。」

宋詩謠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祁湛的額頭上，這麼大一塊紗布，口子肯定也很長，祁醫生很疼吧？

「知知。」

「啊？」宋詩謠回神，「你叫我了嗎？」

祁湛無奈，「想什麼呢？叫你幾聲都沒反應。」

宋詩謠看著他的眼睛，「在想你應該很疼吧。」

祁湛怔愣。

宋詩謠抬手，指腹輕撫著他紗布周圍的皮膚，「這麼大的一塊，怎麼可能不疼呢？」

皮膚上傳來細細痒痒的觸感，陌生但又讓他覺得喜歡。

祁湛喉結滾動了幾下，然後將宋詩謠的手拉下來，包裹在掌心之中。

「恩，的確很疼。」

「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