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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轉校生與中二病後備役】
第二天,池舒雲沒來上學。
黎奏是第三節大課間知道這個消息的。究其原因是他一覺醒來發現周圍是那麼安靜,空氣是那麼清新,陽光是那麼明媚,然後,邵單就告訴他施米也沒來上學。
心情美麗不超過十秒的黎奏:「……???」
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他皺起眉,施米的位置上沒人,椅子依舊還是昨晚他值日時整理的模樣。
席讓掛在黎奏身上——剛補完覺,要不是有樂子,他根本就懶得站起來。
他打著哈欠,開始分析:「雖然池舒雲確實不把普通人當人,但他因為這方面的作風問題被阿奏狠狠修理過,還因此不得不遠走他鄉一年多,應該不至於剛回來就重蹈覆轍吧?」
這麼說著,但依照中二病的思維一想,席讓又覺得不能把話說死,於是他又補了一句:「除非,他腦子有問題。」
座位上翻著書的江懷空冷哼一聲:「嗯哼,他可不就是有病?」
而且還是大病。
輕蔑的語氣,江懷空毫不掩飾自己的針對,席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黎奏,突然壞笑起來:「怎麼回事啊空崽,最近火氣很大啊?」
從知道池舒雲要回來開始,他就是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自己的攻擊性,席讓一邊想著一邊趁亂撲過去抽江懷空手裡的書。
江懷空沒正面回答,他握書的手一伸一揚,避開席讓的撲擊——按照距離測算,他本來能繞開席讓的搗亂,然而前方過道說話的邵單擋住了他的行動路線。
刺啦一聲——
被撲得一個踉蹌導致沒來得及鬆開手,珍貴的藏書散成兩半。
席讓:「……」
江懷空:「……」
「你、最、好、有、事。」
江懷空一幀一幀轉過頭,慣常的微笑帶上恐怖氛圍。
席讓倒退一步:「……不、不是,這本書怎麼回事,我就輕輕一扯。」
他還想辯解什麼,但江懷空的手已經掐到了他脖子上,被掐住脖子的席讓驚恐地向黎奏求助,黎奏……黎奏無情漠視了這個請求,甚至很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如果說池舒雲是沒救了的資深中二病,那麼江懷空幾個就是幼稚園級別的中二病,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所以說,能不能像他一樣,成熟一點啊!!
做一個像他一樣,有道德有理想的成熟男人!!!
沒能接收到他的單方面嫌棄,席讓江懷空兩人之間個人屠.戮變成了你來我往的過招,甚至越打越來勁兒。
熟悉的痛苦的黎奏:「……」
算了,反正最後還是只能像個父親一樣把他們原諒。
邵單依然很擔憂,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他是真的把這位新來的熱愛學習,積極生活的轉校生當成了朋友——說起來,這段時間,他的成績真的提高了很多,在家時母親還經常叨念讓他帶施米回家,讓她親自下廚做點菜好好招待一下的。
從值日生手裡帶回補充的零食,林危軒像模像樣地思考了片刻,問:「既然這麼擔心的話,為什麼不打個電話問問呢?」
拜託,高科技時代,甚至可以開視頻的好嘛!
邵單:「……問倒是問了,施米跟我回消息說家裡有事,要請幾天假。」
「那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林危軒一邊說一邊不甚在意地將手裡的零食分給黎奏他們,補覺補了一個早上,早就餓了。
邵單接過一個小麵包,嘆氣:「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有點擔心。總覺得他最近有點奇怪,好像有點什麼麻煩事,阿奏你也感覺到了吧?」
那些微弱的情緒變化就如同黑夜的螢火,只要有心覺察,就一定能感知到——他望向同樣對情緒感知敏銳的黎奏。
唯一知道真相的黎奏:「……」
黎奏沉默了片刻,語氣誠懇:「你指哪方面?」
老實說,在轉校生身上,他能看到一堆問題,密密麻麻層層疊疊讓人頭暈目眩,就是不知道邵單指的是哪件,或者,哪些。
只是單純覺得新朋友情緒不太對勁的邵單:「……」
不止是昨晚,很多時候施米都不太對勁,好像在期許什麼,但又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踟躕的——這又積極又消極的感覺,很不符合他乾淨利落的性格。
應該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這樣想著,邵單覺得更不能放心:「他轉學前的環境肯定和我們現在的環境不同,我總覺得他適應的不是很好,偶爾總是會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然,我們去他家看看他吧?」
他的話把所有人都問住了。
和轉校生並不特別熟的林危軒猶豫起來。
他對轉校生的印象還停留在想和阿奏做朋友上,但想和黎奏成為朋友的人那麼多,一個轉校生並不顯得多特別。
黎奏嘆了一口氣,道:「……不太好吧。」
萬一去到轉校生家,看到轉校生穿著裙子怎麼辦???
不,不行,感覺問題會變得很大……
黎奏寫在臉上的抗拒帶動了風向,打完一架的席讓無比認同,他搖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邵單恨鐵不成鋼:「喂喂喂,少年,別崩人設啊!你只是溫柔,不是□□,雖然□□是很溫柔沒錯啦,但不是溫柔的都是□□,你能明白嗎?」
並不是很明白的邵單:「……」
黎奏又道:「畢竟家是私人領地,如果你真的想去,還是先問問,取得許可吧。」
黎奏的話說服了邵單,恰逢上課鈴響,帶著遊標卡尺的物理老師走上講台,書本被放開,爽和的秋風從窗外撫近。放課時間如約而至,青春年少的高中生們抱著球的抱著球,上興趣班的去上興趣班,日光漸漸變涼,平常而又平凡的一天過去了。
……
…………
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轉校生三天都沒有來上學,空無一人的座位,她的椅子甚至都還是黎奏值日時擺的模樣。
放課後時間,黎奏四個再加上一個邵單,五個人抱胸圍在轉校生的位置前,憂心忡忡。
「問題…好像有點大……」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說起來,四班那邊傳來消息,池中二也三天沒到校了。」
黎奏看向邵單:「打過電話了嗎?」
邵單搖頭:「打了沒人接,不過簡訊倒是有回,依舊是說在忙,我分辨了一下,確實是他發的,帶著他慣常的語氣和小習慣。怎麼樣,要不,我們還是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是家裡有問題,也許我們還能幫一幫。」
黎奏沉思了片刻,道:「明天周末,你今晚給她發消息,如果她不抗拒的話,就一起去看看吧。哦,對了,記得跟錢哥說一聲。」
以班級的名義慰問一下請假太久的學生,施米應該不會拒絕,而且提前通知,也給她一點應變的時間,黎奏還想說點什麼,忽然,手機傳出電話聲。
五分鐘后,接完電話的黎奏重新拉開教室的門。
「抱歉,有點事要忙,轉校生的事就先這樣決定吧。」
交待完必要事項后,黎奏踏出校園,司機已經拉開車門,低調奢華的車劃出一道流光,頃刻消失在男高門前。
二十分鐘后,黎奏出現在市初中門前。
中年人打扮的教導主任女士拎著如同鵪鶉一樣的黎樂等在校門前,見到黎奏的第一句話就是怒吼:「我就沒教過這麼差的學生!」
兄妹倆四目對視。
黎奏:「……」
黎樂:「……」
「考試交白卷就算了,居然還打架!小姑娘家家的,隨便一拳就把一個男同學錘趴下,你看看這像話嘛!不是說賠得起就能肆無忌憚,做人更重要的是……」
在教導主任狂風暴雨的洗禮下,只撐了半個小時的兄妹倆如同蔫掉的小白菜一樣坐進自家車裡。
痛苦的沉默在蔓延,黎樂忍了忍,沒忍住:「你剛剛為什麼不反駁她,我從來不隨便打人!」
她打人都是有原因的!而且都是被惹毛了才會打人!
今天被她一拳錘爆的那位傻筆可是因為考試抄襲還不承認,不止不承認還要污衊別人,這才被她天降正義施以懲罰的!
對於妹妹的不滿,黎奏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個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什麼叫考試交白卷?」
教導主任開頭第一句話就把他創懵了。
他!黎奏!十七歲!長這麼大都沒交過白卷——而且,就算要交,別寫名字!丟人不能丟到戶口本上啊笨蛋妹妹!
感覺妹妹已經朝著叛逆中二病策馬狂奔的黎奏開始感到窒息。
快,得找點什麼辦法,阻止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