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世界2
連意識都是迷糊的，可是能量絲絲縷縷的傳過來，也讓余語感覺到很安心，這代表著，黎晴一直都是貼著自己的狀態。
隱隱約約有聽到了黎晴跟別人說話的聲音。
跟別人說完之後，似乎還貼著自己的耳根，輕聲說了些什麼。
可是余語的腦子昏沉，勉強睜開眼睛都是眼神迷茫，努力的表達著自己的情緒，哭了一路，余語說話的時候，都帶著濃濃的鼻音，「唔……」
努力了好久，也只是哼唧了一聲。
身後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下，又繼續跟別人交談起來。
手被抬起來，冰涼的感覺在手背上，不久之後又傳來了刺痛感，沒一會兒的功夫，更痛了。
余語是眼皮子都沒睜開，但是淚珠是滴答滴答的不斷流下，那股委屈勁兒讓人沒法兒忽視。
慢慢的似乎躺平了下來，頭上也有著冰涼的東西貼著，難受的感覺稍稍褪去了一點兒。
呼吸慢慢的變得平穩，身體軟綿綿的，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但是不舒服的感覺，已經減少了很多。
抓著她輸液的那隻手，黎晴沒敢放開，怕她亂動。
亂七八糟的一路下來，都已經晚上八點了。
左手摁著她的手，確定她經睡著了之後，黎晴另外一隻手才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葉梓：【上班感覺怎麼樣？】
葉梓：【明天要不要一起慶祝一下我們都找到了工作？咱們工作的地方離的都不是很遠，明天下班一起慶祝吧？】
葉梓：【剛好明天周五，喝醉了也不怕】
葉梓：【我剛跟劉旭說了，他同意了，你還沒下班嗎？】
葉梓：【？？？】
上頭顯示著好幾條葉梓給自己發來的消息，最早的一條是在自己剛下班回到小公寓的時候，最遲的一條是在30分鐘之前。
只不過自己剛回到，就發現了發燒的舍友，就連坐車的時候，也一直顧著她，沒能回復消息。
把今天的情況捋了一下，黎晴看了眼病床上躺著的人，稍微斟酌了一下，還是沒同意。
黎晴：【再看看情況吧。】
也不是說不想去，但是，想到醫生說的，黎晴就還是覺得這個人太虛弱了，也怕出意外。
如果說明天有人來照顧她，那自己倒還是能出去，如果沒有，自己也不敢留她一個人在公寓裡頭。
看著手機里葉梓明顯的失落語氣，黎晴心情有些鬱悶，但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好在後面葉梓又扯開話題，聊聊自己在工作上的事兒，時不時的回應著，黎晴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不少。
抬頭看了眼輸液瓶，又看了看，還有兩瓶等待的瓶子，黎晴摁了呼喚鈴。
按照這個進度，她們12點之前應該還能回去。
護士走了之後，黎晴才開始認真打量起自己的合租舍友來。
合租住的地方條件有些差勁，可是那時候葉梓都已經幫著給錢了，黎晴也不好意思退掉。
住了一個多星期，一開始還覺得有些不適應，尷尬，可是發現舍友不愛社交，有些日夜顛倒，黑白不分之後，黎晴就覺得也挺好。
至少不會相互打擾到對方，也避免了一些自己不喜歡的社交。
似乎是因為從未出門的緣故，舍友的皮膚白得過分，輸液的地方有些紫青，明明是個很虛弱的人，平日里也看不出來病態，只是有些營養不良，面色蒼白的樣子。
這會兒燒有些退下去了，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看著像個易碎的瓷娃娃，磕著碰著都讓人心疼的那種，在車上不停流淚的樣子，看著都讓人揪心，跟葉梓，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葉梓小時候就跟著猴似的，又活潑又可愛，哪裡都到處跑，身體好得要命，一年到頭也不見生病的，身體倍兒棒。
下意識的把兩個人進行了對比，黎晴愣了愣，心情變得複雜起來。
或許是因為夜晚的來臨，讓人想的太多了。
撇開腦中的想法，黎晴估算著輸液結束的時間點了個外賣。
一會回去再做飯肯定是來不及了，這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估計也是沒吃飯的，先湊合著喝點粥，對病人好一點。
本來就睡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是受什麼影響，輸液剛結束，余語就自己醒過來了，那個時間點掐得剛剛好。
如果不是那又呆又茫然的神情，黎晴都要懷疑自己被騙了。
把葯放到口袋裡，黎晴提著剛到手的外賣，「在這裡吃還是回去？」
從這裡打車回去得十幾分鐘的時間，但是，醫院裡蔓延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還沒回答，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就搶答了。
「先吃一點吧，回去了再點其他的。」垂著眼眸把袋子拆開，黎晴已經替她做了決定，把裡面的粥拿出來遞過去，「自己可以喝嗎？」
「可、可以……」腦子清醒了些，余語把周接了過來，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宿主！幹得好！從晚上6點到現在11:30，你一直都跟任務目標貼在一塊兒！獲得了大量的能量值，你真是太厲害了。］
余語：？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可真是一件好事兒。
——
小半碗粥下肚，余語蒼白的臉上再稍微回了一點血氣，但也已經吃不下去了，餓得久了，一下子也吃不下太多東西。
「今天，真的太麻煩你了……」垂著頭，像是一個有著社交恐懼症的人，余語的聲音又小又弱。
「沒事，先回去吧。」撈起她軟趴趴的身體，黎晴問，「要我背你嗎？」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站起來之後，余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當黎晴的手真的離開自己的身體，那原本充盈的能量消失時，她又有些失落。
跟前的人很漂亮，但是臉上沒什麼表情是真的看著讓人有些害怕，那個薄涼感，讓余語根本就不敢開口多加要求。
看她一副磨磨唧唧，不想走的樣子，黎晴又問她怎麼了。
沒敢回答，余語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其實內心深處非常的想把自己的手伸過去，然後說一句：你看看我這潔白的手上是不是缺了什麼掛件？比如說你的爪子！
可是她不敢。
見她不說話，黎晴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是正常的溫度，燒已經退下去了。
眉頭挑一下，但她沒生氣，伸手就摟著余語，聲音輕輕的，「我扶著你走出去吧。」
「嗯。」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余語點了點頭。
黎晴的手有些冰涼，抓著余語手臂的時候，余語手上的雞皮疙瘩肉眼可見的起來了，但是她也不在意，怕黎晴把手放開。
一路磨磨蹭蹭的回到公寓時已經是12點多了，半路就點了外賣，這會兒黎晴讓余語在客廳的小沙發上坐著休息一會兒，她則是進浴室去洗澡。
睡了一整天，這會兒一點困意都沒有，聽著浴室裡頭的水流聲，余語眨了眨自己茫然的雙眼。
黎晴看著是挺凶的，可是，照顧人的時候，還是讓人覺得溫柔。
打消了心中覺得她難以靠近的顧慮，余語窩在沙發上，腦子裡開始有了各種各樣的想法。
外賣到的時候，黎晴剛好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她的神情看著雖然有些疲倦，但是好像沒有很煩躁的情緒。
她看著余語，開門提回外賣，坐下來的時候還順口說了一句，「一起吃。」
搖了搖頭，余語沒覺得自己餓，雖然剛剛吃的東西不多，可是這會兒是真的吃不下。
「那你把葯吃了吧，吃了葯之後好好睡一覺。」把放在桌子上的葯遞給她，黎晴本來是想說明天可以讓家裡人來照顧一下的，可是想想說不定她明天就好了，也就沒吭聲。
窩在沙發上看黎晴吃東西，余語不敢太明目張胆，吃了葯之後，又連續跟黎晴道謝了好幾次。
但是這個人態度冷漠得很，完全沒有在醫院裡的那股溫柔勁兒，余語說什麼，她都只是點點頭，不太想回應的樣子。
這讓余語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勁兒又泄了下去。
也不敢多說話了，生怕把人給惹惱了。
兩個人都沉默著，吃完葯把水杯放到桌子上，余語靠著沙發，半闔著眼。
藥效上得很快，即使已經睡了很長的時間，困意也還是洶湧而來，余語打了個呵欠，覺得自己應該不會睡著，還可以等到黎晴吃完了，再跟她一起回房間。
然後……
吃了飯又洗漱完了的黎晴，就看到了窩在軟沙發上，睡成一團，跟只小蝦米似的舍友。
黎晴：「……」這個人是會給自己找麻煩的。
睡著也就算了，余語的睡眠質量還非常的好。
把人抱到床上躺下來，給她蓋了被子，黎晴也完全沒看到這個人有醒來的跡象。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也不知道是藥效太好了，還是她故意的。
總之不管是哪一個，黎晴都非常生氣。
雖然她很瘦弱，長得也好看，可是，是個麻煩精。
完全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把人給惹毛了，還被嫌棄了，余語窩在被子里，睡得舒服，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