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秦時月坐不起來,身後放了枕頭,勉強撐起一點上半身。
楚思韻拿上來的早飯是粥和包子。
看楚思韻捏著包子朝自己嘴巴送,秦時月趕緊伸手制止:「這個我能自己吃。」
楚思韻不信。
秦時月強硬地把包子從她手裡搶過來,咬一口道:「我真的能自己吃。」
楚思韻妥協,坐在床邊端著粥碗吹。
虛驚一場。
要是就因為這點小傷,還得讓人伺候著喂飯,那可丟死人。
怕丟人的秦時月在包子吃完之後還是丟了人。
她這樣沒法自己喝。
楚思韻一勺一勺地喂她,還在她脖子底下墊了張紙。
咽下一口,秦時月閉上眼睛。
天哪,誰家大人喝粥一小勺一小勺的,磨嘰死了。
就沒有別的方法吃那碗粥了?
秦時月靈機一動,正要說話,滿滿一勺粥送進了她嘴裡。
她直接被嗆到,劇烈咳起來。
楚思韻碗一丟,趕緊儘可能把她扶起來拍背。
終於平復下來,秦時月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算故意.殺.人.未.遂嗎?
楚思韻問:「沒事吧?」
秦時月搖搖頭:「我自己喝。」
楚思韻:?
秦時月一點一點把自己挪成側躺,一隻手保持身體平衡,另一隻手去端粥碗。
粥早就被楚思韻吹涼了。
秦時月三下五除二喝完。
這才是正確的喝粥方式。
秦時月自己擦了嘴巴:「辛苦你收碗。」
楚思韻:「沒關係。」
昨天玩了一天,啥也沒幹,秦時月說:「幫我把書房的電腦拿過來吧。」
楚思韻點頭。
電腦到手,秦時月把它放在肚子上,能看清屏幕,不怎麼影響。
秦時月打開某軟體,開始碼字。
是的沒錯,她在某網站寫書,讀者還挺多的。
前兩周在忙作品影視化還有手底下的公司,新文存稿只夠維持日更到明天,快去參加節目了,不多存點稿子不行。
寫了一段,秦時月越過電腦看到坐在飄窗的楚思韻。
她一條腿膝蓋彎曲,一條腿耷拉著,身上是睡衣,還沒換,正在看手機。
窗戶開著,挽在腦後的頭髮被風吹散了些。
楚思韻伸手把頭髮別在腦後,抬眼對上秦時月的目光:「怎麼了?要幹嘛嗎?「
秦時月收回視線:「你去陪孩子玩吧,你在這有點影響我。」
楚思韻:「好。」
答應得很迅速,好像無論秦時月說什麼,她都會答應一樣。
楚思韻出門前,轉頭問:「你在忙工作?」
這,算是吧,秦時月點點頭。
楚思韻整個身子都轉了過來:「能跟我說說你是做什麼的嗎?」
她畢了業就一直在家帶楚逍,還以為她沒工作。
想想也是,S大企業管理專業的高材生,怎麼可能甘心當全職主婦。
楚思韻突然發現,自己老底都在秦時月眼皮子底下,她卻一點也不了解秦時月。
只知道她家庭關係不好,卻了解不深;只知道遇到她的時候她很不開心,卻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她的性格絕不會碌碌無為,卻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麼。
秦時月皺起眉頭:「這個,不太好說。」
她不想爆馬,就連秋亞羽和師佳翎都不知道她還有這麼一層身份。
好羞恥。
楚思韻點頭表示理解:「行,那你忙,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楚思韻好像有點低落。
不管她,自己的債快還不完了,哪有多餘的心思管別人。
那人還是讓自己坐不起來的罪魁禍首。
要不是腰這樣了,她至於敲電腦自帶鍵盤嗎?
手感一點也不好,用不習慣,總是打錯別字,效率大大降低。
午飯晚飯都是秦時月自己半趴著吃的,吃相併不好看。
但她真的接受不了被喂飯。
偶爾被投喂一次可以理解,那是感情好的證明,可是一整頓飯都被喂,這也太尷尬了。
楚逍洗完澡后跑到床邊抱著故事書說:「媽咪,我給你講故事吧。」
秦時月碼了一天字,腦子裡裝得都是別人一家,換個故事聽,挺不錯的:「好啊。」
楚逍坐在地上的抱枕上。
今天媽媽說不要打擾媽咪,除了午飯晚飯,她都沒敢來這個房間。
楚逍清清嗓子:「咳咳,從前有一位王子,她想找一位公主結婚,但是她必須是一位真正的公主。所以……【1】」
故事很長,楚逍還算順暢地講完了。
講完后,她呼出長長的一口氣:「《豌豆上的公主》,媽咪,我講的好嗎?」
「嗯,很棒。」秦時月先夸人,然後歪了重點,指著楚逍手裡的故事書:「這裡頭的字兒你都認識?」
楚逍搖搖頭:「不是啊,媽媽講故事的時候每天都會先講這一個,我記住了。」
秦時月驚呆了,還能這樣?
重點繼續歪,秦時月又問:「既然你記住了,為什麼還要拿著故事書呢?」
楚逍看著好像不太聰明的媽咪:「不拿故事書怎麼講故事?你和媽媽每次講故事都要拿書的呀。」
好像,很有道理。
秦時月伸手拍拍她的小腦袋:「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
楚逍重重點頭。
秦時月問:「司機爺爺送你去嗎?」
楚逍眼睛里都洋溢著笑意:「不是,媽媽說她送我。」
楚思韻送啊,也好,之前楚逍就因為這個哭過,也算是補償她。
秦時月交代女兒:「那你記得再檢查一遍書包,明天下車后讓司機爺爺牽著你進學校,媽媽不方便。媽媽沒有送你上學的經驗,路上可以跟媽媽講一講在學校都幹些什麼,還可以跟媽媽說接孩子的步驟。」
楚逍像是接到重要任務,「知道了媽咪,我會的。」
秦時月:「嗯,去睡吧。」
楚逍抱著童話書,轉身看到了站在門邊的媽媽。
孩子走後,楚思韻問:「不放心我?」
秦時月搖頭:「不是。」
楚思韻端了盆水,秦時月沒法兒洗澡,把她昨天塗藥的地方擦乾淨,重新塗藥。
秦時月上衣被掀上去,褲子被往下拽了點。
溫熱的毛巾在後腰遊走,秦時月覺得自己像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這感覺,太奇怪了。
阿姨幫秦時月按摩,塗藥。
第一下力氣大了點,秦時月趴在枕頭上悶哼一聲。
楚思韻在旁邊聽得心猿意馬。
弄好之後,阿姨把膏藥貼在秦時月腰上。
楚思韻幫秦時月整理衣服。
上衣拉下來,衣服被扯,後頸的抑制貼露出來。
楚思韻狀似不經意,手指隔著抑制貼輕輕掃過秦時月的腺體。
秦時月整個人抖了一下:「你幹什麼?」
楚思韻態度積極:「我不是故意的。」
才怪。
整理下擺,怎麼能碰到脖子。
鬼信。
把該弄的都弄好后,楚思韻坐進被窩裡,說:「我們把劉強給告了。」
秦時月疑惑:「誰是劉強?」
楚思韻:「狗仔。」
秦時月無所謂道:「哦,隨你們。」
楚思韻躺下:「昨天那個爆我們要參加節目,其實是節目組為了炒熱度。」
??!
秦時月:「為了炒熱度,拿我當擋箭牌?」
楚思韻:「我們事先不知道,已經跟節目組溝通過了。」
還是有點氣。
總是平白無故挨一頓罵。
總是莫名其妙被罵,煩死了。
楚思韻說:「明天周一,周四晚上我們得到鹿城,周五周六周日錄製。」
秦時月對節目組的人品很無語,但是早就簽了合同,不能隨便毀約,對於節目錄製進度,還是得聽節目組的。
「這麼快?」
楚思韻點頭:「嗯,播出更快。錄製是一周一個地方,每周五周六周日錄,一個地方分兩期播出。從下一個周五開始播。」
秦時月隨口道:「下一個周五?」
楚思韻以為她沒聽懂,又解釋了一遍:「嗯,就是我們去第二個地方的時候,開始播第一期。」
秦時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腰。
還有四天,她能不能好?
能吧,她可是s級的alpha,有健身習慣,還這麼年輕,肯定能好。
楚思韻問:「上次發你的其他嘉賓的信息,你都看了嗎?」
秦時月回答:「看了,我還總結了一下。」
楚思韻好奇:「怎麼總結的?」
秦時月一家一家細細道來:「何連生,單瑞,都是三十多歲的資深演員,都不愛說話,他們家肯定有結界,和外界分隔開。
「劉銘,大學教授,快四十了,嚴肅掛的,跟我不是一路人;向思雨,這個人要小心,她搞八卦是專業的,得防著她。
「李斯顏,女alpha,搖滾歌手,不拘小節,危險人物,遠離;狄子安,男omega。
「周茂,前國家運動員,是個大塊頭;王琛民,文藝男中年,有強迫症,我這種不拘小節的要離他遠點。」
楚思韻哭笑不得:「這個也遠離,那個也遠離,你到了節目怎麼辦?躲在旁邊當社恐?」
秦時月:「也不是不行,我就負責抱著孩子躲你身後,你保護好我們兩個。」
楚思韻推翻她的想象:「得了吧,你越這樣,越容易被向思雨盯上。」
「啊?」秦時月還沒上節目,卻已經開始發愁了。
楚思韻安慰她:「你總結的很到位,他們大概就是你說的那樣。去了只管玩兒,走一步算一步。」
秦時月:「喔。」
沒辦法,還是信楚思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