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魔神殘渣，在官方介紹中，是千年前魔神戰爭時期殺死魔神后的產物。

彼時世界混亂不堪，各地魔神並起。弱肉強食，為了平定亂世，開闢一番平安盛世，讓百姓安居樂業。各地廝殺討伐，所謂的魔神殘渣就是被殺死卻無法消散的怨氣殘穢。

這種像詛咒似的魔神殘渣能一直影響著世間的任何生物，不僅會影響心智和身體，甚至會蠶食意志侵蝕身體，最終因此喪命。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文O野O的世界中？安逸猜測，就連不屬於世界觀的咒靈也在空間夾縫中鑽了進來，恐怕獨屬於提瓦特的世界觀也隨時隨地影響著這個世界。

系統所說完成世界融合的任務中，提瓦特的世界肯定也包涵其中。至於另外一個，可能就是咒O回O了。至於更多的，暫時還沒有表現出來，所以他也不敢斷言只有這三個世界。

「就是這裡，不過最近因為跳樓事件，為了避免過於關注以至於爛尾，現在正在休整，似乎想等風頭過去再繼續。」

亂步指著外圍著的黃色警示線，還未修蓋好的毛坯房裡聽不到施工的動靜，連人影都沒有一個，前陣子殘留的咒力殘穢也在幾天下來消失殆盡。

亂步見神里綾人打量著四周，詢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大概是剛才說的話讓他誤會了，現在的亂步以為自己擁有異能力，因此十分亢奮。不過綾人並未開口告知，就像他先前說的那樣，亂步自己的過人之處，他自己很快就會意識到了。

「沒有，時間過去很久了，本就在外面停留時間不多，殘留的氣息只會愈發稀薄，無法尋找到。」

神里綾人搖了搖頭，如是說道。他觀察四周，大概是這裡發生過命案，以至於本就偏僻的地方更加荒蕪，沒有半分人氣。

突然，聽到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對方沒有遮掩，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綾人面前。

「哈嘍！又見面了，綾人君。」穿著軍裝，像個笑面虎似的條野採菊對他揮了揮手，「這裡暫時不允許外人進入哦。」

「什麼嘛，」亂步鼓起臉，氣呼呼的說道：「你不是也在調查嗎？明明是綾人大哥熟悉的領域，你們現在一籌莫展，有他在能減少不必要的犧牲不是嗎？」

「咦？」條野採菊發出一個音節：「不愧是『千里眼』的孩子，真是敏銳啊。不過像你這樣的小孩子是看不懂大人之間的彎彎繞繞的。」

亂步不服氣的反駁：「哈？你也和我差不多大吧？」

神里綾人拉出亂步的胳膊，對他搖了搖頭，他目光親和，一如烈日下柔靜的湖水。

亂步老老實實的跑到他身後，乖巧的沒有多話。他倒要看看，和他年紀相差無幾的傢伙到底要幹什麼，總不能真想從他手裡把綾人大哥搶走吧。

「不過是帶小傢伙來回憶工作的事情罷了，只是遠遠眺望一眼，多謝條野君的忠告。」神里綾人不卑不亢，比起直接告知目的，倒不如找個借口讓人挑不出毛病，以免多了人情，這可不是好還的東西。

想到這裡，神里綾人目光深邃的望了眼高層頂樓。何況裡面也沒有他們想要找的東西。

刺目的光線看得人晃眼，樓棟中似乎已經被處理過了，沒有任何殘留的跡象，想來沒有尋找的必要。

條野採菊聽到了他語氣沒有任何留念的意思，也沒挽留，「要走了嗎？」

神里綾人點頭：「自然。」

「看來沒必要繼續看管這裡了。」條野採菊遺憾的說：「可惜最近事情太多了，不僅要鎮壓暴動的黑手黨，還要處理看不見的東西，現在好了，還有一些魔怔的群眾，根本沒有多餘的人手。不然和綾人君喝喝茶聊聊天也是一種樂趣。」

他似乎在哭訴，但是字裡行間的意思綾人聽懂了，這明晃晃的暗示，旁敲側擊的示意著綾人速戰速決，現在上面的人不會再指派人監視了，不過條件是能完美的解決這件事情。

「真是辛苦了，條野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比起其它部門的某些職員……而我沒有加班的困擾，勉強會好受些。」條野採菊無奈的聳聳肩。「嘛，既然要離開，我也不多加挽留了，就是希望快點解決完這次的任務吧。」

神里綾人聽完他的話，順勢接下：「那我便祝你一切順利，我便不在此多留了。」

和條野採菊互道分別後，神里綾人才把目光轉向一直安靜待在他身後的亂步身上。

他認真詢問亂步的看法：「剛才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裡面的東西已經被同夥清理乾淨了，沒有有用的信息。」

「這樣嗎？」亂步眨了眨眼，「綾人大哥，是想知道他們的身份信息嗎？我確實知道一些，不過聽我的前輩說最好不要摻和進去最好。」

聽得出他的顧慮，綾人很快就聯想到當地勢力，是Mafia。

「亂步有發現今天有什麼不同嗎。」看出了亂步的遲疑，綾人沒有追問，只是轉移了話題開口道。

「確實沒有感覺到監視的視線了，所以剛才那個人會幫助我們嗎？」亂步一直有聽他們的對話，很快就知道到對方要表達的意思。「但是為什麼非要繞一大圈子才說出來，真是難以理解。」

「這個嘛……畢竟亂步君你才16歲，沒必要過早的體會這些社會的艱難——這樣說可能會有些自大，但是至少在我身邊，亂步只要能做回自己就好，有什麼疑問完全可以詢問我。我好歹也算是個可靠的大人不是嗎？」

「如果覺得困擾，就像剛才在我身後就行。我會保護好你的。」

頭頂被那雙修長的手掌撫摸著頭，一直困擾著亂步的疑問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解釋——他還只是個孩子，沒必要過早體會社會的艱辛。

所以他才一直學不會大人們之間的該如何掩飾，如何謊話連篇，甚至明知對方做了齷蹉事也能面不改色的偽裝，直到被戳穿後生氣的面紅耳赤。

一直刻意隱藏在心中的堅冰好像泡在溫泉中，舒服的讓他忍不住喟嘆起來。

察覺出亂步因為他的話放下了些許戒備，神里綾人深感欣慰。

雖然他本體也才堪堪成年，但是面對比他小，撒嬌起來像個小孩一樣的亂步，哪怕是年紀相仿也會忍不住抱以好感。

如果亂步知道他的想法，可能會生氣吧？想到這裡，他好笑的搖頭。

聽到對方在耳邊傳來低聲的輕笑，亂步條件反射的蹭了蹭對方的掌心，親昵地說道：「知道了，太啰嗦了啦！」

大概是覺得自己說的不妥，他僵硬了一瞬，不好意思的抬起頭，臉上的表情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怯怯，像流浪貓終於鼓起勇氣踏出腳，正小心翼翼的試探對方的真心。

「我們現在出發去別的事故點吧，用不著太久，應該就有眉目了。」

亂步看著朝他伸出手，淺笑著凝視他的神里綾人，透過那雙彷彿一望無際汪洋大海般的眼，他看到了倒映著的自己。

像只不安的困獸終於找尋到自己的避所，久久環繞在自己身邊的壓抑不安像被眼前的人溫柔拂去，安撫了他對這個世界的抵觸排斥。

亂步清醒的意識到，對方在一步步牽引著他，為他擋住一切讓他感到疑惑不解的事，讓他融入這樣虛偽的世界。

回握住對方，亂步一直無法平靜的心霎時間平靜下來，看著走在前面的綾人，慢慢跟隨他的步伐。

他也要努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