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亂步鄭重的點頭，放下手中剛剛拿起不久的茶杯，裡面飄悠著沁香，而他此時已經沒有欣賞的心思了，他已經準備好完成神里綾人交代好的任務了。

「雖然內心世界被窺視的感覺很讓人不快，但是比起這些，還是把那些噁心的傢伙驅趕出去才是。」

神里綾人嘆了口氣，把茶杯重新放回桌上，褪去手套的玉手撫在亂步眉間，霧霾藍色的光點從手心匯聚。

亂步屏氣凝神，心跳如鼓在耳邊喧鬧似的，讓他無法平定下來。

等等！他好像忘記把耳墜給他了……

根本不待亂步反應，隨著眉間淡藍色光暈閃過後，意識已經慢慢陷入模糊，身體輕飄飄的像沒有實體般，彷彿尋著一抹清風將要抵達終點。

算了，等他找到安逸后再給他也一樣。

這樣想著，亂步迷迷糊糊間像被攙扶了一下，身體就憑空消失不見，感受不到任何觸覺。

「我與他的往事不應該被遺忘，那可是驚艷了我所有人生的時光啊。」

神里綾人依舊跪坐在蒲團上，看著眼前亂步的身影像星光般逐漸消失，他才緩緩站起身，視線轉向靠在門口的鹿野院平藏上。

「喂喂喂！你和我講可沒什麼用，再說了，我可沒有阻止你的想法。」他似乎早有預料，沒有表現出太驚訝，「別一幅我覬覦上仙的模樣，拜託！」

他信步走近，身體也像剛才的亂步一眼看不見實體，他抱怨似的嚷道：

「把亂步引過來也不容易，他真的和你描述的一樣聰慧，想必他現在已經全部知道了。我啊，還是不要在這裡呆太久，免得你又弄出什麼事來。」

神里綾人對他揮了揮手：「真是麻煩了，平藏君。我也得去解決掉後續的問題。」

「有一就有二，我也面前摸清楚了你的性子。」他抱著胳膊，視線打量著神里綾人身後沒有發出任何動靜的房間，「你為你一己私慾也實在少見，罷了罷了，反正有亂步在，你想做的事我可不敢打擾，但是他要是恢復后怎麼看你，我就不敢說了。」

他看似苦惱，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過鹿野院平藏也沒有多言，只是在說完后複雜的注視了他幾秒，就宛如蒲公英被吹散似的，消失在原地，最後的警告也顯得並不重要。

「我心裡何嘗不知道？平藏君，我可是從一開始就想到了，為了他我機關算盡又何妨呢……」

茶見底，他也沒有續杯的心思，聽到屬於心中人沉穩的呼吸聲，心中全是軟的一塌糊塗，這樣就好……能每天聽到對方歡快的聲音也比以前來的好……

不過，為了避免任務進度，還是得動身前往一個地方才行。

一同前往到夢境中的可不只有他們幾人，還有那位野心勃勃的醫生呢。

當然，還有一位危在旦夕的Mafia首領……只是魔神殘渣主要目標是Mafia首領，想來找起來不是容易的事。不過想來有亂步在，應該能撐一會。

正想著，夢境一處像雷達般顯示出紅色的標記點，綾人發現森鷗外所處的夢境似乎已經被破壞了一樣，應該不存在外力協助，想來是他自己衝破了這層讓人沉迷的夢境。

能擁有此等堅定的意志力，不愧為氣運之子。

神里綾人沒有多餘讓對方發現線索找來的時間，心中燃起這一念頭，身影就已經出現在森鷗外面前。

他現在穿著一身愚人眾的服裝，似乎從事著某種危險的工作，不過從夢境中脫離出來后，就根本沒有隱藏的打算，四處都是倒地的人，既有忍者也有愚人眾。

大概是聽到後方傳來動靜，他轉過身，摘下被刺破的外套，手中的手術刀還染著鮮血。

被梳在後面的劉海沒有以前那麼毛燥，以至於一眼就能看出沒有任何遮掩的野心。

他看起來沒有半分錯愕，甚至還心情不錯的擦拭著手術刀：「哎呀，是神里先生啊。看來你也從夢境中掙脫出來了。」

神里綾人沒有與他過分寒暄，直奔主題：「森先生的野心我已瞭然於心，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與我合作？」

森鷗外垂下眼皮，沒有回應：「我不過是一介普通的醫生罷了，何來野心一說？可別折煞我了。」

神里綾人自然不急，他找了一處勉強可以坐下的地方，慢條斯理的說道：「哪裡的話。我來與你商談，自然是誠心的。這是一處夢境，剛才被魔神殘渣籠罩住的地方，無論是人是物，都會陷入其中。」

「當然，Mafia首領也不會例外。何況他本就是魔神殘渣遵循契約首要擊殺的人類。」神里綾人沒有隱瞞的意思，「他會死哦，你能在此期間成為Mafia首領。」

「我可以在你們回到現實世界的同時，控制一分鐘他的意識，讓他將位置傳讓給你，想來名正言順，也少了許多人的覬覦和內部的反/動吧？」

森鷗外見他拋出誘/惑的魚餌，就等著他上鉤，便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走到他身邊坐下。

「不過想到之前差點在首領面前暴露，我也無法全然相信你啊神里君。」他無奈的舉起手。

他也猜到為何首領在之前一點也不奇怪他的到來，想來綾人已經提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神里綾人挑了挑眉：「嗯？是作為你將我們的消息傳給田中先生的反擊罷了。所以算是扯平了不是嗎？」

「當然。」

森鷗外也沒想能隱瞞住他，順勢接下他的話題：「你有什麼要求？」

「要求？倒也說不上。」神里綾人手抵住下巴，思考了一會，笑道：「【神之眼】想來你已經知曉了吧？我也就無需多解釋了。」

竊聽器果然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呢。說來也是，如果不是神里綾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獵犬的人也不會那麼順利的安放在那個少年身上。

這相當於無聲的允許，來告知於眾他沒有任何敵意，而且也表明對方根本不懼把未知的一面展露出來，他們的力量不僅於此。

森鷗外點頭，伸出手示意：「請講。」

「不必這麼客氣。」神里綾人輕笑了一句，「對你來說，不是難事。相反，說不定你樂見其成。」

他敲打著旁邊的石桌，細微的聲音在此時格外清脆，很難讓人忽視，他擰著眉，似乎也在思索，不過半晌，眉間就舒緩下來，看上去並不重視這個要求，像是隨口一說而已。

「當然，我也不為難你。等你見到下一個持有【神之眼】的人，如果他來向你合作，務必同意。」

森鷗外見要求如此微小，反而疑惑不解：「只有這些嗎？」

神里綾人挑了挑眉，他也不介意為下一位挖個坑，乾脆頷首強調：「僅此而已。」

這明顯不等同，而且漏洞百出，他隨時可以鑽進其中的漏洞中，然後在其基礎上更改些他利於他的東西。他不相信神里綾人心裡不會清楚。

只是看著他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卻又覺得是故意設下的陷阱，就等待他步入其中。

不過，危險本就時常在身邊，多加一份在身上也無所謂。已經決定做Mafia首領時，危險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家常便飯，他不害怕。

森鷗外沒有繼續猶豫，「可以，沒問題。」

「很好，契約已成，請務必遵守。」神里綾人拿出從亂步身上順來的耳墜，它周圍似乎響應了契約，散發著金輝，猶如岩石般的形狀。

森鷗外不止一次聽到他嘴裡說的這兩個字，於是像在詢問他一樣，小聲呢喃了句：「契約？」

「對，違背契約可是會發生很可怕的事哦。」神里綾人用手抵住脖子，作出抹脖的動作，「就像如今的魔神就陷入和瀨戶涼介的契約中，無法脫身。」

他看著對方突然用手捂住臉，仍帶著白手套的手擋住眼中溢出的情緒，神里綾人看著他一直抖動的肩膀，知道對方不可能會拒絕這樣的條件。

但還是關心似的提了句：「我們現在也是這樣。怎麼？很可怕？」

「不……」森鷗外聽到他的話，胸口迸發出彭拜的氣息，心情像煙花似的綻放出絢麗的色彩，他低聲笑著，把手放下，臉上是無法遮掩的野望：「是太高興了，神里君。」

不管對方是為何提出這樣的要求，都無所謂了，哪怕是為他挖了個坑，他也必須跳下去。

因為，有了神里綾人的協助！

是受了這份契約的神里綾人的協助！而他！將順利成為下一任首領——名正言順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