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 23 章

此話一出,瞬間表明了態度,「人類」兩字本就是綾人心中的刺,像是與安逸區別開了,現在更是明晃晃被他拔了出來,剖開在明面上——至少對綾人來說是這樣。

本就受了傷的傷口像是被撒了鹽似的,疼的讓人抽吸連連,溫潤的眼神此刻含著陰翳,不帶任何掩飾的將視線投在少年身上。

分毫不懼的回問他:「不知閣下與他有什麼關係?我貌似從未聽過上仙談論到你的事迹。」

散兵聽到他的詢問,也不禁皺了皺眉頭,「與你何干?」

他的視線在他身後來回掃視,似乎在觀察安逸在什麼地方,不過讓他失望的是,除了綾人的身影,附近只有幾位跟從在他身後的下屬,沒有安逸到來的跡象。

他也沒掩飾,譏笑道:「也對,就憑你也不配他親自過來,果然還是需要我過去才行。」

像是胸有成竹般,對已經落於下風的神里綾人他並沒有放在眼裡,他揮了揮手,一直在暗處不敢動作的下屬終於出來,他們環繞在神里綾人周圍,其中一人差點動手,被一旁的人伸手阻攔住。

散兵目光如同鋒利的刃,似乎要把那人剜了一般,但見到旁邊有眼力見的人只是平淡的瞥了眼,其中的冷凝令人不敢動彈。

隨即,便聽到他發號施令:「沒有用的東西。這個傢伙就按照一開始的計劃實施,而我,自然是親自會會安逸。」

看著開始動作的下屬,以及沒有任何掙扎跡象的神里綾人,他睥睨著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人,冷哼了一聲,轉過身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看管下屬接下來的操作,唇抿的筆直。

周身好似圍繞著久久難以驅散的鬱悶,似乎在苦惱如何去尋找安逸的方法。

「你似乎對我很熟悉?」

如同夏日微涼的風,沒有半分情緒波動,清亮的少年音從上空傳來,是全然的困惑,那雙一眼就能陷進去的金色的眸瞳,查德印入眼帘。

話語卻令散兵墜入寒冷的深淵,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回望停滯在半空飄飄欲仙好像下一秒就能從手中消失的身影,咬著牙反問。

「你不認識我?」

「我應該認識你嗎?」仙人就像被抽離了情緒一樣,除了眼神望向被挾制的神里綾人身上,沒有半分停留在散兵這裡。「我從不記無關緊要的人。」

「你說我無關緊要?」似乎是氣急了,散兵只是重複著他話語中的辭彙,「你還在生氣?」

聞言,安逸只是抬了抬眼,滿是怪異的瞥了一眼他,好像覺得他說的話十分奇怪,反問:「我不認識你,又何來生氣一說?」

「……」散兵眼中陡然升起一股慌亂,看著對方若無旁人的從他身邊經過,心中的弦好似崩斷了一般,他突然扯住他的手臂。

還是記憶中的觸感,只是陌生的眼神卻是無法忽視的存在。散兵瞪大雙眼,張了張嘴,話語卻不知從何處開口。

安逸本就是活了上千歲的仙人,對付他根本不在話下,更別說散兵如今不在狀態,只是輕輕揮開,根本沒有對安逸有所防備的散兵自然留著原地,看著從手中消失的白色羽衣,身體像被巨石壓住,重的他喘不過氣,只能茫然的望向他的背影。

翠色的元素力從四周傳來,一直包圍在神里綾人身邊的愚人眾腳下突然生長出巨大的植物,用力纏繞在他們身上,像鎖鏈般無法掙脫。

安逸動了動手指,神里綾人身上的傷口像被回溯了一般,衣物和傷口全部恢復。枝丫攜著綾人從包圍圈中出來,見人已經安全,安逸才重新把視線投向眾人。

被植物懸挂在高空的愚人眾沒有任何攻擊力,安逸也沒有傷害人類的想法,他只是禁錮著他們。

「麻煩上仙了。」

「何談麻煩一說,關於你的事情自然是重要的。」雖然表情依舊是平平淡淡的,但是勾起的唇角還是彰顯著他的好心情,「你沒事便好。」

「有上仙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神里綾人那雙愈發深幽的眸,望著安逸的唇角,也不由得會心一笑,他低頭將他的衣角撫平,「至於後面的事情,我已經了解大概。既然威脅到了稻妻的安危,我自然不能手下留情了。接下來的一切,我會好好解決的。」

親昵的相處模式立刻把沉浸在思緒中的散兵拉了回來,失神了一瞬,那雙紫色的眼睛布滿了憤恨,但只是蜷著手掌,過了會才無力的垂下。

讓人看不懂他的心思。

神里綾人瞥了他一眼,覺得十分違和,他轉頭端量著安逸的表情,突然覺得一股惡意襲來。

腰間被強大的力道推去,腳下勉強站穩,空中被掀起的塵土使本就黯淡無光的夜晚更加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只能聽到岩石碎裂的咔嚓聲。

腳下的地面劇烈的顫抖,亂步卻不受阻礙的看到塵土下黑暗的物質,剛才還在稟報的家僕,此時像是被摧殘著一般,燃起的邪惡氣息正在肆虐,先一步向安逸的方向揮舞。

混亂中,亂步聽到散兵一聲憤怒的怒吼:「多托雷,你死定了!」

想來這名家僕就是偽裝在社奉行家中的愚人眾,至於為何身上會有魔神殘渣亂步就不得而知了。

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亂步看著散兵那張似乎知曉一切的表情,不由得反思是否是愚人眾的陰謀,還是被攜帶進綾人大哥內心世界的魔神殘渣。

如果是進入綾人大哥內心的魔神殘渣,他又該如何保護好綾人大哥的友人?

很難,但亂步心裡清楚,既然安逸是神里綾人心中不可或缺的部分,魔神殘渣自然會因此削弱他的戰鬥力。這就是綾人的軟肋。

「果然是你。」安逸沒有意外,塵埃散去,潔白的衣裳沒有半分污垢,出塵的外表也沒有任何傷口,「從一開始我就注意到了,你身上瀰漫的魔神殘渣,多托雷?我記住了。」

「等等……不對勁,不是多托雷,」散兵察覺到了什麼,思考了一會,連忙否認。大概是感知到危險,身體先一步擋在安逸身前,「他常進行實驗,連魔神殘渣也不放過。但是,這次不是。我好歹是第六席,他還不至於現在和我撕破臉。」

「何況,你對他來說有研究的興趣,至少現在不會對你動手。」

凝望著對方保護者的姿態,安逸若有所思的看著四周逐漸萎靡的植物,像被吸入了生機,陷入灰白色。

「看來你真的認識我,不過可惜,我沒有關於你的記憶。」拍了拍他的胳膊,安逸轉身躍向神里綾人身邊,目光幽深的審視著對方。

「你帶你的下屬們離開吧,這等邪祟,我應付起來得心應手,也免得他們沾染了。閣下也沒必要在此停留了,有緣自會相見,我可不想處理棘手的事情時還要護他們這群麻煩。」

被魔神殘渣侵蝕的植物在安逸手中依舊噴涌著濃厚的生命力,被禁錮的愚人眾在安逸手中恢復原狀,稀疏落下,看了眼散兵略顯錯愕的神情,他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我是為綾人的安危而來,人間的其它的因果我不會加以干涉。」

大概是這句話讓神里綾人心安了不少,一直緊繃的神經也不免舒緩下來,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他從容的站到安逸身後,側頭望著他的側臉。元素力匯聚而成的劍刃隱隱發著微光。

「就由我協助你吧,上仙。希望不會給你造成困擾才是。」

「保護好自己。」安逸回望著他那雙宛如汪洋似的藍眸,此時依舊堅定不移的站在他身側的綾人,眼睛閃過一絲暖流,卻很快就消失其中。

遣散了眾人,散兵沒有離開原地,看著兩人心有靈犀似般的對視,彷彿有一道無形的結界把他和他們分開來,顯得格格不入。

而安逸這邊,對他來說,絞殺的邪祟數不勝數,這位吸附著魔神殘渣的人類也不過是零星中不特別的角色,憑藉他的實力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於是他舉起手,微微昂起頭,綠色的光芒從手中聚集,白色羽衣被掀起翩翩衣角,出現的銀色長弓如朝虹般閃耀,隱蔽在烏雲下的月都似乎被劃破層層阻礙,發出皎潔的月光。

他微微拉弓,半眯起的眼似印著穹蒼,凝聚在指尖的銀線漸漸擴大,如同箭停靠在他骨節分明的指上,蓄勢待發。

魔物似有所覺,從被掀起的石壁樹木中仰望著少年仙人,似乎沒有反抗的意圖。

以破空之勢裹挾著凜冽寒氣的箭從上空射下,所到之處萬物皆是復甦的生機,已經針對魔神殘渣獨有的灼傷。

神里綾人在他出手的一瞬,立刻動身,手中波亂月白經津劃破那具被魔神殘渣遺棄的身體。

霧氣從他身上溢出,像是七竅在流血,只覺駭人無比,那具還活生生的軀體,此時卻像燃燒后的紙,被風吹散。

突然,隱蔽在四周的霧氣凝聚成手掌大小,猛地向神里綾人襲來,一直保持警惕的他很快躍過,對付起來倒也絲毫不遜色。

安逸立在半空,注視著眼下的戰況,箭似雨般從天空落下,抵禦住對方的攻擊。

「安逸!」

「怎麼?」

看著神里綾人剛剛揚起的微笑凝固,安逸還未意識到不妙,餘光就瞥見背後一片難以忽視的陰影。

「砰…!!!」

像局外人一樣的亂步只能眼睜睜看著安逸的身體被鋒利的刃刺穿,周邊的一切似乎都沒了感知,寂寥無比,鮮血從腹部流淌,汲取著養分的植物在他周圍形成一個保護罩。

綾人和散兵的身影通通消失不見,只有那雙逐漸空洞的眼睛,此時像透過軀殼注視著一臉愕然的亂步。

「……帝君老爺子?」

隨著一聲極輕的呢喃,前一秒還命在旦夕的安逸,下一秒身上就渡上一層金色的光暈,空間似乎也在在一瞬間變成簡單的白色,讓隱藏在暗處的殘穢無處遁形。

看著正在對自己微笑的安逸,亂步遲疑開口:「你也過來了?」

「當然,如你所見。」

耳邊晃蕩著熟悉的掛件,以及對臉上如今的局勢勢在必得的笑容,看著他那雙似乎摻雜了複雜情緒的眼,不用過多解釋,亂步一直高高懸挂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至於剛才發生的瑰麗的景象,亂步沒有多問,想來是動用了某種底牌,而出現在這裡,應該也像他一樣經歷了不少過往回憶,才來到這裡與他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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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眾位皆是我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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