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第17章 第 17 章

按理說這一幕是很有壓迫感的,夏油傑被當場逮捕,五條悟顯然是抓了個人贓並獲,白色的髮絲在日光燈下顯示出冰冷的無機質色澤,他第一遍還裝模做樣地問一下,第二遍時已經失去耐心:「交給我。」

一間明顯女性氣質的卧房,兩個身高超過都超過一米八的大男人,在這不清不白地拉拉扯扯。

這實在他媽太超脫夏油傑的心理底線了。

他腦子裡那根封建迷信的弦被五條悟撥得砰砰響。

「你先放開我。」

「放開你跑了算誰的?」

「我不跑。」

「現在,立刻,馬上交給我。」五條悟冷冷地注視著對方深紫色的眼睛,咫尺之間卻又像是隔著人潮湧動,這問題他多年前就已經放下並且束之高閣,現在卻又陰魂不散地冒出來盤旋在他腦海。

——他媽的,你到底在想什麼?

對峙時微妙的火氣在兩人間緩緩流淌,夏油傑的手腕被握得很緊,越抓越緊,緊到線條分明的小臂都被捏出對五條悟拇指的白印,對方藍眸中的乖戾神情愈發出格,他皺了一下眉,譏嘲的語句已經漫到舌尖。

隨即他注意到五條悟捏著他的那隻手因為過分用力,指節已經泛著青白,夏油傑的身體不易察覺地僵硬了一下,繼而放鬆,眉頭也悄悄舒展了。

「一部手機而已。」

夏油傑捏著手機殼邊緣緩緩將手伸出來,五條悟卻不說話,依然是強行不鬆手,夏油傑下意識掙了一下也沒掙脫,頓時臉上多了幾分無奈。「要是不信你可以自己翻。」

五條悟居然就真的伸手去衣兜里翻。

他翻了翻終於把一顆緊繃的心放下來,被鎖死的卧室門突然哐鏜一聲被踹開了!

「五條老師!我找著乙骨前輩了,他說、說、說說……」伏黑惠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踹門的那隻腿還沒收回來,就見著屋裡兩個人正在維持著種像是扒外套的姿勢,齊刷刷地扭頭朝他看來。

六目相對。

伏黑惠說不下去了:……

空氣飄蕩著一股讓伏黑惠快要自殺的沉寂,剛才乙骨憂太在他耳朵邊上旁敲側擊的代餐論一時間甚囂而上,他整張臉都要裂了。

五條悟出離憤怒:「進門之前先敲門!誰這麼教你進門的?」

伏黑惠心想那我有什麼辦法,又不像你會瞬移,剛才跟拎狗崽似的,拎著他後頸脖兒把他從高專拎到屋頂,最後一截距離卻不帶他,什麼人啊這都是。

但他脖子都要慫起來了,當機立斷地朝著夏油傑一指:「他教我的。」

五條悟沉默了:……

夏油傑暗暗在心底給伏黑惠記了一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們怎麼來了?」

「哦。」伏黑惠這麼一提醒才想起正事,他在自己鼻子上揉了一下,盯著夏油傑的目光頓時有點閃爍:「就是你給我的那尊白玉菩薩,你還記得不?」

夏油傑下頜略微一收。

「我之前不是把它摔了嗎?」伏黑惠莫名有點怵夏油傑,於是怪小聲地說:「所以我回去、就、就把它拼了一下。」

夏油傑:……

神他媽拼了一下。

那玩意碎得菩薩他媽都認不出來,垃圾趁早扔了算了,又不是什麼值錢玩意,他給小孩個物件,對方還拿它當回事了。

接著夏油傑又聽伏黑惠說:「我拼完發現裡面有個咒力烙下的印記,所以我把它抄出來了,那個咒力印記是個名字,叫佐藤,你有印象嗎?」

佐藤?我哪能有印象,夏油傑暗想。

但佐藤這名字的發音和五條悟有點像,佐藤的發音是sato,和悟的發音satoru能沾著點邊。

這名字起的好。

他一邊思緒跑路,一邊搖了搖頭,只見五條悟玩世不恭地往床上一坐,長腿一掄相互交疊:「真沒印象?行了,我也不賣關子,那個咒力印記是一個能力還算不錯的咒術師留下的,玉墜這種東西通常會被貼身攜帶,現在提問,人什麼情況下會貼身攜帶一個被烙印名字的掛墜?」

夏油傑頓時懂了,但他很不想開口:……

伏黑惠一臉狀況外:「啊?為什麼?」

「最常見的一種就是改名。」五條悟也不強求,豎起食指搖了搖:「名字是最短的咒,很多詛咒都和名字有關,如果是我的話,只要知道一個人的名字就能詛咒他下十八層地獄,所以改名的術式應運而生,通過蒙蔽原有名字將自己和過去斬斷,成為一個新的存在,某種意義上算是獲得第二次生命。」

伏黑惠看上去像是受了不少衝擊,挪了幾步湊近了點:「所以改名其實是救人?本質上是讓那人擺脫詛咒?」

他飛快地抹了一把臉,世界觀受到了劇烈衝擊。

「沒錯。」夏油傑想說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但他這麼說完五條悟怕是能把他抓回去關著,於是他強行讓話鋒拐了個彎:「那個還算不錯的咒術師是誰?你怎麼不去問問他?」

五條悟似笑非笑地抬了下眼皮,慢悠悠地說:「夏油傑。」

夏油傑心臟倏地漏掉幾拍,難道他暴露了?半晌他一聲沒坑,無辜地盯過去。

裝,老子就讓你裝。

五條悟舔了舔深處的牙齒,拉扯出一個貓咪獰笑——伏黑惠被他笑得無數心理陰影都泛上來了,五條悟繼續說:「讓玉佩起到改名作用的術式是夏油傑留的,那玉墜是經過夏油傑的手才有了庇護作用,不然就是塊普通的玉,根據殘穢可以推斷這個術是在去年11月中旬實施的,你怎麼看?」

夏油傑:「……」

他真的不理解過去的自己。

夏油傑像地主刮地皮似的刮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腦子,空集再怎麼刮也刮不出東西,而且佐藤這名字任何記憶閃回都沒觸發,想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不過現在所有事件都如顆顆珍珠,漸漸被串起來。

夏油傑苦笑著攤開手,示意伏黑惠從頭理一下。

伏黑惠不明所以地照做:「那我從時間線理起,11月初齋藤優加向警方報案,說明自己丟了白玉掛墜,最後查明是小山葵從黑市僱人偷走了這個掛墜,12月初齋藤優加死亡,根據其母親的陳述,死因是撞鬼——啊呀。」

伏黑惠失聲驚呼。

夏油傑:「齋藤優加的死相怎麼樣?」

「很慘。」伏黑惠唏噓地說:「慘得不像是正常的車禍碾壓出的現場,警方發過來的法醫報告列明了許多疑點,他們懷疑齋藤優加在被車撞之前就五臟六腑就已經破裂了,但這問題用科學解釋不通。」

「明白了?」夏油傑心情很差,任誰被扯進這種破事,心情都不會好到哪去,而且他還失去了為自己辯解的立場:「小偷沒有說謊,他的確從齋藤優加那裡偷走了掛墜,齋藤太太沒有說謊,她女兒的確是撞鬼了——咒殺。」

五條悟假惺惺地唇角上挑著:「可不是嗎?」

伏黑惠警覺道:「可是玉墜起到的是保護作用?夏油傑沒咒殺齋藤優子?」

夏油傑:……

雖然怪不了伏黑惠,但這種所有人都拚命往你身上潑髒水的滋味真的很迷人。

五條悟愣了愣,笑得腰都彎下去了,笑了半天他支棱起來,弔兒郎當地撐著夏油傑站起來,又勾住伏黑惠的肩膀:「說得好,不過還有另一種解釋。」

伏黑惠:?

「關於夏油傑這個人,你們整天聽著的都是他是極惡詛咒師,咒殺成百上千個普通人什麼的。」五條

悟笑夠了,正色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盤星教的確是個合法宗教,硝子只告訴你夏油傑借著盤星教收集詛咒順便斂財,可在被詛咒的人那裡,其實是被祓除了詛咒,所以對於被詛咒又找不到門路的普通人,盤星教是他們最後的救命稻草。」

「大膽假設一下,雖然還有很多其他可能性,不過估計都是細節問題,大方向上不差就行。」五條悟拍了拍巴掌:「齋藤優加因為某些緣故被詛咒了,輾轉周折一番,她找到了夏油傑求助。」

伏黑惠:「哦……」

「夏油傑給了她避開詛咒的掛墜,將她的名字改成佐藤。」伏黑惠自然而然地接下去:「小山葵偷走了掛墜,導致齋藤優加失去了護身符,半個月後她被人咒殺死亡。」

「我找到了小山葵想扔的東西!不過都被撕碎了。」乙骨憂太的聲音斜斜地插進來,見著五條悟轉頭,他急忙舉了一下手裡的文件袋,透明文件袋裡全是碎掉的紙屑:「小山葵偷這掛墜幹什麼?」

「誰知道。」夏油傑冷冷地說,他走上前用力把文件袋抽回來,在伏黑惠面前停下:「忙嗎?之後打算幹什麼?」

「不忙?」伏黑惠老老實實地回答:「準備回家吃飯。」

「太好了。」夏油傑把文件往伏黑惠懷裡一塞,和顏悅色地笑了一下:「事態緊急,別吃飯了,回去好好拼,覺也別睡了,拼出來再通知我。」

伏黑惠:……

伏黑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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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靈操使準備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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