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顧緣君還是頭一次被沈秋暝主動握住手腕,而且這人還帶著她跑了整整一小段距離,這可超出女主人設了,她不是有潔癖誰也不願意碰么。

小說中的某種定律表明,只要躲到巷子里就一定不會被追上來的人發現,但卻會招惹到一些其他的東西。

沈秋暝像是心有所感一般,她下意識抬頭一看,頭頂赫然是一張血盆大口。

「師姐小心!」

沈秋暝幾乎是下意識就將身側的顧緣君給推開了,她舉起手中的長劍拼盡全力朝上刺去,那隻怪物卻瞬間化為一縷黑煙消失無蹤。

其實顧緣君還未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可是看著沈秋暝如臨大敵的模樣,就知道這個人是被剛才的幻術給嚇到了。

整個空明十四州能將幻術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的,顧緣君不用猜就知道是她的老朋友,碧落散人。

難不成她也來了?

「師姐,方才那隻怪物……」

「秋暝莫怕,只是幻術罷了。」

她並不想向沈秋暝告知碧落散人的存在,此人亦正亦邪,算是個奸懶饞滑的妖道,與顧緣君交好一開始也只不過是為了貪圖她的容貌罷了。後來這個人被顧緣君暴打了一頓,才收起了那番心思,和對方成了好友。

「幻術?」

沈秋暝訝然道:「世上竟然還有這般厲害的幻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貧道的幻術能得姑娘這番讚美,當真是受之有愧啊。」

「碧落,你又在嚇唬人了。」

顧緣君微微抬頭看向方才怪物消失的房檐,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面龐妖冶美艷的黑衣女道士,她慵懶地側躺而上,眸間水波流轉,正笑意盈盈地盯著顧緣君瞧。

這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清白的。

「師姐,你們認識?」

「小姑娘,我和你師姐,可不僅僅只是認識那麼簡單,我還是她的……」

話到唇邊戛然而止,碧落瞧著面無表情的顧緣君一甩拂塵,緊接著正襟危坐,笑道:「好,我噤聲。」

她的什麼?

沈秋暝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好奇過,她側過臉看了看顧緣君,卻發現對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而這個叫做碧落的道姑瞧著顧緣君的眼神都拉絲了,難不成兩個人發生過什麼羞於啟齒的關係,所以才會……

顧緣君知道這人只要一開口就是葷話,只好用眼神示意她住嘴。

「老朋友見面,你都不和人家多說句話么?」

碧落從房檐上輕輕落下,她走到顧緣君身側,瞧著日思夜想的美人心裡痒痒的,若不是因為這裡有旁人在場,哪怕是被顧緣君打得鼻青臉腫都要上去佔一番便宜。

「碧落,你還記得一年前么?」

「我記得。」

碧落一隻手不老實地攀上顧緣君的肩頭,沈秋暝見狀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將她搭在顧緣君身上那雙即將作亂的手打掉了。

「道姑姐姐,請你自重。」

她裝作吃痛一般吹了吹自己的那隻手,哀怨道:「你師姐都沒說什麼,你這小娃娃倒是警覺得很。」

「你這就叫做自作自受。」

「阿君,」碧落纏綿地叫了顧緣君一嗓子,聽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面前這個當街「發.情」的道姑媚態天成,就連瘦長的道袍都遮不住那玲瓏優越的曲線,若是放到以前顧緣君還會多看幾眼,可如今她只想把這個人給攆走。

「我不和你鬧了,我只是路經此地,沒想到卻遇到了你,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顧緣君揉了揉眉心:「說重點。」

碧落依舊不死心地悄悄伸手摟住顧緣君纖細的腰肢,卻被站在一邊時刻待命的沈秋暝抓了個正著。

「……」

「人家待會兒就離開了,你就不能和人家多親近親近么。」

顧緣君搖頭道:「不能。」

「那好吧,」碧落往後退了幾步,一陣白煙四起,她化為一隻白鶴撲騰翅膀飛了起來:「待我過些日子再來找你敘舊。」

阿君……

方才那個道姑居然叫顧緣君這個名字,雖然她瞧著顧緣君一直都是冷著一張臉的模樣,可是面對著碧落的騷擾反而是一種無聲的縱容,難不成兩人之間真的發生過什麼不可說的關係么。

沈秋暝此人,面上看著有多正經,其實內心深處卻正好反著來,若是按照顧緣君的話來說,用「悶騷」兩個字來形容沈秋暝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師姐,你和方才那個道姑是朋友么,我怎麼覺著她有些奇怪,倒像是要對你圖謀不軌的樣子。」

顧緣君:「……」

她發現她這兩個師妹說話用詞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一般的存在,可是卻又說得都對,讓顧緣君無法辯駁。

「她是我老朋友了,平日里人就是這個樣子,我早已習慣。」

「師姐,你們怎麼在這兒啊,我找了好久。」

寧清嵐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她叉腰道:「方才那個對師姐意圖不軌的少女找不著人在大街上哭著跑著,也不知道最後去了何處。」

果然一個個都是會用成語的。

怎麼她一出門就遇到一大堆棘手之事,顧緣君繼續揉著太陽穴,嘆氣道:「還是先回賈府吧,今夜我們幫賈員外捉完人之後就去山上布陣,好將方圓百里之外的邪祟一網打盡。」

回到賈府後,顧緣君提前查探好了西苑的狗洞,她又將婢女冬梅從柴房放了出來,由沈秋暝看管。

夜幕降臨,顧緣君事先站在西牆不遠處那棵大梧桐樹上,寧清嵐則帶著一眾弟子前去陵谷城內最高的丘陵上布下招魂陣。

雖說寧清嵐平日里是個好吃懶做的傢伙,可是一到關鍵時刻從來都不會掉鏈子,省心又懂事,尤其適合帶隊。

沈秋暝不管是在落霜峰內還是整個縹緲宗都不受人待見,哪怕葉綰衣替她隱藏住了人魔的身份,可絕大多數人都瞧不起她。

沈秋暝自幼喪父喪母,她的父親沈雲舒是退隱得道的大乘修士,卻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與老魔尊唯一的女兒寂如雪一見鍾情,兩人雙雙墜入愛河歸隱山林,不久之後便有了沈秋暝。

人魔相戀是三界大忌,老魔尊知曉此事之後便率領魔族眾將士長驅直入,他親手殺掉了沈雲舒,卻不料寂如雪抱著沈雲舒的屍身自焚,當著老魔尊的面眨眼間化為了抵死纏綿的骨灰。

沈秋暝提前被藏到了其他地方,才不至於遭到毒手。由於是人族和魔族的結晶,她的能力也比普通人要強上不少,若是將魔族之力靈活運用到修鍊上,相信不日便能成功升至金丹期。可沈秋暝修鍊功法之時並不能將體內兩種力量運用自如,尤其容易走火入魔。

一想到待會兒即將上演的重頭戲,顧緣君內心一陣激動,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彩蝶死了,若是彩蝶還活著,這場戲就更加有看頭了。

沈秋暝站在院內遠遠地瞧著靠在梧桐樹梢上揮扇子的顧緣君,她發現這個人從來都是扇不離手,哪怕不熱也要握在手中。

半魔的視力雖比不上真正的魔族,可也遠遠超出普通修士,她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顧緣君,此刻這人一身白衣,倒也能融於濃濃的夜色當中,她只要往那裡一站,什麼都不需要做,就是一副絕美的畫卷。

沈秋暝也不知自己盯了對方有多久,魔性本淫,哪怕沈秋暝是個半魔,內心中最原始的慾望也是無法抑制的。她仗著兩人距離較遠,不加掩飾地直勾勾盯著那棵樹上的人瞧。

人人都喜愛美好漂亮之物,沈秋暝也不例外,她雖不知現在的顧緣君是好是壞,可是那張臉,那副身段,足以說明她令人魂牽夢繞的理由。

顧緣君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她下意識朝著沈秋暝那個地方看了一眼,卻發現對方正在低著頭擺弄著樹枝玩,看樣子無聊極了。

「秋暝,快上來陪師姐。」

顧緣君用葉綰衣所創的獨們傳音叫了叫沈秋暝,對方詫異地抬了抬頭,接著便走到牆角一躍而上。

「小心些。」

「師姐,你叫我來此可有吩咐?」

顧緣君心道原來你以為我叫你都是要差遣你啊,她笑道:「見你無聊得緊,上來陪我說說話吧。」

沈秋暝算不上是善談之人,幾乎每一次都是顧緣君問,她回答。

和顧緣君獨處的感覺著實不錯,兩人挨得極近,她只是坐在對方身側就能聞到這個人身上淡淡的花香,而並非是胭脂水粉的味道。

顧緣君面上總是掛著笑,沈秋暝能極其清楚地分辨出她何時是假笑,何時又是真正的開懷之笑,如今對方面對著自己的笑容正是後者。

子時已至,顧緣君停下了和沈秋暝的閑聊,她藉助普通的障眼法將兩人的身體掩藏,而後靜靜地等待著好戲上演。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而至,顧緣君唇角一勾,手中的捆妖索早已準備好了,就等著姦夫進來的那一刻將他牢牢捆住。

顧緣君沒發現沈秋暝已經將她面上浮現出的小表情全部盡收眼底了,她瞧顧緣君勾唇一笑,便也下意識地彎了彎唇角。

「喵——」

是冬梅學的貓叫聲,那男子一聽迅速鑽進了狗洞里,剛探出半個身體就被一根繩子牢牢捆綁住。

「汪汪汪!」

賈府的幾十個小廝手持棍棒和火把衝上來,還有幾人牽著狗前來。

「抓到了,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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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我成了女主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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