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十一章
失控
-
「呂總……」
靳思闕咬牙，幾步追了上去。
呂妐婇膚色白皙，身材高挑，屬於女alpha的曲線優美婉轉。
一身襯衣西裝，臂彎撈著外套，黑長直發過肩到腰背中間一絲不苟垂在腦後，連鬢角的絨發也分好不亂。
不論行走坐落，都是路人關注的焦點。
她像個精緻冷漠的假人，客套禮貌的笑容，像是用刻度尺刻意標註過一般，即便是笑，依舊難以笑進人的心底。
門童俯身行禮，呂妐婇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後走進旋轉門。
靳思闕追到門口，朝上仰望，達菲酒店的外觀金碧輝煌，像影視網路上看到的糜爛迪拜。
進出的客人，無一不是豪牌名牌加身。
「你好。」侍者的表情冷靜而專業，行李攤手，四十五度的微微鞠躬，朝靳思闕示意。
靳思闕抿唇，不再多做思考，衝進旋轉門，像是在一瞬間，穿越過了一個金碧流光的道夢幻結界。
靳思闕一愣，甚至於回頭一看。門外的路人和侍者像失真，像一張流光照片里被模糊掉的背景圖片。
「呂總，請跟我來。」領班恭敬的聲音傳來，喚醒了靳思闕，她快步追上前，在電梯門合上前閃身擠進了電梯。
呂妐婇目不斜視，並未給靳思闕任何一眼眼神。
領班有些吃驚，但只一瞬間，便朝靳思闕露出專業笑容，「您好，請問去幾樓。」
靳思闕瑟縮在角落裡，不回答，只看著呂妐婇的背影。她的雙眼一眨不眨，黑白分明的眼帶著懵懂的執念和堅持。
呂妐婇出了電梯，靳思闕迅速追上，跟在她身後，幾乎是緊挨，她只差一步就能撞上呂妐婇的肩，就這麼亦步亦趨的跟著。
領班的目光愈發疑惑起來，以至於在替呂妐婇推開包廂大門時，一個不留神，讓靳思闕泥鰍一樣的跟著躥了進去。
包廂里，一群二代坐在沙發椅上，懷裡手臂邊，甚至是沙發的扶手上，或多或少的都陪著一兩個omega。
包廂里暖色偏暗的燈光烘托著整個氛圍，alpha們個個西裝筆挺，omega們穿著好看而不顯暴露的衣服，在失真燈光下，像一副中世紀的群像油畫。
眾人看到呂妐婇來了，紛紛朝她頷首示意。
「來了？」
「來了。」呂妐婇頷首，並找了個角落隨意坐下。
靳思闕半天才回神。
一路追進了呂妐婇步行而入的餐廳，她看起來不大，且穿著洗滌到發白牛仔褲，像個誤入狼圈的羔羊，與整個包廂的環境都顯得格格不入。
「誰的人？」一個高大的男alpha從陰影里拔地而起，那挺壯寬闊的脊背，在靳思闕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駭得她愣在原地。
靳思闕飛快而無措得低下頭，她緊拽雙手，指尖用力嵌進掌心，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竭力掩飾著自己的恐懼。
投注而來的目光更多了，甚至於有小小的騷動，有人想過來。
「一個omega。」
「誤闖進來的？玩玩？」
那個身材近兩米的alpha，微微俯身，麥色臉龐幾乎逼近靳思闕的呼吸範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這麼嬌小？味道好淡。」
這話引起了小範圍的竊笑躁動，這笑聲像潮流里的漩渦，旋轉旋轉，旋轉著幾乎要將靳思闕吞沒。
一隻大手攬住了她的肩膀，靳思闕一個踉蹌，被高大的alpha拽進懷裡，額頭磕在手臂，頃刻紅了一大片。
「什麼味的？」有人好笑著問。
旋即，靳思闕感覺到後頸的位置噴上了一股呼吸，她如應激的貓，瞬間豎起了渾身汗毛，竭盡全力推開男alpha。
男alpha譏諷一笑，察覺她的反抗，一手鉗制住她的兩隻手腕，將她提高，懸空，拎在空中。
咔嚓聲像，靳思闕聽見自己手臂脫臼的聲音，巨痛感襲來，她面色愈發蒼白，恐懼的看著愈逼愈近的男alpha。
「這麼淡的味道，咬一口的話……」
靳思闕用力回頭，她用力地回頭，將目光投在她唯一的希望身上。
呂妐婇坐在一個歐式沙發里，雙手交握置在膝上，目光冰冷的看著這一幕，似乎是在看一場無關自己的戲劇。
「呂……」
「呂妐婇……」
靳思闕發出蚊蠅般的聲音。
有人站起身，突然說：「阿杜。」
男alpha吸吸鼻子，不滿的看向說話的人，「怎麼了？」
那人將目光看向呂妐婇，笑著問：「你的人？」
靳思闕看向呂妐婇，目光里，全是哀求和絕望。
男alpha看了看靳思闕，似乎是不滿標記被打斷，渾身上下散出鐵鏽味信息素更加濃烈了起來。
角落裡，甚至有omega控制不住生理反應，小聲的□□扭動起來，忍不住的在alpha懷裡撒嬌求歡。
靳思闕蒼白無色的臉開始泛出紅暈，額上的滾珠汗變得愈發滾燙，沿著額頭鬢角滑落至下顎，滴在她身前雪白的衣物上，浸出點點滴滴痕迹，洇出了衣物下，貼身小衣的粉色。
「呂總，你的人？這麼乾淨，看起來應該還沒玩過吧。」男alpha吞咽著口水，「送我了，行嗎？」
「阿杜！」一個女alpha走出來，將靳思闕從男alpha手裡扯下，推到一邊。
「呂總的人？」男alpha不滿的確認。
呂妐婇沉默著，目光隨意一掃。
「呼。」
「想要上位的小玩意吧。」
有人在角落裡發出啼笑。
「呂總不說話，意思還不明顯嗎？」
男alpha審視著靳思闕，這下，就連那個女alpha，也跟著態度游移了起來，她將靳思闕輕輕一推，靳思闕便像蜉蝣一樣，被推向了那個男alpha懷裡。
「呂總，挑一個喜歡的？」男alpha大方道，手在場中一劃，繼而摟緊靳思闕，不住嗅聞她的腺體附近。
靳思闕呼吸急促，呂妐婇語焉不詳的態度，她的周圍明滅的煙火像是在暗處窺伺的野獸。
豆大的汗珠從靳思闕的額頭滑落，她的瞳仁震動，唇瓣也微微顫抖：「我……我……」
「別怕，」男alpha說，「標記一下，你會很爽的。」
靳思闕哀求著，視線穿過alpha的身邊，落在了兩米外的，藏身陰暗裡的呂妐婇身上。
alpha的尖牙抵上後頸，灼熱的呼吸，似乎成了將她拽進深海的海草，在她幾乎絕望的閉上雙眼時。
靳思闕突然聽到呂妐婇的聲音。
「阿杜。」冷冽洌的，帶著不易察覺的譏諷，「你的眼光退步了。」
全場陷入了針落可聞的寂靜里，周圍糜爛的騷動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頸后的呼吸退遠，靳思闕迷茫的睜眼，呂妐婇一指點膝，冷漠道：「過來。」
靳思闕反應了許久，才知道這句話是朝她說的，她怔愣，在一群精緻妝容omega的打量下，局促生澀的走到呂妐婇身邊，努力將腰背戰得筆直。
「呂總……」阿杜的表情諱莫如深。
呂妐婇側眸，端詳腕上的錶盤，繼而拿起一邊的西裝外套扔給靳思闕，起身朝門口走去。
靳思闕跌跌撞撞的追上呂妐婇。
「等等！阿婇！」女alpha似乎想拉呂妐婇，牙關咬緊，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兩人出了酒店，泊車侍應走過來，替呂妐婇拉開車門。
靳思闕奔去副駕，呂妐婇將她一掃，說：「你去後面。」
……
靳思闕坐在車后，局促不安的窩在角落，「我，我們去哪？」
呂妐婇不語，將車開到一個稍顯隱蔽的樹下后，降下一指寬的車窗，看向窗外，淡淡道：「整理一下你自己。」
靳思闕一愣，繼而拿出手機照自己，她緊繃的神經更加脆弱了，著急忙慌的整理凌亂的衣服。
呂妐婇的表情沒什麼變化，盯著窗外，一手扶住方向盤，
「我……我想要條褲子……」靳思闕小聲說，像只被雨打濕，失去飛翔能力后，瑟縮在一葉草下的小鳥。
呂妐婇敲點方向盤的手指一頓，幾乎是剎那，她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有一種失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