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小姐的家

金子小姐的家

應准往唐尋那邊挨近了一點,輕聲問:「我記得你在崔金子的卧室見過他們的全家福。」

的確。

在衛生間鏡子里見過那瘦長鬼影后,全家福上就出現了魏家成的臉,不過面上的五官都被「惡意」拉長變形,哪裡算是正兒八經的原貌。

唐尋沉默須臾:「他在全家福上的臉像是用了什麼奇奇怪怪的短視頻特效,我無法辨認他跟魏依然長得是否相似。」

應准有些訝異,但不多,「你看起來不像是會刷短視頻的。」

「清非一天能給我分享八十條。」唐尋微擰眉心,難得多講了點,「我天生沒什麼情緒,家裡人總擔心我是有心結,所以會拉我做一些他們覺得會令我開心的事情。」

唐尋朝左側方的大木衣櫃走去,不再談論與密室無關的話題,「關於魏依然與魏家成是龍鳳胎這點,是結合魏依然房內的線索才有的結論,如果照你所說,魏家成是替嫁魏依然,那這個房間一定會有信息體現這點。」

畢竟密室給出的問題,答案怎麼著都得存在於封閉空間中,否則玩個鬼。

張清非和二兩二將目光所及之處都翻找了個便,卻依舊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地就這麼大個地,能藏匿信息的空間有限。

唐尋停駐在衣櫃旁,視線緩慢掃視,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房間的另一頭。

那裡另外擺放著兩個空空如也的衣櫃,衣櫃間相隔了不斷的距離,地上擺放著一排空餘泥土的小花盆。

唐尋收回目光,手扶在衣櫃的側面,這裡面前不久才被二兩二翻找過,其中只有幾個衣架,可以說毫無信息。

唐尋以目光丈量衣櫃的高度,指尖擦過落滿灰塵的櫃壁,停留在與牆間隔的縫隙,這衣櫃與牆面的間隔大約只有僅僅幾毫米。

這處衣櫃擺放的位置正好與岳大春摔落的窗檯相對,應准走向窗檯,瞥見張清非與二兩二走進了對面的戲樓。

他拿著剛剛從床上順的魏依然剛剛讓唐尋掀的紅蓋頭,手絹似的拋了拋,隨手就悠閑的當起抹布擦起了留有子彈擦痕的窗檯。

厚厚的積灰被拭去,完整的痕迹清晰浮現在眼前,這窗檯也是木頭做的,應准用視線描摹,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了子彈真正射出的軌跡為何。

他驟然回頭,撞入了一雙矜冷的眼瞳。

唐尋站在衣櫃前,正用右手比槍對準應准。

他穿的正式,身形又出挑,頂著這樣一種疏離禁慾的臉,如若舉的是把真槍大約會極具壓迫感。

可惜在嚴格意義上來說,唐尋舉的是個八。

「唐尋.......」應准被逗樂了,笑得眉眼彎彎,神情柔和了不少,「你怎麼這麼一本正經。」

唐尋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麼奇怪,他收回了自個的「□□」,拉開衣櫃的門,「窗台上那道子彈痕迹的由來,應該是這裡才對。」

應准朝他走來,站在了另一扇衣櫃的門旁,將額發攏在腦後,笑容又變得格外招搖,「那我猜,你並不覺得是有人藏在衣櫃里朝那兒開槍。」

唐尋拽住櫃門上的拉手,他瞥了眼應准紅色的發尾,唇角短暫的勾了一瞬,「你似乎也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笑有如恍人心神的曇花一現,應准瞳孔微顫,頃刻間就錯開了視線,胡亂「嗯」了一聲。

兩人沒由來的默契,把著衣櫃的門用了巧勁側身往下狠狠一拽,隨著沉重的咣當巨響,整個衣櫃就趴在了地上。

唐尋扇了扇面前盪起的灰,他跨上衣櫃,向前直視的眼睛囊盡了眼前的景象。

他幾不可察地眯了眯眼,「果然。」

衣櫃后遮擋的,是另一扇窗戶。

唐尋此前看遍全屋,唯有衣櫃的擺放讓他感覺格外違和。

按尋常人家的格局來說,衣櫃就算不擺放成一排,也要放在一處,怎麼會突兀的將其中一個放置在這裡,又在另外兩個中間放上幾個小花盆。

除非這個衣櫃原本就放在那裡,只是為了用作遮擋才被移開,空出的間隔也就放了別的東西。

窗台上的子彈痕迹的確能成為線索,但床下繡鞋旁顯而易見的子彈殼則就又是線索,又是誤導。

床邊被人開過槍,可是往哪裡開的槍?

魏依然出嫁那日,誰死在窗檯?

死在哪個窗檯?

如果沒有推倒這個衣櫃,所有人就會將有子彈擦痕的窗檯同開過槍的床邊划等號,從而精力全然浪費在那扇窗戶上,最後就只能落得個盲猜的賭命下場。

應准斂起臉上的笑意,「看來這道附加題已經有了答案。」

眼前的景象,大約只要看了,就能看出曾經發生過什麼。

窗檯之上,大紅的嫁衣被疊了幾折,旁邊還有雙明顯是用紅漆染紅的布鞋。

兩攤燃盡的燭淚間,有著無數的斑駁血跡,它們順著窗沿流淌下來,即便早已乾涸也依舊觸目驚心。

一把破舊生鏽的左輪□□卡在凹槽里,板機處卡著染血的紙塊。

唐尋將紅嫁衣抖開,上面用金線勾勒的精緻花紋映入眼帘。

這與魏依然身上那件一模一樣。

說是嫁衣,恐怕血衣更為貼切,畢竟好幾處地方都已經被血浸透了。

腹部、肩胛、左胸膛。

三個彈殼,三個彈孔,全都有了對應,答案的確昭然若揭。

應准踩在不斷嘎吱作響的衣柜上,他拿過那把左輪□□,夾出了那張紙塊,試探性地在唐尋面前晃了晃,「一起看看?」

唐尋從血嫁衣上回神,「好。」

兩人走下岌岌可危的衣櫃,展開那張染了褐色血跡的紙張。

是一篇唐尋眼熟字跡的日記。

[2月21日-晴

已過了子時,所以不再是除夕,而是新年了。我翻來覆去總也睡不著,便想得更多了些。

上個月,學堂里的李老師被尹興安那狗漢奸的人槍殺在了左南小巷,我見到了,那把槍也是在那個時候撿到的。我當時跑得飛快,致使一回家就吐了個厲害,母親擔憂的不行,要帶我去藥房,又被魏佩仁罵了。

寫偏了,我這時爬起不是為了寫這個的。

這把槍的子彈不多,我不能去殺魏佩仁,殺他無用,狗漢奸看上阿姐,即便他死,阿姐仍是要嫁,這是無用之功。

唯有除掉狗漢奸。

可他也知自己是過街老鼠,出門時恨不得帶上整個排去護衛,就連明日接親也不打算來,而是讓轎子直接送去他府。

阿姐整日哭,我瞧著心疼,絕無法看她落得這樣的境地,也著實痛恨狗漢奸,就想出了個主意。

我與她長得一樣,化了濃妝還分什麼男女,穿上嫁衣帶了蓋頭誰也不知道。

我替她嫁,然後殺了尹興安這個狗漢奸。

之前阿姐笑我矮的時候,母親還說是因為男孩長得慢,現在看來也並非不是好事,起碼我同阿姐身量相同,穿上她的嫁衣,誰也看不出來。

就是腳大了點,她的繡鞋我實在塞不進去,沒辦法,只能拿了雙布鞋丟進紅漆里泡了半日,總之外觀上說得過去就行了。

其實我也是怕的。狗漢奸府門森嚴,我覺得我大概是出不來了。

我會像李老師那樣死去,但好像也沒什麼不好,因為我聽人說李老師是戰士,是真正的英雄。

好,我不怕了,我也要做戰士,要成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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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規密室逃脫[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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