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姐姐你來了!」簡洛洛高興的下床,幫她提手裡的東西。
簡嶼清揉了揉妹妹的臉蛋,林墨看向她,「洛洛這幾天身體狀況各方面都恢復的不錯。」
簡嶼清拿起剝好的橘子,遞給林墨:「以後還要多麻煩林醫生。」
林墨接住吃了一口突然問道:「對了,昨天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
不想讓妹妹知道她現在沒工作,簡嶼清從包里拿出一本新書,遞給簡洛洛,「洛洛,這是你昨天讓我買的書,去旁邊看吧。」
還沒想好拒絕的理由,簡嶼清只能先委婉的詢問,「林醫生,我能問一下是什麼工作嗎?」
「補習老師,教小朋友語文。」林墨看向她,「我是聽洛洛說你大學學的教育專業。」
當補習課老師,專業確實對口,簡嶼清認真思考了一下。
「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的小侄女最近正在找語文老師,正好可以介紹你過去。」
當寒假補習課的老師只需要上幾個小時的課,不僅能賺錢也能有空閑的時間干自己的事。
簡嶼清合計了一下,點頭笑道:「當然不介意,謝謝林醫生幫我介紹工作。」
送走林墨,簡嶼清陪簡洛洛吃完午飯就去找房東退租。
本以為退租的時候會被死纏爛打的經理攪合,結果到了地方,發現經理人不在那裡了,房東大爺退押金那叫一個爽快,還把提前退租那幾個月的錢都還給了簡嶼清。
簡嶼清覺得有些蹊蹺,問了對門的王大娘才知道,原來半個小時前,垃圾經理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揍了一頓,估計是當著房東大爺的面揍的人,怪不得脾氣一直不好的房東這次居然這麼好說話。
難道是溫黎乾的?
簡嶼清扭頭看向破爛的老房子,應該不是她,溫黎這種大佬怎麼會管這些小事。
肯定是垃圾經理作惡多端,所以現世報來的這麼快,簡嶼清在心裡感激這位好心人。
兜里的手機響了,簡嶼清點開簡訊。
林墨:【等會兒你有時間嗎?我帶你去看看小朋友。】
剛才給管家打過電話,反正溫黎晚上八九點才回家,簡嶼清打字回復:【好,有時間。】
簡嶼清把地址發給林墨,十幾分鐘林墨接上她回了家。
第一次見面,簡嶼清還特意買了些女孩子喜歡的玩具。
簡嶼清坐在沙發上,旁邊的林母看到她一臉的高興,熱情的招呼她吃水果。
林母眉開眼笑道:「林墨這孩子,帶女朋友回家也不知道提前給我說一聲,我這什麼準備都沒有。」
女朋友?簡嶼清喝水差點被嗆住,連忙擺手:「阿姨不是的,您誤會了。」
正巧林墨領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走過來,聽到了自己母親的話,皺眉道:「媽,人家是我幫賀元元找的補習老師,之前你在醫院也見過,我也解釋過。」
林墨讓賀元元坐到簡嶼清對面,心累的看向自家母親,「媽,我說過有了對象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林母聽見后更開心了,看向簡嶼清:「原來小姑娘是當老師的,正好墨墨是醫生,你們要是一對真配。」
簡嶼清只是禮貌笑笑不說話,最後還是林墨把自己的母親支走。
清靜下來,林墨捏了捏賀元元的小臉,「叫簡老師。」?
賀元元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簡嶼清,突然從林墨的懷裡掙脫,跑到簡嶼清面前,甜甜的喊:「漂亮姐姐。」
林墨對上簡嶼清的眼神,聳聳肩笑道:「忘記告訴你,我這個小侄女最喜歡漂亮的東西。」
原來是個小顏控啊,簡嶼清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元元可以不可以帶漂亮姐姐看看你的房間?」
「當然可以!」賀元元牽著的她手上樓。
二樓兒童卧室,賀元元積極的向簡嶼清介紹自己的公主房。
簡嶼清掃到書桌上的語文書,翻開的那一頁是二年紀的一首古詩《小兒垂釣》。
「元元的作業是背這首古詩嗎?」簡嶼清坐下,念了一遍古詩。
賀元元聽到作業兩字頓時像漏氣的氣球,蔫蔫的回答:「嗯,我最討厭的就是背課文了。」
林墨說過她這個小侄女偏科嚴重,平常數學滿分,語文每次都不超過五十分。
估計之前學習語文都是死記硬背的方法,缺少了文字的趣味性,導致她越來越反感。
看到她的小眉頭皺成麵條,簡嶼清拿起課本,溫柔的說,「元元我們先不背古詩,我先給元元講一個故事。」
「元元喜歡釣魚嗎?這首詩講的是一個和元元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在水邊聚精會神的釣魚,然後一位路過的奶奶找她問路,小朋友害怕把魚嚇跑,然後特別小聲的回答老奶奶。」
賀元元一聽釣魚的故事,瞬間來了精神,「去年姑姑帶我去鄉下玩,釣到了一條特別大的魚。」
她張開兩隻胳膊,還比劃著魚的長度,「有這麼大!」
「我還和魚拍了照片!」賀元元激動的牽起她,「照片在姑姑房間里,漂亮姐姐去看看。」
小孩子思維容易發散,簡嶼清不好打擊她的熱情,只好被拽著走。
隔壁就是林墨的房間,一進門,房間色調是天藍色的冷淡風。
不經允許進入別人的房間不太好,簡嶼清站在門口,看向翻找照片的賀元元招手,「元元,我們等下再看照片好不好?」
「漂亮姐姐再等一下,馬上就找到了。」賀元元踩著凳子夠書柜上的相冊,結果不小心碰倒了一摞書。
簡嶼清只好踏進門,扶穩凳子讓賀元元下來,然後蹲下來收拾地上的書。
剛撿起書,突然從書里掉出兩張照片,照片背面的左下角寫著時間,旁邊還用紅色記號筆標註上了兩個粗紅的數字「1」和「2」。
簡嶼清翻過來想重新放回書里,結果看到正面的照片,目光愣住,表情不可思議。
這兩張照片都是小時候的溫黎。
照片上的小女孩和溫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她絕對不可能認錯,除非是溫黎的私生女。
不過按照溫黎現在的年齡,以及照片里八九歲的小女孩,百分百不可能是溫黎的私生女。
林墨認識溫黎?簡嶼清眉頭微皺,可是原書中好像沒寫過林墨,也沒說過有人和溫黎小時候認識。
但看這兩張照片,溫黎小時候應該和林墨關係不錯,她第一次見溫黎睡覺的時候臉上都洋溢著開心。
簡嶼清目光深沉的看向手裡的兩張照片。
標註「1」的照片,小溫黎穿著一身粉色連衣裙,臉蛋紅撲撲的,帶著大草帽躺在樹下睡覺,樹後面是一片綠油油的稻田。
標緻「2」的照片,小溫黎光著腳丫踩在小溪里捉魚。
簡嶼清盯著照片中站著的那雙白嫩的腿,雙腿修長的線條纖瘦而勻稱。
這個時候的溫黎雙腿還是正常的,但為什麼後面坐了輪椅,到底發生了什麼才造成的雙腿殘疾。
說不定林墨知道一些事,簡嶼清眼睛一亮,她正愁沒發下手,這個線索來的真是時候。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賀元元連著喊了七八聲。
出神的簡嶼清收回思緒,將照片按照原位置放進書里。
之後的兩個多小時,簡嶼清輔導賀元元背下兩首古詩、一篇課文,並且都默寫成功。
天色漸漸暗下來,林墨進門,揉了揉元元的腦袋:「元元,簡老師明天再來好不好?」
「好吧,那漂亮姐姐一起吃飯嘛。」賀元元揪著她的衣服。
「下次一定,今天姐姐有事。」簡嶼清抱了抱她,然後急匆匆的走了,連再見都來不及說。
她剛才接到管家的電話,說溫黎提前回來了。
聽管家那個意思,好像因為自己沒有在家等著她回來,所以溫黎生氣了。
這話聽起來就很假,溫黎怎麼可能會在乎自己。
她雖然心裡不信,但還是馬不停蹄的趕回別墅。
聽管家電話里顫抖的聲線,其他的可能是假的,但溫黎發火這件事肯定是真的。
估計是管家沒辦法滅火,所以才讓自己趕緊回去當炮灰。
—
回到別墅,簡嶼清還在想那兩張照片的事。
管家看到門外發獃的她,立馬喊了一句,「大冷天的,簡小姐站在外面幹什麼?」
此時,客廳內充斥著壓抑的低氣壓,玻璃桌上擺放著兩張病例報告。
聽到管家的聲音,輪椅上的溫黎抬頭看向門外,冷漠的眼眸如同此刻黑沉的冷夜。
屋裡的暖氣飄到門口,簡嶼清被管家喊回神,搓了搓冰涼的手,剛走進去就對上了溫黎可怕的眼神。
瞬間腳步僵在原地,簡嶼清不知道自己這下一步是該踏還是不該踏。
怎麼感覺脖子涼颼颼的。
到底是什麼人能讓溫黎這麼生氣?
簡嶼清在心裡把那個人罵了一萬遍,惹生氣了還不知道哄好,非要讓她們這些炮灰去哄。
突然客廳遠遠的傳來一句冷淡的聲音。
「出去浪了一天。」
一看被誤會了,簡嶼清顧不上害怕,急忙走過去解釋,「溫小姐,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去上班。」
溫黎晦暗的目光投向她的臉,玩笑道:「你是覺得我養不起你?」
「咋養,給錢嗎?」
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簡嶼清立馬緊張的捂住嘴,自己這張破嘴!
溫黎聽到錢這個字,目光掃向桌上的病例單,眼底結了一層薄薄的寒冰。
簡嶼清鼓起勇氣對上她的目光,蹲下身子,含情脈脈的仰頭望著她,溫柔的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對溫小姐一片真心,當然不是圖什麼才留下來的,我只要陪著溫小姐就滿足了。」
有時候甜言蜜語說多了,她自己都膩得慌。
但看到溫黎有了反應,簡嶼清心想,再膩她也要天天說。
慵懶的靠在輪椅上的溫黎突然坐直身體,微微彎腰,修長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反問:「你的真心?」
簡嶼清緊張的咽口水,深情表白:「我心裡全是溫小姐,不信溫小姐自己看。」
溫黎目光與她直直的對視,手指順著脖頸滑到她的胸口,戳了戳砰砰直跳的心臟,「上樓,我想看看這份真心有多少是我。」
什麼意思?簡嶼清愣住,雖然沒聽懂但還是老實往樓上走。
溫黎看向旁邊的管家,又看了看桌上的病例單。
管家立即會意,將兩張病例單遞給她。
一張是她的,一張是簡洛洛的。
「骨髓配型成功。」溫黎面無表情的念著這幾個字,聲音卻冷的嚇人。
簡嶼清只顧著聽話的上樓,沒注意到後面這一幕。
待在溫黎房間的簡嶼清忐忑不安,趁著溫黎還沒上來,趕緊想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琢磨半天簡嶼清理解了,她覺得溫黎想做但不想說的太直白,所以才講的這麼含蓄來暗示自己。
她越想越對,而且溫黎這種級別的大佬平常肯定都是被服侍的一方。
簡嶼清把難看的棉襖外套脫掉,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白色毛衣長裙,好像脫不脫沒什麼區別……
但是現在去換衣服也來不及了。
突然管家進來,簡嶼清愣住,看到身後沒有熟悉的黑色輪椅,她上下打量管家,抓緊身上的毛衣:「溫小姐呢?」
管家嘴角抽搐:「你走錯房間了,小姐在等你。」
走錯了?所以不是做那種事,難道又是自己想多了?簡嶼雖然不解,但心底鬆了一口氣。
她聽話的跟著管家過去,出了門左轉一直走到頭,突然管家停了下來。
簡嶼清疑惑的皺起眉頭,「管家我們去哪裡?這已經走到頭了。」
管家淡定的回答:「去地下室。」
地下室?!
簡嶼清還沒反應過來,突然看到面前的牆被管家推開,她湊近看,頓時驚訝的睜大眼睛。
長廊的盡頭居然有一間地下室。
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又長又窄,她莫名後背發涼。
踩到樓梯上,望著下面彎彎繞繞的台階,腦門頓時湧上一股眩暈。
簡嶼清腳步發虛,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下台階。
溫黎到底要幹什麼?她現在終於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
但到底是為什麼呢,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原由,自己到底怎麼惹惱了溫黎。
地下室沒有想象中的陰冷,但簡嶼清身上的那種冷是從心底里發出來的,是不可控制的發抖,是恐懼的冷,雙腿直打哆嗦。
一直走到地下室,管家打開門,朝身後畏畏縮縮的簡嶼清說,「過去吧,小姐在等你。」
簡嶼清站住原地沒動,小心翼翼的從她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目光投向空無一人的房間,眉頭緊鎖:「這裡面沒人,溫小姐不在啊。」
「管家,你確定沒有帶我來錯地方嗎?你再好好回憶一下溫小姐怎麼說的。」簡嶼清一邊認真詢問,一邊半個身子扭向地下室的出口,已經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管家拍了一下手:「你提醒的對,差點忘了。」
簡嶼清立馬把身體轉過來,長鬆一口氣,「我就說嘛,溫小姐怎麼會突然……」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管家開口,「我本以為你是真的對小姐好,沒想到也是別有用心。」
管家遞給她兩張報告單,厭惡道:「小姐說讓你想好了再狡辯。」
什麼別有用心?辯解什麼?
簡嶼清滿臉懵圈的接過來,仔細端詳病例單。
看到顯示溫黎居然和妹妹的骨髓配型成功,她目光怔住,握著病例單的手抖個不停。
這回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