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吃醋
涼如水,月色如練。
山野的夜晚尤其寂靜,偶爾傳來幾聲獸鳴,回蕩在死寂的夜裡,讓人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寂寞。
青綸遍尋許鏡薰不見心裡本來就傷痛,眼下這樣的情形,直叫他一陣陣熱淚翻湧,卻又礙於善慈和阿達在,硬生生的把淚忍了回去。
阿達緊挨著青綸,一刻也不敢遠離。
主僕二人就這麼繃緊了神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鬆懈,睡得比往日都沉。
善慈拔了拔面前的火堆,一手捂了鼻子,將沾了藥粉的手帕丟進火里燒了。這是密制的迷香,聞了它,青綸和阿達直到明早恐怕都難醒來。
怕青綸的仇家追來害他,善慈拿水澆滅了火堆,又把自己的披風蓋在他身上。弄了些樹枝和雜草,嚴嚴地將他們主僕二人藏好,才如飛燕般掠了開去。
她已經在安承夜和青綸之間做了選擇,所以她要和安承夜做個交易,以便大家都各得所愛、兩全齊美。
程駿還在外院徘徊,他想,少夫人出了這種事,少主和少夫人必有一翻爭執。現在到底是爭完了,還是進行中呢,進去,還是不進去呢?
眼前一晃,一陣寒風掠過,激得他打了個冷顫。抬頭四望時,卻空無一人,正當他鬆懈下來,只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程大哥,對不起了」善慈把暈倒的程駿拖進花從,進了禁院,直奔屋頂,見一個房間還亮著燈,便躡走躡腳走了過去。
掀開瓦片往屋裡一看。果然是安承夜和許鏡薰。
床上。許鏡薰呼吸均勻。好像已經睡著了。而安承夜還安坐在窗前地案桌前。手裡拿著一本書。眼神卻是呆地。要不是這樣。他一早就會現房頂上有人。
少主。你是幸福地嗎?為什麼你找到了這個女人。卻仍然是若有所失地樣子?
只是望著這個偉岸地背。善慈地決心就有點動搖。畢竟。她曾經在他身上得到過那樣地滿足和快樂。畢竟他是她地第一個男人。只是如今……
算了。她善慈不是個貪心地女人。她只要一個就夠了!
輕嘆一聲。善慈輕躍而下。直接推開了門。昂起頭。
下一秒,一隻略顯冰冷的手,已經緊捏住了她細美的脖子。
「怎麼是你!」安承夜鬆了手,質疑道:「你不是被神秘人擄走了嗎?」
「原來少主還記掛著善慈,也不枉善慈跟了少主一場」善慈軟軟地依靠著安承夜,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著,想要安慰他的寂寞:「就讓善慈今夜最後一次做少主的女人,好嗎?最後一次!」
床上,許鏡薰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這個女人聲音真是好聽呵,比玫瑰酥糖糕還甜。
「既然回來了,就先去歇著吧,反正你住過的院子也還沒收拾」念在她遇險剛回來,安承夜不打算治她私闖別院的罪。再怎麼說,她的身體里,還有他的種子。
他答應過老爺子,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家人。
許鏡薰覺得心裡就像被什麼東西刺了個對穿,痛得突然間無法呼吸。在淚湧出來之前,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們。
原來,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已經有了別人,會這麼難受。難怪他會生那麼大的氣,只怪她和青綸生了那種事!但是,他喜歡自己嗎?他的心,有自己這麼痛嗎?
看他的樣子,好像只是純粹的生氣,對她也還是淡淡的,他喜歡自己應該沒有自己喜歡他那麼深吧。
感恩也不一定要喜歡對方,感恩也沒必要一生一世委屈自己啊!許鏡,你不會受得了和別的女人分享他,還是走吧。去找竹葉青,去過飄蕩逍遙的日子!
門口的兩個人,不知道許鏡薰根本沒睡,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傷心和絕望。
善慈一邊拔開自己的衣襟,一邊靠近安承夜:「少主,奴妾已經下了決心,今夜是最後一次服待少主,也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少主。從今夜以後,善慈就會離開,永遠不在少主面前出現。」
「你要去哪裡?」安承夜皺著眉,直覺地說:「你已經是我安承夜的女人,我定當保護你一生一世的周全。其它的,別多想,下去吧。」
她是他的女人,他說他會一生一世保護她!
許鏡薰握緊了雙拳,指甲陷入了掌心的肉裡面,霍然擦乾眼淚,平定了一下氣息,她翻身起來大吼道:「要**請你們出去,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鏡薰……!」安承夜這一驚非同小可,作勢就要撲向許鏡薰。
善慈可沒功夫耽誤,既然安承夜不領情,這件事也要在今夜解決!
她一把拉住安承夜,在他耳邊說:「我現在和青
起,如果想和這丫頭在一起的,就跟我來。」
安承夜一愣,收回了腳步,一縱身,追著善慈的身影掠了出去。
他來不及給許鏡薰留下任何話,因為他現在才現,這個善慈的武功並不比宋玲弱。晚去一步,就可能失去她的蹤影。
在許鏡薰看來,就是安承夜丟下她,跟那個妖媚絕綸的女人走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怎麼可以!」許鏡薰哇地一聲就哭了,捶著床哭叫道:「我又不是故意對不起你的,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你怎麼可以這樣……」
哭了半晌,連程駿都沒進來看一眼,可見他一定是討厭她到極點,吩咐連下人都不用管她。前幾天,他之所以對她那麼好,一定是怕她死了,他怕別人說他連個女人都救不活,笑話他!一定是這樣的!
許鏡薰恨恨地咬著唇,眼淚嘩啦啦地流:「好,安承夜!這次,我不要管你什麼規矩不規矩,你丟臉是你的事。我自己走,再也不要回來,正好讓你娶那隻狐狸精,讓你們白頭偕老去!我許鏡薰,不稀罕……!」
以極快速度穿好衣服,把那塊一次也沒用過的鐵牌丟在桌上。隨手扯過紙筆,留了幾句話,許鏡薰兩手空空地轉到馬廄,挑了一匹最高大漂亮的馬,絕塵而去。
安承夜追著善慈來到了懸崖邊,問:「你說你和青綸在一起,什麼意思?」
「少主,既然你對善慈沒有半點情感,請看在善慈曾經一心一意對少主的份上,從此放善慈自由」善慈認真地說:「前些日,救走善慈的並不是匪人,而是青綸。他以為我是落亂女子,所以才帶走了我。而且,我很喜歡他。」
「既然這是你的決定,我不會強留你」安承夜突然出手,逼近善慈的身邊,點了她小腹上的幾個穴。
善慈心中一驚,恐慌地看著他:「少主,這是……?」
「我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在別人身邊長大,從此以後,你我再無關係」安承夜如釋重負地說:「你走也好,免去日後守活寡的清苦日子。」
「也好」善慈苦笑了一下,說:「但我現在還不能走,我必須要和少主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安承夜冷冷道:「青綸貴為皇子,應有盡有,如果有關我們的計劃,你就要擔心你的小命保不保得住了。」
「我善慈不是個絕情如此的人,自然不會徹底背叛少主你。我只是,希望少主牢牢的看住那個丫頭,別讓她再出現在青綸面前。這不但是了我自己,也是為了少主你好。」
安承夜沉默了半晌,輕輕啟唇道:「你先看好他吧,至於鏡薰……我希望她能幸福。」
「你的意思是?」善慈不太確定道:「難道,你能讓她去青綸身邊嗎?不,這不可以,我絕不允許!」
「如果鏡薰覺得只有他才能給她幸福,如果有真有那麼一天……」安承夜艱難地說:「我也絕不允許你傷害她!」
「不……少主,你不能這麼對我!」
「這由不得你」安承夜不理善慈的慘呼聲,毅然轉身全速往回奔。
鏡薰的神情看起來很不妥,他放心不下,他必須要儘快回到她的身邊。不管她愛不愛自己,他都要向她解釋清楚這一切。
可當他回到房裡時,早已經是人去樓空。他送她的那塊錢莊令牌,被遺棄在桌案上,下面壓著一張紙。上面寫著:
君既無意,我又何必留情。從今日開始,我許鏡薰與你安承夜再無任何瓜葛,我要休夫!
你與你的如花美眷過你的神仙日子,我自去過我飄泊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
再找我回來說規矩的,不是男人,是烏龜!
敢找我回來,把你的裸畫賣給全天最老最丑的女人!
永別了!
安承夜真是哭笑不得,環望四周,現她連衣服都沒帶一套,走得還真是匆忙啊!
一路追出來,沒有看見程駿,難道程駿去追鏡薰了?但馬廄里就少了那匹漂亮的馬駒,不像有人去追的樣子。
騎上角落裡最不起眼的那匹瘦馬,這才是日行千里又耐勞的千里駒,幸好那丫頭看馬的眼光不怎麼樣。
想起她,安承夜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路上跑著,突然想起她留的話「君既無意,我又何必留情」,難道,她是吃醋了?難道,她其實是喜歡自己的?
這樣一想,安承夜的心裡再也平靜不下來,心情像煮沸了的水。馬鞭如雨點般落下,抽得這匹可憐的千里駒就快狂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om,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