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澡二三事②
至於有沒有私心——
那肯定是有的。
faye不完全屬於人間,他的身體,他的心,他一切的一切都被一分為二地割裂又恰如其分地融合,他盡善盡美,是美德的化身,是不會屬於任何人的天使。
同時他又能生動活潑,對自己和隊友逐漸熟稔自然變得會表達自我。他踢球時眼裡是燃燒的靈魂從內而外透發的生命力是那些雕像和外物無法比擬的鮮活,他的心會跳動他是血肉之軀。
KAKA的目光順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延伸到對面的人身上。
這不正常,KAKA回憶著自己對faye的看法,心裡想。
永遠在幫助很少去索取,謙卑慈愛。回到巴西的三天自己和妻子分房而睡,在哄寶貝盧卡入睡后自己每每在禱告時帶入faye的臉龐,沐浴在他的俯瞰中告錯和自省越來越熟練。自己卻未曾細究原因。
那句不假思索的「那為什麼不是我帶faye去呢?」才真正誘發思考。
他既希望不斷發掘faye的鮮活靈動,又期望他悲憫包容的視線不平等地垂落在自己身上。又也許是之前那個惡性緋聞事件的催化讓他產生了想要守護天使的想法。
哪怕他知道自己沒有這樣的責任和權利,哪怕他知道faye的美好並不需要自己守護。
他就只是單純的想這麼去做。
天使信仰早已被教義廢除,而自己卻逐漸深陷其中,KAKA知道自己即將釀成大錯。並不是爸爸以為自己會犯的那種錯誤,而是更荒誕的一種。
faye察覺到KAKA的視線,依然是之前一樣的感覺。
他看著我,像是媽媽看著我。
哪怕不正常甚至是錯誤的,faye也並不在意。如果對方覺得需要被原諒,那faye可以原諒他們。
具體是哪種愛並不重要。
faye不覺得現在的KAKA需要幫助,側頭和也到熱水池裡泡著的伊瓜因交談,留給KAKA一個被熱氣蒸騰得顴弓和鼻峰一片潮紅的側臉。
「faye,你為什麼這場比賽都不傳給我?我覺得自己位置還可以?」伊瓜因覺得也許直接和faye溝通會好很多,就直白地問了,他也沒生氣就是,有些被冷落的感覺。
看著拉莫斯那種幾乎不用動腦的吃餅法,他也想試試。
「pipita,我只是憑自己的感覺,如果我出錯了你可以糾正我。」faye之前和伊瓜因討論過稱呼的問題。這位阿根廷中鋒自從上次打完阿爾科孔后就強烈要求faye叫他的昵稱。
「那我下回舉手,你可得先考慮考慮我。」伊瓜因比faye大五歲,說這話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他對自己的進球能力很自信,但有好吃的餅他為什麼不吃呢?
「你也很優秀。」faye挪過去些和伊瓜因說話,因為在他另一邊泡著的阿爾比奧爾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KAKA同樣覺得這個畫面很礙眼,但他不能上前阻止,再上前一步就不是守護而是。。KAKA強迫自己收回視線。
他最近怎麼怪裡怪氣的,阿隆索本來要去泡冷水池的,但鬼使神差地想著今天泡熱水池也不錯,一坐就坐到某人旁邊,本來還想和他調侃一下他剛剛那個急切奔跑的姿態結果人一副沉思者的樣子一瞤不瞤地盯著對面。。
對面除了faye就是伊瓜因要麼是阿爾比奧爾,阿隆索確信,這位巴西人絕對在看隊里最小的那位。
「你到底怎麼想的,你對他的態度可有些怪。是不是太久沒回巴西了?」
「比賽前我剛回去過一次,我只是想保護他。」
KAKA用保護將原來的詞替換掉,他不想太過暴露自己,也不想別人因此用異樣的眼光看向小天使。
阿隆索對KAKA感覺到搞笑不是一次兩次,雖然之前都是因為他一些幼稚的操作。
「你又不是他真的監護人,他也不需要你的保護。」
「我知道的。」
KAKA笑著回答阿隆索,這讓對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阿隆索相信KAKA能處理好這個事。
要知道皇家馬德里二期的隊伍當中成分複雜,各個團體間有些小衝突也是正常的事,KAKA卻能遊刃有餘地在不同團體中社交,這是不可思議的事。阿隆索也是過來人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所以他更加佩服KAKA的人格魅力和能力。
不對。阿隆索摸著下巴回憶,這也許不單是KAKA獨有的人格魅力?馬塞洛也有,佩佩也不差?faye在這方面更是可怕堪稱另類的社交恐怖分子?
你們巴西人是不是都這樣啊?還是就只皇家馬德里的你們幾個是奇葩?
faye泡的差不多從水池裡站起身,水流從他的身體上滑落入池中似倦鳥知還。
壞就壞在熱水池是頂燈設計,這個畫面在KAKA眼裡是災難性的衝擊,簡直就像是直面維納斯從水中誕生,在上帝之子看來這樣的faye再次失去兩性符號超脫人外。
no,我無法控制自己。。KAKA雙手捂臉將肩膀都泡進水池。上帝之子只是無奈但並沒有再次覺得愧疚或者因此產生壓抑自己的想法。在獲得faye的諒解后他已經逐漸習慣自己的幻視。
請,就讓我看著他,讚美他,守護他。
他說他生來如此,一半是人而另一半不是。KAKA只能這樣慶幸,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對faye有更多懇求。。還好是faye。KAKA也起身從水池離開。
頭髮被抓住,而自己頭皮上傳來被摩挲的感覺,正在穿外套的faye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這個手掌的大小,絕對是自己那個匪夷所思的房東,在和KAKA相處了這段時間后,faye非常確定他是個腦迴路清奇的人。一般人,哪怕是需要重新變好的人都不會像他一樣時不時考慮一些糾結的問題。
比如怎麼解決自己信仰二元化,怎麼守護世界上最聖潔美好的faye。
這段時間faye的天使雷達時不時接收這些問題,但faye都無法提供直接的幫助,或者faye有時候覺得他不需要幫助。。
能把天使內核的faye逼到這樣,KAKA也是很獨到的男人了,畢竟上帝要是真的存在也會被這位先生打擾到睡不好覺的。
沒理會自己的頭上的手,faye略彎腰從羽絨服接近膝蓋的地方一溜順滑地拉到脖子上。
KAKA每次都對這位天使寶寶的絕技感到驚嘆,他怎麼做到拉拉鏈完全沒有聲音的?
「faye,你頭髮好長,我之後帶你去剪一下?」KAKA的手欠並不會因為眼前是自己想守護的小天使而有絲毫改變的。又摩挲兩下后扒拉住faye微卷的發尾KAKA提議。
faye把他的纏到自己捲髮里的手指解救出來並且握在手心裡。扣住義大利人的手指你能幫他從聒噪中解脫,哪怕這只是半個義大利人效果也立竿見影。
「可以的,但剛剛先生說他想和你通電話。」剛剛婉拒了主席邀請的faye回答,他對KAKA幾乎沒有底線,就像他對媽媽。但弗洛倫蒂諾主席顯然底線很高。
「讓KAKA接電話!!」
聲音從faye的羽絨服口袋衝出來,語氣上判斷,這位皇馬主席現在非常激動。
faye用另一隻手把手機遞給KAKA,抓著他手指的那隻手沒有鬆開。
「。」KAKA接過手機放在耳邊突然詞窮。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指還被鎖在faye小一號的手裡。
faye靜靜仰視他,並如KAKA所願對他提出要求—我想抓著你的手指看你打電話,小天使對KAKA也有些小促狹。
KAKA當然願意答應faye的請求,要知道他之前就因為不平等的付出而不自在,但現在這個情況!!!
KAKA一貫的笑容帶上窘迫,偏偏電話里的皇馬主席還一直炮轟。KAKA試圖對faye使一個眼色讓小天使暫時放過自己,但這個表情在faye看來只是KAKA單純的眼皮抽了。
「KAKA呢?說話,你剛剛還有說什麼要和我的小菲比一起去剪頭不是?」
「是的,您好,我有在聽。」急中生智切換到英語果然不詞窮了,KAKA的手徹底安靜下來,手指不再和蛇一樣試圖在faye柔軟帶繭的掌心扭動。
「菲比和我說你要帶他一起去頒獎典禮?」主席聲音小了些。
「是的,不過是我和CristianoRonaldo帶他一起去,請您放心。」KAKA的語氣很真誠,雖然沒有面對面但他的表情也很真誠。
「哼,那就請你晚點單獨給我打電話,就是這個號碼。」主席說完不客氣地先掛斷,語氣倒是不生氣但KAKA莫名覺得等會兒他會遭殃。
不是,我每次來都得這麼不趕巧是嗎?勞爾作為不怎麼泡池子的一派也正好回更衣室又迎面趕上奇怪的畫面。成熟穩重的皇馬隊長只遲疑了不到0.2秒就淡定地路過兩人身邊提上包準備回家。
出門前不忘記和兩人道別。「走了,明天訓練見。」
雖然在俱樂部沒表現出什麼,但回家和妻子坐在客廳沙發上聊天時勞爾還是忍不住說了兩句。
真的太怪了。
faye連羽絨服都穿齊整了,KAKA還穿著滴水的浴巾。小孩一隻手抓著KAKA的三根手指另一隻手插兜里,而KAKA全身還濕淋淋地在那邊接電話?還是用英語?
太怪了太怪了。
「你沒和菲比說聖誕節邀請他來參加球隊家庭成員聚會的事嗎?親愛的。」勞爾的妻子馬曼在聊天間隙詢問。
。。。「我明天下午就說,我保證。」勞爾做出承諾,他確實是忘了。
?馬曼什麼時候開始叫那個小孩菲比的?
而KAKA回家后坐在客廳沙發上撥通了皇馬主席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