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浴室里的水聲在淅淅瀝瀝地響著,謝淮在房間里轉了一圈,走到主卧鏈接的陽台上去,懶散地歪在了躺椅上。
這房子買在城市的正中心,哪怕已經過了高峰期,路上也仍然燈火通明。
謝淮仰頭看了看這城市中央很難見到的廣闊天空,腦子也跟著放空。
面具帶了一天,難免也有點累。
這個婚禮他也算是又小小的期待過,但如今看來,也沒什麼意思。跟一群不認識的人虛偽地寒暄,還不如躺在家裡玩遊戲來的快樂。
說起遊戲,他今天的日常還沒清呢。
謝淮摸出手機,舉在眼前有一搭沒一搭地做著無聊的日常任務。
他才玩了沒一會兒,遊戲界面跳出一條私信。
【你怎麼現在還在線?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在洞房花燭嗎?】
【商業聯姻,哪兒來的什麼洞房花燭。】
謝淮支起眼皮,有一搭沒一搭地回。
【?】房藝澄顯然對他這種回應有點嗤之以鼻。【我不是看你之前還挺興奮的。】
【是嗎?可能我對一個人的熱情也就只能維持這麼久吧,再帥的臉,在面前晃悠一整天也挺膩的。】
謝淮想了想他於莫西形影不離的一整天,又有點疲倦地打了個哈欠。
【……你這話說出去,馬上能上渣男語錄。】
謝淮看著屏幕上的文字,忍不住笑了笑,他垂眸扒拉了兩下。
【謝謝誇獎,沒想到我還有這個能耐。】
「困了?」
就在此時,浴室的門被推開,無數的水汽從裡面涌了出來。那水汽氤氳之中,男人穿著一件浴衣走出來。
謝淮從透明的落地窗前探出半顆腦袋看了一眼。
於莫西的頭髮還有些潮濕,微微張開的領口處還能看到隱約的水滴沒入胸膛。
謝淮用手拖住下巴,有點漫無目的的想。
剛剛好像說的有點太早了,雖然看了一整天,但這張臉還是怎麼看怎麼帥。
說實話,挺賞心悅目的。
男生整個人都歪在椅子上,那雙向來都帶著一點尖銳攻擊性的眼神也軟了下去,他眼皮微微耷拉著,看著像一個委屈又可憐的小狗狗,渾身上下都冒著一股慵懶又無辜的味道。
於莫西的視線從他身上緩緩掃過:「床上放著的婚服,沒有試試嗎?」
「嗯?」謝淮又把脖子往前湊了湊,這才看見那張大床上躺著的那兩件衣服。
他眨了眨眼睛,表情看起來有點睏倦又有點疑惑:「敬酒的時候不是穿過了?」
「是另一套。」於莫西走到陽台的門邊,他微微垂眸看著謝淮:「不是說這種衣服不好脫?」
「嗯?」謝淮沒太明白。
「我教你。」
.
事情的發展突然就有那麼一點超出預料了。
謝淮垂眸眼前正在垂眸給他繫上腰帶的男人,那股深入骨髓的疲倦里,似乎有什麼靈動的因子輕巧地跳躍了一下,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越過重疊的障礙,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里。
他穿著一身廣袖婚服,站在這布滿婚禮裝潢的房間里,有人正坐在床邊,用寬大的手掌幫他整理衣物。
這樣的場景讓謝淮有種微妙的恍惚。
好像那整整一天的婚禮只是虛假的幻夢,直到此刻,一切才變得真實起來。
對嘛,這才算是正兒八經的婚禮。
那些虛偽又刻意的,算什麼東西。
最後的搭扣牢牢合上,就在於莫西的手要放下的時候,突然有人攥住了他的指尖。
「於先生不穿嗎?」
那股小狼崽一樣的眼神重新出現在謝淮的眼裡,他微微垂頭看著於莫西,眼中懷著一股不經意的野心。
「你想看我穿?」
「難道是我誤解了於先生的意思,於先生並不是在邀請我嗎?」
輕淺的笑意出現在於莫西那張沉穩而平靜的眼中,就像是冰冷的湖泊里泛起漣漪:「你覺得我是在邀請你?」
「嗯?難道是不是嗎?」謝淮的眼底帶著笑意。
他往前跨出一步,舉起手臂繞過了於莫西的脖頸,長而寬的大袖子從他的手臂上滑下來,在手肘的位置堆成一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隔得很近,近到只要謝淮再往低一低頭,就能親上於莫西的嘴唇。
他整個人倒映在於莫西那片漆黑的瞳孔之中,腦袋中興奮的那根神經在歡快的跳動。
哪怕身上穿著浴袍,哪怕此刻需要微微仰著頭才能跟謝淮對視,於莫西身上仍然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他看起來明明並不凶,卻總讓人感覺到一股未知的恐懼。
謝淮被這股恐懼激得渾身的細胞都在跳動。
「我還以為於先生是個正經人,唉……」
微弱的嘆息聲在空氣中浮動著,帶著令人遐想的尾音:「於先生上次說,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好上演勁爆的戲碼。那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於先生打算做什麼?」
「你這麼聰明,不是應該早就猜到了嗎?」
於莫西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隻帶著滾燙濕意的指尖用力的揉過唇角。
謝淮那雙漆黑的瞳孔終於亮了起來,像是一隻慵懶舔毛的狼終於發現了自己看中的獵物。
他興緻勃勃,熱血沸騰。
「那就……如你所願。」
.
當後背接觸到柔軟的床鋪時,謝淮的唇邊已經有了一片被啃噬出的紅痕。
這不是一場和平的交鋒,至少對戰的兩方誰都不肯輕易服輸。
謝淮掙扎著坐起來,燦若星辰的眼睛裡帶著濃厚的攻擊性:「於先生,您的婚服還沒穿呢。」
「想看?」
「當然。」
一聲輕笑從於莫西的喉嚨深處傳來。
他暫且放開了已經陷入劣勢的謝淮,抽身從床邊撐起身體,拿過旁邊的婚服。
那身裹住了整個軀體的浴袍從肩部滑下,於莫西的手指卻頓了一下。他回過頭:「有幫人穿過衣服嗎?」
「?」正在饒有興趣欣賞這的謝淮愣了一下,笑了:「沒有,但應該不難。」
輕薄的布料落在了地上,那層隱藏在浴衣下的精壯身體終於全數出現在眼前。
謝淮的指尖從那肌膚的紋理上劃過,與其說是在幫人穿衣服,不如說實在從行動上欣賞這具美好的□□。
於莫西近乎縱容地默許了他的行為,他平舉著手,像高貴的皇帝一般接受著伴侶的服侍。
複雜而精緻的衣物一件件疊加在一起,重新把那光/裸的皮膚遮蓋住,卻又給這個身體添加了一份別樣的氣質和韻味。
「真可惜。」謝淮突然開口:「要是能有長發就好了……」
於莫西的視線從旁邊轉過來,他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要繼續嗎?」
「?」謝淮抬起頭,在跟他視線對上的一瞬間就笑了起來。
那是一個挑釁,不是少年那般的熱烈昂揚,而是處於年長者對年下的輕蔑。
那眼神簡直在說,還敢嗎?給你最後一次後悔的機會。
為什麼不敢?當然敢!
「於先生這說的是什麼話。」謝淮湊了過去,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角:「這衣服這麼麻煩,我都幫於先生穿上了,總要再親自脫下來才算圓滿。」
謝淮一邊說著,手指一邊撫上了那金絲鑲嵌的腰帶。
黏膩的吻在唇舌邊流連,溫熱的指尖從每一寸皮膚上劃過似乎都能帶來難言的熱度。
火紅的衣料鋪在柔軟的床鋪上,把裡面簇擁著的那具軀體越發襯得健康紅潤。
在無限的肢體碰觸之中,似乎所有的力量都化作空氣,被一點點從體內抽走。
謝淮已經累得有點狠了。
脫離了衣料的遮擋,胸前那微弱的起伏根本無所遁形。
他的手掌還扣在於莫西的肩膀上,指尖和皮膚相帖的地方被汗液浸濕。
腳踝被人握在掌心裡,順著那力傳導的方向被不由自主地被摺疊,只要再往前一點點,他的膝蓋就能頂到自己的下巴。
謝淮還在掙扎,他眸色黑亮,像是小狼不服輸的臨死反擊:「我要在上面。」
「不行。」相比於謝淮略顯凌亂的狼狽,於莫西簡直可以稱得上遊刃有餘。
更加成熟的身體,更加充沛的力量讓他在這場爭鬥之中佔了上風。
他微微垂著頭,漆黑的瞳孔之中不再像平時那樣平靜。沉睡在深湖之中的怪物已經在張牙舞爪地顯示他的威力,不加收斂的壓迫力精準地對準了謝淮。
敢挑釁,就要付出代價。
他早就給了謝淮說不的機會,可惜他並沒有珍惜。
「……」不知什麼時候,推在肩膀上的手開始卸了力道。
謝淮勾住了於莫西的肩膀,把他朝自己的方向拉進,另一隻自由的腿甚至抵住了於莫西的腰窩。
他湊到了於莫西的耳邊,笑聲中還帶著輕微的喘息:「怪不得都說老男人不懂情趣,於先生,您就不想試試臍.橙嗎?」
近乎愉悅的笑聲順著胸腔的震動傳過來,於莫西絲毫沒有被謝淮的話給引誘。他只是微微垂眸,像一名駕臨天地的君王一般審視著自己的領土:「以後或許可以試試,但今天不行。」
「謝淮,見過獅子爭奪領地嗎?勝者獨佔權利,敗者自然要接受一切後果。今天是我贏了,所以要怎麼做,都得按我的喜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