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糕vs救命恩人
珍饈閣后廚。
林潯在一邊做湯,慕清在另一邊打雞蛋。蓮子山藥排骨湯雖然有營養,也得再吃點什麼才能飽。
雞蛋糕就不錯。
慕清將燒開的水晾涼,倒入打好的雞蛋液里。隨後把蛋液過濾好,用小勺小心的撇去上層的浮沫,最後用油紙往上一包,放進蒸籠。
「我還沒吃完午飯,這個也交給你了好兄弟!」說完也不等林潯拒絕,直接撒丫子跑路。
「你!!」林潯自己在後廚,看著兩個灶台無奈嘆氣,這是什麼事兒?
慕清其實是不太放心顧秦這個孩子,他怕跟著小岫和容安他不敢吃東西,會害怕。
果然,慕清回到雅間,便看到這樣的畫面:小岫和容安一左一右的勸顧秦吃飯,而顧秦兩隻灰撲撲的小手抱緊他的小碗,一直警惕著二人,不敢吃東西。
門被推開,三人一起看過來,目光出奇的一致——得救了!
「......」小岫和顧秦這樣還說得過去,怎麼容安也這樣?
慕清走過去,小岫和容安立刻給他讓了位置。
慕清坐下,問顧秦,「怎麼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顧秦搖搖頭,「好看哥哥,等你們都吃飽了,我再吃。」
「那不就是剩......」小岫的話沒說完,被容安掐了一下,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閉上了嘴。
慕清知道了顧秦的擔憂,拿出手帕用水打濕,細心的給顧秦把小手擦乾淨,「沒關係的,不會有人嫌棄你。再說了,我喜歡大家一起吃飯,人多才熱鬧。」
擦過手,慕清給顧秦夾了一筷子蜜汁火方,遞到他嘴邊,道:「嘗嘗這個,好不好吃。」
顧秦這才張開小嘴吃了一口,然後立刻睜大了雙眼,好好吃哦......
慕清笑笑,「好吃吧?一會兒你帶回去的吃的也是他做的,放心吧。」
「嗯!!」顧秦狠狠點頭。
哄好了顧秦,雅間的四人愉快的吃了一頓飯,雖然有的菜已經涼了,但是也是很可口的。
等到幾人吃飽之後,雅間的門被人推開。
林潯拎著一個食盒進來,隔著面具都能感覺到他的臉色不太好。
「幾位吃好了?」林潯把食盒放在桌上,話是問四人,可眼睛只盯著慕清。
知道自己剛剛甩手就跑很不道德的慕清此刻有些心虛,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當時就是敢這麼做。
有些人,剛相識就好像是認識了十幾二十年那樣。
慕清沖著林潯一抱拳,「吃的很好,多謝款待。」
林潯翻了個白眼。
慕清給顧秦擦了擦嘴巴,便準備帶著他離開。
林潯把他們送到門口,不放囑咐:「食盒小心拿著,湯會撒。」那可是他燉了快一個時辰的湯。
「是。」本來食盒是慕清親自拎著的,容安看見了搶了過來拿在手裡,看這個樣子,他們側君是打算送這個少年回去。
和林潯道別後,慕清讓顧秦帶路,他們一起去了顧秦現在的家。
顧秦家在進城門后不遠的小弄堂里,裡面是一個個的小房。每一戶就是一家。
顧秦家在最裡面的房間,一推開門便是一張桌子,然後挨著的就是床。
此時還是晌午,日頭夠大,陽光透過窗照進來,讓他們能看到裡面的情形。只見他們面前的床上躺著一個以年過花甲的老人,此刻正睡著,他們進門的聲音都沒有把人吵醒。
慕清不由唏噓,一代宗師遭弟子出賣暗算,帶著唯一的傳人隱姓埋名,卻也終究逃不過傷重不治的這一天。
已經把人送到,他們再留下去恐怕會添上許多麻煩。慕清摸出一些散碎的銀子和路上買的糖餅遞給顧秦,「以後每日午時我會給你送飯,別再去珍饈閣找人要剩菜了。這些你留著傍身用,糖餅明早吃。」
不可以留給他太多錢,在這裡他一個孩子拿著太多錢太不安全。
誰料顧秦把銀子推回去,說道:「好看哥哥,我不可以要你的錢。」
「沒事,就當是你替我保存的,日後我再找你要回來。」慕清把碎銀子放進顧秦的口袋,「明日等我。」
「好的,好看哥哥。」
......
「少爺,你為什麼要這麼幫那個人呀?」回去路上,小岫不解的問道,「而且少爺你還說每日午時都給他送飯,這,不太好吧......」
一旁還有容安在,慕清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是今日不解釋個清楚,明日,哦不,今日這人就要找人告訴容王去了。
慕清情急之下,便扯了個慌:「他很可能是我救命恩人家的孩子。」
小岫驚訝,少爺還有他不知道的救命恩人?可是他還沒有問出來就看到自家少爺在向他悄悄使眼色,一邊眨眼還一邊跟他說,「那次在山裡迷路我沒有告訴你們,是這孩子的父親救了我。」
小岫只能半懂不懂的點點頭,也不敢說話。
慕清嘆了口氣,繼續編著,「這孩子的父親是個獵戶,我剛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他還小。不過如今看顧秦的樣子,估計是已經不記得了。」說著,還頗為嘆息。
容安在一旁安慰慕清,「側君莫要傷懷,若實在想報恩幫助那個孩子,側君不妨將他接出來住?」
慕清點點頭,說道,「等王爺回來了,我去請示一下王爺。」
「是。」
......
三人回到王府,容安把慕清送回側殿之後便去忙了。
小岫見容安走了,立刻悄聲問慕清,「少爺,你真要每日給那個顧秦送飯嗎?」
慕清點點頭,「嗯。」反正也送不了幾日的。書中顧秦的師父在後日便會油盡燈枯,他的內力耗盡,毒入五臟,已經沒有辦法了。
其實小岫很想追問慕清和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麼關係,猶豫再三,小岫還是忍住了沒有問。
自從他家少爺救了皇帝受傷暈倒醒來后,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僅脾氣秉性,更是還會了許多從前不會的東西,而且時常神神秘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他私心的覺得這樣的變化很好。不是經常有人撞傷了腦袋或者大病一場就會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么,那他家少爺也是。
......
是夜。容衍到了薊州驛館。
「王爺。」驛館門口,已經有兩個隨從等候多時。見到容衍到了,立刻走近跪地行禮。
「起來吧。」容衍下馬,將韁繩遞給一旁的驛館人員,問道,「你們主子呢?」
隨從回答:「在三樓,就等王爺了。屬下這就帶王爺上去。」
「嗯。」容衍和臨秌一起跟著這兩個隨從上樓。
驛館三樓。
隨從敲了敲左邊房間的門,在得到裡面肯定的指示后,方推開房門。
容衍踏進房門的那一刻,一隻渾身雪白的獅子便撲過來。容衍已經習慣每次見面就要被它撲,側身走了一步,反手攔了它一下,讓它不至於撲空掉下去。
「唔......」撲空了的獅子不開心的哼唧了兩聲,房內坐在桌邊喝茶的男人見狀笑了笑,「你每次非往他身上撲做什麼,人家又不待見你。」
白獅委委屈屈的甩著尾巴回去,把自己團成一團,縮在男人腳邊。
「又是這樣......」男人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走到他對面坐下的容衍,「你就不能讓它成功一次?一會兒又要委屈的不吃飯,不知道還得哄上幾天才好。」
容衍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甚在意好友的控訴:「知道這樣就應該教教它什麼人可以撲什麼人不可以撲。」
「呵。」男人嗤笑,「怎麼娶了側君還這麼不懂疼人?」
容衍把茶杯往桌上一擱,語氣裡帶上了幾分警告,「晏宸。」
「好好好。」晏宸投降狀,「我不提好了吧,真是怪嚇人的。」
「說正事。」容衍問道,「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回京都?」
晏宸聳肩:「近日皇后等人會有所動作,我回來看看熱鬧。」
容衍挑眉,「皇后?」
晏宸點頭,「嗯哼。吳貴妃仗著自己有四皇子,還是剩下皇子中最容易做太子的,現在有些太得意了。皇后的三皇子雖說病重,但還沒死不是么?就算她能認命,她身後的族人會讓她認命么?」
容衍擺擺手示意晏宸不必說了。摻進後宮的事情他便不想聽了,頭疼。
「不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晏宸伸出手來戳戳容衍,「太子之位爭得這麼厲害,你就沒什麼興趣?」
「太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容衍輕描淡寫一句話,晏宸瞬間亮了雙眼,「你剛說什麼?」
容衍嫌棄的扒拉開晏宸的爪子,「你激動什麼?」
晏宸煞有其事的說道,「我們容王殿下終於肯動一動這種心思了,怎麼能不激動?怎麼樣,只要你一句話,我神農谷傾盡一切助你。什麼安樂侯宣麟,什麼皇后,通通靠邊站。」
容衍看他一眼,「安樂侯若是聽到你這句話,腸子都要悔青了。」
晏宸不置可否。
容衍嘆氣,「省省吧你。我對父王發過誓,只要皇帝不做出太過分的事情,我不會去爭什麼。」
「唉,行吧。」晏宸嘆氣,「那我只能繼續為安樂侯賣命了。」
容衍搖頭笑笑。
這時,門外的臨秌敲了敲門。
「進來。」
臨秌進門行禮,隨後奉上一個信封,「王爺,暗一剛剛送來了一封信,是關於側君的。」
容衍挑眉。
無視一旁晏宸八卦的眼神,容衍將信看了一遍。
看完后,容衍不由嘆氣。
他這個側君,在自己離開的這一日,救下一個少年,結交了珍饈閣神出鬼沒的大廚林潯,同時還能得罪吳貴妃的弟弟。
「去問問暗一,他之前確實是調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