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襄王意圖謀害皇帝,以下犯上,實屬謀逆,處以極刑。
在此之前,襄王妃早已有了和離的打算,但一直沒能如願,如今有了皇帝的插手,很快就解決了問題,從此婚喪嫁娶皆與襄王無關,能夠幸免於難。
看著這些摺子,鍾明赫的心情很好,其實每每有好消息時,他都會很開心,特別是沒有彭煉指導的時候,完完全全由他經手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己一個人也可以處理好這些事務。
午後,鍾明赫蓋著那份奏摺,坐在院子里曬太陽,白團團和小金魚窩在一起取暖。
他們好像關係更近了一步,像個連體嬰一樣十分在一起,看來是不用給小金魚另外找個小媳婦兒了。
這時,李德力一臉笑嘻嘻地走進來。
「公公,你今日心情很好呀,有什麼趣事兒嗎?」鍾明赫好奇不已。
「奴才方才聽聞,今日早晨,周小少爺將程小侯爺堵在侯府門口,要請他一起吃飯,程小侯爺的臉色沉的一口黑鍋一樣,偏偏周少爺看不出來,非要熱臉去貼冷屁股,大庭廣眾之下丟死人了。」
李德力說這話時,表情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覺得那位攝政王一定是要氣炸了,凡位高權重者最怕丟人了。
不過,鍾明赫卻沒什麼感覺,只是問道:「周小少爺是誰?」
「就是攝政王的弟弟,周錦衡周將軍的幼子周子溪。」
「他為什麼要那樣?」
「周小少爺愛慕程小侯爺之事,京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聽聞周小少爺周子溪原本一直待在嶺北,和周錦衡將軍一起,恰巧程小侯爺程軼遊歷至此,被周子溪看見,一見傾心,便隨著周子濟一起來了京都,日日纏著程軼,也不在乎程軼的冷臉,一副倒貼的架勢,鬧得京都人盡皆知,也不在乎臉面。
「嗷,既然程軼不樂意,周子溪幹嘛還要窮追不捨,換個人便是了,大淵又不止程軼一個小侯爺。」鍾明赫合上奏章,聳了聳肩膀,覺得周子溪不應該那樣,他不喜歡自己,那就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不就行了嘛。
李德力笑著搖了搖頭,「喜歡之事哪是輕易就能改變的啊,而且,當初周將軍便是這般追求越先生的,鬧得紛紛揚揚,高調的不行,原本以為越先生那般風雅高潔之人不會喜歡有些粗狂的武將的,不曾想還真被他追到手了,甚至拐去了嶺北。」
越先生便是越泉青,當時彭煉最得意的門生,雖說出生貧寒,但才學極好,若不是被人拐跑了,如今定能官拜三品,不過去了嶺北也不算很糟,能有一番天地,與周錦衡一起守護大淵邊境,杜絕外敵侵犯。
鍾明赫聽老師講起過越泉青,是個極好的人,如今嶺北能夠長治久安也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勞。
他抬頭望著天空,若有所思著,「公公,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嗯……」這就有些觸及李德力的認知盲區了,他一個太監哪裡懂得情情愛愛呢。
「大概就是看不見的時候十分想念,看見了又十分緊張,心在撲通撲通的跳,像是打鼓一樣。」
這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呢,在元熹圍場之時,他對周子濟也是這樣的,對於他的觸碰,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著。
他不知不覺說了除了,「可朕看見周子濟也有這樣的感覺啊,難道朕喜歡周子濟嗎?」
「什麼?!」李德力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眼睛瞪得滾圓,滿是驚恐,「不不不,不可能的,奴才方才說錯了,喜歡不是這樣的感覺的。」
「那是什麼感覺?」鍾明赫歪了歪腦袋。
「這……就,反正不是心跳!」
「那他碰朕的時候,心跳得那般厲害是什麼原因呢?」
「害怕,對,當然是害怕了!害怕也會心跳得很厲害的,不可能是喜歡。」
李德力可不想自家小主子喜歡上一個喜怒無常又殺人如麻的人,會受到傷害的。
鍾明赫摸著自己心臟的位置,感受著它在有規律地跳動著,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啊,朕還以為是自己的心壞掉了呢。」
李德力鬆了一口氣,至少糊弄了過去,不過小主子的話也讓他敲響了警鐘,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周子濟總是對陛下動手動腳的,那樣的錯誤,犯一次就夠夠的了,不能有第二次。
「陛下啊,以後可要離攝政王遠遠的,不要讓他有碰你的機會,不然陛下肚子里的小娃娃會被發現的,若是被發現了,它就會死,陛下不希望小娃娃死掉的,對嗎?」
「對,朕要娃娃平平安安的。」鍾明赫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目光儘是柔和。
「公公,朕感覺,它好像長大了一些了,鼓起來了。」
李德力看了看鐘明赫還很平坦的小腹,「還沒有呢,這才三個月,還不明顯,等在過段時間,四五個月的時候,就會隆起一個小鼓包了。」
「它會變得很大嗎?」鍾明赫對這方面的知識可謂是十分地匱乏,他從未見過孕者圓溜溜的肚子。
「會的,像是揣了個小西瓜一樣。」李德力也難以想象小主子大了肚子的模樣。
「啊!」鍾明赫大叫一聲,「那…那豈不是就藏不住了?」
「所以陛下更不能讓旁人碰你,小心翼翼地,不能叫旁人發現。」李德力千叮嚀萬囑咐著,「對了,該用安胎丸了。」
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小瓷瓶,倒出了兩顆藥丸,遞給鍾明赫。
為了方便行事,不被人發現,李太醫特意將安胎藥製成了一顆顆小丸子。
鍾明赫看著黑乎乎的藥丸努了努嘴巴,他一點都不喜歡吃藥,可是為了肚子里的小寶寶,他只能忍著苦意吞下去。
吃了藥丸就趕緊塞了一塊奶糕,壓下苦味。
他一邊吃著奶糕,一邊看著一旁的小金魚與白團團相親相愛,可漸漸地,畫風突然不對勁起來。
小金魚居然爬到了白團團的身上,兩條後腿運作著,像是在蛄蛹著什麼,白團團還在喵喵喵地叫,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鍾明赫從來沒有見過小金魚有這樣的舉動,又不想叫白團團難受,於是起身要把小金魚抱走。
李德力連忙阻住,「現在不能把他們分開,不然白團團會受傷的。」
「啊?」鍾明赫不明就裡,「公公,他們在幹什麼?白團團為什麼會受傷?」
「這……」李德力臉上一紅,他一個太監,這讓他如何解釋啊,可面對著自家主子似乎求賢若渴的眼神,又不忍拒絕,於是硬著頭皮道:「陛下不是想讓白團團成為小金魚的小媳婦兒嘛,他們在做夫妻做的事情。」
「為什麼要做這個事情,白團團看起來好疼啊。」鍾明赫快要心疼死了,白團團才六七個月大呢,叫得那麼大聲,一定很疼的。
「因為貓貓有特殊時期,要生小崽崽的。」李德力同樣看著糾纏在一起的兩隻貓,不知道是已經結束了,還是被眾人圍觀不太好意思了,白團團掙脫了小金魚的懷抱,一溜煙兒就跑沒影了,就剩下小金魚在舔毛。
「崽崽?孩子嗎?」鍾明赫眼睛一亮,還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是啊。」
鍾明赫忽然想起來自己的崽崽,他揉了揉尚不明顯的小肚子,十分地疑惑,「你之前說,這孩子是朕和周子濟的,可是朕與周子濟又不是夫妻,又不曾像白團團他們這樣那樣,為何會是我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