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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松田陣平伸手扶住栗橋明的肩膀，「不過今天確實看不見月亮，累的話就回去躺著吧。」

嗯，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經歷幾次拒絕之後，甚至開始習慣了。

不如說他此時更慶幸對方沒有直接說出你喜歡的人莫非是個瞎子這樣的猜測。

果然還是時機未到。

說起這個，到底什麼時候才算是好時機呢。

就算是現在擁有兩個人獨處一室的好場景，他要是直接告白的話，說不定對方絕對會立馬跑走。

運氣好一些，發張好人卡。運氣差一些，都有可能好久不聯繫。

不論是什麼結果，都不會是他想得到的。

栗橋明心下嘆氣，而後抬起頭，往後退了一步，掛起平日里的微笑，「確實是看不見呢。」

松田陣平沉思片刻，「之後再看吧，反正月亮又不會跑。」很明顯他沒明白更深層的意思，只是單純認為栗橋明想要看月亮。

別再提月亮了。

「你說的對。」栗橋明含笑點頭，「也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毫不猶豫地下達逐客令。

「可是你。」一個人能行嗎。松田陣平後面的話沒說完就被栗橋明打斷。

「我要休息了。」

這句話一出，松田陣平再有什麼話語都說不口，只能愣愣地點頭，「晚安。」

「晚安。」

*

得益於松田陣平的照顧，栗橋明第二天就能去上學了。

而這場雨下了整整一個月。

環繞在周身的潮濕空氣，沉悶的讓人極度不適應，教室里就像是被水浸透的海綿，只要一擠壓就會爆出眾多的不滿。

野崎梅太郎看著栗橋明欲言又止，一臉糾結。

這個時不時看向他的視線，栗橋明能清楚的感受到。野崎梅太郎就坐在他斜後方，想要忽視也很難，「野崎你想要說什麼？」

野崎梅太郎糾結表情轉化成深沉，勾了勾手指示意栗橋明靠近。

栗橋明雖然有很多疑問但還是站起身將耳朵湊過去。

野崎又在弄什麼東西。

野崎梅太郎用手半遮住自己的嘴，吐出輕且淺的話：「栗橋，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我喜歡誰你看不出來嗎。栗橋明頗有無奈，「你怎麼會這麼問？」

野崎梅太郎露出詫異的表情，「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栗橋明不解地搖頭。

最近有發生什麼事情嗎？除開今晚要參加什麼班級畢業聚餐之類的東西，好像自己平淡的生活就沒有任何起伏了。

上學放學之類近乎直線的日常，然後再過幾天放假，假期結，束上了冰帝之後，最後又變成上學放學這樣普通的日常生活。

說白了自己也就是個普通學生。

「你居然真的不知道，從學園祭那時候就傳出來你有喜歡的人這件事了。」

這時，野崎梅太郎看了一下四周，刻意壓低聲音，「所以，這是真的嗎？」

雖然沒有表現在臉上，栗橋明內心裡確是遭受到了動搖。

如果是這個有喜歡的人這樣的傳言的話，那麼應該是從學園祭開始的，畢竟自己當時不知道抱著何種心態確實是變相承認了這件事情。

對於這樣的事實確實無法生氣。

只不過——

因為他想到了從那天開始變得奇怪的松田陣平。

會是因為這件事嗎？

他在想什麼呢。兩人根本不是一個學校的，外加對方不喜歡自己，怎麼會因為這種事情而不開心。

想到這裡，栗橋明緩緩舒出一口氣。

注意到沒有回話的栗橋明，野崎梅太郎再次湊近開口：「是那位你下午帶來班級店鋪里笑眯眯的看起來相當腹黑總覺得會挖坑的不二同學嗎？」

你這個前綴可真是夠長的。

還有這怎麼可能呢。栗橋明猝不及防與野崎梅太郎對視，看到對方認真的眼眸，「不是，說到底我就是個普通學生，為什麼這麼關注我的感情啊。」說完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班級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栗橋明身上了，明明只是在邊緣地區在此時居然隱隱成為焦點。

「什麼？不是那位笑眯眯地溫柔帥哥嗎？」

「胡說，明明很配。」

「打賭輸了啊，可惡！」

「那栗橋同學喜歡誰啊？」

………

此起彼伏的聲音，讓栗橋明身體一僵，雖然他很喜歡班級里的同學們，畢竟大家都是很好的人，但是——

能不能別總是站在吃瓜第一線，快畢業了知道這種事對你們沒有什麼好處啊。

原來在野崎梅太郎問出來到時候，周圍的聲音就趨於安靜，大家都在屏住呼吸靜等八卦。

野崎梅太郎：「我總覺得你對普通有什麼誤解。」

你還說呢。栗橋明將圍在身邊的同學打發走，微笑的看著野崎梅太郎，只不過這個笑意帶著些許威脅意味。

野崎梅太郎下意識挪了一下座位。

「別露出這樣的微笑，我腦海里溫柔存在會這麼破裂掉的。」

「那又怎麼樣。」

「我錯了。」

野崎梅太郎雙手放在頭兩側，做出投降的動作。

算了。栗橋明拿起課本輕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先上課，放學再找你算賬。」

*

放學時期，野崎梅太郎拚命尋找的大腦為數不多的笑話，試圖用開玩笑的方法穩住栗橋明，同時思考著怎麼跳過這個話題。

「火柴人用頭撞牆就會燃燒。」雖然涉及到了火，但是依舊是極致的冷。

冷到栗橋明只是睨了野崎梅太郎一眼，「我想那個火柴人應該點燃不起來，已經那個牆結冰了。」

野崎梅太郎：「真會說笑。」

而後兩人對視一眼，直接撇過頭。

真冷啊。

感覺冬天都要提前降臨了。

怎麼樣都好，快來個人吧。野崎梅太郎急需個人過來轉移栗橋明的注意力。

最好是那位松田前輩。

等會，為什麼他會這麼覺得。野崎梅太郎偷摸的看了栗橋明一眼，咳了一聲，「話說兩位前輩今日好慢啊。」

這麼說來是有些慢，平時這個時候人已經站在校門口，「確實有些不太對勁。」

野崎梅太郎提議道：「那我們去找一下他們？」

說不定只是突然發生了一些事情耽誤了。

還是打個電話看看吧。

栗橋明拿出手機，摁了幾個鍵之後放在耳邊，在聽到電子音之後，直接選擇掛掉。

手指沒有停下而是又摁了兩下，依舊是熟悉的電子音，「兩個電話都沒有人接，我們去看看。」

野崎梅太郎點點頭，跟在栗橋明身後。

就在此時，他的大腦里閃過一個念頭，猶如頓悟一般，栗橋喜歡松田前輩？

他原來一直沒有想到這個地步，就連之前詢問「是不是吃醋」這個問題，也只是單純的覺得很像。

如果是這樣一切都說的通了。

「栗橋你。」將後續的話咽下。

栗橋明側頭，「什麼？」

「我們現在要去哪？」

「那。」栗橋明指著不遠處的學校，「我們去問問。」

放學期間，只有零零散散的學生從校內出來。

栗橋明伸手攔住一位男生，溫和問道：「前輩你好，請問你知道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嗎？」

幸運的是這位同學剛好和兩人同班，所以很爽快的告訴他，「松田同學和萩原同學早就走了。」

「謝謝前輩。」栗橋明微笑送走這位好心的同學。

野崎梅太郎就在此時開口：「人走了，那會不會是已經回家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栗橋明又撥打了兩人家裡的座機，結果獲得結果是一個沒人接聽，一個家裡人說沒回家。

栗橋明掛掉電話，搖了搖頭。

就在兩人返程途中聽到了路人對話。

「剛剛路過的巷子里怎麼又有一堆人？」

「噓，還不是那些人。」

「真可怕。」

「誰說不是呢。」

「趕快走吧。」

………

兩個路人一看就是見過不少次的存在，從義憤填膺到現在多少有些麻木，最後變成事不關己的樣子。

栗橋明似乎明白了什麼，直覺在告訴自己要找的人可能就在那個巷子里。

循著方向找過去，也不忘轉頭叮囑野崎梅太郎：「我先去看看。」說完就跑走了。

站在巷子外不遠處，第一次感謝自己的視力如此之好。他看到被堵在小巷子里，他剛才一直在尋找的兩人。

突然悶聲響起，栗橋明看見那個紅髮男生用拳頭往牆上一砸，是肉眼可見的怒氣。

可離得並不近，所以壓根聽不清雙方在說些什麼。

只是在看到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完好無損的站在那的時候，心裡湧上安心感……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面前還有五個人，根本安心不起來。

真是的，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

松田陣平那個挑釁笑容看起來是一點也不害怕，在火上澆油這方面，其實不需要這麼的無師自通。

不過在餘光觸及紅髮男子手臂微動的瞬間，栗橋明沒多想，人直接朝著巷子口跑過去，蓄勢待發之際，他清了清嗓子，咳嗽聲打斷了幾人的對話以及接下來的動作。

「你們在做什麼？」

巷子里的人轉頭看向巷口逆著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