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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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原由紀子坐在一旁,緩緩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我和雄真曾經十分相愛，你們不要覺得這是謊話或者是我的自我安慰，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們是真的深深地愛著對方，但是雄真他……其實我早就有所察覺，他的佔有慾實在太強了,哪怕我只是和男性的朋友握手或者坐得太近，他也會吃醋，會大發脾氣。」

「我當時以為這很可愛,願意為此忍受這些甜蜜的小麻煩。」

「他的脾氣不好，總是十分衝動,結婚之後，他開始動手，但是每一次打完我之後，他都會非常後悔,哭著給我上藥，要把我送到醫院。我怕會引來醫院的注意，所以不願意去,於是去了附近的診所，不過一來二去的，黑崎醫生和真咲也發現了真相，他們勸我報警，我拒絕了，他們又勸我離開雄真，我也拒絕了,因為我實在無法想象離開他之後的生活。」

「就如同我沒有想過他會對恭介下手。」

「剛開始的時候,他沒有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於是我報了警，直到第三天，他跪在我的面前告訴我，他把恭介埋在了附近的山裡，我崩潰了，後來我說要把恭介好好安葬，我們去了那個山裡，但是他卻想不起來恭介究竟被埋在了哪裡。」

「從那一刻開始，我下定了一個決心，我一定要殺了他，因為他既然做了這種錯誤的事情，就必須要付出代價，要用他的命來償還恭介的命，還有我——」

說到底，她也是幫凶。

他們兩個糟糕的大人一起將那孩子推入了死亡。

松田陣平『哼』了一聲，依舊不太能理解：「說到底就是控制狂加暴力狂，你以為他很愛你，也許那只是佔有慾。」

「也許吧，我想，關於這一點，可能雄真自己也說不清。」大原由紀子平靜地點點頭，並沒有反駁這個說法。

她太平靜了，就好像再也沒有東西能夠掀起內心的波瀾，談論起從前的事情，就彷彿一個旁觀者，而非悲劇的親歷者。

「就像我說的，我無法想象沒有他的生活，也無法想象沒有恭介的生活，所以我其實是準備和他一起死的，不過——」

計劃趕不上變化。

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總不能讓其他人和他們這兩個罪人一起死掉，真咲是那麼好的一個人，還有那些孩子們。

她不能冒險，因為天然氣泄露了多少，空氣中的濃度幾何，她並不清楚，所以她不能讓這些人接近那棟房子。

正是因此，她沒有停掉手機上的智能電器定時開啟的程序。

「你們可以查，我為了拖延你們查到我身上的速度，故意將手機放在了那個商店裡放著麥片的貨架後面，有那個東西的話，應該就能夠確定了吧。」

「其實我的計劃非常簡單，我想警官先生應該能推理出來，但是沒有證據的話你們也不能對我做什麼，而我只要一點點空隙就可以達到目的。」

「畢竟，世界上有一種事情是很難阻止的，那就是勸一個真心想死的人回頭。」

大原由紀子非常平靜地說完了自己的動機和手法，然後伸出了雙手。

松田陣平看著她，心裡五味雜陳，不過他還是示意身邊的警員給這位不知為何突然原因主動坦白的兇手戴上手銬。

感受著自己手上多出來的一點重量，大原由紀子並沒有什麼表示。

松田陣平越發地想要抽煙，心裡非常煩躁。

他不常遇見這種情況，畢竟他的專長是處理爆|炸|物，難道搜查一課每天面對的都是這種糟糕的案子嗎，他們都是如何應對的呢？

說到底，沒有原因的隨機殺人案畢竟還是少數，而一個案子但凡有原因，背後總是一連串的悲劇。

受害者

變為了加害者，這不是覺醒，這是另一個悲劇的開端。

更何況她甚至還準備和他一起死掉……反正他是無法理解這種邏輯。

他最終還是叼上了一根煙，沒有點燃，因為在場的還有很多小孩子，總不能讓他們吸二手煙，他才不是那種沒品的大人。

「……我會讓醫院給你做檢查，你這種情況應該會輕判，我們也會想辦法搜尋大原恭介的遺體，給他正式的安葬。」

他能夠說出口的話顯得蒼白無比，畢竟悲劇已經釀成。

大原由紀子其實無所謂：「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的，我現在只想在這裡等真咲回來。」

松田陣平越發煩躁：「哈？你不在乎？怎麼，你還想著要繼續尋死嗎？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麼要主動來跟我們坦白？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位夫人談了什麼，但是你對整件事有所改觀不是嗎？再說了，如果你的兒子知道你想尋死，你覺得他會贊同你的做法嗎？」

大原由紀子語氣平靜：「恭介怎麼想的，總要等我見到他才能知道。」

聽她這樣說，顯然還沒有放棄那個打算，黑崎一護非常焦急。

「不！大原阿姨，恭介他肯定不會想見到這樣的一幕的，恭介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媽媽好好地活下去啊！這樣他才能放心。」

一直平靜異常的大原由紀子面對他的這番話，表情出現了一點鬆動。

「……一護說得對。」不知道消失去做了什麼的黑崎真咲回來了，面對大原由紀子急切和詢問的目光，她安撫地笑了笑。

「其實最近的醫院是空座町綜合醫院，我在那邊有幾個相熟的醫生，可以為由紀子做傷害鑒定。」

大原由紀子想知道的卻不是這個，她張了張嘴，然後看到黑崎真咲做了個小小的『噓』的手勢。

她們約定的內容不可以告訴其他人，因為那實在過分驚世駭俗，而且還會招來麻煩——這是真咲說的。

大原由紀子深吸一口氣，感覺心臟正在撲通撲通地急速跳動。

頂著許多人好奇的目光，黑崎真咲並不准備做出解釋，包括她們說了什麼，以及她短暫地離開是去做了什麼。

她走上前握住了大原由紀子的手，希望能夠給她一些力量和支撐。

「我陪你一起去，恭介他，也會跟過來的吧。」

這後半句話聽在大多數人耳朵中顯得意味不明，不過卻讓莉婭想通了一些事情。

顯然，黑崎媽媽也能看的到幽靈。

黑崎真咲的目光輕輕滑到虛虛地依靠著母親的『整』身上，對上那雙突然睜大的眼睛，同樣做了個『噓』的手勢。

在一護很小的時候，黑崎真咲就發現了他的靈力很強，能看到路邊的『整』，有時還會把他們與活人混淆，但是她並不希望這孩子過早地接觸到滅卻師和死神的事情，這對他的成長無益。

現在的形式不算明朗，滅卻師的存在處處要受到尸魂界的禁錮，一旦實力壯大還可能會遭受滅殺，黑崎真咲不希望與尸魂界為敵，她也從未想過這件事，畢竟她嫁給了一個自願留在人間的死神。

——一心是來到現世執行任務的死神隊長，為了救她犧牲了自己的力量，被尸魂界發現的話，恐怕也要被治罪。

如果他們的存在被尸魂界發現，一護、遊子和夏梨作為死神與滅卻師結合生下的『真血』不知道會遭受怎樣的對待，黑崎真咲不想賭，也不願意去賭。

現階段而言，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不要暴露身份。

要低調，但如果只是讓由紀子見恭介一面的話，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懷揣著能夠暫時將人的靈魂推出體內的特殊道具，黑崎真咲陪同大原由紀子和幾位警員上了車。

除了聯繫

浦原喜助借道具之外，黑崎真咲還聯繫了親愛的表哥石田龍弦和表嫂石田葉繪。

他們會找到讓她們兩個人獨處的機會，到那時，她會暫時讓大原由紀子魂魄離體，去和恭介見上一面。

希望能夠藉此解開由紀子的心結。

*

這個案件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在這其中起了重要作用的無疑是黑崎真咲。

柯南暫時還想不通她到底和大原由紀子說了什麼，才讓她這麼配合，甚至於重燃了一點點活下去的希望。

其實不只是這位真咲阿姨，黑崎一護的身上也有很多讓人疑惑的點，他暫時還想不出非常柯學的解釋。

他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決定慢慢解決這個謎題。

反正黑崎同學已經要在A班建立少年偵探團分團了，他們以後肯定還會有很多交流的。

看著似乎已經成為好朋友的莉婭和黑崎同學，他將黑崎一護之前的『推拒』拋到了腦後。

作為過來人，他很想拍拍這位同樣不太擅長應付社牛的黑崎君的肩膀，告訴他，年輕人，直接放棄吧，因為你面對的不止一個社牛，再加上步美、光彥和元太的攛掇，你早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他搖搖頭，顯然是想起了自己最開始被『安排』的情景。

哦對，還有他們這些前輩，肯定也要在背後推一把的。

「既然真咲阿姨要陪大原阿姨去醫院，黑崎君跟我們一起走吧，可以讓昴哥哥順路把你送回去，昴哥哥應該是開車過來的，是吧？」

沖矢昴笑眯眯地應了下來。

「車裡再多坐一個小孩子也沒問題哦，只要告訴我送到哪裡就好了。」

沖矢昴這個人設非常靠譜，畢竟有一張親和力很足的臉，還總是笑眯眯的，看在大多數人眼裡這就是個溫和有禮的研究生。

當然，在一些人的眼中，這個笑容完全不是這個樣，比如灰原哀至今看他仍有一層牢固無比的惡人濾鏡在，這個笑看在她的眼裡顯得格外意味深長，不懷好意。

不過黑崎真咲沒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惡意，她的直覺一向很准，這個直覺告訴她，雖然這個人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但絕不是壞人。

況且還有其他那些孩子在，黑崎真咲很少見一護跟這麼多同學走在一起，以往他最多也就是和龍貴那孩子一起玩，黑崎真咲也想讓他多跟朋友相處一會兒。

既然是那些孩子們的熟人，直覺上也沒有任何問題，黑崎真咲還是挺放心的。

「那就麻煩您了。」

「哪裡的話，」粉色頭髮的研究生笑眯眯地答道，「能夠幫到忙我也很高興。」

兩個大人寒暄了幾句，然後沖矢昴打開車門，讓放學后經歷了爆炸案的幾個孩子上車。

黑崎醫院的位置距離這裡不遠，開車差不多五六分鐘就到了。

紅色的斯巴魯穩穩噹噹地停下，黑崎一護看到自家那個沒正形的老爸正站在門口抽煙。

他打開車門，臨下車前又轉回了頭。

「那個，」他抿了抿唇，不再猶豫，雖然今天發生的事情給他造成了很大的衝擊，不過卻也使得他看清了前路，下定了決心，「我會努力的。」

莉婭鼓勵他：「我很看好一護哦，讓我們一起成為名偵探吧！」

「嗯！」橘發的男孩用力地點頭，露出開朗的笑容，黑崎一心掐滅香煙走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他這個開懷的表情。

臭小子今天挺高興嘛，有多久沒見過了，他和同齡人待在一起，這麼開心的樣子。

一邊想著，一邊狠狠地揉搓了一番那個橘色的小腦袋，黑崎一心的表情認真了許多。

他也要在對方家長的心裡樹立一個靠譜的形象才行。

「謝謝你們送一護回來。」

也許以後會經常見到呢。

沖矢昴笑著與他攀談了幾句，微微眯起的眸子卻在黑崎一心低下頭時悄悄睜開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位黑崎醫生的氣場，似乎非常強大，儘管他在用搞笑和耍寶的表象加以掩飾。

啊啦，看來莉婭還真是交到了不得了的朋友呢。

他想起從耳機中聽到的內容，卻在心裡悄悄地嘆了一口氣。

特殊的能力……嗎？黑崎一護君看來應該也是異能者一類的存在，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不是也是異能者。

莉婭暫且對自己的老父親做了什麼一無所知，她和其他的孩子扒著車窗一起齊聲跟新認識的朋友告別。

「再見，黑崎君/一護。」

黑崎一護也向他們揮揮手：「再見，莉婭、柯南、步美、灰原、光彥、元太。」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愉快，並為今後樹立了一個目標。

不過——

「老爸，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如果要成為偵探的話，需要學點什麼東西？」

黑崎一心：「……？」

你問我，我也不造啊。

你爸我只當過死神和醫生，這倆職業和偵探差得可有點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