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蟲]開荒集合
南淵之地入口,驚弦和宮明喆姍姍來遲。
南淵比其他已經被開發很久的大陸荒蕪許多,已經建立的根據點都還處於毛胚階段,高聳的圍牆隔離著安全區與戰鬥區。
門前集合的人烏烏泱泱,五顏六色的頭髮和不同的人種、職業混雜在一起,少說有三十人。
「哥!這裡!」飛羽跳著揮揮手。
驚弦穿過人群走到跟前,立刻注意到了他身旁另外一位熟人。
「好久不見,驚弦。」男人微笑著同驚弦問好。
來人名叫炎峰,正是異世界目前排名第一的太虛盟盟主。他身高不足一七五,卻是個不容小覷的狠角色,整天見誰都笑眯眯的,一雙明鳳眼給他填了幾分溫潤感,總是能輕易獲得別人的信任。
簡要概括,濃縮精華版本的笑面虎。
「好久不見。」兩人禮貌性地握手。
宮明喆剛從驚弦的肩膀上冒出個頭,就被男人的視線精準地捕捉。
他沒有開口問驚弦召喚獸的事情,只是朝宮明喆也露出個友好的笑容。
宮明喆一愣,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不簡單。
炎峰拍了兩下手,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
「人都到齊了,我們也正式開始吧。」炎峰斂起笑意,不怒自威,「我們太虛這次開荒繼續派出三支隊伍,每個小隊7到10人不變,陣容最低確保有四名輸出,兩名治療系的角色,等會兒先進行自由組隊,剩下的人進行抽籤。」
飛羽搗了搗驚弦的胳膊,悄聲說「我們小隊基本上齊了。」
「你什麼時候組好的?」
「你記得上次和我們一起去打本,結果差點團滅在郊區那次嗎?因為官方補償了很多經驗,溫卓,就那個魔法師哥們和兩個妹子直接滿級了,你知道的,他們的操作看得過去,再加上」飛羽突然擠眉弄眼起來,「維亞利特說她要來,我當然是立刻就邀請她加入了!」
宮明喆在內心嘖嘖兩聲,舔狗本色終究難易。
驚弦皺起眉,「三個輸出,三個奶媽?炎峰同意你這麼安排?」
「這有什麼不同意的,再隨便給我們一個輸出和坦克不就完了,你放心好,炎峰那傢伙估計早就預測完自由組隊的分組結果了,他肯定早早就規劃好每隊的補充人員了。」
最後分組結果出來,正如飛羽預料,驚弦的八人小組裡,除了飛羽和原來認識的三人,還分了一個獸人和女性精靈,相當於加了一名承傷和輸出。
「聽說你們幾個最近才剛滿級?」那名新加入女性精靈目光有些放肆地打量著中間的三人。
「是啊,怎麼了?」艾琳娜還掛著個友好的笑容,卻被一旁的溫卓用法杖捅了下後背。
「沒什麼,你們知道打開荒副本需要走位吧?走位就是說要……」
莉茲翻了個白眼,嗆了回去「當然知道,是第一次開荒,又不是第一天玩這個遊戲。」
「哦,怕你們以前打普通的副本當站樁當習慣了。」
三人臉色都不好看,飛羽趕緊跳出來打圓場,「小美女,你放心好吧,他們三個很靠譜的,我們幾個都熟,不如你們兩先做個自我介紹。」
女人沒給幾人正眼,回道「於莓。」
「埃里克。」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熊化獸人也言簡意賅。
飛羽把幾人挨個介紹了一遍,除了介紹驚弦時於莓給了正眼,其餘時刻她全都在擺弄自己的指甲和那頭金髮。
但總而言之,小隊總算是建立了初步的聯繫。
由於副本在後天,幾人隨便聊了幾句便先行解散,飛羽就跟在維亞利特身後,一副賠錢樣兒。
維亞利特身高起碼有一米八,黑長直配上大長腿,膚白貌美還因為沉默寡言多了幾分高冷,標準的女神模樣。
「我是不是又哪裡惹你不高興了?」飛羽這小子從小到大沒有答過滿分試卷,但如果現在一定要他選一門最自信的科目考試,那他當下的水平一定能在《論維亞利特的微表情》中獲得絕對高分。
維亞利特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薄唇輕啟「你想多了,小帥哥。」
飛羽一愣,聽見「小帥哥」短暫的心花怒放后才解讀出維亞利特背後的真實意思。
「我叫她小美女只是客套話啊,她性格那麼難搞,我可不是對她有興趣!」
性格難搞。
維亞利特的腳步走得更快了,飛羽和她差不多過高,磕磕絆絆跟在身後,轉眼間就沒影子了。
剩下的四人一同向傳送點走去。
莉茲大聲吐槽道「真搞不懂那個什麼莓,瞧不起誰呢?我從以前就對開荒很感興趣,就論壇熱門的開荒視頻基本都盤包漿了,奈何升級之路漫漫,才一直還沒有機會參與。」
溫卓推了下鏡框,冷靜分析「我這兩天研究過各個職業的高手榜單,今天那兩位在他們各自的職業中都屬於能排得上名次的,所以於莓不滿要帶幾個新人開荒也能理解,畢竟他們也都是以拿下首通為目標的。」
「我會努力不拖大家後腿的。」艾琳娜站在並排的最右邊,離驚弦最遠,然而她說完這句話,眼神不自覺地朝驚弦的方向飄,臉頰也微微泛紅。
宮明喆看著妹子這一連串反應,像是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大佬,開門,你的桃花到了!]
宮明喆見驚弦沒有反應,就瘋狂拿鼻子拱人頭髮,快理理妹子,快!
真恨他是塊木頭。
驚弦不明白他怎麼了,以為他在帽子里待膩了,便把他從帽子里拿了出來,放在地下。
嘖,不該多管閑事,自動座駕無了。
「哎呀,這小傢伙真是越看越可愛,它是不是一直都長不大啊。」莉茲拿手比劃了一下,「它真的只有我兩個手掌大。」
驚弦終於有興趣開口「應該不會變,沒聽說過召喚獸會長大。」
「上次多虧它了,它的技能是在外表形成護盾嗎?」艾琳娜小心翼翼地插話。
這個問題的答案驚弦也不知道,但是他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於是還是「嗯」了一聲。
幾人終於到達傳送點。驚弦和幾人道別後,便帶著宮明喆回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熟悉的稻草人隨著風擺動,甚至連弧度都不曾變過。
宮明喆轉身想跑,就被驚弦拽住了小尾巴。
[好想逃,卻逃不掉。]
宮明喆眼睜睜看著驚弦把控制器面板上每一個顯示條都拉到最大,他的耳邊突然幻聽響起了悲愴的嗩吶聲。
今夜註定是要給嗩吶奏上的機會了。
綠油油的草原再次出現,七八個無臉男接連顯身,如狼似虎般朝驚弦襲來……
——
周天下午,宮明喆渾身酸軟地回到家中,一根手指也不想動,乾脆在客廳發獃。
「回來了?」宮母聽著動靜從二樓下來,「今天醫生怎麼說?」
宮母本來想陪著宮明喆去復健,但是臨時有事便改叫王叔陪著。
「沒什麼大問題,老三樣。」宮明喆消耗的體力太大,有些有氣無力。
「我事情沒辦完,下午還得出去一趟,麻煩你件事?」
「什麼?」宮明喆疑惑道。
「你哥昨天晚上聲音聽著有點著涼,今天還一大早就去加班了,剛我打電話他說他今晚加班晚點回來。我燉了盅葯膳,你去你哥公司一趟,給他送去。」
「不去,多大人了,他感冒了肯定會自己吃藥的。」宮明喆拒絕太快,被他媽剜了一眼。
宮明喆想起來了,他媽好像還不知道他倆已經聊過了,這是在藉機讓他倆和好。
「行吧,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剛好趕上他晚飯。」宮明喆懶得解釋,不然他媽現在又要開始長篇大論,念念叨叨個把小時還不如乾脆出趟門。
「行,那我把你們倆的飯都叫阿姨打包好,你也直接帶著去你哥公司吃。」
宮明喆繼續順從母上大人的意思。
他剛被王叔推上車,宮母突然到門口喊道「你帶件外套,穿太單了,晚上要降溫的。」
「王叔,麻煩你幫我去樓上隨便取一件外套。」
看著王叔拿下來的外套,宮明喆一時語塞,好巧不巧拿出了件不是自己的外套。
是那次宴會見了一面的男人的外套。
他拿起衣領聞了聞,重新清洗過後原本的香水味已經幾乎全被洗滌劑的味道蓋住了,他有點失落地把衣服披在了身上。
早知道上次問問男人噴得什麼騷包香水了。
到達公司大樓,宮明喆熟練地搭著總經理專用電梯直達他哥的辦公室。
半敞開的門中傳來幾聲咳嗽。
多大的人了,換季還能把自己凍感冒,真受不了。
他操縱著輪椅,門也沒敲,一個絲滑登場。
「你是豬嗎?換季也不知道換衣服。」
「幹嘛這麼看著我?」
「還不好好感謝你弟弟我的大恩大德!」宮明喆把他媽精心打包的飯盒落在他哥那張寬敞的實木辦公桌上。
沒有接收到宮明宇預料中的回嘴,宮明喆看著他哥略帶複雜,宛如看著弱智的表情,終於意識到了一些不對。
他緩緩轉過身子,一個男人正翹著雙二郎腿坐在對面那張皮質沙發上,笑嘻嘻地盯著他。
「宮少和弟弟的關係真不錯啊。」
宮明宇輕咳兩聲「還行。」
竟然在談工作嗎?
宮明喆尷尬地想鑽到地縫裡,你幹嘛把辦公室搞這麼大!你怎麼不幹脆在辦公室擺張床!
「我先去趟洗手間。」宮明喆滑到一旁,打開了房間內的一扇門。
入目是一張床。
「右手邊是洗手間。」宮明宇提醒道。
行,你小子真行!
宮明喆在衛生間躲了一會兒,沒想到出去的時候他哥已經不見了。宮明喆以為他是陪剛才的客戶吃飯去了,正要鬆口氣。
「你再不出來,我就要給你哥打電話去解救你了。」
宮明喆被男人嚇了一跳,這會兒雖然依然尷尬,但他秉持著能裝絕不怯場的原則,一本正經道「身體情況特殊。」
男人聽到這話竟然沒有接茬問他腿怎麼回事。
他支著下巴,帶著絲壞笑,「很喜歡我的外套嗎?」
宮明喆聞言瞪大了眼睛,突然,那天陰影之中的面龐和眼前的人重疊了。
尷尬暴擊x2!被雙殺了!!!兄弟,我不是想偷穿你外套啊!這真是意外!
他強壯鎮定,「哦,你看錯了。這件是我自己定的,你的那件還在衣櫥掛著呢,本來想寄給你的,結果我一直忘記,你把地址給我,我明天就給你寄回去。」
「是嗎?我還以為義大利那個怪老頭子從來不做第二件一模一樣的西裝。」
越弓一步一步靠近宮明喆,宮明喆摒住了呼吸。
那股莫名熟悉的味道繞動在鼻尖。
他察覺到自己的領子被翻動了一下。
男人俯下身帶著絲笑意,在他耳邊輕聲道「小少爺,你的外套怎麼寫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