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終於醒了
從星辰密布到太陽升起,再到日上中天,呀呀一直沒有清醒的跡象,我的心情開始變得煩躁。
從我醒來開始,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呀呀,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的身邊沒有了呀呀,我會變成什麼樣。
中途深淵法師來過兩次,第一次是查看呀呀有沒有清醒的跡象,第二次是送來一瓶葯,教我餵給呀呀喝。
喂葯需要摘下面具,我再次看到了呀呀面具下的臉,那是和其他丘丘一樣,被詛咒烙印過的臉。
我不敢細看,喂好葯后就幫他把面具戴上。
我握著呀呀的手,看著帳篷外的太陽一點一點往西偏移,時間就這麼在我眼前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想抓住,卻是虛無一片。
我只能等著最後的時間到來,給我最後的審判。
我很矛盾,既想深淵法師所說的時間快點到來,又怕時間到了結果卻不是我所能接受的,我變得焦急煩躁,外面哪怕是風吹過一片落葉,都讓我有種想跑過去用一把火將它燒滅的衝動。
但暴躁歸暴躁,我不敢離開呀呀片刻,我想守著他快點醒來。
可隨著太陽越來越西沉,我的心也跟著一起,幾近沉沒到無底的深淵。越到後來,我連大氣都不敢出,甚至目光也不敢挪開片刻。
「他好點了嗎?」
說實話,我沒想到火箭丘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他之前因為我跟呀呀有過數次爭吵,我不知道他的詢問是否出於善意。我沒有說話,只是警惕地看著他,怕他趁機對呀呀做出什麼不好的事。
但火箭丘只是蹲下身,在我面前放下兩顆日落果,輕聲道:「給你們的。」然後就離開了。
我看著面前的兩顆日落果,沒有動。
昨天午後到現在,我一口東西也沒吃,但我什麼也吃不下,似乎沉重的心臟快要壓垮我的胃,毫無食慾。
我只要呀呀醒來,可外面的日頭已經被西山吞噬了大半……
我在絕望的邊緣掙扎。
「唔……」
一聲低微的□□從呀呀口中傳來,就像一道劃破黑暗給世界帶來光亮的利劍。
「呀、呀呀!」一時間,我竟忘了動彈,直到我手心牽著的呀呀的手動了動,才猛然回神。
呀呀醒了!!!
我片刻都不敢耽誤,趕緊跑出去喊來深淵法師。許是我的動靜太大,好幾個丘丘都聽到動靜跑來查看,導致我跟深淵法師差點擠不進去。
我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不敢動彈,只是盯著法師給呀呀檢查身體,待他說出一句「無大礙」后,我一直隱忍的眼淚終於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先是打濕了我的面具,緊接著從面具裡面滑落到地面,很快積起一片小水窪。
呀呀坐起身,揉了揉後腦勺,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問:「你是誰?」
什麼?
領悟到呀呀話中意思的那一刻,我彷彿被雷電擊中一般,不知該作何動作。
呀呀把我忘了?!
我突然想到我當初被砸暈的時候也失去了記憶,那個時候的呀呀,是不是也像我現在一樣,心中不停地期盼著同伴早些醒來,可醒來后同伴卻把自己忘了。
「我、我是嚯嚯……」我強力壓制想要大哭出聲的衝動,努力讓聲音不會因為太過哽咽而口齒不清。
「嚯嚯?」呀呀再次撓撓頭,一副完全沒聽過這個名字的模樣。
一直在一旁圍觀的丘丘們免不了倒吸一口氣,開始竊竊私語。
「他竟然把嚯嚯忘了?」
「天吶,他們之前關係那麼好。」
「你看嚯嚯的眼淚,好可憐。」
我立馬轉頭向身邊的深淵法師求助:「法、法師,他這是……」
深淵法師見此情景,也是一副沒想到的模樣,嘀咕了一句:「莫非撞到了腦子?」
「噗嗤——」呀呀突然發出一聲笑來,用手指戳了戳我頭上的角,「逗你玩呢,看都哭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