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世界線變動

克拉克覺得這幾天的阿度怪怪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從他們從向日葵花海里回來之後開始吧,阿度又變回了那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私底下做著些什麼事，還不想讓他知道。

克拉克有些不安,卻不知道自己不安的源頭是什麼。

今天的阿度也是一早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門,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克拉克完成了工作，還順便脫下那土氣的格子衫,露出裡面的超人制服,飛到各個需要他的地方幫忙。

在制止了一場搶劫案,安撫好受驚的女士、並把連連求饒的搶劫犯送到警局之後,克拉克回到了大都會的上空,懸浮在圓月之下。

忽然,他注意到了某個角落,眼神一亮，飛到了一座建築的天台上——銀髮紅眼的青年就站在這裡，靜靜地看著他。

「阿度。」克拉克腳尖點在了地上,腳步輕快地朝著青年走去。

然而,還沒等他靠近對方、跟對方分享自己今天的見聞,銀髮青年居然就先一步走上來，緊緊地抱住了他，像是支撐不住了,想從他身上汲取能量。

克拉克愣住了，覺得有些反常。

他低頭看向將腦袋埋在自己胸口處的青年，試圖觀察他的表情。

「阿度？」

「嗯。」對方悶悶地應了一聲。

雖然這個姿勢有些親密，但此時的克拉克卻一點旖旎的感覺都沒有。他只擔心阿度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乾燥的大手摸了摸自己懷裡的腦袋，按在對方背後的手也緊了緊。隨後,克拉克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捧起懷裡人的臉頰,輕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銀髮青年的表情因為克拉克這突然的動作而暴露出來，他有些不自在地撇開眼，殷紅的眸子在月輝的照映下閃著瑩瑩的光。

「……沒什麼。」

「只是，突然想抱你一下而已。」

吸血鬼體質所帶來的蒼白臉色在月光底下顯得更白/.52g.G,d./，比平時少了幾分活氣。

他微微垂眸，銀白的睫毛隨著他的動作而輕微地顫動，就像被狂風驟雨打得搖晃的樹葉。他的嘴唇也緊緊地抿著，甚至壓出了一道白痕，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半懸在桌邊的玻璃瓶，下一秒就會掉下、碎開。克拉克還沒有見過對方這麼脆弱的樣子。

啊，是有的……在他們初見的時候。

克拉克用指腹扯了扯青年那拉平的嘴角，說：「不要擅自把所有事都憋在心裡啊，你看起來很難過。」

看見你難過的話，我也會難過的。

「我沒難過，我現在明明是很高興才對……」

見對方居然還不想承認，克拉克又扯了扯他的嘴角，扯得他嘴巴變形，像一隻被捏住嘴巴的小雞仔，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克拉克被瞪了一眼。

但他卻很開心——拋去悲傷、還有力氣瞪人了，這樣的阿度才是他熟悉的阿度嘛。

他沒忘記剛才對方的眼神。

殷紅的瞳孔微顫，像一杯醇厚的紅酒，微微漾動，盛滿了悲傷，也盛滿了釋然。然而更多的，大概是恐懼吧。

阿度說的沒錯……他不是在難過，他是在害怕著什麼東西。

「你在害怕什麼？」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對方害怕的？

「……大概，是害怕我又做錯事了吧。」亞度尼斯低聲說。

他確實殺死了小丑。

在確認對方的生命體征確實完全消失了之後，亞度尼斯的第一反應是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但還沒讓他高興多久，小丑死前那個猙獰的笑容就一直在他眼前浮現。他

又想起了那個奇怪的老人，想起了蝙蝠俠對他說過的話。

他們的質疑沒有讓亞度尼斯動搖，也不會讓他後悔自己殺了小丑。但他確實有些擔心，擔心未來的世界線會朝著什麼方向發展。

亞度尼斯的壓力太大了，急需有人讓他「充充電」，陽光溫暖的克拉克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光是跟他稍微貼一貼，就能讓人感到安心，情緒穩定下來。現在，亞度尼斯感覺自己又支棱起來了。

「不用擔心我……反正不會有什麼事比現在更糟糕了/.52g.G,d./。」他開了個玩笑，「不過，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恐怕要被隔壁城市的已經『通緝』了。」

「克拉克，這段時間裡，不要輕易靠近哥譚。」

……

接下來，亞度尼斯在邀請函里又待了兩天，用這兩天的時間去清除小丑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痕迹，並把他的關係網完完全全查清楚了。

作為哥譚人見人憎的大反派，幾乎沒有哪個超級罪犯跟小丑關係比較好。唯一一個比較可疑的，大概就是小丑的心理醫生哈琳·奎澤爾了。

亞度尼斯上次去偷小丑資料時去的就是她的辦公室，不過當時他沒把注意力放在這位醫生身上。

而在小丑身亡之後，哈琳表現出來的極端情緒則讓亞度尼斯盯上了她，也確認她的確開始有變得瘋狂的傾向。

明明自己是知名的犯罪心理學家，還被聘請為小丑的主治醫師……但才接觸小丑短短一個月，她的精神狀況就已經開始不正常了。

好在她的情況還不是特別嚴重，在經過心理干預之後，還有恢復正常的可能。

想到這裡，亞度尼斯又一次慶幸自己殺了小丑——這個傳奇一般的罪犯，實在是太可怕了，實在是……不除不行。

**

已知邀請函里的時間線還在現實的5年前。

時間是個很神奇的東西，誰也不能猜到小丑提前4年死亡之後，世界線又會朝著哪個方向狂奔。

亞度尼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離開邀請函。

在離開時，他自然是又經歷了一番那種飄蕩沉浮的感覺。

而且，他又一次見到了那位老人。

只不過，這次的老人不再像上次那樣安靜地坐在桌邊擦拭盾牌了，亞度尼斯看見他被一群穿著黑衣的特工帶走，連帶著盾牌也被一起拿走。

亞度尼斯愣了一下，想要多看幾眼。但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陣狂風把他的靈魂吹得往前翻騰了幾圈，他停不住，只來得及看見那群特工肩章上的一個章魚標誌。

章魚……？這是哪個組織？

在他改變世界線之前，他所接觸到過的、而且比較有名的勢力大概只有超人所帶領的正義聯盟、蝙蝠俠所在的反抗軍，還有那被鋼鐵俠掌控的避世享樂的紐約。

亞度尼斯覺得這個標誌有些眼熟，眼熟程度跟老人的盾牌給他的感覺差不多，但他一時卻想不起來。

——那些人，想要對那位老人做什麼？

雖然他們只有一面之緣，但他是亞度尼斯在進出邀請函的間隙時所見到的第一個人，肯定會有他的特殊性。

等回到現時之後，再著手調查一下吧。亞度尼斯想。

緊接著，沉浮的感覺消失，他的身體一下子變重，像是終於從高空落到了實地。

亞度尼斯有些緊張地睜開眼，去迎接被自己改變的未來。

他以為自己所在的位置大概還會是那個被閃電俠刨出來的土坑，但沒想到，眼前的場景卻跟他離開之前大為不同了！

頭頂上的黃土變成了潔白的天花板，身底下的砂礫也變成了柔軟潔白的床鋪。

亞度尼斯左右環視了一圈，發現

這是一個小小的、主色調是柔和的白的房間。

亞度尼斯：「……？」

這個配置實在太熟悉了，熟悉到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剛登入遊戲時的場景。

他下意識地打開了自己的背包，想看看裡面有沒有道具——如果有道具和材料，就說明他不是又回到剛開局時的存檔點。

然而，並沒有，背包里空空如也。

……難道他真的又回到最初的開局了？

那大都會不還是被核彈炸了？他所做的一切，都等於沒做過。

亞度尼斯簡直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因為遊戲重開、自己又獲得了一次機會而感到高興，還是該因為大都會毀滅的事實仍然懸在心頭而感覺沉重。

他緩緩呼出了一口氣，摒棄思緒，再去看這個房間，卻發現這個房間仔細看還是跟鋼鐵俠給他準備的那個不太一樣。

而且，他才稍微動了一下，就聽到了金屬碰撞的輕響。

他怔住了，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右手手腕上被一個閃著金屬光澤的鐐銬鎖住了。鐐銬的另一邊是一條長長的金屬鏈條，鏈條連接著這張床的床頭。他一動，金屬鏈條上的節點就相互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細碎聲響。

亞度尼斯：……？

他換了個姿勢，腿一動，又聽到了同樣的聲音，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腳腳踝上居然也鎖著一個銀光閃閃的鐐銬。皮膚蒼白的腳踝，被這個鐐銬襯托得有些細瘦伶仃。光裸的腳趾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縮了縮，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他所穿著的布料也無比光滑柔軟，不像是適合外出的服裝。

亞度尼斯：……？

這不對啊！這絕對不是剛開局時的樣子！

這五年裡發生了什麼！？他他他他他怎麼像是被控制欲爆棚的陰暗男控制起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