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破凈善宮
「怎麼是你?」賀斷山欲哭無淚,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該問這句話的人應該是我才對,畢竟是你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博士一步步逼近。
「你,你先等一會兒,你別過來,不好意思,其實我走錯地方了。」賀斷山一步步退後,後方的教令院衛兵也趕了上來,前狼后虎無路可退。
博士微微一笑:「這還真是一個令人難以責怪的理由,只是你恐怕已經看見了一些不該看見的東西。不過除此之外,我很好奇你找公子到底有什麼事情?」
「放我走我就告訴你。」賀斷山這時候突然顯得非常機靈。
「哦,我還真是好奇的不得了,以至於我想要放一個不知道和草神有什麼聯繫的人走,就為了想要知道他為什麼要找執行官末席?」博士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
「也不是不可以嘛。」賀斷山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教令院的衛兵已經靠了上來,賀斷山知道已經避無可避,轉頭看向關押納西妲的房間。
「還想著要去拯救你被關押起來的神明嗎?」博士臉上的笑意已經淡去,逐漸透露出危險的意味。
哈哈,沒辦法了,世界樹,就看你的了。
賀斷山內心一凜,抬手一按,感受到整片地域下地脈的涌動。就決定是你了,神奇地脈,快來打敗他!
博士謹慎地往後一退,兩枚錐釘護在身前,然而對方手裡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不得不說,你是我最近遇到的最有趣的人,如果能讓你成為我的實驗體,我一定好好剖開你的腦子研究一下到底是什麼構造。」博士沒再客氣,兩枚錐釘如離弦之箭般朝著賀斷山的關節射來。
下一刻,地板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凈善宮,須彌神明的居所,被一股涌泄而出的能量流衝撞得分崩離析。地脈力量匯聚的光流如漩渦般圍繞在賀斷山身邊,一束分支化形為弓,來到賀斷山手中。
賢者與衛兵為保小命抱頭鼠竄,留下賀斷山和博士對峙著。
賀斷山自己也沒想到這玩意會這麼猛,驚愕了一瞬,隨即引弓對著博士:「別動,我不想傷害你,待會我幫你勸勸草神讓她把神之心給你。」
「傷害我?恐怕你自己也沒有完全掌握這股力量吧。不過,你知道的東西的確有點太多了。」博士看出了點端倪,但還是警惕地沒有妄動,他也不能確定這人會不會手一抖就把光箭給射出來了,更不能確定這份力量的源泉與威力,這一切看起來實在是不靠譜。
「總之,你現在最好快點撤退。」賀斷山心念一動,一股能量流直朝關押納西妲的房間涌去,撞破了門板。
「呵呵,你的確擅長於引起人的興趣,那麼,如你所願,我們還會再見的。」博士勾起嘴角,在賀斷山的注視下一步步離開了破敗的宮殿。
賀斷山鬆了口氣,立刻朝著納西妲的方向前進。這位須彌的神明被一個半透明的屏障困於方寸之內,抱膝蜷縮著。隨著地脈能量流刺破屏障,納西妲小小的身影被慢慢放下。
「小草神,感覺怎麼樣?」賀斷山心疼地半蹲下。
「還好,等等,這是怎麼回事?」納西妲睜眼看了看四周,一臉狀況外的震驚,看著四周的斷壁殘垣陷入沉思。
賀斷山心說完了,不會讓我賠錢吧,但還是硬著頭皮接話:「我本來是來找你的,發現你被關著,就順便把你救出來了。」
「……」納西妲沉默一陣,梳理了一下思緒,點頭道謝,「多謝,只是事情尚未得到解決,我還得處理一下後續狀況。斷山,你的力量真是超出了我的意料。對了,上次意識鏈接突然中斷,自此之後我就無法再與你建立鏈接,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是,那與世界樹有關。但很抱歉,它的意思是由於天空的存在,我或許不能將具體原因告訴你。」賀斷山坦然,原來世界樹已經屏蔽了自己和納西妲的意識鏈接。
納西妲用小手摸了摸下巴,眼中若有所思:「原來如此,總之多謝你的救助,我還得對須彌的子民們有個交代,就不久留了,你一定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處理完這一切,再來好好表達我的謝意。」
「謝什麼謝啊,我是你的賢者嘛,那我就先回去了。」賀斷山心情輕鬆起來,只要不要他賠錢,什麼都好說,至於後面納西妲要如何處理博士和教令院,那是神明自己的成長,而這次的凈善宮拆遷,純屬意外。
反正自己的行為沒有改變任何須彌劇情發展的邏輯,也沒有讓博士和散兵的計劃直接失敗,應該不會被尋仇。而且就算被尋仇,藉助地脈的力量應該也能夠應付一下,至少跑得掉吧?
等等,自己來到須彌城的目的是什麼來著?首先是確認納西妲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其次是來告知會將深淵教團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最後是試探她對於坎瑞亞復國的態度。
「小草神,我還有另外兩件事想和你商量。」賀斷山猛地停住腳步,回頭。
「嗯?請說。」納西妲正看著殘破的凈善宮有些不知所措。
「首先是我想要把深淵教團的力量吸收的到自己手裡,其次,我想幫坎瑞亞復國。你放心,我一定會管好他們不讓他們幹壞事的,這樣也是對深淵的削弱嘛。」賀斷山看著納西妲心疼的樣子自己也有點心虛,要不以後再給她建一棟好了,就委託卡維來,正好多給點錢幫他拜託困境。
納西妲一愣,微皺起了眉頭:「這個決定非常危險,你有絕對的把握嗎?」
「有。」賀斷山自信點頭,世界樹為他塑造的身份足以支撐起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我當然願意相信你。只是坎瑞亞復國恐怕前路艱難,其他神明的意志難以違背——不過,如果教團能讓層岩巨淵下的躁動平息下來,岩神前輩或許並不會介意將那片早已被污染的地區借給他們。」納西妲眼眸一轉,答應了下來。
「那,你還有需要我幫助的事情嗎?關於教令院和博士,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麼,我隨時待命。」賀斷山又問。
「不必,你有你的使命,我也並非無能為力。」納西妲搖頭,給了賀斷山一個甜美而堅定的微笑。
兩人再次告別,向著各自的旅途走去。
賀斷山躺在馱獸背上看著天空發獃。也不知道賀丘那傢伙現在在幹什麼,大概就在房間里獃獃坐著等自己回家吧?一想到它那憨憨的樣子就想笑,真不敢相信它之前是那麼高高帥帥一個隊長。
想到這,他一陣小激動,拔了馱獸兩根毛,被這大傢伙回頭責怪地看了一眼。
「對不起,嘿嘿。」賀斷山坐起身乖巧小聲道歉,卻又忍不住低聲一笑。
「想什麼這麼開心?」身後傳來詢問。
「沒什麼。」賀斷山即答,突然心裡一驚,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一根釘錐刺在了他後頸,隨時都會深入了結他的性命。
栽了。賀斷山嘆了口氣:「說吧,你想幹什麼。」
「不是我想幹什麼,」博士語氣中帶著戲謔,「而是我的女皇陛下命令我來確認一件事情,你清楚女皇陛下收集神之心的目的,是嗎?」
「不是啊,我什麼都不知道,」賀斷山一臉無辜,感受到釘錐的稍微用力后連忙改口,「對,我知道。」
釘錐往外移動了些許,博士滿意多了:「那麼,你的態度是?」
「我很支持的,你看我都說會幫你勸草神把神之心給你。」賀斷山乖乖順從。
「雖然不知道你的回答是否出自內心,但你最好貫徹這一態度。」釘錐徹底被收回,馱獸身子一輕,博士的聲音消失不見。
賀斷山終於徹底放下心來,軟軟倒在馱獸背上給它順毛。真可怕啊,還是營地安全,人類的世界太危險了。
果然,一回到營地就見到賀丘坐在瞭望塔上看著營地入口的方向。見到賀斷山後,這丘丘人飛快爬下塔,迅速跑到他面前來:「你回來了!」
「對,回來了。」賀斷山莫名產生回家的滿足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還有個熱乎的丘丘人。
賀丘點頭,開始自豪地彙報工作:「法師帶了一個很高的人回來,在營地裡面等你。」
好在已經休息了一天,賀斷山深吸口氣,準備繼續應酬。法師帶來的是一個深淵詠者,在見到賀斷山瞬間,詠者的瞳孔開始劇烈顫抖,當場低頭半跪在地。嚇得一旁的深淵法師也趕緊跪下,困惑又驚訝。
「薩繆斯大人,原來您在這裡。」詠者的聲音顫抖而恭敬。
什麼?這不是薩繆斯,這是一塊壓縮毛巾,遇水變大變高——賀斷山一陣發愣,胡思亂想一陣后搖頭:「我叫賀斷山,不是薩繆斯。你先站起來吧,不用太拘泥。」
詠者低頭半跪著就已經比賀斷山高了,一站起來簡直和巨人一樣,壓迫感很足:「大人,這是您如今的名字嗎?當然由您來決定我們對您的稱呼,故國尚在時,我曾有幸在您的指引下頌詩。」
世界樹傳遞給賀斷山的信息細碎而不連貫,他已經記不得多少畫面,只能擺手:「往事就不必多提了,我和法師表達過我的想法,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不敢,」詠者眼神狂熱,「請您登上王座,帶我們重現往日輝煌,吞沒神座,刺破虛假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