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得知了未來的這麼一個好消息,帶土心情大好的躺下養傷，感覺連自己身上發作的疼痛都好了大半。更別提接下來玖辛奈拿出了路上給他買的紅豆餅，雖然暫時不能吃,也讓他覺得很高興。

當然,他也沒放棄想要問一樹和鳴人自己未來的伴侶是誰的想法，只是想著他們總有單獨來探望自己的時候,所以也不急於一時就是了。

而在走出醫院以後,玖辛奈要去買菜,水門要去火影樓見三代火影,和他們分開以後,看著表情總算輕鬆下來的一樹,鳴人好笑的揉了一把他的頭髮:「這下放心了吧,帶土已經沒事了。」

「我不擔心他的身體哦。」一樹仰起頭來對他說道。「我只是擔心他會覺得不高興。」

「因為帶土受傷的緣故，所以你害怕他會很痛嗎？」鳴人猜測道。本來，一樹剛來這個世界就能熟練的給他療傷,看起來完全不帶怕的,還讓自己在心裡暗暗稱讚了他,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上個世界發生了更可怕的事，可把自己心疼壞了。

「不是。」一樹搖了搖頭，給了他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不高興啦,就像我其實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相信無限月讀一樣。」

「這個不想明白也是可以的哦。」鳴人吐槽道。只有對現實徹底失望的人，才會投身於實現那樣虛無縹緲的幻夢之中，反正他是不可能選擇這樣的未來的。一樹可是有父母長輩和妹妹的人，若是他因為此次穿越而對現實失去信任的話,所有隨他而來的英靈都不知道回去該怎麼面對秀幸和梨紗了。

「但是,因為我不明白,也不好判斷對錯嘛，所以，我覺得，只要帶土大人覺得『這樣也不錯』就好了。」一樹努力的解釋道。「琳大人好好的，帶土大人也沒有見到這個世界的斑大人，他還會想成為火影吧？」

哦，鳴人完全懂了。「那當然啦，剛剛說到他將來會當五代，他不是高興得不得了嗎？」

雖然，這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飲鴆止渴……希望爸爸不要辜負他的信任，日後真的能承受住壓力，推帶土繼任，否則，原本以為一定會實現的夢想破滅了的話，他會受到的衝擊，恐怕不會比目睹一個同伴殺死另一個同伴更低——畢竟宇智波就是這麼容易走向極端的脾氣。

當然，這些話，他並沒有說出口，只是笑嘻嘻的揉了把一樹的頭髮，半是玩笑的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告訴帶土，他將來和卡卡西老師結婚了呢，結果，一樹卻什麼都沒有說嘛。」

聖杯戰爭時期，他一直留在魔術工房裡保護一樹，免不了要陪他觀看他最愛的《木葉秘史》（不知道第幾次電視台重播的版本）。鳴人倒不介意看後世惡搞他和佐助的故事，甚至用旁觀者的視角來看，他也覺得電視劇拍得很搞笑、很精彩，但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一樹那麼堅持他們各自的感情。

因為在一樹看來，那簡直是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死去活來活來死去，把半條命都搭上才達成的he啊！（當時看得他都被電視劇里無怨無悔追著佐助跑的自己感動了的說。）要是這樣還要分開的話，老天爺未免太殘忍了。

「啊，那個啊。」

然而，往日里總是高高興興的堅持著他們所有人都是天生一對的一樹，今天卻很平靜的說道:「可是，這個世界的帶土大人，明顯更喜歡琳大人一點的樣子……起碼這個時候是這樣的沒錯吧。」

在病房裡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琳的身上，/.52g.g,d./一樹怎麼可能看不懂那樣的眼神呢。

雖然如果這裡是他們的世界的話，這就是所謂的「青春回憶、年少歡喜」，他遲早會在一次次的事情中發現，真正讓自己心動不已的人是卡卡西……不過，這裡並不是他們的世界啊。

在他們那邊，帶土大人沒有心碎得背離自己昔日的夢想、斑大人沒有失去泉奈大人、沒有冷酷的離開過木葉、甚至他和先祖們都從未聽說過什麼黑絕……

就算人都是那些人，這已經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了。

「帶土大人喜歡琳大人並沒有錯……其實誰喜歡誰、討厭誰，都有自己的理由，都沒有必然的對錯，我已經知道了。」一樹歪著頭說道。世上並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而身在愛恨之外的人們，也並沒有質疑別人選擇的資格，人怎麼可能對自己完全沒有體會過的事情感同身受呢？「只要之後帶土大人覺得幸福，這樣就很好了，我說的對不對？」

「……對。」鳴人對他露出了微笑。過去滿足於王子公主在一起故事就結束了的小朋友，終於發現世上其實從來都沒有王子和公主一定要在一起的道理，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這樣，他和佐助也不用擔心接下來他們若是抵達了一個大家分別和別人結婚生子的世界，會對小朋友造成太大的衝擊了。

「啊，婆婆！」這個時候，一樹注意到有位老人提著一個裝滿菜的菜籃，沿著街道慢慢走著，一副很吃力的模樣，不由衝過去幫她提住了籃子。老人滿是皺紋的臉上綻開一個微笑，很是誇讚了他幾句。一樹和她說了兩句話，這才轉過頭對插著兜跟過來的鳴人說道:「鳴人，我先幫忙把婆婆送回家去，你要和我們一起嗎？」

「好啊。」鳴人滿口答應，心裡卻想到，看來，也不用擔心之前雨之國的經歷對他的影響了。

嗯，是時候把他還給扉間大叔了的說！

於是，在一樹完全沒搞懂為什麼的情況下，他又被不負責任的偽家長組合給送回千手族地去了。扉間倒是沒太意外那兩個人一言不合、說走就走的決定，畢竟他們年輕那會兒就已經是這樣的脾氣了，在一樹問起他們離開的目的時，他盯著小不點兒看了好一會兒，方才下定了決心，對他坦白道:「……他們去結束這場戰爭了。」

「！戰爭還沒有結束嗎？！」一樹脫口而出道。雖然他也覺得這個時期的村子的街道比起之前的時空顯得有些蕭索冷清，相反醫院裡卻是人滿為患，但因為救了帶土，他熟悉的忍者們又都聚集在了木葉，很容易就會忽略此時仍處於第三次忍界大戰中途的事實。

「已經接近尾聲了，因為水門之前在神無毗橋摧毀了土忍村的據點，截斷了他們的補給，現在形勢已經在向木葉逆轉了。」扉間雖然因為憂鬱不打算多管這裡的事，但那並不代表他對木葉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雖然這裡發生的事情和我們的世界大相徑庭，但水門的優秀無論在何處都毋庸置疑……」

就算沒有鳴人和佐助插手，在這次大戰結束以後，他都毫無疑問會成為第四代火影。

因為，他已經用戰績證明了自己的強大！

聞言，一樹卻沒有迎合他誇獎水門，而是露出有些憂鬱的神色來。扉間居高臨下的判斷著他此時的心情，看著他扭著手指，突然開口問道:「扉間大人，我可以……去戰場上看看嗎？」

「確切來說，雖然可能感覺不太到，但你已經去過了。」扉間沉聲說道。「我們就是在戰場上救了帶土他們，一樹，那就是戰場的一角。」

「不，我是說……我可以上戰場嗎？」一樹繼續說道，用力握緊了雙手。「我有木遁，有萬花筒，我已經比一般的忍者更強了，對吧？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幫忙。

「一樹。」扉間忽然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反對你上戰場，並不是覺得你很弱小，恰恰相反，就像你所說的那樣，你有萬花筒寫輪眼，有木遁血繼，一樹，你魔力充裕，即使在給我們供魔的同時，仍然能自如的發動忍術……你不是比他們更強，你的能力，其實已經遠遠超過這裡的忍者了。」

雖然現在極度缺乏實戰經驗，完全不知道如何靈活運用忍術，真正對戰的時候會吃不少虧……但只要他有了和人對戰的心思，學會這些，只是遲早的事而已。

「且不說對於你來說，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五大國之分，你出生的時候，這片土地早就只有木葉一個國家了，你還是在大洋另一邊出生，在此之前，對木葉的感情只建立在那部電視劇上，此時在戰場上和村子對戰的忍者，在你的認知里，其實也是』木葉的忍者』。」扉間正色說道。

「你是無法理解忍界大戰的，因為對於你來說，這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事情，所有人都只是在無意義的殺人罷了。戰爭不同於打架，不搶先一步殺死對方的話，死的人就會是你，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下一刻一定能活下去，所以什麼樣下三濫的手段都可以使用。但你現在，還不到跨出那一步的時候。」

「……可我已經見到死亡的模樣了，扉間大人。我也知道，我還得回家去，螢大人，爸爸媽媽，還有小薰還在家裡等我，所以，我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的。」一樹垂著眼睛說道。「雖然，這麼說，對別的人並不公平，但木葉才是我最親近的地方，我熟悉的大家，都在這裡生活著。為了守護木葉的大家，水門大人才不能陪在帶土大人他們身邊，才會發生……前面那些時空的悲劇！大家都在為結束戰爭而努力，如果可以拯救更多的人的話，或許我也可以……」

啊啊，又開始了。扉間只覺得自己的胃部有些抽痛。讓純潔無瑕的孩子走上戰場，毫無疑問，是他最難以忍受的事情，在幼時便早早死去的兩個弟弟的身影接連在他眼前閃過，還有上個時空的鼬在他面前崩潰痛哭的情景，鼬其實也不過是一樹這樣的年紀……扉間將一隻手按在一樹的頭頂上，輕輕的揉了揉。

「一樹，戰爭從來都拯救不了任何人，人們也沒有什麼高尚的理由，只是單純在掙扎求生罷了。不管有多麼光明正大的借口，殺人就是殺人，奪走別人性命的人，遲早也會被人所殺，即使是在歷史上留下了美名的我等也是如此。」

扉間輕聲說道。

「更何況，當你發現，你能輕而易舉的殺死其他忍者、輕而易舉的奪走別人的性命，這件事其實並不比你摘下一朵花、折斷一根樹枝困難多少的時候，生命在你的心裡，或許就沒有現在這樣的重量了——一樹，就像你想要守護村裡的人一樣，我們也想要守護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的一生都不必如我們一般背負起殺人的命運，你只要平安無事的，回到思念你的人身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