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次日。

手機鈴聲響起。

被子里伸出一隻白皙的手在床頭摸來摸去的，終於在床縫裡摸到手機，中原中也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手機，是鬧鐘，才八點，還早，他再次閉上眼睛。

只是片刻，他猛然從床上坐起來，開始翻看剛才拿條簡訊。

——找到了，地址在這裡……

即使心中有點著急，可是中原中也還是記得他不能用這幅模樣大大方方的去，他可是去調查的，這麼顯眼完全查不到有用的東西。

還好之前做任務弄偽裝買的東西沒扔，現在還在家裡。

中原中也為自己畫好了妝，又給自己挑了一條背帶褲，帶上一頂黑色齊耳短髮，再來兩個藍色耳夾攝像器，一個長著雀斑帶著大大黑框眼鏡的普通女高中生出場。

為了不讓自己顯眼，他特意沒有帶自己那頂特殊的帽子，反而帶了一個毛絨絨的小兔斜挎包。

中原中也拿著鑰匙出門了。

「就是這裡。」中原中也一邊看著簡訊上的文字，一邊比對著公寓上的地址，一一對應后，他確信自己沒有找錯地方，就是這裡。

這就是那個人的地址。

中原中也大大方方地走在監控的死角，走進了他面前的這個公寓。

公寓有點破舊，牆壁牆皮有微微脫落，透過某些住戶開著門可以大致看清楚裡面的空間，很小，就是個簡單的單身公寓。

中原中也停在了三樓離樓梯最近的那個房間，他瞅了一眼門牌上的名。

——織田。

現在是織田作之助工作的時間，他不會回來。

中原中也伸手按下小兔包的帶子，信號干擾器啟動，這樣裡面就算有拍攝的機器也不用擔心，緊接著他出□□，鑰匙插入了他面前的門，他的手輕輕一轉門開了。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地板，他拿出小兔包裏手套鞋套，這兩樣全部穿上后，他才走進房間。

這是個生活味很重的房間，桌子上還有隻剩下一點辣醬以及便當里送的袋裝辣醬，從這稍微可以看出屋主的喜好，喜辣。

椅子上隨意地搭著一些衣物，應該是沒洗的。

中原中也快速地檢查著屋內，房間里沒有任何攝像頭或者其他危險品，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根據他查到的消息，織田作之助曾經是一名殺手，現在還在從事著和黑暗世界相關的工作，這樣的人家裡沒有一點防備的東西，實在有些不正常。

於是中原中也不死心地再次檢查著房間，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牆壁木板每個都敲過，可是他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這裡真的就像是普通人的房間。

這裡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房間。

沒有任何異常的東西。

中原中也眉頭微皺，這個結局算是在他意料之中，可是心中還是升起微微不甘，他打量著周圍，目光掃過每一樣東西。只是在看到床的那刻，他的目光突然一滯，剛才他好像只是檢查了床是不是空心的，沒有檢查床下。

他疾步走到床邊，手搭上床，原本安靜立在地面的床突然浮空。

中原中也只看到一堆灰塵，不過他還是打算檢查下地板，於是他蹲下身，在木板上輕輕敲了敲，他眼中露出一絲欣喜，這裡是空的，裡面有東西。

他將床的位置調高，好讓自己更加容易看清床下這片區域。

中原中也很快就找到了打開的方法，他打開木板，裡面放著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裡面裝著一副畫。

昨天太宰治的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中原中也望著畫的目光突然變了，或許這幅畫可以讓那傢伙露出前所未有的狼狽，他懷著看好戲的目的將畫放回盒子，將盒子從木板下拿出，緊接著又掃了一眼盒子的下方，沒有其他東西。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地再次敲了敲地面，沒有奇怪的響聲，裡面是實心的。

一切做完后，中原中也將一切還原，就連木板上的灰都和他打開前一樣。

這一趟也不算是沒有收穫。

沒有找到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的聯繫，但是找到了威脅太宰治的東西，收穫頗豐。

中原中也拿著盒子走出織田作之助的家，他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將這個的畫藏在一個太宰找不到的地方，首先他家肯定不行，首領那裡不行，紅葉大姐那裡不行，老爺子那裡不行，大佐那裡也不行。

他坐在長椅上開始頭痛。

他想的地方太宰都會猜到，就沒有一個合適的地方放東西嗎？

「有哦。」

中原中也抬頭，一個穿著披風咬著棒棒糖的青年朝著他這邊走來，青年停在了中原中也面前，由於醉李含著棒棒糖，他含糊不清地說：「我們可以幫你保管。」

聽到青年的話，中原中也並沒有煩惱被解決的高興，他反而警戒地看著面前的青年，可是他還沒有忘記現在自己的身份，一名普通女高中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抱著盒子遠離面前的青年。

青年：「沒有什麼地方比我們更合適。」

「亂步，你在這裡做什麼？」一個白色頭髮腰間別著劍的人朝著這邊走來，中原中也從那人身上感覺到危險，他默默地後退。

「你們要是亂來，我就要報警了。」中原中也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電話。

劍士剛好走過來，他腳步一頓，隨即恢復正常，淡定地走向中原中也：「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們是最近新開的一家偵探社，你要是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為你提供幫助。」

他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接過名片。

——武裝偵探社。

還真是奇怪的名字。

「只有我們這裡最安全。」江戶川亂步對低頭看名片的中原中也說：「我們地址就在……」

中原中也裝作緊張地望著面前的兩人，他羞澀地說：「可以稍等一下嗎？」

福澤諭吉頷首。

中原中也走到一邊，開始搜索名片上的名字，還真是找到了，『連幫助警方破獲奇案，武裝偵探社未來可期』，『這月武裝偵探社已幫助警方破獲三起殺人案』……

有關武裝偵探社的報道比比皆是。

在他身邊那兩人的影像也在報道中找得到，中原中也相信這是家正規的偵探社，以他平時的工作也是沒有必要接觸這一類偵探社，到時候太宰那傢伙就算查到他身上，也絕對查不到他把東西放在哪裡。

中原中也將手機放下，走到江戶川亂步和福澤諭吉面前，他向兩人道歉：「不好意思，我平時不接觸這些，那個……我可以把這個東西寄放在你們那裡嗎？」

他眼睛濕漉漉地望著江戶川亂步和福澤諭吉：「無論多高的價格我都會給。」

「我們一定會將這個東西完好的保存。」一個女聲突然插入：「你好，我叫與謝野晶子，偵探社的社員，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和你談。」

與謝野晶子遞給中原中也幾張A4紙，上面是武裝偵探社的合同，做生意一定要先簽合同，之後才好掰扯。

中原中也一一掃過上面的內容，這個價格有點高，但要是他們能完好的保存這幅畫，也算值，他直接在兩張A4紙上籤下名字聯繫方式——三井遙。

他將其中一張地遞還給與謝野晶子，一張放進包里：「以後我會去取，拜託你們了。」

他一臉感激地望著與謝野晶子。

四個人就此分開。

只是中原中也沒有看到，走向另一邊的江戶川亂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亂步先生，今天多虧了你，我們又有一大筆收入。」與謝野晶子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餘額心裡美滋滋，這下暫時不用擔心偵探社倒閉。

手上沒有重要的東西，中原中也也就沒有像之前那樣刻意避著路上的監控，他隨意地走著，就像是一個出門逛街的女高中生。

走得稍微累了。

中原中也選了一家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坐在店鋪外面的桌子上，他一邊攪動咖啡，一邊看著街道，在腦中計劃著接下來的路線。

不能去太宰那邊。

織田作之助家去過了，除了那副畫，沒有找到任何他和太宰治之間的聯繫。

……也許他可以嘗試著去接觸那個人，正好他的假期還有段時間。

接觸一個前殺手啊，讓他想想該用什麼身份。

「織田，這裡來了個新人，麻煩你帶帶。」

織田作之助放下手中的快件，他擦了擦手朝著門口走去，一個長相普通短髮矮個子看起來憨厚樸實的男人站在門口望著他，而剛才說話的他的上司三口正在男人身邊，見他來了，三口對新人說：「這就是織田，你先跟著他熟悉下業務。」

織田作之助站在三口身邊，看向新人：「你好，我是織田作之助。」

男人鞠躬緊張地說：「您好，我是江熊大悟，織田先生，接下來一段時間請您多多指教！」

「好了，你們去幹活吧。」三口催促著兩人離開。

織田作之場和江熊大悟一前一後的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