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原來警方圍住他們是因為第二個快遞。
第二個里裝的是一具屍體。
收件人報警了。
偶爾會因為被懷疑成犯罪嫌疑人到警局坐一坐，這也他們這一行會遇上的，織田作之助已經很淡定，他熟稔地和坐在對面的警察打招呼：「好久不見。」
「你又來了，這是今年第幾次？五還是六？」江上警官拿出記錄本無奈地望著織田作之助：「還是因為送快遞？」
織田作之助：「這是今年第一次，去年是六次。」
「不用管幾次，詳細說說今天的事情。」江上警官再次重複早已經問過無數次的開頭：「你是為什麼將那個東西送到山口家？」
織田作之助的話也和每次一樣，只聽見他說：「工作。」
江上警官嘆了一口氣，他已經習慣織田作之助這個回答，每次都是這樣，他也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結，繼續詢問：「織田，委託人叫什麼名字？」
織田作之助：「藤倉日向。」
江上警官：「那個人的地址？」
織田作之助:「在……」
一問一答中，兩人之間的談話結束了，用得時間和江上警官想得差不多，他收回本子看向織田作之助：「早點換個工作。」
織田作之助：「正在找。」
兩人一同走出了審問室，織田作之助在休息室等待江熊大悟，江上警官則去看江熊大悟的審問。
十分鐘后，江熊大悟來到休息室，一看到織田作之助，他激動地抱著他：「前輩，好嚇人。」
織田作之助無奈地望著江熊大悟，但是卻沒有推開后，而是等江熊大悟自己平復好心情鬆開手。三分鐘后，江熊大悟徹底平復好心情鬆開手，他歉意地望著織田作之助：「前輩，不好意思，剛才有些激動。」
「沒事。」織田作之助理了理被弄亂的衣領，「走吧。」他朝外走去，江熊大悟緊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從警方那邊拿回了自己的車，隨後淡定地離開警局。
等徹底看不到警局后，江熊大悟向織田作之助提出心中的疑問：「前輩，這種情況下警方不搜查扣押我們的貨物嗎？」
他們送的那些東西可經不起搜查，就這樣風平浪靜地把車還給他們，感覺不太正常，還是說……
江熊大悟試探著問：「前輩做了什麼嗎？」
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只要是公司員工都會知道，織田作之助停下車，走到車后打開門，將整個空間展示在江熊大悟面前。
江熊大悟探頭望去，車裡空無一物，一個貨都沒有，他驚訝地說不出話：「前前前前……」
織田作之助走上車，他按下自己包里操控器，在他們最前方的車壁動了，開始往內打開，裡面堆滿了東西：「公司配置的車有夾層，只有我們才知道操控方式。」
江熊大悟機械地點著頭，他迷糊糊地跟在織田作之助身後回到車頭坐著。
第五單。
送到市區的一個書店，這次沒有意外發生。
第六單第七單……都很輕鬆，只是由於在警局耽誤了一會兒，織田作之助和江熊大悟下班的時間還是比較晚，周圍天色完全暗了。
「前輩。」
織田作之助停下了腳步，他回頭一望，只見江熊大悟朝著他跑來。
江熊大悟停在織田作之助面前：「前輩，今天倉庫里多謝你，我想請你喝一杯。」
織田作之助原本是要拒絕的，只是在看到江熊大悟那雙憨厚真誠的眼睛時，突然改了主意，他對江熊大悟說：「好。」
剛才回快遞點的路上，江熊大悟已經查好了地點，他徑直帶著織田作之助前往附近的居酒屋。
這家居酒屋有點小，窄窄的一扇門，走進裡面，吧台一個，再加三個榻榻米就是全部。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
服務員拿上了菜單。
織田作之助一一看過去，他沒有點太貴的酒，只是點了一瓶最便宜的酒，再點了一點下酒菜，就沒點其他東西。
對面的江熊大悟將織田作之助的行為看在眼裡，他感激地看著織田作之助。
兩人點的東西上了。
江熊大悟為織田作之助將酒倒，也為自己倒上，兩人一邊喝酒，一邊閑聊。
江熊大悟忍不住問出自己關心的那個事情：「前輩，我會死嗎？」
織田作之助拿著酒杯的手一頓，他放下酒杯，看向江熊大悟的眼睛，那雙眼睛蘊含的情緒很複雜，有擔憂有害怕還有無助，沒等到他的回答，那雙眼睛中還顯露出一點絕望。
可是織田作之助並不想欺騙他，他直白地說：「這份工作很少有人能做到兩個月以上。」
江熊大悟眼中瞬間被絕望充滿。
織田作之助：「可以換一份工作。」
江熊大悟一聲苦笑：「哪裡能找得到……」他要是找得到，現在就不會在這裡。
織田作之助沒有再勸說下去，他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沒有處在那人的位置，是完全感受到那人的痛苦。
他埋頭喝酒。
江熊大悟收拾好心情，他看著對面的織田作之助，詢問道：「前輩打算一直做這個嗎？」
「找到合適的工作就換。」織田作之助看了一眼江熊大悟，見他已經恢復，鬆了一口氣，「明天上午的工作是入庫，下午的工作是送單，你要是適應的好，一個星期後就可以完全自己去完成工作。」
江熊大悟點頭：「是不是有點快了。」
這個培訓速度太快了吧。
可是在他說出這話后，對面的織田作之助對他說：「不快。」他們這一行工作並不算複雜，而且人員需求又大，他們公司其他老員工培訓新員工大概只會用三天左右，他這裡已經算慢的。
織田作之助：「工作注意安全。」
江熊大悟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對織田作之助道了謝，隨後換了話題：「前輩，可以交換一個聯繫方式嗎？沒有聯繫方式挺不方便的。」
他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
織田作之助沒有多想，直接將自己的聯繫方式告訴了江熊大悟，最後一個數字剛落，在包里的電話就響了，電話響了一聲就沒再響，對面的江熊大悟也收回手機，然後對織田作之助說：「前輩，剛才那是我的電話。」
織田作之助點頭，他拿出手機將剛才電話存上。
正好時間也差不多了，兩人打算離開，這頓是江熊大悟請的，他自己去吧台付款，而織田作之助坐在位置上等他，織田作之助注意到江熊大悟杯子中的酒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少，倒進去時是多少，現在依然是那麼多。
江熊大悟走過來，恰好看到織田作之助的目光落在他的酒杯，他尷尬地望著織田作之助，正打算解釋，可是織田作之助直接起身，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對他說：「回去吧。」
兩人走出了店門。
江熊大悟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對剛才的事情解釋下，於是他對織田作之助說：「前輩，我不是故意不喝，我有點酒精過敏，不太能喝酒。」
織田作之助側頭看向江熊大悟，他有些迷惑，不太能喝酒卻帶他來居酒屋？不過下一秒，他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只聽江熊大悟說：「但以前的工作前輩們都很喜歡到居酒屋，不知不覺就按照這種習慣來。」
織田作之助難得升起好奇：「那你之前怎麼應對這種場合？」
「偷偷地將酒倒在碗里。」江熊大悟笑了笑：「前輩也不怎麼喝酒吧。」剛才他可是注意到織田作之助也沒喝幾杯，那瓶酒都還剩下一大半，換做他以前的同事，早就喝完。
就是注意到這點，他才將自己的情況如實告訴織田作之助。
聽到江熊大悟的話，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不怎麼喝，下次不用請我來居酒屋。」
江熊大悟看了看路，他詢問道：「前輩，你走哪邊？」
織田作之助：「左邊。」
江熊大悟高興地望著織田作之助：「我們正好順路。」
織田作之助：「一起走吧。」
兩人一起走著，一邊走，一邊閑聊，不知不覺就到了織田作之助的家，兩人在樓下告別，江熊大悟繼續走著，走到三樓，織田作之助朝著樓下望去，還可以見到江熊大悟的身影，那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直至再也不見。
織田作之助走進屋內，在他關上門的那一刻，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你違背了我們之間的交易，畫不在這裡。」
織田作之助腳步一頓，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畫就在那裡。」
那個聲音繼續：「我們沒有找到畫，不要企圖欺騙港口Mafia，告訴我，畫在哪裡？不然剛才那位和你一起走的人會在黑暗中消失。」
織田作之助眉頭擰緊，他沒能理解這人的意思：「我已經把畫的位置告訴你了。」
聽到織田作之助回答的太宰治沉默了，他知道織田作之助沒有說謊，有不知名的人拿到了那副畫……，他沒再追問，直接切斷了信號聯繫。
久久沒有聽到聲音的織田作之助意識到這件事情過去了，他將家裡來了個大清掃。
另一邊，中原中也再次回放自己聽到的聲音。
雖然沒有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但他下意識地認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太宰治。
他用手機將音頻稍微截了截，將後面的一部分發送給熟人亞當進行鑒別。
——亞當，麻煩幫我分析下這段音頻有沒有用到變音器？這段聲音和太宰治匹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