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青杯(十二)
「嘿大鵝,在想什麼?」哈瓦爾端著裝滿西班牙海鮮燴面的盤子說道。
聯賽已經快要結束,積分榜上的排名對阿森納而言已經基本沒有什麼太大懸念。
溫格為了鼓勵年輕球員,特意組織了一場和一線隊的隊內友誼賽。
賽后,由法布雷加斯組織了一場主力隊的賽后聚餐,並邀請一些年輕的青訓球員參加。
瓦爾希、塗志飛、哈瓦爾作為U18青訓隊的主力,理所應當的出現在受邀名單上。
「就是有點,幻滅。」塗志飛看著在最靠近門的桌子上聚在一起玩紙牌的一線隊四位門將說道。
不是說同一位置上全是競爭,一門二門之間不合,三門天天想著上位,四門想直接擠掉一門嗎?
他們為什麼能開開心心一起玩紙牌啊,萊曼!你和阿穆尼亞為什麼還能快樂舉杯碰啤酒啊!你清醒一點啊!
阿穆尼亞為什麼可以和法比安斯基和睦相處啊,他們在討論什麼,燴面的做法,我的天,你們這樣我以後還怎麼相信小報上說你倆深陷一門之爭見面不說話?
「不如問問其他人覺得是香腸芝士焗面和海香燴面哪個更好吃吧。」什琴斯尼說道。「威爾希爾,你有什麼建議嗎?」
「我連鰻魚凍都覺得很好吃,這兩種面對於我而言完全一樣,都是美味。不過,我有個很好的人選,他應該能判斷出來。」坐在椅子上看四位門將打牌的威爾希爾笑著說。
他向坐在沙發上的塗志飛招手「飛,這裡,過來一下。」
四個人的目光都向著沙發看去,塗志飛和哈瓦爾手足無措的站起來。
威爾希爾快步走了過來,一邊攬著一個,把這兩個小傢伙帶到了主力們打牌的屋子裡。
「介紹一下,這是青年隊的哈瓦爾和T.志飛,一個是後邊衛,一個是守門員。」
「哦,我記得的。」萊曼看著塗志飛,從旁邊的零食架上隨手抓了一把糖果。「威爾希爾,你個小滑頭鬼。」
威爾希爾笑著從哪一堆糖果里抽走他最喜歡的口味,推著哈瓦爾說「我帶他去後衛哪邊,你們不是說要傳授些經驗給我們的小門將嗎,喏,我把人帶來了。」
說完,他帶著哈瓦爾就跑。
回更衣室再收拾你!萊曼心裡想到,表面上還是遞了一把糖果過去「來,吃點糖。」
這不能怪他,對於今年四十一歲的萊曼來說,塗志飛單從面孔上看起來甚至比他的孩子還要小。
「唔,飛,你要來玩一把嗎?」什琴斯尼看著不知道怎麼做的塗志飛說道「我聽威爾希爾說過,你數學非常好,應該很擅長打牌吧。」他之前答應過威爾希爾會好好照顧他在青年隊時的小隊友。
「哇,讓我來看看我們的小門將實力如何,如果贏了我,唔,我以後天天給你做特訓。」法比安斯基為自己的波蘭同鄉捧場說道。
萊曼心裡不動聲色的給塗志飛算分。
巨大的藍色毛衣,看著像切爾西的人,減十分。
瘦弱的身材,減十分。
身高,減十分。
性格內向,剛才在場上據說一整場都沒罵人,減十分。
據說也是換位置踢的門將,勉強加五十分吧。
擅長學習?他挑了下眉,將位置讓了出來「來這邊孩子,剛好我要去廚房看看。你能替我坐一會兒就太好了,你想吃點什麼嗎?」
「我。」塗志飛被萊曼摁在椅子上,沒等他將拒絕的話說出口,萊曼就說道。
「香腸芝士焗面怎麼樣?我敢打賭你一定會喜歡我的手藝。」他笑著拍了拍塗志飛的肩「你們年輕人先一起玩吧。」
說完,他就向著法布雷加斯哪邊走去,嘴裡還在說著「嘿,有誰要吃點東西嗎?」
法比安斯基最先表現出善意「飛,你會玩羊頭牌嗎?」
塗志飛坐在牌桌上起,大腦里就在不斷浮現出一些陌生的記憶。
法比安斯基的臉不知和誰發生了重合,塗志飛坐在椅子上,腦中一片混亂。
他在半夢半醒之中強迫自己給臉上掛上笑容「大致知道一點規則,應該可以。」
好奇怪,什琴斯尼和法比安斯基在聊著什麼,但他聽不清。
塗志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保持理智不時的附和一兩句的,他的頭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攪動。
一些東西,像是被觸動到了。
等到萊曼和科斯切爾尼一起端著一個巨大的盤子走進屋,給每個人都分了一小盤。。
塗志飛向萊曼道謝,沒注意到旁邊法比安斯基的阻止,一口咬了下去。
眼淚再也綳不住了。
好咸!
在吃完宵夜后,主力隊員們商量著要去酒吧座座,哪裡不適合未成年人一起去。於是在眾人對萊曼手藝居然難吃到把人吃哭的調笑聲中,塗志飛如做夢一般跟隨幾個還未成年的青訓隊員們一起離開。
「你沒事兒吧?」哈瓦爾問道,他也選擇了離開,畢竟他得開車送塗志飛回家。
「雖然,確實,有點難吃。」塗志飛感覺自己現在有點神志不清,他只想趕緊找個地方躺一會兒「但我應該還好。」
我問的不是這個啊,哈瓦爾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
「快進去漱口吧。」可憐的飛,他們怎麼能這樣。
哈瓦爾心裡已經基本確定剛才主力隊的門將們一定做了些什麼,不然塗志飛為什麼看上去這麼魂不守舍。今天塗志飛一路上居然一句話都不說,他可是放了塗志飛最受不了的重金屬搖滾。
塗志飛強打起精神裝作和往常一樣的樣子下車,和哈瓦爾告別,喝掉溫斯特夫人送來的牛奶。
只是今天拒絕了凱文一起玩一會兒的提議,說自己有點點累,先上樓休息了。
他久違的什麼都不去想,完全不管計劃里明早的系統訓練,做了一個香甜的美夢。
如果第二天溫斯特夫人沒有讓凱文叫他起床,他甚至會訓練遲到。
「真是少見,你居然也有賴床的時候。要不是我確定昨天沒有從你身上聞到酒的味道,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偷偷去了酒吧。」溫斯特夫人將面包裝在盒子里。「拿著,在車上吃。」
溫斯特先生開車送塗志飛的路上也在叮囑他「飛,雖然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你現在還不能飲酒。」
塗志飛哭笑不得的再三解釋,溫斯特先生才將信將疑的離開。
瓦爾希在訓練場門口拽著他就往裡走「你絕對想不到今天誰在這裡!」
「別走那麼快,嘿,慢點也。」塗志飛還沒說完口中的話,就見到訓練場上站著一個他完全想不到的人。
波特站在萊曼的身旁「哦,飛,快過來。」
塗志飛換好衣服站在訓練場上的時候腦袋裡還是懵的。
什麼叫從今天開始由萊曼負責擔任你的門將教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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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給青年隊隊員做教練
這也太離譜了吧!
這也是兩周之後萊曼的感受。
他曾公開說他的國家隊隊友卡恩在球場上太過狂躁,就像一頭髮瘋的獅子。
塗志飛,是另一個極端。
「專心些,注意呼吸的節奏。」萊曼站在旁邊說道。
「哦,好的。」塗志飛一邊不停的接隊友的點球一邊說。
「不要說話,眼神要兇狠一點,要有氣勢!」萊曼近乎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他已經負責塗志飛的訓練兩周了,對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少年門將有了一定的了解。
後衛出身,應對單刀很有一套,基礎的防禦手型做的很不錯。有年輕人的通病,對時機的把握還需要繼續磨鍊。受到身體素質的限制,不太擅長應對頭槌。
以及,脾氣太好。
「這樣不行,你得學會用氣勢壓迫對手。」萊曼說道。
以及用氣勢在後衛們太浪的時候發出警告,他在心裡補充著。
波特悄無聲息的繞到萊曼身邊「你覺得他們怎麼樣?」
「平庸,未來最多就是英冠的主力水平。」以萊曼的眼光來看,除了塗志飛和哈瓦爾,這支隊伍里的人都不太行。
「這已經很不錯了。」波特笑著搖搖頭「總不能指望每一屆都想曼聯的92班一樣,那不現實。」
「實際上,他們之中有一半真的能踏上職業賽場就已經很不錯了。」
萊曼注視著場上同時面對五個人進攻摔得身上的球衣已經和草地一個眼色的塗志飛。
「飛應該可以,我有預感,他能踢出來。」做門將,身體素質很重要,紮實的基本功更重要。塗志飛的動作就超乎尋常的標準,這能大大減少他受傷的可能性。
波特笑著說「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肯定他的門將教練,主隊的卡爾當初還跟我說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卡爾,想起這個傢伙萊曼只想冷笑。法比安托斯和阿穆尼亞之間的矛盾可少不了他的煽風點火。
「不過他確實已經可以算踢出來了,下賽季,他要去英甲的南安普頓。」
「不錯的選擇,南安普頓有一所不錯的大學,他可以順便在哪裡讀個大學。」作為少有的高學歷球員,萊曼說道。
「但前提是他這個賽季表現的足夠好。」波特說道「否則去了南安普頓也不會被重視。」
「他當然會表現的足夠好。」萊曼的話里充滿了理所應當。
「下一場比賽,他一定會零封喜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