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五條悟睡得很熟，是真真切切放下了所以防備，這幅安靜的模樣還挺難見的。

看看窗外，天已經徹底黑下去，門外傳來敲門聲，月城霧蹙眉想捂住五條悟的耳朵，五條悟已經先行醒過來了。

純凈的雙瞳有些怔愣看著月城霧，似乎還沒有徹底清醒，反應過來后，抱著月城霧的細腰深吸口氣，在霧反應過來前跳下了床。

這一系列流暢的操作月城霧都沒反應過來，隨後也只是輕嘆口氣，就隨著悟去了。

五條悟打開門，就聽到準備踹門的夏油傑，他自然收回腳，溫柔道：「我還以為你出什麼意外了呢。」

「哈？你出意外我都不會出啦。」五條悟懶洋洋回道。

夏油傑往房間隨意一瞥，就看到坐在床上的月城霧，注意到他的視線，月城霧還伸出手揮了揮。

「老師？！」夏油傑笑容消失，驚訝看著意料之外的人。

五條悟好像也才反應過來，撓撓頭說：「啊，忘了告訴你，霧下午就回來了呢。」

夏油傑握緊拳頭，笑容燦爛：「悟，找個時間打一架。」

「打就打，你別哭就是。」五條悟挑眉挑釁道。

「好了，」不知道什麼走上前的月城霧開口，站在兩人中間，輕聲說，「我和傑單獨談談，悟你再休息一會吧。」

「哎~」五條悟拖著語調說，最後不甘不願的同意，「半個小時就要回來哦。」

最後月城霧領著沉默不語的夏油傑來到那顆櫻花樹下，他發現這麼久沒來，石桌石椅竟然還是乾乾淨淨的。

「....他們偶爾會開打掃。」夏油傑別看眼小聲說。

看到完好無損的月城霧，夏油傑就覺得自己昏迷前看到的是幻覺了，等下，脖頸處那圈掐痕是怎麼回事？

「有人欺負你了？」夏油傑蹙眉說，觀察那個痕迹，見沒多大礙，才稍微放下心來。

月城霧一頓，摸了摸脖頸搖頭，聲音平淡：「啊，悟弄的，不礙事。」

夏油傑：......啊？

「坐吧，你有想跟我說的話不是？」月城霧坐下，輕聲說。

在夏油傑開口前，月城霧從大袖中掏出什麼，推在他面前。

夏油傑定睛一看，認出這是什麼后，呼吸一滯，不可置信看向月城霧。

那是一條簡單幹凈的白色髮帶，別著個可愛的蝴蝶發卡。

是天內理子戴的，夏油傑確信，因為髮帶尾的蝴蝶發卡就是他們在沖繩買到，當時還是自己親手給理子戴上的。

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向自己示威？不，月城霧不是這樣的人，那就是，告訴自己理子沒有死？！

「老師，這是什麼意思？」夏油傑撫摸著那根髮帶輕聲說。

[啊啊啊，霧你真的給夏油傑看了，那在他心裡你不就不是反派了嗎？]系統疑惑道。

雖然他的劇本里之後他確實是反派，但也不用這麼直接說出來吧。

[我是反派不是冤大頭，不是什麼惡事都要頂著，而且如果傑不對我放下心，我怎麼對他進行心理治療。]月城霧嫌棄著對著系統說。

系統：.....我怎麼不知道你會什麼心理治療啊。

與系統對話只是一瞬，月城霧眨巴眼睛，輕笑一聲：「秘密。」

那本書上說過的，保持神秘感也是很重要的一點。

系統：[啊？那本書你還在看啊。]自己隨便塞給霧的一本書這本認真看的嗎？

[那本書很好。]月城霧悄咪咪在心裡說著，《如何取得憐愛》至少這次的刀子值就很不錯。

夏油傑最後把髮帶再次推開了月城霧，他笑容溫和，語氣平淡：「那就由老師保管吧。」

月城霧抬頭看著笑盈盈道夏油傑，明白他這是相信自己，眼中也沒忍住浮現些暖意。

「我聽說，你們去盤星教大鬧了一場。」月城霧聲音平和，好像又是平時和大家聊天的模樣。

像是沒想到月城霧會突然提這一點，夏油傑有些尷尬回道：「啊，是的，那群人實在....惹人厭惡。」

「做的不錯。」月城霧稱讚道，看著夏油傑有些驚訝的眼神繼續說，「對待壞人就要有該有的態度，而不是覺得沒有必要之類的。」

「至少那群人吃到了這個教訓，而且揍的爽嗎？」月城霧聲音帶點調侃。

「.....爽。」說實話，那時候他確實覺得沒有必要，但看到那些人的嘴臉，又想到老師跟他說的話，因為想揍了所以他動手了。

不得不說，看到那些人鼻青臉腫，哀嚎求饒的模樣，確實非常爽。

月城霧輕笑，看起來心情很好：「那就好，所以啊，傑，要多以自己為主。」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情緒不明，「人也就活百來年，還是把關注都放在自己和在意的人身上吧。」

月城霧從掏出一大把糖，全部塞到夏油傑懷裡，還抬起頭問：「夠不夠？」

好像只要夏油傑說不夠，月城霧家會繼續從百納囊里掏到他夠為止。

「夠了，上次給我的都沒吃完。」夏油傑忍不住笑道，仔細把糖果收好。

「嗯？」月城霧抬頭，微微眯眼，語氣莫名，「沒記錯的話，上次給的不多，還沒吃完，是不是不喜歡了，還是又『苦夏''了？」

夏油傑張張嘴不知道怎麼解釋，他這段時間確實少吃，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月城霧無奈嘆氣：「算了，這糖也確實沒什麼特殊效果，不吃就不吃吧。」

夏油傑見老師這幅忍氣吞聲的模樣，連忙保證：「我一定吃，不舒服也會告訴你們的！」

「真的？」月城霧低著頭，只聽到還帶著委屈的聲音，看不清臉上情緒。

「真的真的。」

「那就好。」月城霧抬起頭，仍然是那副平淡模樣。

夏油傑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不過也只是無奈笑笑，收好這些帶著暖意的糖果。

「不早了，趕緊休息吧，明天上課。」月城霧冷聲道。

啊？按理說他們現在是不用上課的，不過既然老師這麼說，他笑容平和安心：「好的。」

他看著老師去找悟也不意外，畢竟這次打擊最大的確實是悟才對。

不過....算了，他還有帶著暖意的糖果，回去休息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月城老師，你回來啦？！」灰原雄元氣滿滿的聲音響徹高專。

月城霧回頭，就看到早起晨練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七海建人見到他沒有想灰原雄那樣，只是點頭認真說：「月城老師早上好。」

「早上好，灰原，七海。」月城霧回應道，氣勢柔和下來。

「前輩們說老師出差了，又不說去哪出差，我們都很期待老師上課呢。」灰原雄笑得燦爛，圓滾滾的眼睛亮晶晶的。

「月城老師是高專少數值得尊敬的人。」七海建人義正言辭。

月城霧「噗嗤」笑出聲，大袖抬起遮住半張臉，沒想到娜娜明這個評價給了自己啊，他掃了兩人一圈，輕聲問：「我給你們的黃符隨身帶著嗎？」

兩個人齊齊點頭，他們都是乖巧聽話的學生，而且當初月城霧給他們黃符時非常認真嚴肅，他們也不會不聽老師的話。

「那就好，一定要隨身帶著，特別是出任務的時候，不然....」月城霧沒接著說下去，看著加深的笑容就知道後面不是什麼好話。

「是！」被月城霧這氣勢一激，兩人齊聲應道。

「很好，那麼走吧，這次一二年級聯合上課。」月城霧收斂表情，平淡說著。

要好好保管啊，那可是我靈魂的一部分。

————————————————

五條悟最近很黏月城霧，而月城霧雖然以前也慣著他，不過這段日子倒是可以說是溺愛了。

每當看到那雙靈動澄澈的蒼天之瞳時，月城霧就會想到五條悟當時倒在地上無神的眼睛。

他想要這雙眼睛一直這樣生機勃勃，一直這麼純粹乾淨，所以一旦看到五條悟露出什麼委屈表情，月城霧家忍不住縱著他。

五條悟倒是沒想那麼多，他只是單純的沒有安全感，黏著月城霧，看著他縱容自己就感覺安心。

他不像夏油傑那樣在意什麼意義啊理由啊，他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在意自己身邊的人健康快樂，變得更加強大保護他們。

哪怕他從出生起就是最強，到了現在，這個「最強」已經是捨棄不掉的東西，五條悟也要一直前進，成為名副其實的「最強」。

找不到月城霧和月城霧殺了他那時複雜的感覺，那時的後悔不甘和害怕，他能夠記一輩子。

但16歲的少年想不了太深太廣，還不明白一個人的「最強」是有限的，是遠遠不夠的。

而16歲的夏油傑也處在迷茫之中，他有著強烈的正義感和責任感，他覺得自己要保護弱者，幾乎極端的厭惡那些黑暗。覺得自己就應該救人，救很多人。

16歲的家入硝子，在度過酷夏，正式成為高專的醫師后，不知道見過多少傷員和屍體，在有一次歌姬重傷毀容后，她也開始抽煙了。

因為他們都很強，但也太倔了，只會一個人默默鑽牛角尖。

[啊....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們啊。]：月城霧忍不住在心裡發出感慨。

月城霧無奈：[我16歲的時候也沒像他們那樣。]

刷論壇很開心的系統隨口說：[那是因為你16歲就成為埋頭在事務里的社畜了吧。]

月城霧：....可惡啊，好像真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