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

所以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月城霧有些茫然坐在椅子上，餐桌上裝飾的可愛玩偶睜著豆豆眼看著他。

「來，裝好啦。」自稱為伏黑繪里的女子把蛋糕端上來，她看起來落落大方，自然插上蠟燭，轉頭問，「你多大呀？」

「17。」月城霧下意識回答，看著伏黑繪里自然插上17根蠟燭，一一點燃，推到月城霧面前，「可以許願吹蠟燭了。」

月城霧一頓，想要說什麼，就見女人恍然大悟般，跑去把燈關上，只留下蠟燭散發的微弱燭火，他看不清女人的神情，卻聽到繪里輕唱的生日快樂歌。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氛圍感染，月城霧有些慌亂地閉上眼，他以前的生日並沒有許願這一環節，這還是他出生第一次體驗。

我希望，希望我愛和愛我的人能夠擁有美好的未來。

在心裡默念幾遍后，他睜開眼，看著燃燒的蠟燭，要是吹滅，是不是就徹底黑暗了，月城霧沒由頭想到。

他感受到伏黑繪里把手輕輕放在自己肩上，月城霧低頭閉上眼虔誠吹滅蠟燭。

下一秒，伏黑繪里溫柔的聲音與亮起的燈光傳入月城霧的眼睛和耳朵，他聽到「吹滅了蠟燭，神明就聽到你的願望，以後就會實現哦。」看到明亮的房間，和眼中帶著暖意的伏黑繪里。

就在月城霧想問什麼時，伏黑繪里把蛋糕刀塞到月城霧手中，握住他的手切開蛋糕，嘴裡還念叨著：「第一刀一定要壽星來切才行。」

兩個人一起分掉了這個不大的蛋糕，不知道為什麼，月城霧現在有點.....不想離開。

吃完蛋糕后，伏黑繪里什麼也沒問，只是溫聲問：「要在我家休息一天嗎？」

月城霧睜大眼睛看著她，把自己帶回家吃蛋糕就算了，竟然還留宿，不怕自己是什麼壞人嗎？

「我不覺得你是壞人，就當是我的直覺啦。」伏黑繪里知道了問題，利落的站起身，嘴裡還問，「客房沒有收拾，不如你今天.....」

「沙發就好，謝謝。」月城霧開口說了今晚第三句話，臉有些紅，似乎是對於在女性家留宿感到不好意思。

伏黑繪里笑意加深，貼心的沒有笑出聲，只是給月城霧準備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把沙發整理好，又拿了床被子。

月城霧感覺今晚自己腦子不太正常，完全跟著伏黑繪里的節奏，乖乖洗漱躺在沙發上，伏黑繪里離開前摸摸他的頭，女性溫柔的聲音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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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月城霧第二天是被一陣飯香叫醒的，看到周圍充滿生活氣息的房間，月城霧眨巴眨巴眼睛，花了幾秒反應。

「睡的不錯呀，已經11點了哦。」察覺到他醒的系統開口，提醒月城霧時間。

11點，除了受重傷他很少睡到這個點，就算是訓練到渾身酸疼都要早起。

他昨天不知怎的有些渾渾噩噩的，他坐起身撓撓頭，想起自己還在伏黑繪里家，連忙起身向廚房走去。

注意到月城霧，伏黑繪里把手中的菜放在餐桌上笑道：「餓了吧，來吃飯。」

月城霧沉默往嘴裡塞了口米飯，不經意地看著伏黑繪里，這樣的樣貌和特徵，跟漫畫中的伏黑惠很是相似啊。

如果伏黑繪里就是伏黑惠的生母，但漫畫中是禪院甚爾二婚才改的姓，難道是發展不同？

「你為什麼把我一個陌生人帶回家，這樣非常危險。」月城霧忍不住道，如果他是壞人，現在伏黑繪里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那你是壞人嗎？」伏黑繪里給月城霧夾了一筷子菜反問道，沒等回答又繼續說，「我覺得你不是，而且你當時一個人站在蛋糕店前，讓我忍不住就多關心關心嘛。」

伏黑繪里是個有些粗神經，但某些方面又很細膩的人。當時她買走最後一個草莓蛋糕，就注意到店外的月城霧。

街上的燈光冰冷，照在他身上，蛋糕店暖黃色的燈光照不到他。穿著單薄簡單衣服的少年看著櫥窗里的蛋糕。漂亮乾淨的淺金雙眸里看不出情緒，但伏黑繪里卻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些傷心難過以及.....痛苦。

腦補出一大堆悲慘故事，伏黑繪里沒有多加思考，直覺讓她靠近，讓她卻拉一把這個孩子，走向那個好像圍繞著不安甚至有些可憐的少年。

不過她的感覺並沒有錯，看著雖然清冷但很乖巧的少年，露出安心的笑容，昨天做出的選擇果然沒錯。

「.....謝謝你。」月城霧沉默一會開口，說不清現在他的心情如何，但是，暖暖的，很安心。

「沒關係，多吃點。」伏黑繪里揚起陽光笑容，漂亮自信。

倒是不意外為什麼禪院甚爾這種人會愛上伏黑繪里了，畢竟，誰不喜歡靠近太陽。

「非常美味，」月城霧放下餐具，認真讚歎道，惹得伏黑繪里笑意更深，「洗碗就請交給我吧。」

月城霧這段時間也是一個人獨居，日常生活什麼的都是自己處理。雖然一開始有些笨手笨腳，但學什麼都很快的月城霧，至少不會再把碗打碎了。

伏黑繪里沒有拒絕，自然把家務事交給他，還不客氣地囑咐月城霧切盤水果。

當月城霧端著盤水果出來時，伏黑繪里都快睡著了，抬起頭看到那盤有些坑坑窪窪的水果，眨巴眼睛，沒有多說。

「很甜，」伏黑繪里笑道，拍拍沙發旁邊的位子，「美好的假期怎麼能隨便浪費，坐。」

「我說出來這麼久，不需要跟家裡人報備嗎？」伏黑繪里才想起來未成年人到外面過夜，一般都是要和家長說一聲的。

「沒事，家裡就我。」月城霧隨口道，看著水果盤裡的水果蹙眉思考，一定有什麼他沒有掌握的技巧，他畫符的手怎麼可能切成這樣！

伏黑繪里動作一頓，之前她是以為月城霧是和加入不親近，沒想到.....

「霧，你住這附近吧。」繪里好像下了什麼決心，開口道。

月城霧點頭，張口報出自己的地址電話，認真說：「我會把住宿費和餐費給你的，謝謝你的收留。」

「這不重要啦，」伏黑繪里大咧咧攬住月城霧肩膀，她清澈的藍色雙眸里是笑意，聲音放柔，「不介意的話，叫我繪里姐吧。」

月城霧猛地抬頭，眼睛睜大，難得板不住臉，看得繪里「噗」一下笑出來。

這不是很可愛嗎？小小年紀板著張臉可不好。

「就這麼決定了，我也是一個人，我們可以相互照應啊。」繪里不客氣道，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

伏黑繪里善良卻不是聖母，沒有道理收留了他還要接著照顧月城霧。但哪怕只相處短短時間，她看得出月城霧是個好孩子，禮貌又溫良。

卻又像沒有線的風箏一樣，孤單地飄在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墜落。

這樣的孩子，怎麼也沒辦法看著不管啊。

伏黑繪里看著月城霧，似乎是在等待什麼，月城霧收斂表情，他有些疑惑問系統：「我該答應嗎？」

「你想答應嗎？」系統沒有向以往吵吵嚷嚷，只是回答。

「.....繪里姐。」

我想答應，不管那些後果還是隱患，至少此時此刻，月城霧拒絕不了這樣的選擇。

「哎！」繪里大聲應道，笑彎了眼，她站起身，「假期可不能一直待在家啊，走，我們逛街去。」

「啊？」月城霧愣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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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不該答應繪里出來的。

月城霧手裡拎著大包小包，哪怕是咒術師的身體素質，他都感覺有些吃不消。再看看還是精力十足的繪里，月城霧忍不住嘆口氣。

最後天黑，兩人吃了頓飯，月城霧才送繪里回家。

他回到空蕩蕩的家裡，冰冷又昏暗，月城霧站在門口好一會，才走進門，這種落差感真是.....

「繪里真好。」系統對繪里也讚不絕口，月城霧的狀態明顯好起來，果然直球才是必殺技嗎。

月城霧把繪里送的東西放在沙發上，是個看起來笨頭笨腦的獃頭鵝，他忍不住笑出聲，把玩偶抱在懷裡，拿起手機回五條悟的消息。

可是今晚發的消息竟然沒一個回的，是五條家又安排了什麼嗎？

他靠在沙發上，看著客氣里漂浮的飛塵，突然對系統說：「系統，劇情是固定的嗎？」

月城霧這幾天把攢的漫畫都看完了，懷玉篇以夏油傑和五條悟正式分道揚鑣完結。

論壇里都是被刀的哭天喊地的帖子，月城霧看完連事務都處理不下去，越想越氣。

夏油傑的叛逃是各個方面造成的，有自身過強的責任感，有味道噁心的咒靈球，有腐朽古板的高層，有對人類的失望.....

月城霧不理解夏油傑，對於月城霧來說，只要做自己能做並且想做的事就可以。

對於什麼責任感更是稀少，他只在乎自己在意的那幾個人，其他人能救就救，做不到他也無能為力。

他反而更心疼五條悟，心疼他一個人孤獨站上最高峰，最後甚至親手殺死唯一的摯友。

還有伏黑繪里，原著沒有多加描述的角色，只活在禪院甚爾記憶里的存在。

他不想五條悟孤獨一人，不想伏黑繪里要因為什麼劇情死亡。

系統聽到他的問題，顯然也明白月城霧的想法，整個統都激動起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不行，絕對不行，雖然不知道伏黑繪里是怎麼回事，但是霧，這個漫畫世界就像是個程序，祂必須跟著劇情線走。

一旦程序察覺到什麼不對，就會自動抹殺，如果抹殺解決不了，就會重啟世界。重啟這種事，世界根本進行不了幾次，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毀滅！」

本來只是想問一問的月城霧聽了這話，坐直身體，聲音冰冷：「什麼意思，也就是說他們的道路與結局都是固定的？就因為是漫畫？如果是這樣，那我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漫畫中的角色，為什麼會出現。」

系統的意思月城霧明白，但接受不了，如果他沒有與人物產生感情羈絆，他可以當個旁觀者。

現在不行，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月城家被滅族他在昏睡。難道他還要看著自己僅剩在意的人死去嗎？！

系統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聽到門口的敲門聲。

月城霧站起身，咒力在運轉，燭在陰影處蠢蠢欲動。如果是熟悉的人都會先給他發簡訊，不會直接上門。

又是看上懸賞的詛咒師嗎？月城霧走到門口，手機在震動，隨意一看，是悟終於回了消息。

「開門！」是新來的信息。

月城霧一愣，加快腳步打開門，還沒看清眼前人，風塵僕僕的五條悟已經一把擁住月城霧：「好久不見啊，霧。」

他下意識回抱，緩緩問：「你怎麼來了？！」

五條悟自然走進房間，灌了杯水，他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特地避開那群人，一路使用咒術趕來。

過度使用咒力，讓他現在腦子一抽一抽的疼，眼睛也難受。

月城霧好像看懂了他的難受，讓五條悟枕在自己膝上，給他按摩，這還是自己特地去學的手法。

五條悟享受了一會，才哼哼道：「你不是想見我嗎？所以我就來啦。」

那雙永遠都璀璨好看的蒼天之瞳看著自己，嘴裡說著直接又真誠的話。

五條悟好像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也不覺得自己廢了心思來見月城霧一面有什麼問題。

只有系統看得到月城霧紅透的耳垂，卻越來越不安，五條悟在月城霧心裡份量越重，霧越會做出選擇。

果然，月城霧靜靜看著累睡的五條悟，在腦海里堅定對系統說：「我要改變，無論付出什麼，你能做到的，不是嗎？」

系統沉默了好一會，正是因為感覺到了月城霧的決心才更難過，但它知道，如果讓月城霧看著在意之人死去，他會更痛苦。

「可以，這麼多年我也是有攢一些能量的，本身我就是漫畫論壇系統，不過這種改變世界的，我需要時間去整理。」系統還是開口無奈道。

它需要去連接三次元觀看漫畫的世界，三次元世界產生的能量完全足以改變漫畫世界，只是不知道最後是怎樣的方式。

「好。」月城霧揉揉五條悟的白髮，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