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
次日,白朝歌因為昨天晚上和系統一起抱團取暖安慰許久,耽誤了作業的完成時間,於是便睡得晚了一些。
今早起床的時候明明設好了鬧鐘,卻因為白琮的私心讓他多睡了一會兒,等到急急忙忙打理好內務,背著小書包從飛行器下來的時候,校門口果然已經沒什麼人了。
他睜著一雙水汪汪的貨真價實的大貓眼,沒忍住打了一個哈欠。
好睏……
統子真的好會哭,水漫金山一般的眼淚要是不被制止的話,說不定都能淹灌住他的房間。
白朝歌甩了甩頭上原本被梳的規規矩矩的白毛,在飛行器上睡了一覺之後,硬生生多出幾分凌亂感,白琮還想替他打理一下,但是也被連忙拒絕。
白朝歌小手使勁用力的揮著,語氣焦急,登登登幾步小跑下了飛行氣囊,「不要不要,哥哥我要走了,要遲到了!」
之後他就急急忙忙的背著自己的小書包,連告別的招呼都沒有來得及和白琮說一聲,就往學校裡面沖。
——白朝歌可是課代表,還要收昨天晚上的手工課作業的,他是絕對不可以遲到。
已經八點四十五的幼兒園操場和直行道上已經沒了人,從一扇扇五顏六色的窗戶之中,可以聽到一些幼崽們大聲認真念書的聲音。
雖然斷斷續續且不流暢但卻十足認真的讀書聲讓白朝歌連忙快跑了起來,他一邊在心裡嘀嘀咕咕的罵著笨蛋哥哥,但又覺得自己遲到也怪不了哥哥,自己也沒能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完蛋了,老師會不會罰他去門外站著呀。
白朝歌埋著頭,吭呲吭呲的往前沖,步子邁得極快,兩條短短的小短腿幾乎快要在空中劃出幻影。
他什麼都沒來得及顧得上,只顧著往向日葵班教室後門沖,完全沒有注意到同樣遲了一步,但此時正穩穩地走過來的敖憐。
像一顆炮彈似的大糰子一樣速度極快的白朝歌愣了一下,終於在眼角餘光掃到前方黑色身影的時候,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但是此時,他卻已經剎不住車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兩隻小眼睛趕緊一閉,盡量不要看到這副慘劇。
——直到兩個人在差點撞到之際,敖憐動作迅速但又穩穩的向旁邊移了一步,表情冷靜,讓自己免於撞到某個軟軟的白色糰子。
呼,避開了。
白朝歌鬆了口氣,敖憐黝黑漂亮的眼睛對視過來,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兩雙完全不同的眼睛對上,然後兩人就僵在了空無一人的走廊之間。
白朝歌熱乎乎圓鼓鼓的臉頰肉不自覺的嘟起,雖然從門口到教室這一段路程並不算太遠,也不至於讓白虎幼崽累著,但快速的跑步總還是會難免的自動產生一枚紅撲撲的臉蛋。
對比起敖憐氣定神閑和優雅的不像三歲小孩的步子,白朝歌既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差點撞到人的緊張。
他下意識的想要移開目光,但是又硬生生的撐住,然後不太好意思的招牌燦爛笑容也隨著招呼聲連忙不要錢的放送,「敖憐同學早上好。」
敖憐表情不變,也向著白朝歌點頭,一模一樣規整對仗的招呼聲,除了名字什麼也沒改動,「白朝歌同學早上好。」
昨晚時候,久違的敖兌和敖芮回來,一家子人又是規規整整的坐到餐廳面前,而不是這段時間敖憐習慣的,由仿生機器人送至房間。
這樣一來,這花費的時間就比敖憐一個人吃花費的時間要更多一些,於是照常起床的今早便遲了一個小到。
想到這裡,嚴於律己的敖憐,沒忍住皺了皺眉。
白朝歌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小圓臉著急地皺了起來,他是不是還要再寒暄幾句,可是再繼續下去的話,肯定就真的要遲到了。
「!!!!」
白朝歌的兩隻小手緊張的扯住自己的書包袋子,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和敖憐說些什麼。比如一起走之類的邀請?
白朝歌的小嘴巴抿在一起,悄悄糾結,還沒等他想出來一個合適的話題。
此時恰好響起的課前電鈴聲打破了兩人的寂靜,白朝歌頓時睜大了雙眼,連忙好像完蛋了一般匆匆忙忙的點了點頭。
「敖憐同學!不好意思!我先走啦!」
連一聲回答都沒來得及等,就繼續風風火火地跑向教室。
——糟了!真的要遲到了!
從課前電鈴聲響起的那一刻,這一切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徹徹底底明明白白的遲到事實讓白朝歌耷拉著並不存在的小腦虎耳朵,帶上自己的作業,老老實實的去教師辦公室認錯。
不過第一次遲到的白朝歌獲得了良好的待遇,至少老師對一個白乎乎的、認真誠懇道歉、歉意十足的小圓臉說不出什麼責備的話。
再加上這也是才開學沒有多久,紀律意識也還沒有深刻的刻在幼崽們的心中,即使偶爾會有一些小的錯誤,也不必太過於上綱上線。
接過了作業之後,老師便直接大手一揮,寬容大度的讓他直接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白朝歌放下書包后,感覺原本一直雪白雪白的頭髮似乎都要隨著心情的衰落暗淡了下來,他一直緊繃著的小臉,也是這才鬆懈下來,舒了一口氣。
太好了,至少不要丟臉的站在教室門口,被所有同學圍觀了。
夏華柔在早讀時間也並不老實,悄悄的在書本的遮擋之下,拿手指戳了戳白朝歌的手肘,然後用氣音小聲的問道,「怎麼會這麼晚才到呀?」
憂嵐雖然不說話,但是耳朵也是瞬間就立了起來。
白朝歌學著大家的動作,從書包里抽出早讀的課本,然後雙手捧著立起來。
初次遲到有點萎靡不振的他,就像一隻老虎趴趴,天真甜膩的聲音也瞬間down了下去,「起的太晚啦。」
真的好丟臉……
而且他剛剛還差點撞到了敖憐。
想到這裡,白朝歌緊張的瞪大了雙眼,眼神不受控制的向敖憐的座位飄去。
就看到稍遲了一步進入教室的對方,此時已經拿著書開始低聲背誦起來。
雖然三歲,但是出乎意料的可靠。
對方明顯感知力很強,只不過是粗粗一眼,卻也察覺到了白朝歌投射來的注意力,只是在視線相碰之後,他便冷靜的收回了眼神。
「……」
他有聽到過對方的名頭。
只是不太明白這個似乎在向日葵班是很了不起的人氣,也很受到老師同學們的喜愛,但是有一點笨手笨腳的同學看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敖憐保持冷靜的推測,是因為父親那一輩高層之間的博弈嗎?或者是什麼其他的特殊緣由?
總之,他完全沒有想到早上的那一碰面上面去,也並不認為這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碰到了這種靠自己的小腦瓜子暫時還不能解決的問題,幾個猜測在提出之後又被他否決,敖憐微微皺起了眉頭,想不明白,所以為什麼要看著他。
甚至……現在都還沒有移開眼神。
而白朝歌……只是單純的看著看著就發起了呆。
好睏啊,早讀的時候能睡覺嗎?
當然了,這個問題即使不用他人回答,白朝歌自己也是知道答案的,於是雖然昏昏欲睡,但還是強打著精神讀了下去。
于是之后,白朝歌果然睡過了上午的所有課間,一有時間就小腦虎趴趴,整個課桌之上只能看到雪白蓬鬆的頭髮埋在了短短的交疊的小手之間,看不見半點正臉。
就連夏華柔的百般騷擾也沒能成功的把人叫起來。
這樣,也就理所當然的錯過了老師在課間時宣布的重大事情——在開學一整月之際,育兒園決定即將舉辦迎新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