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要優雅

動作要優雅

「咳咳咳……師尊!咳咳咳!」

牧白掙扎著,好不容易才把頭從雪堆里鑽出來,該死的奚華,看起來細胳膊細腿的,勁兒還挺大!

對付他就跟鐵扇公主對付弼馬溫似的,一下把他扇多遠。

人家鐵扇公主好歹還用的是芭蕉扇,奚華倒是省事兒,一揮衣袖,牧白整個人就飛出去了。

也就他皮糙肉厚的,還特別抗造,但凡今天換個人試試,還不得把陳年老血都噴出來?

牧白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軀,嘴裡動情地說:「師尊,我沒事兒。」

心裡卻罵奚華是喪了良心的狗東西。

居然敢打他太爺爺!

噗噗兩聲。他一左一右把兩條腿蹬了出來。因為腰背上壓了一堆雪,很沉。

兩手還被反綁著,不好刨雪,牧白全靠腰腹力量,瘋狂左右搖擺。

好像擠牙膏一樣,卡擦卡擦地往外爬。

身上弄得到處都是積雪,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一隻雪兔子,一張嘴,就噗嗤噗嗤往外噴雪。

奚華瞥了一眼,突然想起,自己還年少那會兒,曾經把自己的親生父親,用鎖魂釘生生釘在地面。

渾身的骨頭盡碎,筋脈盡毀,四肢軟綿綿的,一點力道都沒有,爛糟糟地躺在一片血窩之中,好像千瘡百孔的破布娃娃。

難得渾身幾乎都爛乾淨了,就一張嘴還是硬的,莫不是女媧娘娘補天剩下來的石頭,直接長嘴上了。

奚華就用自己的命劍,一下捅|進了父親的嘴裡。

呲溜一聲,很順利地扎進了喉嚨,他不過隨意扭動手腕,用劍刃在他嘴裡攪了幾下。

等劍一拔|出來時,大量的鮮血,還混合著破碎的肉沫,噗噗噗地從他父親的嘴裡噴了出來。

就好像現在的小白一樣,在雪地里苦苦掙扎。

那晚,也是寒冬,天上飄著細雪,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很快就在地面鋪成了一條鮮紅的地毯……鮮血染紅了雪。

他的父親威風了一世,傲慢,無禮,自大妄為,坐擁尋常人想象不到的金銀財寶,一生追名逐利,女人不過就是他往上爬的工具,一生負了不知多少個紅顏知己。

卑劣到連男人都不肯放過。

而奚華,本名也不叫蒼玄風,這個名字是他卑劣竊取來的名字。

他只是父親為了得到母親,而使用迷戀丹,所結合出的產物。

兩個男人交歡,凝結出的怪胎。

最終,那個卑劣的賤男人卻慘死在了一場風雪之中。

……

奚華很喜歡風雪夜,因為,那很適合敘舊和殺人。

「我呸!」牧白很不合時宜地啐了一口,「我最討厭風雪了!」

奚華:「……」

他冷冷瞥過去一眼,看著洞外光著上半身的雪兔子,寒風凜冽,已經將雪兔子嬌嫩的皮子,剮得一片緋紅。

偏這雪兔子皮膚實在白皙,這些緋紅的印記,就好像是雪地里的落梅,說不出來的好看。

這個念頭才一冒出來,奚華隱隱嗅到了几絲清雅的梅香,他微微合上眼睛,然後深呼吸……

「嘔……好臭啊,」牧白再次很不合時宜地說,「師尊,師尊!這洞穴此前藏有野獸,不知道被何人所殺,吶……屍體居然就在雪堆底下……」

「不過好臭啊,不知道死多少天了,皮肉都爛啦!」

「哎呀!怎麼天寒地凍的,還生蛆蟲啊!」

他一邊說,一邊兔子蹬腿,特別歡快地把爛肉爛骨,又用積雪再度埋上了。

奚華剛剛的那一口氣,差一點點就沒喘上來。他睜開眼睛,忍不住又望了一眼洞外的雪兔子。

他想知道,小白是怎麼做到,能和他意識交流,並且,還處處跟他對著乾的。

「我不怪師尊,我知道師尊都是為了我好!」牧白扯著嗓子喊,「師尊放心!毒很快就能解了!」

但他還是想喂奚華吃蘇格蘭沙蠅!吃馬蜂!吃黃鱔!

太欺負人了!

不過還別說,這會兒埋在雪堆里,確實蠻舒服的,就好像炎炎夏日,泡在了清涼的小河裡。

從內而外,酣暢至極。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冰火兩重天的快樂?

啊~舒坦~~

牧白從嗓子底,發出一聲舒爽的喟嘆,幻想著自己正在長白山泡溫泉,真應了那句詩,渾身爽如酥,怯病妙如神。

他這會兒就覺得媚|毒已解了,不愧是師尊,竟能就地取材,解此媚|毒。

看在師尊一心一意,為他祛毒的份上,牧白又一次原諒他了。

但事在人為,牧白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和師尊親近的機會。

既然眼下,他衣服都脫了,也不能白脫。

正所謂,雁過拔毛,賊不走空,索性就向師尊展示一下自己極佳的身段。

這是他目前來說,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長處,所以,他必須得揚長避短。

勾引師尊的第一步,動作要優雅。

牧白開始整活了,即便他現在雙臂被反綁著,依舊能依靠腰腹的力量,在雪地里暢通無阻,自由自在地行走。

他有意向師尊展示自己纖細白皙的腰肢,一邊略顯浮誇地喘氣:「啊,啊………」

一邊身形極為靈巧地在雪地里翻滾,一時「蠍子擺尾」,一時又「鯉魚打挺」,還來一手「倒掛金鉤」。

極大限度的展示自己的身形,從而讓奚華臉紅氣喘,血脈噴張,以至於情難自禁,對他伸出了罪孽的魔爪!

從而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他,泥足深陷,無可自拔!

跟他一起在烈烈沼澤之中,互相糾纏,抵死纏綿,最終一起墮|落!

人世間的無情道,跟奚華再也沒有關聯,他會從聖潔的高壇上跌落,然後,飽受七情六慾之毒的苦苦折磨……

如此,牧白就可以回家了。

雖然這樣很對不起奚華,但是沒辦法,任務就是這個任務。

不是他來做,也會有其他甲乙丙丁。其他人不見得會對奚華好。

但他會對奚華很溫柔,宛如慈父一般,將他包裹在愛的海洋里,絕不會讓奚華吃一點苦,受一點罪,流一滴血,落一滴淚。

奚華對他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不會拒絕。

如果,牧白做不到,他就是汪汪叫的大黃狗。

……

卡擦一聲。

奚華把座下的石塊,掰了一塊下來,生生捏成了齏粉。

他看起來清冷出塵,宛如謫仙,不染纖塵。

臉上始終保持自若的神情。

實則,他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誰能告訴他,小白到底在幹嘛?

就跟一條毛毛蟲一般,在雪地里歡快地游來游去,所過之處,就好像是蠶吃桑葉,留下道道雪痕。

還時不時地邊喘,邊喊他師尊。

看把孩子累的,這是玩開心了罷,才被仇家血洗了滿門,就笑得這樣開心。

那麼,日後奚華若是仙逝了,那牧白豈不是要在他的殿前張燈結綵,鞭炮齊鳴?

奚華抬手扶額,已經不忍直視了。

他就想弄死小白,現在就弄死!

一時一刻都忍不下去了!

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分枝踏葉聲,奚華微微蹙眉,暗道應當是林素秋帶著眾弟子趕來了。

罷了。

算牧白這小東西走運,再留他幾日苟延殘喘。

牧白毫不知情,為了展示自己傲人的公狗腰,他甚至在雙臂反綁的情況下,下了個腰。

然後眼前,閃現過一隻玄色長靴,他愣了愣,然後下意識定睛一瞧。

卻聽一道春風和煦的男音,緩緩從頭頂傳來。

「你就是牧白罷?」

面前之前長得很清俊,穿著一身竹青色的長衫,明凈得好像一塊琉璃,連聲音都溫柔,「對不起,我打擾你練功了。我是你大師兄,林宓,你還記得么?」

牧白:「!」

林宓?誰?系統沒提啊,是主角攻?

不過,等等!

練功?!誰會光著膀子,被捆成粽子,在冰天雪地里練功?!

林素秋半蹲下來,抬手輕輕拂掉牧白髮間的積雪,衣袖間的清香,有點像合歡花,牧白愣了愣,他便微微一笑,更加溫柔地說,「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總喜歡用稀奇古怪的方式練功。」

「但天寒地凍的,光著身子可不行。」

「小師叔說,這樣會損傷元陽。」

牧白:「……」

就是說,在雪地里待久了,會不孕不育?

卧槽!

這不行!

能卻不繁衍子嗣,跟不能,所以無法繁衍子嗣,這是有本質上區別的!

萬一奚華以後想要崽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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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認反派師尊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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