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既是圓夢師，又是打工人

大司馬心不在焉地開了直播，在鴨鴨殺里讓人血壓升高的表現，讓彈幕逐漸起了攻擊性。

他玩了兩局不在狀態，對直播間的觀眾說道：「今天頭有點昏昏沉沉，我先下播了，明天早點來，嘿嘿。」

他又心不在焉地關閉了直播，在廁所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靜靜地想了一會，最終還是下定決心。

「馬老師，考慮清楚了嗎？」張遠向坐在對面的大司馬問道。

「嗯，我考慮好了。」大司馬在面前的手冊上按下了手印。

張遠舒了一口氣，自己的第一個任務總算接下了，語氣輕鬆地對大司馬說道：「馬老師，我以前也……」

一道微弱的閃電劈在了張遠的頭上，「嘶啊，馬老師在後面簽個，咳，簽上名字。」

大司馬看著眼前神奇的一幕，不敢多問，連忙寫下自己的名字。

「馬老師，你回去等待兩天。」張遠一揮手將大司馬送回家中，他張開嘴想說什麼，但人已經回到廁所了。

「嘶啊。」張遠還是忍不住疼痛，用手揉著腦袋。

他看了看四周，很是不解，向小七問道：「小七，你知道咳咳為什麼要劈我嗎？」

「小七也不知道，是不是師父心裡在偷偷說夢遊大人的壞話啊？」小七疑惑地回答道。

張遠仔細想想，覺得應該是圓夢師的過往不能和人透露，所以才挨了劈，心裡告誡自己以後要多多注意。

打開圓夢簿，立即給予了他提示，需要收集大司馬觀眾的信念之力，製作夢想藥劑。

這麼神神叨叨的，我還變成藥劑師了，張遠在心裡默默吐槽。

終於等到大司馬開播，趁著這個時間，張遠在圓夢圖中尋找著大司馬直播間的水友。

「在這裡！」小七興奮地叫道。

張遠也在迷亂的地圖發現了那根粗的細線，正是期盼著大司馬可以再次在峽谷中戰鬥的觀眾。

他伸出手去拽著小七，一個閃現便來到這位仁兄的家裡，由於是虛影狀態，這位幸運觀眾並沒有發覺異常。

張遠看了看四周，閉塞的出租屋，極簡的家居，一桌一椅一張床，桌子上放著開放式機箱，湊過去瞧瞧顯卡，嘿，三朝元老580，電腦界面呢，正是大司馬的直播。

「你什麼身份，要不要單聊？」

「不聊，好，那你不要跟著我。」

「哎，還跟，你鴿子吧，QY是鴿子，QY是鴿子，QY是鴿子，QY是鴿子，QY是鴿子。」

斜靠在椅子上的年輕觀眾正嘿嘿傻樂，聽到一旁的水開了，拔下電壺的插頭，打開一盒泡麵泡上，想著快點吃完，還能玩兩把聯盟。

張遠伸手慢慢地在他的身上匯聚著那種期盼，希望能在峽谷之中看見蕪湖大司馬的情緒，小心挑出去一份快樂，如果這份快樂被收集走，明天這位幸運觀眾可能會白天emo，晚上網抑雲。

終於成功，張遠長舒了一口氣，擦一擦不存在的汗珠，看到小七回來，問道：「小七，東西買好了嗎？」

「嗯嗯，喏，在這裡。」小七把東西遞給了張遠。

張遠一看這個兄弟已經快把面吃完了，在房間的角落製造了點聲響，趁著他過去看的時候，把火腿腸和滷蛋放了進去，心想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走了，小七。」

「師父，你又遭雷劈了。」

「嘶，沒事。」

「師父，都冒火星子了。

」

這位年輕觀眾翻了翻雜物，沒看到老鼠，回來繼續吃著面，插到了碗底的火腿腸和滷蛋，嗯？倒是沒有大驚小怪，反而很驚喜地看看泡麵的牌子，心裡想著原來這個牌子還送火腿腸和滷蛋呢。

房間之中好像傳來一身悶哼，但他沉浸在喜悅之中並沒有聽到。

今晚之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仍然沒有找到帶著火腿腸和滷蛋的泡麵。

「小七，你說我們現在能吃東西嗎？」

「當然可以啊，我們幻化出實體就行啊。」小七嘴裡吞咽著口水，眼神中又帶有期盼地看著張遠。

「那就走著。」張遠揮了揮手。

「那就走著。」小七裝作大人模樣揮揮手。-

「師父，我走不動了，你抱著我走啊。」小七拽著張遠的手說道。

小七變作了孩童模樣，哀求著張遠。

「好好好，誒，上來。」張遠瞟到路邊抱著孩子的一家人，心裡苦笑，咋還學上了。

寒冷的冬日，一份熱氣騰騰的羊湯可以讓人渾身暖和，張遠找了一家羊湯館，在小七的強烈要求下，點了兩份大碗羊雜湯，四份油餅。

「好燙。」小七吐著舌頭說道。

張遠心裡有些無語，知道小七又在作怪，拿筷子敲了敲小七的小腦袋瓜。

他仔細品嘗著羊雜每一口都不一樣的口感，還是熟悉的味道。

「小七，你之前沒有下來過嗎？」張遠指了指上方。

「沒有，我們一直在夢境里，師父，這個好好吃啊。」小七湊到張遠耳邊小聲說道。

張遠開心地笑了，伸手摸了摸小七的腦袋，把她的頭髮弄亂掉，最終得到了小七的哼聲。

最後在張遠強烈的目光制止下，小七才停下嘴。

「喜歡吃，以後天天帶你吃，現在不能吃了，你看看別的顧客看你的眼神都不對了。」張遠低下頭對小七說道。

「嗯嗯。」小七這才依依不捨的放下了手裡的碗筷。

付了錢，張遠走出店，伸了伸懶腰，哈出一口霧氣。

小七也有樣學樣，伸了伸懶腰，哈了口氣，可能哈出的氣不太標準，又哈了一口。

「走吧，小七，加班幹活嘍。」張遠仰望著星空說道。

他是星空下的圓夢師，也是深夜裡的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