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消失的白鬼

雖然眼睛和雙手的配合十分生疏，但李想現在已經可以完全洞悉白鬼的攻擊，所以就算有配合失誤，但也是完全安全的。

「右邊！」

李想一聲令下，伊莎貝拉揮動拳頭往右邊砸去。

嘭！

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李想大概可以猜到伊莎貝拉這寬大修長的拳頭的力度之大，那白鬼被一拳砸得血肉模糊。

「真是怪物……」

伊莎貝拉那巨大恐怖的破壞力讓李想咽了咽口水。

「上邊！」

嘭！

又是一拳，又是一具血肉模糊的白鬼屍體。

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四具白鬼的屍體就這樣躺在了地上。

「都解決了？」伊莎貝拉語氣平緩的詢問，彷彿剛才那幾下根本沒動多少力氣。

「只有這些了。」李想感受著周圍已經重新歸於平靜的空氣，剛點頭回答，卻又像想起來什麼事情一樣，突然警惕：

「不對！應該還有一隻！」

按照李想的記憶，上一次他應該是死於五隻白鬼的同時攻擊，而現在只剩下四隻了……

聽到李想的話，伊莎貝拉也警惕了起來，觀察四周。

李想此刻並沒有任何的危機預警，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周圍已經沒有白鬼了。

但為了安全起見，李想開始沿著整個井底巡視。當他沿著井的邊緣走了一圈后，停在了唯一一處堆積著的不明物體前。

借著井口那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光亮，再加上自己已經完全適應黑暗的眼睛，李想隱隱看清了那堆物體是什麼。

「核廢料……」看著那熟悉的標誌，李想幾乎顫抖著說出了這三個字。

一瞬間，李想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猜測：

「難道我瘋了，這裡的一切都是現實，只是在我瘋掉的腦子裡變了個樣子？」

「又難道這裡是個跟現實相互對應的世界？所以這裡有一樣的井，一樣的核廢料，那個消失的白鬼是穿越到現實世界被我殺死的白鬼？」

李想的腦子很亂，但稍微冷靜一些后，他初步認定消失的那個白鬼應該就是現實中被自己殺死的白鬼。

最後李想選擇放棄了思考，得不出結果的考慮只會讓他更累。

「有什麼發現嗎？」這時伊莎貝拉走過來詢問。

「沒什麼。」李想沒有將核廢料告訴伊莎貝拉，這隻會憑添麻煩。

「我檢查了一下，沒有其他白鬼了，安全了。」

聽到李想最終確定的答覆，伊莎貝拉放下心來，再一次披上那嚴實的黑色長袍。李想站在一旁，趁著二人獨處，沒忍住又發出同樣的問題：

「你說的異種是什麼？你就是異種嗎？」

這個問題問得伊莎貝拉嬌軀一顫，她依然有些警惕的反問：

「你真的不知道？」

「雖然這樣說你有可能不相信。」李想很無奈的說，

「我什麼都不知道。」

面對剛剛救下自己性命的人，伊莎貝拉還是選擇相信李想，於是很簡短的解釋：

「我是不是異種不重要，異種就是有特殊能力的人，比如你能看清和躲開白鬼的能力，在別人看來就很有可能是異種。但通常異種都被教會掌握，『野生』的異種是會被抓走的。因此不管你是不是異種，你都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是異種，除非。」

「除非？」

「除非你是教會的人。」

李想聽得雲里霧裡的，

那教會又是什麼東西？是之前黑瓦爾他們喊的大地教會和烏瑞亞？

可就在李想打算繼續發問的時候，伊莎貝拉卻伸手阻止了他。

「多的你可以以後再問我，現在我們需要出去。」

「出去？」李想疑惑，「可外面是黑瓦爾他們，我們出去不是撞到他們槍口上了嗎。」

「他們並不是敵人。」

伊莎貝拉這個回答讓李想不解：「他們剛把我們推進來！」

聽到李想這話，伊莎貝拉藏在長袍下的表情有些怪異，然後有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問：

「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李想被問得有些不自在：

「我叫李想，但這跟我幾歲有什麼關係？」

伊莎貝拉嗤笑：

「在荒土裡面，沒有敵人，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我們唯一的敵人只有腳下這片荒土。我們還需要跟著黑瓦爾的淘金隊回到山之都，光憑我們兩個在荒土可以說是寸步難行。同樣的他們也離不開我們，我們是他們前進尋找能石，躲開白鬼的保障。」

「既然我們是他們的保障？那為什麼還要把我們這樣推進來送死？」

伊莎貝拉看著李想，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

「所以我說，我們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黑瓦爾以為這下面有能石，那這裡就是他的目的地，解決了目的地的白鬼，那我們的利用價值就耗光了，所以他會不留情面的把我們踢下來，但現在這裡根本沒有能石，所以黑瓦爾還需要我們一起前進。你相信我，等我們上去后，黑瓦爾還會笑臉相迎。」

說完后，伊莎貝拉又發出了帶著一絲笑意的聲音：

「小朋友，這荒土裡的人情，你還有得學。」

李想一陣臉紅加頭大，思索了一下又問：

「死了這麼多人，難道還要繼續前進嗎？為什麼不回那個什麼山之都？」

「沒有找到能石礦之前，或者人死完之前，這支隊伍是不會回頭的。」伊莎貝拉搖搖頭，

「你以為這支隊伍里都是些什麼人？都是為了錢的亡命之徒。」

李想被說得嘴唇發乾，他看著眼前這個異常高挑得女士，對方跟黑瓦爾等人明顯不同，不會無視人命，會對自己伸出援手，跟所謂的亡命之徒不太一樣。

「你也是？」

伊莎貝拉搖搖頭后又點點頭：「或許吧。」

隨後她朝著井外大喊：

「黑瓦爾！裡面沒有能石！你的哨探被白鬼騙了！」

語畢沒多久，上面緩緩吊下來兩個礦車。李想深深的看了伊莎貝拉一眼后，便跟著她一起回到了地面。

再次重見天日，李想被那巨大的太陽照得有點頭暈目眩。

那遮蓋了半邊天，似乎伸手就能觸摸到的巨大太陽，看得李想有些不適。這太陽雖然巨大，但光照並不刺眼，整體氣溫也不高。

「李先生，剛才真是我的失誤了，眼看著你不小心跌了下去，沒及時抓住你。」

黑瓦爾堆著虛偽的笑容，他果真如伊莎貝拉說的那樣，並不想跟李想他們撕破臉皮。

李想沒有回答他，沒好氣的轉頭，倒是伊莎貝拉開口替他說話：

「黑瓦爾，別的就不用多說了，現在時間還早，抓緊繼續前進吧。」

黑瓦爾深深的看了李想和伊莎貝拉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下令全隊剩餘的25人繼續前進。

李想跟著伊莎貝拉，一起坐上了車隊最後的木車，在他倆身邊還有洛斯一臉不善的看著李想，開口詢問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這人怎麼也跟我們一起了？」

伊莎貝拉又恢復了冷清的聲音，回答她：

「他暫時是可以信任的夥伴。」

李想倒是對洛斯那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文靜外表有些好奇。

「你這樣子的也是亡命之徒？」

洛斯被他的問題搞得一臉懵逼，更加不善的說：

「你什麼意思你！」

「抱歉，我的意思是。」李想思索了一下改口，

「你也是要錢不要命的？」

「你胡說什麼呢，我可不是淘金販子，我是正統的唯物論學者，我跟出來可是為了科研！科研！」

洛斯這話差點驚掉了李想的下巴，他哪裡能想到這個世界除了怪力亂神之外，還有看起來有點科學依據的唯物主義？

「學者？那兒的學者？」李想開始故意套洛斯的話。

「還能是哪兒！調察院啊！」

調察院，教會，烏瑞亞，淘金販，山之都

李想捉摸著這些詞語，大概在自己的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個充滿神秘幻想的世界。再加上看起來林婉已經脫離危險了，這讓李想突然有了在這個世界更加深入探索的衝動。

「那你一個調察院的學者怎麼跟淘金的搭上了。」李想繼續發問。

「這……」對於這個問題洛斯有點支支吾吾答不上來，然後她轉頭反問，

「跟你有什麼關係啊！倒是你！既不是淘金販子，又不是教會的人，而且說話口音奇怪，身份可疑。」

李想捕捉到了洛斯話里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教會的人？」

「你當煉金販子傻啊！他們怎麼敢跟教會的人一起挖能石，那不是搶教會的財產，明著找死嗎……」

可洛斯越說聲音越小，她突然感覺，眼前這個神秘的男人真的有可能是教會的人，特別是他那句反問的語氣，就像是在表達，他就是專門跟掏金販一起出來，將淘金販一網打盡的。

最後還是伊莎貝拉打斷了他倆的對話。

「他應該不是教會的人。」

說完，她意味深長的看了李想一眼。

李想摸了摸鼻子，然後兩手一攤：「我跟那什麼教會可沒關係。」

雖然對話被中止了，但李想對這一行人的目的，背景等都有了一定的認識。至少現在看來，他們私自挖能石是不被允許的，是會被教會抓走的。

「怪不得叫淘金販子。」李想心中思維發散，「那如果在路上遇見了教會的人，豈不是可以呼救獲救，不繼續跟著這隊人冒險？」

……

一路上枯燥又漫長。

李想沒有繼續跟兩女說話，一行人就這樣沉默著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