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易取消

一陣鬧鈴聲響起，徐小白張開了眼睛。臉上的淚痕還未乾涸。

「這回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聽到這聲音徐小白一下坐了起來，看到身旁趴著一隻灰耗子一下跳到了地上。

「承受能力如此之差，何以成大事？」灰耗子口吐人言。

不是沒有承受能力，這是真膈應啊！誰家床上能躺著一隻大灰耗子啊！不要拿什麼花枝鼠、豚鼠相提並論。

「灰二爺，您平時都以這個面貌出行嗎？」徐小白平復一下心情問著。

灰耗子雙爪捋了捋鬍鬚說：「這是為了能讓你更好的適應我的存在啊！」

這是什麼變態邏輯啊？

「要不您還換回那個高大威猛的形象？」徐小白不想讓這隻耗子在眼前晃悠，更不想讓其在他床上絮窩。

「老夫知道世人皆對鼠族有成見，雖近些年有其它鼠族以受世人喜愛，但也只是泛泛之輩。以道觀之，物無貴賤。以物觀之，自貴而相賤。哎......」

灰耗子長嘆一聲就消失不見了，那個『申公豹』的形象漂浮在徐小白眼前。

「灰二爺，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徐小白很想解釋一下。

「罷了，此事不是你我現在需要討論的。先談眼前的事情。」灰二爺擺了擺手后又對徐小白說道：「為日後更好協作，老夫先自報家門。」

只見灰二爺右手持前左手附后，左腳向前踏了半步開口道：「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五霸七雄鬧春秋，頃刻興亡過首。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播種後人收，無非是龍爭虎鬥。」

隨著語調的抑揚頓挫兩手也不停換著動作。雖然灰二爺不明白這詩是什麼意思，只前兩天蹭香火時聽過，覺得很順口，很特別，很有排面。

徐小白看見還甩了一下長袍亮相的灰二爺愣住了。這是要搞個人專場嗎？

「你現在對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一定有許多疑惑，盡可講出來。」

冷場並沒有讓灰二爺尷尬，像什麼事情沒發生一樣，直接盤坐在床上轉移了話題。真是硬轉啊。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確實很尷尬的徐小白想了想開口問道：「灰二爺，我做噩夢還有鬼壓床是不是和那場莫名其妙的病有關？」

「是！」

灰二爺的回答言簡意賅。

這個回答讓徐小白感覺一頭黑線。

「那我生病和做噩夢是否都出自灰二爺之手？」

徐小白心想既然灰二爺能進入他夢境，那這些也一定是他搗的鬼。

「是也不是！」

灰二爺的回答模稜兩可。

這叫什麼回答？

見灰二爺沒有再開后徐小白接著問。

「那個大仙兒說兩根燈芯兒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灰二爺的回答乾脆果斷。

「灰二爺！你是在解惑嗎？」徐小白按耐住心中不爽又問道。

「老夫只是讓你將心中疑惑講出來，沒承諾要給你解惑啊！」

此時徐小白心中像有萬隻愛吐唾沫的四腳動物奔騰而過。

「灰二爺，您先歇著，我去洗漱了。」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雖然不知道這位灰二爺什麼目的，但是徐小白知道無非就是幾種可能，要不是想害他，要不就是有求於他。至於說是來幫他估計也會是建立在某些條件下。

現在徐小白還沒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那麼一定是對方想要讓自己為他做些什麼。那就可以周旋一下。

在網文滿天飛神劇遍地走的時代熏陶下，什麼神魔鬼怪沒研究過？別的不說，單從智商方面講，徐小白只是這短暫的與灰二爺的接觸唯一的印象就兩個字「拿捏！」

欲擒故縱誰不會啊！

果然不出所料，灰二爺見徐小白沒有按照自己心中盤算走有點坐不住了。飄蕩了十幾年了，好不容易回到了世間。本想立個威讓這小子以後能夠聽從使喚，誰想到他還不吃這一套。還不能得罪徐小白，以後的供奉還要靠人家呢。

這可怎麼辦好呢？直接去交底會不會有失身份呢？那不就成了寄人籬下？高高在上的形象不就坍塌了？

灰二爺在房間里打著轉的琢磨著。正絞盡腦汁時聽到徐小白說話了。

「灰二爺，您慢慢悠著啊，我上班去了！」

說著徐小白套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徐小子等等！」

灰二爺不能讓他走啊，乾脆直接交底吧。

「徐小子，剛才老夫只是顧慮你承受能力差，怕一時接受不了太多。但你的表現令老夫很滿意。坐下來，老夫與你詳談。」

徐小白：「詳談？」

灰二爺：「詳談！」

徐小白轉身坐了下來，等待灰二爺開口。

「咱們就從你的那場病說起好吧？」

徐小白點頭示意。

灰二爺搓搓手繼續說：「其實那也不是什麼病，那是修補后的魂魄與肉身融合的正常反應。」

「修補魂魄？修補誰的魂魄？」徐小白皺眉問道。

「當然是修補你的了！」灰二爺指了指徐小白說。

「為什麼要修補我的魂魄？」徐小白追問。

灰二爺抿了抿八字鬍說：「你乃是木命，且是木年木月木時生辰。簡單的講就是根據五行之說，木火相生。當年你剛出生時，老夫與你爺爺就看出日後你的魂魄必會受到木生火灼傷。如不干預，你的小命饒不過而立之年啊。」

「我爺爺？」

徐小白很驚訝。

灰二爺答：「對，後來你爺爺尋得秘法，就是需要一個金命魂魄可修補你的魂魄。」

聽到爺爺早就知情，徐小白心情很是複雜。他知道只要自己遇到危險那麼爺爺會不顧一切的保護自己。但是不知道為此爺爺會有多大的犧牲。但是他不明一個農村小老頭怎麼還懂這些？

正當徐小白琢磨的時候又聽到灰二爺話語。

「不要小瞧這個金命的魂魄，它也需是生辰全屬金，而且必須是孤魂野鬼。為此老夫尋了十多年才拘來一縷金命的魂魄。十多年啊，一生能走過幾個十年？十年之前意氣風發，十年之後皆是白髮。」

說到這裡，灰二爺長吁短嘆起來。

「二爺您也莫悲傷，您有什麼需要小子我做的，我會儘力去做。」

成了精的耗子在這唱十年？聽音辨義徐小白還是了解的。不喂草哪有奶？

「好小子，老夫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稍後你休個班，回趟你爺爺的老宅子把老夫祖家牌位請回來。越快越好！」

灰二爺迫不及待的把所求說了出來。

「這個不難，稍後我就回去取，還有一些我不明白的還想請教二爺。」

知道灰二爺心中所求徐小白心中有了底。

「你講，老夫給你解惑。」

灰二爺明顯心情愉悅起來。

「那個大仙兒跟我說的兩根燈芯兒其實就是看到了兩個魂魄嗎？」徐小白問道。

「然也，那個小輩只是窺得表面，因為那個魂魄還未完全融合她又不知所以，才用兩根燈芯兒與你說的。」

「那我的魂魄是不是已經沒有問題了？」徐小白接著問道。

「非也，雖然金克制了你自身的木屬性，但金也需要剋制。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循環不斷才能生生不息啊，這就是總做噩夢的原因。日後不但是夢裡，現實中你也會碰到一些普通人見不到的事物，還會......」

「啥？難道還要再找三個魂魄去？」徐小白聽到后直接站了起來說：「那豈不是還要三個十多年？這樣還有那個必要嗎？」

灰二爺一番搖頭晃腦的還沒解釋完就被徐小白打斷了。

聽到這話灰二爺也陷入了沉默。突然有種在黑暗中許久才找到了油燈準備點燃時自己卻把火石扔到水裡的感覺。

「以後的事咱們以後再做打算，不管怎樣您也是救我一命，牌位我今天就取回來。」

徐小白對灰二爺的話也是只信三、四分，不能光聽他的一面之詞。雖然見證了確實耗子能成精，但是其他的卻沒有半分可信之處啊。先應了把牌位取回來吧。

「好小子！你放心，會有解決的辦法。你爺爺一定留有後手。」

灰二爺又在空中飄了起來。

這時手機響了。來電的是嚴俊。

灰二爺也看到了手機屏幕，似乎想到了什麼，對徐小白說道：「這小胖子與你頗有淵源，日後他會相助於你的。」

「那可以讓他知道您的存在嗎？」雖然這些事徐小白都會告訴嚴俊，但還是先打個招呼比較好。

「無妨，稍後老夫與他再正式見個面也好！」

灰二爺似乎對嚴俊很感興趣。

「小白，怎麼才接電話啊？我也做噩夢了！我擦，一個大灰耗子，還會說話！你說是不是昨天咱們燒紙后犯忌諱了？人家不讓說話，咱倆可都說了。」手機那頭傳來嚴俊一通嚎叫。

原來灰二爺下馬威在嚴俊那管用了啊！怪不得想見他呢。

徐小白瞟了一眼灰二爺后對嚴俊說道：「那是見你有仙緣，估計想點化你。」

「點化個J8，我打算今天去趟廟裡拜拜，你覺得那個大仙兒不靠譜，那寺廟靠譜吧，去不去？」

徐小白也想見見嚴俊著道兒是什麼樣，一抹壞笑后對手機說道：「你先過來找我來，跟我回趟老家去點東西。那邊有個寺廟，咱們取完東西后就一起拜拜佛。」

嚴俊那邊聽了立馬應聲：「得嘞，等我。」

「把昨天那個香爐給我帶上來，我有用。」掛電話前徐小白說到。

十多分鐘后，嚴俊走進了徐小白房間。

「要那玩意幹什麼用啊？這裡面的香灰都撒沒了。」

嚴俊一手拎著香爐，一手回身關門。當拿著香爐走進房間時見到徐小白床上趴著一隻灰耗子當時就愣在了原地。

徐小白等著嚴俊出糗。然而接下來嚴俊的操作讓他也愣住了。

只見嚴俊扔下香爐雙手合十舉過頭頂直接跪倒在地。露出痛苦的表情說道：「耗子大仙您大人有大量，都是我們不懂規矩。您大慈大悲、普渡眾生、宅心仁厚、善有善報就放過我們吧！」隨即倒身便拜。

聽到這話徐小白覺得自己辦的事有點不是人了，連忙起身想要攙扶嚴俊起來和他解釋。

就在剛要起身時卻看到那隻大耗子對他眨了眨眼。得，這大爺又要端上了。

徐小白只能心中歉意：兄弟啊，不是我要坑你啊，借你滿足一下灰二爺裝波范兒吧，讓他有點成就感。

灰二爺見徐小白坐了回去咳嗽了一聲道：「念你二人因不懂規矩且是初犯，這次就不予深究。只給予懲戒罷了！」

「您寬宏大量，我這就去多買些紙錢、貢品，我一定買個大豬頭孝敬您，再也不偷嘴了！」嚴俊又拜了拜。

原來灰二爺是為了那口豬頭肉去找的嚴俊啊！徐小白這才明白。

「記住你所說的話，接下來怎麼做我已經與徐小子交代好了，以後要好自為之。」徐二爺說完又對徐小白說道：「老夫還有其他事情要辦，等你們取回來東西后咱們會再見面。」

說完后灰耗子就跳下了床，也不知道去向了哪裡。

「起來吧，走了！」

徐小白趕緊把嚴俊拉了起來。

「走了？真走了？」

嚴俊看看床上空空如也，又下意識的往床下看了看。

「走了。你可真行，直接跪下了，動作還那麼流暢，這是練過咋滴啊？」嚴俊開玩笑的說。

見四下都沒有了那隻灰耗子，嚴俊才如釋重負的坐在了椅子上長出一口氣：「哎，嚇死爺爺了。什麼練過，這是本能反應。昨天夢裡我就跪了好久。誰知道你也被牽連了啊。打電話時到是給我來個暗號啊！和你真是一輩子沒有過默契。」

「他就在邊上我怎麼給你暗號？要不下次我眨眨眼？」

「打電話眨眼這是給我報信還是給你身邊的報信啊？你就說個交易取消他還能知道』有內鬼『的梗啊？」

「什麼叫有內鬼？你的意思就是我出賣你了我是內鬼唄？」徐小白給了嚴俊一拳又說道：「別擔心，這是我家的保家仙，剛才他是逗你呢，不會害你的。」

「保家仙？」嚴俊聽到后直接坐了起來問：「你家有保家仙兒？還是個耗子精？」說完他又捂住了嘴向四周望了望。

「先跟我回老家取點東西，路上我和你細說。」

徐小白拉著嚴俊下了樓。

嚴俊：「我腿軟，你開車。」

徐小白：「鐵膝蓋，怕這？」

嚴俊：「你坑了我，你開車？」

徐小白：「你沒偷吃豬頭肉？」

嚴俊：「去你家給你辦事！」

徐小白：「我開！中午我請客，豬頭肉怎麼樣！」

嚴俊：「滾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