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

新公司，今天是報到的日子。說是新公司，其實是原集團的分公司，因為離得近，所以我早早的到了。等到公司同事們到齊了，我站在辦公室的中央給同事們做了自我介紹，原本我以為作為空降的上司，同事們可能不會給我好臉色看，意料之外的同事們都還挺好相處。

下午下班回到家后，一打開門卻又是那刺鼻的臭味，這股味道自從我入住以來經常能聞到，之前也跟中介反應過，但他說是下水道堵塞造成的異味，找過人來處理過，但也沒有顯著的效果。我打開抽油煙機和廁所的排風扇，這樣會有點用。

正準備做晚飯，葛婷就打開門走了進來，她輕輕瞟我一眼，步伐和眼神沒做任何的停留，隨即又開始掃視整個玄關，然後便走上樓去了。

我是想找個話題的，於是我就這這玄關里奇怪的異味對她提問。

「這股異味你有聞到過嗎。」

她停住了，正往上邁的步子也收了回來，她轉過身來打開半掩著的門看著我，跟剛才的冷淡和機械不一樣，她用一種很驚異、同時又有點兇狠的表情看著我。不對，現在回想起來，那可能就是「殺氣」。

「什麼。。。異味？」

「我。。我說這。。。這裡時不時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你聞到過嗎」

不得不說，我被她眼中的凌厲嚇到了，一時間差點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只能通過眼光掃視灶台上的調料來避免和她直接的對視。

「是我做螺螄粉的時候留下的。」

「哦。。。」

螺螄粉我是吃過的，即使加上酸筍也完全不是同一個味道，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但我不知道我如果當場否認的話，我一周之後會不會也是那個味道。

「我還沒有吃過呢，好吃嗎？」

「好吃。」

「好的有時間我去試一試」

還是那樣話還沒有說完，門就關上了，樓梯吱呀作響

晚上躺在床上，腦海中卻都是那個女人在玄關里殺人分屍的可怕景象

半夜間我莫名其妙的醒了，天還沒亮，正伸手摸著手機，想看看現在幾點，摸到枕頭邊的手猛地停住。鄰居的木製樓梯開始吱呀作響，腳步聲很慢，一時我分不清她是在上樓還是在下樓。

我翻過身發現我的房門竟打開了一個縫，門外是無盡的黑，我想去關門，但是在床上我夠不到門板，要下床才能把門關上，可是我又不想驚動鄰居，倘若她真是才拋完屍回來，或者是準備去，那麼讓其察覺肯定是最好的。我決定按兵不動，心中的鑼卻越敲越響。

就在此時，她打開了她自己的房門，枕頭上全是我的心跳聲，我不得不懸著腦袋仔細聽門外的動靜，但又怕動作太大被門外的她發現。兩聲腳步，還有塑料袋的沙沙聲，突然在門外的黑暗中戛然而止，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眼睛也在血液的刺激下不斷失焦。

我就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一直在跟黑暗對望，時間長了我也不確定她是否還在門外，也不知道我是哪裡來的這麼一股持久力，一直等到天蒙蒙亮，我稍微能看到門外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

我長舒一口氣，慢慢的坐起，手臂壓在身下已經麻了，床單也已經被我的汗水浸濕。看著半掩的門，彷佛又看見她冷漠的站在那裡，手裡提著一個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塑料袋。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突然的消失我也不敢確認我是否真的聽到昨晚的一切，可能人家根本就沒有做過那些事情。